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这一阵子,我才发现她的确是有才华,而且比起工作能力更强的是韧劲儿。”俞九西话锋一转,忽然问他:“你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她需要你么?”
“准确来说,她需要男人么?”
许行霁慢慢的皱起眉,侧头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提醒你一声罢了,像这样自己能独当一面的,喜欢的大概是那种打心眼儿里能让她服气和崇拜的人,只有那种人,才能让她倾心,阿霁,你从一开始就该换换方向。”俞九西笑着拍了拍他:“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把‘欣赏’的时间留给许行霁一个人。
想着俞九西那句‘打心眼儿里能让她服气和崇拜的人才能让她倾心’,狭长的黑眸渐渐眯起。
按理说盛弋也是建筑圈里的人,而自己这些年被夸的也几乎都麻木了,但他却从来没有去探求过一个问题——盛弋会不会喜欢他的作品呢?
天才,才华横溢,未来林澜市几十年的支柱,大师级别的青年者……这些赞美之词许行霁已经听的太多太多了。
但此刻首次想到这个问题,竟然情不自禁的对于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业务能力都有了些紧张。
因为他好奇盛弋的答案,有了期待,自然就会紧张。
想着这些的时候,不远处的盛弋已经核对完了清单,把本子交给一旁的工人,自己则是转身去了正在犄角处施T 工的那一处。
许行霁定定地瞧了会儿,抬脚跟了上去。
正在施工的地方是未来的婴儿游泳馆,因为水管多因此比其他的地方复杂一些,需要有人盯着。
三伏天的工地撂挑子不干的工人多,毕竟太热太累,本来就是正缺人的阶段,盛弋想着自己索性没事儿,就在一旁盯着了。
馨亚是一幢五层大楼,目前框架结构已经搭到三层了,十几米高,不少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吊着威亚盘桓在上面施工,看着就汗涔涔的累。
盛弋抬起头,安全帽下的双眼被刺眼的阳光晃的微微眯起,她抬手半挡着,恍惚中看到三楼施工到一半的窗子里面似乎是有人。
她微微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今天三楼主要弄外面,她记得没有让工人进去啊。
盛弋闭了闭眼,想着再看仔细一点,结果下一刻,映入她眼帘的就不是似是而非的人影了,而是真真切切的,从高空抛下来的石块!
这高空掷物来的太过猝不及防,甚至可以说是工地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错误,但却危险到能置人于死地。
但这种突兀的危险真的来临时,很少普通人能快速反应过来并进行躲避的,更多的是像此刻盛弋一样——手足无措的僵在原地,就像人遇到车祸来不及躲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操!”下一秒,盛弋感觉自己被一股外力狠狠的想掀翻在地,她腰肢被人抱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她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就算戴着安全帽也感觉被敲的‘嗡嗡’作响。
身下的土地都是乱七八糟的石子,盛弋肩膀被狠狠的剐蹭到,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身上生疼的厉害,耳边除了大石块落在地上的声响还有一道男人的咆哮声——
“盛弋!你他妈傻了是不是?!”近在咫尺的许行霁压在她身上,脸色煞白,瞪着她怒吼的声音疼到有些变形:“为什么不躲?!”
看到不知道是谁从三楼扔下来一块石头,而盛弋站在下面‘无动于衷’,许行霁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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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简直要活活的吓疯了。
为了不让那块石头落在盛弋的头上,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奔跑速度比博尔特还快,幸亏来得及。
“我……”盛弋脑子依然是嗡嗡的,后怕的情绪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疼的,一时之间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说不出话来,瞳孔有些涣散地看着许行霁。
“盛弋!”许行霁心里‘咯噔’一下,敏锐的感觉自己护着她背部的掌下一片黏腻,他也顾不得自己刚刚膝盖那里被落地的石块刮到了,咬着牙半起身拉起软绵绵的盛弋——女孩肩膀伤到了,血迹已经透满了卡其色的布料,逐渐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第64章 神明
那天下午, 馨亚的工地里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
救护车拉走了狼狈不堪的盛弋和许行霁两人,而警车则是把高空掷物的肇T 事者押走。
工地里的钢筋水泥等物件太多,为了防止专门倒买倒卖这些东西的宵小偷窃,大多数工地里面都有摄像头。
出事的第一瞬间俞九西就去机房调出来监控了, 在三楼投掷石块的人是工地的一个小工, 名叫郑国, 因为监控角度有限的原因并不知道他是故意扔的还是不小心, 被押上警车调查去了。
是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 走的时候哆哆嗦嗦泪流满面的,许行霁趁着救护车还没开走的时候正好看见, 他眯了眯眼,叮嘱了俞九西一句:“盯着点这人, 不对劲儿。”
“嗯, 你先别操心了。”俞九西长眉紧锁, 看了眼躺在车里简易床上的盛弋, 担忧地问:“没事儿吧?”
