:“花了好多钱。”
她仔细地都记过帐,不过谁也没放在心上。
家里恐怕只有方海的工资是最低的,赵秀云现在每个月的就领好几千的工资,加上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分红。
哪怕是她自己,都供得起孩子的一切花销。
更何况家里这么挣钱的人有两个。
禾儿对家里人从来不吝啬,只放在一旁说:“开心就好。”
苗苗当然是开心的,就是喜悦之后也有忧烦。
赵秀云夫妇在孩子回家以后的第二天就出门旅游,家里只剩两个女儿。
禾儿则带着妹妹开始着手瞒着父母搬家的事宜(详见55章)。
说真的,家里这房子买好长一段时间,但因为面积大,之前老化严重,加上装修要求高,实际上是才完工没多久,还在通风状态。
姐妹俩是早打定主意要给父母一个惊喜,所以一直在等着他们出门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不得抓紧时间。
苗苗平常干什么都不快,这次倒是动作迅速。
当然,也多亏高明和周杨的帮忙。
和周杨。
禾儿现在想起来这几个字就怒火中烧,看周杨的表情跟朋友两个字没有半点关系。
周杨早有预料,说真的,他甚至觉得到这个时候才发现,真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但不管什么样的阴阳怪气,都没法阻挡他上赶着献殷勤。
禾儿是想赶在爸妈到家之前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接受。
当然,她也是看在妹妹的态度上。
苗苗对周杨依赖和信任,是个人都看在眼里。
禾儿从前没往这上头想的原因,其实和他年纪比较大有关。
别看大五岁没什么,换个角度想,苗苗上小学的时候人家已经是初中,念高中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工作。
想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禾儿一直觉得妹妹还不大,一贯对这些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这会才惊觉苗苗已经十八,不管干什么年纪都很够,只得连夜把人提溜起来开小会。
主题也简单,关于是否有心上人。
其实这件事,苗苗很长一段时间都想说,但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加上姐姐向来很忙,早出晚归。
她也不想再把自己的事拿出来给人家增添烦恼。
到眼下,正好就是个好机会。
苗苗瞅着姐姐的脸色说:“好像是喜欢的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禾儿瞪妹妹一眼说:“准确点。”
苗苗抿着嘴,想想说:“那就是喜欢的。”
禾儿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说:“你怎么知道?”
苗苗眨巴眼,说:“心里知道。”
不像考试有标准答案,得出这个结论好像就是靠她自己的理解。
禾儿就是因为这样,才总觉得她还是个天真纯粹的孩子,叹口气说:“你就一直瞒着我?”
苗苗揣摩姐姐的脸色,说:“不是,是怕你生杨哥的气。”
禾儿当然很生气,但心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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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种情感并非周杨的问题。
她如果早知道,恐怕会因为对妹妹的在乎而摆脸色,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这两天一样。
但这不是她可以接受妹妹隐瞒的原因,眉头微蹙,就听她又说:“我自己也拿不准。”
即使是到今天 ,她好像都没想得太清楚,说:“好像是哥哥,又好像不是。”
连自己都不知道,何必说出来给别人带去困扰。
禾儿掐妹妹的脸,说:“那现在就拿准了?”
苗苗含糊不清说:“是吧。”
语气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确定,其实她自己本来觉得是喜欢的,架不住好朋友们都说是“哥哥”,搞得她自己都迷糊起来。
禾儿又有几分好笑,说:“怎么能连这个都弄不明白?”
苗苗歪着脑袋不说话,眼睛看着姐姐。
禾儿拍她的手,说:“下次要先说。”
这种事情,估计也没有下次。
苗苗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要是周杨也不是的话,一时之间好像也没有别人。
但她识趣地没有说出来,任由姐姐数落。
禾儿看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冷笑道:“周杨跟你说什么了吗?”
要说什么?
苗苗坐在椅子上,下巴微抬,表情有些不解。
禾儿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说:“那他搁这献什么殷勤,八字还没一撇。”
苗苗左手在右手掌心划拉一下,心想这已经有一笔,怎么会没有。
但还是那句话,她不敢说给姐姐听,她现在看上去就很生气的样子。
小姑娘整个人有些不安,手心不由得捏紧。
这样子,真的到可以处对象的时候吗?