许行霁垂眸看了看已经因为受到惊吓而晕过去的女孩儿,半晌后才轻声道:“没事儿。”
“我陪着就行。”
盛弋头上的安全帽还没摘下——也幸亏这东西救命了,否则当时来不及思考的把她推到地上, 万一后脑磕到地面上的石头就不好了。
她面色苍白,一向殷红的嘴唇毫无血色,巴掌脸被头盔包着, 瘦弱的身子骨被沾着血色的洁白床单铺垫,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医生。”许行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嘶哑地问旁边正在给盛弋清理伤口的医生:“她不会有事吧。”
“晕过去是因为惊吓过度, 肩膀上的伤口得缝针。”医生言简意赅地回答:“等回去打了麻药才能缝, 还有头部需要拍个CT。
“麻烦了。”许行霁一身桀骜的刺拔了个干净, 此刻是殷切不安的守着盛弋的, 还不忘补充:“缝针的时候…尽量不要留疤。”
盛弋大概率是不在意那些的人,但他记得女孩儿是喜欢穿吊带和露肩的礼服的,所以还是不希望这个意外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放心,我们会尽力。”医生瞄了许行霁一眼,戏谑道:“小伙子对女朋友还挺好。”
许行霁勉强笑了笑,没有解释。
等到了医院后医生打了麻药给盛弋缝完针,然后许行霁抱着她拍了个ct,结果是轻微脑震荡,那一下摔的是真不轻。
除了脑部和肩部有受伤以外,盛弋的肘部腰部也有轻微的软组织挫伤,需要住院三天观察静养。
盛弋被护士打了一针镇定剂来缓解冲击,现在在病床上还睡的安稳,许行霁安置好她后正准备去办住院手续时,旁边的小护士忽然惊叫一声:“呀,先生,您这腿也受伤了,怎么不处理一下?”
经这么一提醒许行霁垂眸看,才发现自己膝盖往下的位置,血迹正透过深色的裤子布料渗出来。
估摸着这也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弄的,许行霁修长的手指在唇前比划了一下,示意小护士噤声,自己率先走出了病房。
“先生,您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缝合室就在旁边。”护士接过他手中的单子:“住院护士台就T 能办,我先帮您放过去。”
她都这么说了,许行霁也没什么好拒绝的,道了句谢就走进一旁的缝合室。
缝合室里平常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正背对着她配药,听到动静头也不回地说:“在椅子上稍微等会儿。”
许行霁依言坐下,得空给俞九西拨了个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警察做完笔录了,郑国那小子说自己就是不小心。”俞九西周遭似乎是挺吵,他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大:“我觉得也就是这样吧,他还能故意把石头扔下来砸人不成?盛弋和工地里任何人都没仇没怨的。”
许行霁听了后冷冷地笑了声,不以为然,他声音懒洋洋地问:“来工地干活之前不是有个简易的登记表,写着家庭成员的,你查过没?”
“刚刚找小席给我翻了,林澜本地人,就是普通家庭背景,父母开食杂店的。”俞九西顿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疑惑:“你觉得这事儿不是意外?”
“没那么简单,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那块石头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盛弋去的时候掉?”许行霁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点着沙发,黑眸沉冷:“而且我问过席泽,他说今天的施工安排没有内部的,你说那个郑国为什么会进去三楼里面?”