禾儿叹口气,说:“你开心就好。”
她不管有多少念头,当着妹妹肯定是这样。
这是她从小护在身后的小人儿,希望她一辈子顺遂,希望她能得到世间最好的一切。
周杨错不是错在不够优秀,而在于他喜欢的人是苗苗。
现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禾儿都会觉得差点意思。
苗苗其实是松口气,觉得姐姐好像也不是很激动。
殊不知这份平静是对着她的,而不是对着周杨。
第105章 赠画 第二更
周杨今年二十三岁, 从小也是半个别人家的孩子,热情助人、勤劳认真,具备不少良好品德。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个好人, 熟料突然有件亏心事, 那就是喜欢苗苗。
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是把苗苗当自家妹妹, 很是照顾。
现在陡然对“妹妹”产生男女之情, 一种道德上的别扭束缚着他, 还对自己有些谴责。
因此, 他对方青禾的冷眼是意料之中, 甚至理所当然。
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这样不合适。
但苗苗不这么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在于,隐约知道自己是喜欢周杨的。
却没有从周杨超乎寻常的关心里,感受到他也是喜欢自己。
由此她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趁着大家在给新家收拾院子的时候凑过去,说:“杨哥。”
叫完这一声, 就不知道要讲什么。
周杨眼神都递过去, 看她没有下文, 说:“累了?”
方家新房子买得大, 院子就有一百平,为省钱只买了树苗, 他们正在挖坑种树。
苗苗拿着个小铲子给树根盖土,一滴汗从她的额角滑落,主要是晒的。
她摇头说:“没有。”
周杨这几天其实一直有件事惦记着, 那就是苗苗承诺的“大礼物”,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些日子都没见再提起。
他也不好意思催, 只是念头纷杂。
苗苗本来也在躲他,就是因为礼物的事情。
她每天看着自画像,越觉得把这作为礼物送出去有些奇怪,正在动手画别的。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件事,但都避而不谈,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古怪。
禾儿眯着眼看,说:“苗苗,你去买冰棍吧。”
就在街口有个小卖部,没几步路。
苗苗老实应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往外走。
不过才跨过院门,她就反应过来掏自己的口袋,里面压根就没钱,只得往回走。
禾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摘掉劳保手套说:“好歹带个块儿八毛的。”
出门在外,哪能一分钱都没有。
苗苗脑袋转一圈,她只要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就大大咧咧。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倒是万事不用人愁,不以为意地捏着钞票往外走。
禾儿无奈摇摇头,看到周杨冷哼说:“别偷懒。”
周杨今天是一大早就来,说是“偷懒”也太鸡蛋里挑骨头。
但他本人也没有可以抗议的地方,锄头往地上一砸,溅起尘土。
高明对哥们还是同情的,挪过去说:“咬定青山了?”
周杨看他一眼说:“有没有什么诀窍传授一下?”
诀窍嘛,高明对着禾儿有用的,教给他也没用。
但对着别人的,还是有几句,说:“方叔是嘴硬心软。”
周杨想想都头疼,说:“我跟苗苗还没怎么样。”
就是没怎么样,才更要讨好啊。
高明不可思议道:“早晚要的事。”
苗苗是全家的掌上明珠,相对的也很看重父母和姐姐的意见。
哪怕有一个人不点头,她恐怕都会放弃。
周杨就是知道这个道理,说:“有没有再具体一点的?”
高明欲言又止,看见女朋友已经在冷笑,憋回来说:“爱莫能助。”
然后灰溜溜跑到禾儿边上,看着就狗腿两个字。
周杨嘴角抽抽,一个人跟锄头较劲。
苗苗提着冰棍回来,给他一根绿豆的说:“吃完再干吧。”
禾儿倒不至于剥削他,说:“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人要是踏出这个门,就是减分行为。
周杨听得出意思,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自愿的,说:“我最近都不忙。”
甭管真话假话,态度起码是好的。
禾儿说不上满意不满意,在她看来,周杨不殷勤是错,太殷勤也叫人生气,总之喜欢妹妹就是错。
但她侧过头看,苗苗看人家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所有情意好像展露无遗,叫人不得不心软。
真是女大不由人。
禾儿看着天,觉得这太阳大得叫人心头火起,连吃两根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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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够。
高明都怕她吃坏,说:“要不咱俩到后院把那两棵玉兰栽了吧。”
看不见,还能好受些。
周杨心里期待,毕竟他已经好几天没跟苗苗说上几句话,随时随地都像背后有针扎是的。
她在英国有什么事,他还通通不知道。
苗苗其实也有话跟他说,但总被姐姐打断,眼睛不自觉流露出希冀。
禾儿心中腹诽,搞得她像是什么王母娘娘,专做拆散人的事。
她不太想叫他们如意,高明压低声音说:“我过两天又得出门。”
他今年几乎是全国各地跑,钱是没少挣,约会的时间却很少,难得回来一趟净干活,禾儿也很过意不去。
后院和前院隔着正屋,她警告地看一眼两个人,还是过去。
周杨简直想给高明磕头,不自在咳嗽一声说:“你到树下坐着吧,就剩一点,我来就行。”
说是一点,其实还有好些。
苗苗拿着自己的工具,闷不吭声蹲在他挖的坑旁边。
周杨觉得她的头顶写着“脾气倔”三个字,哪哪都可爱,说:“那你扶着树吧。”
又说:“英国好玩吗?”
当然好玩,说几遍苗苗都不会腻,表情眉飞色舞。
周杨看她的样子,说:“以后有机会带你去。”
和其它的比起来,时间才是最大的问题。
苗苗已经收到好几个人的承诺,说:“我已经要去好几趟。”
她本来就是这样受宠。
周杨每次意识到这个事实,都只能苦笑。
这会说:“那就带你去别的地方。”
世界可大了。
苗苗想去的地方也很多,一个一个数,最后说:“还要画很多画。”
最好把家里墙壁挂得满满的。
提起画,周杨问道:“这次去画的什么?”
苗苗这次有得意之作,笑着说:“是古堡!”
周杨想起来她每次有好作品都会拿出来展示,说:“看来最近这个最满意。”
其实最满意的不是这个。
苗苗抬眼看他,一不小心被土迷住眼,腾挪不开手说:“眼睛疼。”
周杨手脏,说:“别动,我给你吹一下。”
大概是靠得太近,苗苗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但也不臭。
她吸鼻子说:“我给你买了香水。”
香水?
周杨印象里,一个香字可以概括这类东西,怎么听着都不像男人用的,但能收到就不错,他说:“英国带回来的?”
他们这代人有个毛病,那就是默认国外带回来的都是好东西。
是基础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恶果。
苗苗点头,然后悄悄说:“还有一个。”
基于前情,周杨以为是她画的古堡,默认是刚上色好,难怪这么迟拿出来。
他心底是有几分得意,不过说:“实在喜欢,你就留下吧。”
哪怕是再画,也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作品。
苗苗现在看着自画像都感觉是烫手山芋,只想早日送出去,疑问道:“你知道是什么?”
周杨奇怪道:“不是画吗?”
苗苗短促啊一声,觉得这个惊喜也没意义,丧气道:“是啊。”
周杨骤然觉得自己不该说,只能赶快哄说:“一定画得特别好。”
从某个角度,估计是苗苗这几年最喜欢的作品。
她点头说:“非常好的。”
这种夸奖,随时对她都有效。
主要是这几天姐姐都在家,苗苗也不好把那么大的画框拿出来,只得说:“你见机行事,我拿给你你就跑。”
不知道的以为是抢劫犯。
周杨十分之好笑,面上还一本正经说:“行,拔腿就跑。”
他也说到做到,等忙完他和高明送两个女生回家。
趁着小情侣说悄悄话的时候,苗苗在月色里把画给他。
周杨跟做贼似的就走,惹得禾儿多看他几眼,念叨着说:“居然没缠着苗苗。”
听上去好像也不是很高兴。
高明知道她的心思,既觉得周杨好像还可以,但要她就这么接受又没办法,只得端着架子,希望男方越殷勤越好。
他好笑道:“太过分了。”
语气不像谴责。
禾儿瞪他一眼,自己也觉得好笑。
另一边,周杨也在笑。
画被苗苗包装得很好,厚厚一层牛皮纸,还系着丝带,可见是准备很久的。
他连这些都舍不得破坏,到家以后小心翼翼拆开,以为会看到古典建筑,没想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他不自觉伸出手,又怕亵渎地停住,目光却不肯挪开。