俞九西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继续查吧,未必是只针对盛弋,和咱们行西有仇的人也不少。”许行霁捏了捏拳,指关节‘咯吱’作响,他声音冷得像冰:“如果查出来郑国是被人指使,为了报复行西才去弄盛弋的,到时候别怪我。”
“你先别冲动,这不都是猜测么。”俞九西听出他声音里的狠绝,绷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连忙劝了两句:“等到时候查完再说,盛弋怎么样了?”
许行霁按了按太阳穴:“还好。”
幸亏还好,没受什么大伤,要不然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见到危险距离盛弋近在咫尺的一刹那,许行霁才发现什么克制淡忘都是扯淡,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也忍不住靠近她。
许行霁挂断电话的时候背对着他的小护士也终于兑完了药,转头第一眼看到许行霁的裤腿:“先把裤子撩上去,我帮您上药…徐先生?!”
第二眼等看到了脸,小护士就大惊失色到声音都变了调了。
许行霁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激动的护士。
“许先生,是我啊!”小护士一把扯下口罩,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苹果脸,她当然不会指望许行霁还记得她,非常有自我认知的自我介绍:“之前在□□精神病院的那个!”
这么一说,许行霁脑子里才有印象。
之前他和于慎思去□□精神病院救庄青的时候,有一个机灵的小护士从中帮忙,他后来托人把她调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来着……还真是够巧的。
“是你啊。”为了表示自己想起来了,许行霁打了个招呼:“现在工作T 的怎么样。”
“嘿嘿,托您老的福,现在比以前的工作强度高了至少五倍。”小护士笑了笑:“不过工资也涨了。”
“忙点就忙点呗,年纪轻轻就想着嗑瓜子啊?”许行霁还记得这护士嗑瓜子吃零食在工作岗位上追剧的样子,凉凉的讽刺一句。
“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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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许先生,您这咋还挂彩了呢?”
“流年不利。”许行霁撩起裤腿,看着上面刮出来的大口子,皱了皱眉:“您随便包扎一下得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许先生,这可由不得我。”小护士哭笑不得:“您这是利器划伤的么?需不需要打破伤风针啊?”
“不用。”许行霁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我这是摔的。”
“破伤风杆菌大部分都存活在土壤里。”小护士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许先生,您这生物学的一般般啊。”
说着,她就给开了一个破伤风针的单子。
许行霁沉默,看了一会儿她这几年都不曾改变的机灵做派,忽然觉得此时此刻能在这里偶遇到,真是一件大利好的事情。
他认定了盛弋的受伤不是意外,如果有人故意的话,谁又能确定医院是安全的呢?现在这个时候,正好需要个有眼力见的在这儿看着。
“小护士,你除了护士以外…”许行霁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问:“还接不接别的兼职?”
小护士正在蹲下给他清理伤口,闻言一愣:“什么?”
“例如帮着看个人什么的。”许行霁笑笑:“1107号单人间里的病人需要在医院住三天,你帮我看三天,疑似奇怪的人都不能进去,如果有必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切,我们这儿可忙了呢。”小护士还以为是和上次精神病院里一样刺激的工作呢,闻言立刻不屑的嗤了一声:“我帮您看着不干活,那我不得被炒鱿鱼啊?会扣工资的!”
许行霁:“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五千。”
“你帮我把人看好,我一天给你五千。”
……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冤大头?
小护士差点蹦起来,忙不迭的答应:“成交!”
这还怕扣工资?她直接告病请假三天在1107病房门口蹲点好么!
盛弋被注射了镇定剂,昏昏沉沉的从下午睡到了傍晚,眼睛像是被胶水粘合住,整个人头昏脑胀的厉害。
好不容易从无边无际的黑里挣扎出来,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秦雯。
“弋弋!你终于醒了!”秦雯见她睁眼,立刻激动地扑过去:“下午的时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吓死我了!”
下午的记忆慢慢回笼,盛弋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她忽略肩膀上针扎一样的疼痛,忙挣扎着要坐起来,着急地问问:“许行霁呢!他怎么样了?”