画中少女笑盈盈,油纸伞靠在左肩,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身段一览无遗,连脖颈都透着勾魂。
周杨不自觉咽口水,心想真要命,这甭管挂哪里,他睡前要是看一眼,那真是要不能安眠。
第106章 直球 第三更
这一夜, 周杨是没睡好。
他被搅得心绪纷纷,作为一个四肢健全、发育完好的成年男人,说实在的, 要是别人送这样一幅画, 男女之情的意味就很重。
但是向来天真的苗苗送出来, 就没办法让人想太多。
周杨只想把它当做一份单纯的礼物, 心却跳得“咚咚”响, 那种只会在有大事发生的不确定找上他, 叫他夜不能寐。
等天一亮, 还是照常起床, 准备出门。
大概是没睡好,眼皮都不自觉地耷拉着。
他随便在路边买好早餐,到方家接人。
到得比高明还早,也不知道是在别什么苗头。
禾儿对他的出现已经不意外, 只是看待上和从前不一样,言语上还是客气的, 哪怕人到齐坐上车, 还说:“我们随便打辆车就行。”
周杨透过镜子看苗苗, 说:“没事, 我也不忙。”
其实他压根也没多少空余时间,花在这儿就少挣钱。
禾儿其实很早想过, 妹妹有一天会找对象的。
因此对她来说,周杨的个人条件其实是次要,首要的是对苗苗的态度, 她希望有个人把苗苗的事情永远放在第一位,即使听上去好像有些苛刻,像是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 周杨不管是因为还没得到还是怎么样,起码是做得够好的。
禾儿也想尽量保持自己在社交上的游刃有余,尽管有点难。
苗苗最近在周杨和姐姐同时都在场合,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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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个小鹌鹑似的。
她静静靠在座位上,眼睛向外看。
周杨也只看得到她半张脸,等红灯的间隙都不放过。
他透过镜子,还是在思考昨夜让自己睡不着的事情。
这幅自画像,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但如果他去问,苗苗也是说不出究竟的,她很多时候做事情全凭心,自己也不知道缘由。
她画的时候想送给他的念头一闪而过,不管分析几次都没有改变想法,对她来说就是必须做的一件事。
不过她这会其实也在躲避。
一般她送画给人家,都会问有没有什么评价,这次是难得想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心里说不出来地觉得奇怪。
这种古怪,她暂时没办法解释,只能看着不断退后的风景出神。
在禾儿看来,妹妹这个行为并没有多少含义,毕竟她从小都是这样的孩子。
但周杨看出了点心虚,手指不由得在方向盘上敲打着,整个人变得轻快起来。
高明坐在副驾驶,奇怪地看他一眼,不过理智地没有说话。
就在这种氛围里,车在花鸟市场停下。
新家做了个鱼池,里头还只有水。
禾儿没敢太早买鱼,生怕养不活全死了,只得趁着父母明天要回来才来买。
四个人往里走,渐渐分成两队。
禾儿被男朋友牵着,觉得好像越走和妹妹越分开,出其不意问道:“周杨给你什么好处?”
高明直呼冤枉,说:“最迟下礼拜,我又得出门一个月。”
他难得回来一趟,私心里想独占女朋友的所有时间,但这回净忙着搬家,正经话感觉都没说上几句,哪里要周杨开口,他自己就先急得跺脚。
事有轻重缓急嘛。
禾儿左右看看,觉得这么会功夫,周杨也闹不出什么事来,但她没想到,人有时候,几秒钟就可以改变人生。
苗苗茫然看着姐姐和高明哥走远,只得收回目光,盯着脚尖走路,余光却知道周杨离自己很近,甚至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她不自在咽口水,往旁边挪开。
路也不看,差点撞到人。
周杨伸手把她往自己边上带,无奈道:“方青苗。”
虽然是连名带姓,却品不出任何生疏的意味,尾音里带出亲昵。
苗苗抿着嘴说:“不小心的。”
又觉得天气太热,自己好像都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赶紧缩回来。
避如蛇蝎啊这是,以前怎么不见这样。
周杨些微怔忪,轻笑出声。
笑什么笑。
苗苗圆睁着眼睛瞪他。
周杨看她的表情生动,说:“礼物我看了。”
果不其然,小圆脸马上又别开。
苗苗凑近看小鱼,好像那是多么吸引人的东西。
周杨胆子更加大起来,说:“我很喜欢。”
欢喜到一夜未眠的地步。
苗苗耳朵莫名烧起来,抬头看市场的铁皮顶,寻思一定是天气太热,里面人太多,空气都有些不流通,她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周杨只看她脸变得红扑扑,问道:“生我气吗?怎么不理人。”
苗苗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大礼貌,呐呐道:“没有生气。”
要不是靠得近,周杨都快听不清,说:“画得很好,好像就是你。”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更希望是那个会笑会动的小姑娘。
画得好,怎么就只是好像。
苗苗不服气,说:“就是我。”
表情已经是你给我好好说话的意思。