“姑奶奶,你可小心着点吧。”秦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稳住:“谁是许行霁啊?除了你之外没人有事,怎么就能掉下个大石头呢?T 这也太吓人了。”
听到‘没人有事’这个关键词,盛弋才松了口气,本来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肩膀上的疼痛。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透过宽大的病号服领口里能看到右肩被白色绷带缠着,盛弋呼了口气:“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真是被那个石头砸到,或许命就没了。
现在肩膀受伤,留不留疤什么的反而都是次要了——只有在距离死神非常近之后,才意识到除了生命,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
只不过她的大难不死,是因为有人救了她一把。
此时此刻,盛弋忽然非常想见到许行霁,起码要当面说声谢谢。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不确定地问:“我能出院么?”
“不行哦。”秦雯摇了摇头:“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三天,因为有点轻微脑震荡,住院手续都办完了…对了,你知道是谁帮你办的住院么?”
说到这里,秦雯显得格外的激动:“居然是那个大帅哥!我天他居然救了你,弋弋,大帅哥抱你上救护车的时候可激动了,你们是不是认识啊?”
事情意外发展到这个地步,再瞒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盛弋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认识的。”
“哇,居然真的认识,怪不得那大帅哥看起来这么冷酷会去救你。”秦雯捧着脸,十分八卦地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嗯…”盛弋犹豫了一下,还是直白地说了:“他是我前夫。”
第65章 神明
半夜十一点多, 按理说早就过了病房的探视时间的,但如果值夜班的护士换成胡小云,也就是精神病院机灵的那个小护士,结局就不一样了。
她看到大晚上来‘探视’的许行霁, 那都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是像直接得了白内障一样的就放人过去。
同时, 胡小云还不忘十分狗腿的报告着:“许总, 盛小姐已经睡下了, 你可以偷偷看哦。”
这种戏码对于已经看惯了‘虐恋情深’狗血文的胡小云来说司空见惯,她甚至能直接脑补美丽的男女主角发生的各种故事。
她一看就知道许行霁偷偷喜欢人家估计还吃瘪了, 要不然怎么白天不来半夜来呢?就是想碰运气等人睡了嘛,她十分懂。
许行霁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再次感慨自己花高价雇佣了此狗腿来看着盛弋简直是上上策。
他用眼神表扬了一下胡小云, 然后放轻脚步悄悄走进病房。
但机灵的狗腿子也有情报失误的时候, 盛弋根本没睡。
而且不光是没睡, 还打着壁灯靠在床头上正在看书,屋内‘刷刷’翻动书页的响声,在他推门进来的‘咯吱’声中戛然而止。
迎着盛弋有些意外的视线, 许行霁脚下一僵,莫名觉得尴尬极了。
就像…就像偷东西的小孩子被抓包了一样,手足无措。
“许行霁?”盛弋放下书, 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声音T 在静谧的夜色里更显柔和:“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就,刚忙活完。”来都来了, 许行霁也只好走过去, 他高瘦的身影站在窗边, 微微垂眸看着她:“不放心, 想着还是过来看看。”
他打完破伤风的针处理好伤口后就去警局了,和俞九西凑在一起调查资料到这个时候才结束,本来想着直接回去休息的,但…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
手里握着方向盘,不知不觉间方向还是打偏,绕到医院这边来了。
“今天谢谢你了。”面对许行霁的不放心,盛弋纤柔的颈项微垂,轻声说:“救了我。”
“先别说谢,这是在行西负责的工地。”许行霁苦笑一声,面对她,他十分坦诚的并不邀功:“这事儿说不定和我有关,毕竟我得罪的人多,你脾气好,没得罪过人。”
盛弋是个聪明人,许行霁这么一说,她大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后怕是另外一回事,她微微一怔:“你是说有人故意的么?”