虽然是没有牙的小老虎,也得看是咬在谁的心口上。
周杨的心缓慢跳动着,说:“可是‘她’不会说话。”
苗苗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它会。”
人人都说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她在画的时候也格外注意这一点,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点睛之笔。
周杨不由得半蹲,和她平视,好像从她的瞳孔里,只看到自己。
那种世界只有你的感觉真是美妙,叫他的心口颤颤。
他忍不住说:“我的也会。”
苗苗目光落在他的眼尾,按世人的说法,就是这一处显得太风流。
看着就是不正经的做派,然而实际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
说起来,因为身高差距,这好像是两个人头一次对视。
但苗苗没法从其中看出什么,问道:“那现在在说什么?”
周杨勾起嘴角,说:“你看到什么?”
苗苗凝视着那一点,食指点在嘴唇上,说:“我?”
语气里又带一些不敢置信。
周杨心想,不管那幅画是什么都好。
对他来说,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率先开口的也应该是男人。
他小心道:“是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苗苗一下子又有些茫然,咬着手指。
周杨想,老天爷一定格外喜欢这个小姑娘,才让她同时拥有天真和勾魂两种特质,结合得完美无缺。
他心口一紧,说:“苗苗,别咬手。”
苗苗从小就有这个坏习惯,被父母和姐姐教育过好多次。
她改成咬嘴唇,有一种被教训后的愤怒,要是有头发丝,早就竖起来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周杨都被自己弄傻了,寻思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他懊恼叹口气,说:“苗苗。”
叫叫叫,又不说有什么事。
苗苗干脆不理他,手无意识地摆动,突然“咦”一声说:“含羞草。”
她长这么大,听说过很多次,但见还是第一次,不由得蹲下来,津津有味地用手指触碰着这一株小植物。
周杨心生羡慕,人家被触碰可以卷起来。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跟着蹲下来,说:“苗苗。”
这样一来,好像又是眼睛平齐的高度。
但苗苗正在新鲜上头,只偏过一点头,说:“你说呀。”
周杨自我鼓励地想着,是她让我说的啊。
他想想说:“你看我一下。”
语气有点可怜,苗苗不自觉望向他,眼睛确实会说话,那句“我在看了”叫人明明白白察觉出来。
连说话时的样子,你都好像可以想象出来。
周杨心软得不像话,觉得连跳动都像是由她操纵,搓扁揉圆。
他不自觉道:“我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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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苗得到的爱意很多,一时没反应过来。
眨巴眼说:“啊?”
嘴巴都微张成一个圆圈。
周杨拿不准这是什么反应,道:“是想跟你处对象的喜欢。”
处对象啊。
对苗苗来说,这几个字意味着顺理成章的牵手和接吻,想想就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她说:“我得想想。”
人生大事,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
周杨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失落还是其它,应道:“好,你慢慢考虑。”
苗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觉得他好像很难过。
试探性道:“不能这么回答吗?”
怎么样,都是她的自由。
周杨尽量和平常一样笑,说:“可以的。”
苗苗还是觉得他怪怪的,就像眼前的含羞草,已经把所有叶片都卷起来。
她嘴唇摩挲着,说:“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是处对象还不行的。”
什么叫天籁之音呢。
周杨从前没听过,但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或许真的是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只取决于听到的那个人是什么心情。
他僵硬道:“虽然,也喜欢吗?”
苗苗从小就是不畏惧表达自己的情绪的人,说:“嗯呐。”
还是羞怯于再说一次。
但对周杨来说,两句话的意思是一样的。
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只要有这句,怎么样都可以。
苗苗低头看,含羞草不知不觉张开所有叶片,她伸手去摸钱包,说:“这个送你可以吗?”
觉得还是因为自己的回答不好他才这样,想着那就送一份礼物作为补偿吧。
周杨简直是对天长笑,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情绪要抒发,最终化为一句道:“好啊。”
人家是定情之物,他们是定情植物,听上去好像也不错。
苗苗觉得他这一刻的笑才是笑,心情也好起来,就是手停在口袋,苦着脸说:“我没带钱。”
她跟姐姐出门就是有这个坏习惯。
周杨终于忍不住笑,钱包掏出来放她手上,说:“这也是你的。”
苗苗掌心多出其它的温度,指尖动一下,说:“借的。”
她要送礼物,就得自己买才行。
第107章 勇气 第一更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总之在这个不大的花鸟市场里,禾儿确信自己没有离开妹妹太久。
但气氛上的变化还是很快让她感知到,尤其是周杨的眼神。
胜券在握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禾儿不禁冷笑, 高明站她旁边都抖一下, 理智地没说话。
她也不在乎这些, 视线固定在妹妹身上。
苗苗还是和以前一样, 水灵灵的大眼睛, 冲姐姐歪着脑袋。
好像没发生什么啊。
禾儿觉得兴许是自己的疑神疑鬼, 到新家后把鱼往池子里一放, 仔细观察它们在新环境里适应得好不好。
头都快埋到水里去, 连上了年纪不太爱动弹的小黄都凑近看,试探性伸出爪子想去碰。
苗苗看着漂亮的鱼尾巴,说:“姐。”
禾儿“嗯”一声,注意力还是在鱼身上。
苗苗也没有自己在说一件多大事的自觉, 说:“杨哥说喜欢我。”
嗯?
禾儿的头缓慢地向右偏,说:“什么时候?”
苗苗还以为她是在问“什么时候喜欢”, 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禾儿眉头蹙起, 说:“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不知道?”
苗苗道:“哦哦, 是刚刚。”
刚刚还能在哪, 禾儿隔老远瞪了一下高明。
他摸不着头脑说:“我干嘛了?”
周杨站他边上,隐约知道, 不过说:“谁知道呢。”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太明显,高明狐疑道:“你什么意思?”
周杨双手一摊,说:“没有啊。”
没有, 高明也不是个傻的,说:“你少拖我下水啊。”
又说:“苗苗也是我妹妹。”
他是正儿八经,从小拿她当亲妹妹的, 论疼爱也仅次于方家这几个。
表情严肃道:“哥们归哥们,你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小心你的腿。”
周杨郑重道:“那我肯定要留着好好走路的。”
两个人讲话的时候,另一边姐妹俩也在说着话。
禾儿听完起因经过,忍不住问说:“为什么不处对象?”
虽然她也不赞成,但要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不答应呢,实在奇怪。
苗苗有些不好意思,鬼鬼祟祟看后面,说:“那他要是牵我怎么办?”
这能有什么怎么办。
禾儿笑出声来,说:“确实很危险。”
也不是危险。
苗苗骨子里其实是个保守的姑娘,长得太好看,家里人给她灌输很多男女之别,多到她即使接受到正确的教育,隐约有点抗拒,总觉得是不太好的事情。
禾儿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妹妹原来是这个想法。
她有心想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两个相爱的人不管是牵手、接吻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当然有些事必须等结婚。
但回过头看周杨一眼,扬起嘴角说:“当然得看我们苗苗愿意不愿意了。”
这个表情,周杨说不好是什么意思。
但高明大发善心,说:“是你要倒霉了。”
周杨一咯噔,苦笑道:“那我有什么办法。”
苗苗看重家里人,连带着他也要供起来。
说起来也是,高明想想自己,再看看他,也觉得怪可怜的,说:“好自为之。”
周杨还以为能从他那听到两句人话,不可置信道:“这就是哥们?”
高明理所当然道:“没给你下绊子,就是我的义气了。”
换个人来,都未必都这么好的待遇。
周杨哑口无言。
禾儿对妹妹其实也颇为无话可说,很想看看她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但出于想看周杨着急的心情,仍旧不对此发表看好,只是又对注意事项又警告一番。
苗苗其实听过很多,频频点头。
姐妹俩氛围良好,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第二天是赵秀云夫妇旅游归来,也是要搬家的大日子。
禾儿照例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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