“嗯,那个扔石头的郑国,看起来身份背景挺简单的,就是个打工的普通人,但是…”许行霁沉默了下,摇摇头:“总感觉不对劲儿,高空掷物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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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定会再三强调,他就算是个白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向下扔那么大个石块,尤其是有人的时候。”
盛弋秀眉微蹙,不说话。
“警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郑国的通讯记录了,还有他最近接触的人。”许行霁抱歉地看了看她:“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得罪的人连累你,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才是。”
“别说这些了,你也不想得罪人连累我啊。”盛弋笑笑,细长的指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再说我也没事。”
许行霁沉默不语,目光有些发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在生死边缘受到的惊吓没那么容易平息,盛弋脸色仍旧有些病态的苍白,唇色很浅,只有眼睛是亮晶晶的。
也许是因为盛弋长着一双月牙眼的缘故,许行霁始终认为这是最好看的一种眼睛——无论多么疲惫的时候,也像是在柔和微笑着的。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毕竟上次已经决裂的很清楚了,他们充分的躲着对方,几乎是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但我还是没忍住,想来看你。”许行霁自嘲的一笑,有些狼狈:“对不起。”
“没…没什么。”盛弋的声音打了个磕绊,低低的:“我没不想见你。”
许行霁怔了一下,心头的坟墓仿佛破土而出,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他看着盛弋低头抠自己手指的模样,忍不住问:“什么……”
“许先生。”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胡小云非常识时务的提醒:“十二点医生来查房哦。”
如果被发现过了探视时间有人来,那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许行霁有些郁闷的把刚T 刚的问题吞回去,憋屈的应了一声。
盛弋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和这里的护士这么熟悉了?”
还带专门提醒的,许行霁的‘社交能力’一般没这么好吧?
“不熟,就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许行霁想了想,还是把事实告诉她:“我雇她看着你来着。”
盛弋一愣:“为什么要看着我?”
“假如石块是故意扔下来的,那医院也不一定安全。”许行霁耸了耸肩:“郑国总不会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吧,为了安全起见,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我比较放心。”
……
行吧,许行霁还真是思虑周全。
盛弋无奈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是觉得不用这样的,毕竟她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在工地那里是地形所致,但医院这种地方,她总不会被人绑了去。
但盛弋理解许行霁的担心,如果换了是她,被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连累了别人,也会觉得内疚不安的。
所以她接受了这个安排,能为他宽心一点就是一点吧。
“其实,你也不用先把所有可能性揽到自己身上去,如果是跟你有仇的人要报复,那为什么要找我呢?”
对于这一点,盛弋是很不理解的,她纳闷的侧了侧头:“毕竟我们没有关系呀。”
她和许行霁都好几个月一面都没见到了,除了‘前夫妻’的这个身份之外,都可以说是两条不曾相交的平行线,为什么要找她?
“你说的对,所以如果真的是报复,那应该是认识我们俩的人。”许行霁笑了声,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声音冷淡又自嘲:“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找对人了。”
“如果真的伤到你,比伤到我有用。”
“无论是谁,我都会和他拼命的。”
许行霁说着,眼睛定定的看着盛弋的侧脸,后者耳朵有些烧,感觉他的视线仿佛有温度一样。
目光灼灼,几乎让人觉得烧着了。
“那个,”越说越暧昧,盛弋不想再过多纠结这个话题,硬着头皮下逐客令:“快十二点了,你不走么?”
许行霁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
“不着急。”他眼神扫了一圈屋内,长眉微蹙:“晚上没吃饭么?”
病房内的垃圾桶空空如也,桌上也很干净,看不出来是吃过饭的场景。
“嗯。”盛弋摇了摇头:“不饿。”
“刚受完伤就不吃饭,你没体力消耗啊?”许行霁无奈的笑了笑,手心把玩着车钥匙:“想吃什么,给你买去。”
正好,能躲过医生查房的时间再回来。
如果放在平时盛弋是肯定不需要他买的,但现在情况特殊,而经过这么一提醒,她还真的发现自己有点饿。
转了转眼睛,盛弋说:“我想吃KFC的皮蛋瘦肉粥和蛋挞。“
KFC?许行霁一怔,哭笑不得:“那不是快餐食品么?你能不能吃点有营养的?”
“有营养的平时吃的够多了。”盛弋抿唇轻笑T ,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在病号服的映衬下尤为清丽:“我现在就想吃这些。”
如此绝色下,别说KFC的皮蛋瘦肉粥和蛋挞了,就算是盛弋想吃人参鹿茸,许行霁也能想办法给她弄来。
二话不说,拿着车钥匙就去扮演外卖小哥了。
盛弋松了口气,静坐了半晌,才慢慢的放松了绷直的身子。她此刻肩膀那里疼的厉害,没办法躺下,侧着身子也觉得控的难受,还不如就这么坐着。
因为许行霁刚刚的话,耳朵多少有些热,幸亏没蔓延到脸上,否则…还真是够不好意思的。
大概是因为肯德基无处不在的原因,许行霁并没有走多久,十二点过十分医生刚刚查完房,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许行霁拎着印着肯德基熟悉LOGO的袋子走了进来:“刚做的粥,还热着呢。”
他把病床上的小桌子弄起来,然后逐一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后粥倒是成了次要了,隔着纸袋似乎都能闻到蛋挞甜腻馥郁的香味,盛弋肚子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许行霁自然是听到了,他拆东西的指尖顿了下,忍不住笑了声。
“那个。”盛弋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你也吃吧。”
她看许行霁还买了挺多的,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不着急。”许行霁坐在旁边:“你先吃。”
其实他就在旁边这么看着,还是挺有压迫感的,盛弋无奈,也是真的饿了,拿出蛋挞慢慢的吃着。
只是蛋挞汉堡这种用手拿着吃的东西还好,吃粥的时候倒真的有些麻烦。
盛弋受伤的位置在右肩,几乎是抬都抬不起来的疼痛,但吃粥需要用勺子,她不是左撇子,用左手还真是怪费劲的。
挖了两勺粥,就很左的差点掉在桌子上,一想到旁边还有人看着,盛弋几乎就不想吃了。
她咬了咬唇,闷闷的拿勺子搅和着。
正纠结间,一只修长的大手‘抢’过盛弋手中的粥盒,指尖轻轻触到她的皮肤,一片冰凉。
“别逞强了。”许行霁垂眸,挖了一勺粥,喂到她唇边:“我喂你吃吧。”
昏黄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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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向凌厉的眉眼仿佛都沾染了几丝柔和,在察觉到盛弋瞧过来的视线后又别开,找了个借口让两个人都宽心——
“你早点吃完…我也就回去了。”
第66章 神明
深夜十二点, 许行霁才离开医院。
男人是拎着KFC的垃圾袋出来的,修长的骨节把袋子打了个结,从消毒水清冷的医院大门走出即便是夜里也温温热热的户外,脸上还带着清晰可见的笑意。
他挺开心, 已经三个月没这么开心过了。
原来只要是和盛弋相处, 即便什么也不做就是陪她待着, 心情就真的会变得很好, 仿佛空气里都是糖分因子。
之前撂下那些关于‘决裂’的狠话就像是纸老虎, 一戳就破,许行霁甚至不知道自己之前那几个月再坚持着什么。
为了脸面?还是那些什么可T 笑的男人尊严?倒是真的可笑, 那些东西哪里能比得上盛弋重要。
他早就该……死缠烂打。
许行霁回到车上,又接到俞九西的电话。
“郑国那小子还是说就是自己不小心的。”电话对面的声音有些无奈, 还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咱们想太多了?”
男人没说话, 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 半晌后才问:“董平最近在林澜么?”
“你怀疑是他?”俞九西立刻领悟:“我找人查查。”
“不用, 我找。”许行霁笑笑:“正常推理,他是最有可能恨我的人。”
同时认识他和盛弋的人不多,知晓盛弋是他软肋的人更不多, 董平是其中一个,也有犯罪动机,更有那些背景和财力能雇佣为他卖命的人。
除了他, 也就是许家和自己有仇同时也有这个能力了。
但是许家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么?许行霁不太确定, 只能继续查,而这调查的突破口仍然还是郑国。
“郑国最近的通话记录和接触的人警察那边都开始着手调查了, 但就从通话记录来看。”俞九西顿了一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个普普通通的本地人, 找个工地干活赚钱养家, 一不小心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但要硬说这么一个人背后藏着什么大阴谋之类的……还真有点牵强了。
但往往有的时候,各方面都很正常到滴水不漏,才是真的不正常。
许行霁眯了眯眼,忽然问:“他家里人怎么样?”
“什么?”
“郑国的家里人,听说他进了警察局没有反应么?”
“啊,这还真没有。”俞九西的回忆了一下:“警察想联系他家里人过来保释来着,这小子不让,说他家里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经不起吓,没爸,家里只有一个妈还生病了。”
听起来,倒是一个很惨的故事。
许行霁沉吟片刻,直接说:“你把他保释出来。”
“……啊?”俞九西愣了:“你没搞错吧,你不是要继续调查他么?”
笨蛋,许行霁心里默念了一句,想着盛弋温温柔柔的双眼才忍住暴躁,颇为‘耐心’的解释了:“证据不足关着人家干嘛?先把人放出来,然后派两个人跟着他。”
放长线钓大鱼,往往在鱼儿认为没有危险了,才会上钩。
倘若郑国真的有人在背后指使着做事,那这人也不会在警察局里联系郑国,总归是要把人放出去的。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他如果真的是被人指使,你就不怕他出去和那人联系了继续兴风作浪啊?”俞九西无语:“反正你皮糙肉厚的,不怕也就算了,可别再连累了盛小妞。”
“你说的我想过了。”许行霁发动车子,信心满满:“我有办法。”
俞九西:“你有什么办法啊?”
许行霁没管他那边催命似的追问,果断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许行霁先是各处奔波处理了一些事情,然后又去商场在导购的帮忙下买T 了一堆女性用品和衣物,才赶去医院的。
彼时正好是中午吃饭,住院层的病房内到处弥漫着混合在一起的各种饭菜味道,熏的许行霁长眉折起,十分后悔没戴个口罩,脚下步伐更快。
敲门走进去盛弋的病房时,胡小云正坐在一旁‘尽职尽责’的给她喂饭。
除此之外,病房里还有那个叫秦雯的女生,见到他来不知道怎的一副见鬼的神色。
而她们三个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在他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上面。
半晌,胡小云才迟疑地问:“许总,您这是……搬家?”
“喂你的饭。”许行霁面不改色,把拎来的一堆东西放在旁边,才走过去盛弋面前微微俯身,声音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今天好点了么?”
……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被这么狂塞狗粮?
胡小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看在金主给的佣金多的份上就当作没听见,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喂饭。
“好多了。”盛弋也觉得有些尴尬,别开视线问着:“你干嘛拿这么多东西啊?”
就跟胡小云说的一样,真搞的好似搬家一样。
“一会儿说。”许行霁笑笑,走到一旁沙发上去坐着:“你先吃饭。”
这显然就是一种‘外人还在不方便’的态度的。
在场都是有眼力见的,昨天就彻底断了对大帅哥肖想的秦雯连忙告辞,胡小云也迅速喂完了饭,连忙撤退。
“好了。”盛弋擦了擦唇角,歪头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行霁沉吟片刻,第一句话就语出惊人:“今天早上,我去了趟你家拜见伯母了。”
“……?”盛弋被说愣了:“你去我家干嘛?”
“本来不想打扰伯母让她担心的,所以昨天你在医院,我也没有通知她。”许行霁微微叹了口气:“但现在没办法了,郑国证据不足,被人保释离开警察局了。”
“可是,”盛弋听的发懵:“这和你去找我妈妈有什么关系啊?”
“如果郑国真的被人指使,他离开警察局后更危险,谁知道他会做什么,我没有家人,孤身寡人一个。但你,还有你家里人,我一定要保护周全。”许行霁一字一句的说着,黑眸深深地望着她:“原谅我,这次自作主张了。”
此刻盛弋在医院出不去,许行霁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可以瞒着她的,但他选择毫无保留全盘托出,比起从前的自大,倒是有些长进了。
沉默中能明显感觉到许行霁身子都是紧张的绷成一根弦了,似乎很怕自己怪他。
盛弋想了一会儿,问她:“那你把我妈妈接到哪里去了?”
“我在城东的一套房子,没什么人知道,很安全。”许行霁稍稍松了口气:“你不怪我么?”
“你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有什么好怪的。”盛弋笑了笑:“只是我在医院这件事瞒不住了吧?”
“嗯。”许行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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