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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一块肥肉, 付出再多努力都是值得的。

    行西抱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心态早早的到了, 但有不少家公司只会比他们更早, 这其中除了本省的, 并不乏外省甚至外国的团队。

    可许行霁走到了这一步反倒没那么坐立不安了,他扫了眼在场的人员, 心里大致有个数了之后T  ,就坐下来打开膝盖上的吧笔电, 又默默的顺了遍早就准备好的讲演稿。

    反倒是陪着一起来的其他人紧张多了, 俞九西直接焦躁到去安全通道里抽烟, 盛弋也紧张到手脚冰凉, 在一旁坐着时而呆滞,又时而感觉自己快要胃痉挛——比她等自己月子中心项目的初稿结果还紧张多了。

    “别怕。”许行霁突然出声,轻轻地安慰了她一句:“放心, 我们能赢。”

    “我们的设计稿确实突出。”盛弋也是参与的,此刻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的喃喃道:“能赢,应该…不, 肯定能赢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还发现了一个事,才觉得我们肯定能赢。”许行霁冲她眨了眨眼:“想不想听?”

    盛弋好奇的看向她,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着求知欲。

    “你看这里的各家公司, 和我一样拿着笔电打算去竞标的首脑, 基本都是大肚腩腩的中年油腻男。”许行霁轻笑一声:“听说评委里有两位女士, 我应该能刷一波印象分?”

    盛弋:“……”

    “逗你玩的。”稍微缓解了一下女孩儿的紧张,许行霁这才正经起来:“我有必赢的决心是因为我发现只有我是因为想创作这个项目才来的。”

    盛弋微怔,疑惑地眯了眯眼。

    “大概是因为公司做的还没那么大,能保持一点骨子里的纯粹吧,我就是单纯的想设计这个项目,即便这不是块肥肉,没名没利我也想。”许行霁抬眸看着前面还黑着的大屏幕,声音清晰,坚定,眼睛里似乎闪着名为‘理想’的光——

    “设计的初衷不应该是为了钱,我相信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

    “所以我能赢,信我。”

    能把理想当作最高的灵魂追求时是需要很高很高的‘悟性’的,这种悟性是不愁吃不愁喝,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才能够追求的东西。

    许行霁不缺钱么?的确,他现在是有很多钱,事业算是成功,才华被人认可,看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但这种成功和钱财是就像泡沫,有时候可能随着他的一个‘挑战’就消失了,但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在乎的样子。

    他说的对,他比在场其他的人优势在这里,那就是更纯粹的只思考‘设计’这两个字。

    盛弋笑了,压低了声音柔柔道:“嗯,我们能赢。”

    许行霁另类的‘安慰’好似灵丹妙药,接下来,盛弋竟然真的没那么紧张了,在台下也能更专心致志的听其他公司的讲演,认真在本子上分析优胜劣汰。

    每听一个,信心就更足了一些——起码现在讲过的这几个,都不如他们行西的方案。

    有资质竞标的公司筛选过后一共二十五个,五个一组轮流讲演,每组过后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能让评委组商讨,也能让后面的公司根据前面评委组的反应来揣测他们的意愿,然后争分夺秒的做出修改。

    所以越后面出场讲演的T  公司,实际上是越有优势的,只是这玩意儿全是看命,出场顺序做不了弊,都是自己抽签的。

    行西的签是七号,第二组第二个出场,并不算什么好签,出场挺早的,一共二十五个公司,从早讲到晚,有可能最后一个讲完的时候评委团都不记得他们的方案了。

    团队里不少人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都是一沉,许行霁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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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在意的一笑:“七号挺好的,我的幸运数字。”

    “嗯,今天这标一定是我们的。”

    许行霁的自信不光是为了给团队的员工们宽心,更是持续到了演讲台上去。

    背后大屏幕上的ppt闪过,他设计了大半个月的3D全景图跃然于所有人的眼睛里,立刻就能感觉到和之前所有公司的不一样——许行霁笔下的线条,建筑结构的张力是鲜活的,追求高度555米的大厦本来是没那么多花活可弄,能做到稳固就不错了,但他愣是弄出一种‘层层递进’的感觉。

    越高,越尖锐,越有一种冲入云霄之感。

    宛若雷锋宝塔,天地万物锁不住一样。

    身形顽长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西装,面若冠玉,意气风发的说着自己设计理念的时候,偌大的会所里几百人竟都是鸦雀无声的。

    所有人都被许行霁带入那个他构建的世界里,甚至连提问的,都没几个。

    盛弋坐在台下听着,神色很平静,可握着膝盖上电脑的手指却在微微发抖,她似乎能听到身体里‘高深流水’的声音,名曰兴奋。

    她确实是在兴奋,即便已经看过他设计的这个概念图,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全面的讲解,也更加了解了他设计的每一处理念,功用……没什么好为这个签运担心的,到现在为止,盛弋已经彻底相信他们会赢,无论第几个出场,评委团都绝对不会忘记许行霁的。

    许淮北也在听着,他们许氏是十七号出场,比行西晚了十个号码,也不算太晚会耗尽评委的耐心,算是上上签,可静静地听完后许淮北就笑了声,扣上膝盖上的笔电。

    “撤标吧。”他在众人惊悚的眼神中淡淡地说:“我们不争了。”

    “淮、淮少,怎么可以直接撤标?”这不是不战而败么!旁边的经理吓傻了,磕磕绊绊地说:“就这么撤了…怎么和董事长交代?”

    “你觉得你上去拿着我们的方案讲演能说过刚刚的行西么?我说不过。”许淮北诚实的摇了摇头,直白道:“你如果能,你去,我不拦着。”

    “……”经理无语,他当然说不过。

    “其实我们心里都有数,这设计的项目就是行西的了,你是投资商,会弃明珠而不顾选择糟糠么?”许淮北笑了笑:“我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们还不如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经理一愣:“接下来的?”

    “除了设计勘查以外,后面还有的是工程,行西只对第一步骤有兴趣。”许淮北T  已经站了起来往外走:“与其死磕这个争不到的,还不如立刻为后面的作准备。”

    许氏退出竞标的这个消息就在行西刚刚演讲完之后,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会所,登时之间窃窃私语声布满了每一处,以至于新上台的八号公司那一堆讲演都没人听了。

    可怜的炮灰,此刻八号公司负责解说的代表人的表情只能说是欲哭无泪。

    许行霁下了台,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有些兴奋,他快步走过来问盛弋:“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一双长眉下的瞳孔微亮,意气风发,二十七岁的人也有十足十的‘少年感’,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盛弋眼睫微动,忍着心里乱七八糟的鼓噪感,用力点了点头,无比真诚的说了句:“非常好。”

    许行霁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还没来得及有更多反应,他就被旁边的俞九西一把揽过去。

    “你小子,行啊你!”他激动地咆哮着:“没看出来口才这么好啊,那你平常还总让我去和客户逼逼自己一语不发的,你他妈故意的吧!”

    “……”许行霁拨开他,面无表情的说:“听过一句话不?”

    俞九西:“啊?”

    许行霁:“杀鸡焉用牛刀。”

    “操!”

    在场都是业内人士,也都有相应的专业水平,不光是评委团,其实人人心中都有那么一杆秤,对哪个公司的文案是什么水平的心里都有数。

    许行霁的讲演过后,行西的团队十分放松,而周围其他公司则是紧绷绷的,就可见端倪。

    许氏过后,又有几个公司大概是觉得没有竞争力,也纷纷退出竞标了。整整一天下来,从太阳升起到夜幕降临,共有十九个公司完成了完整的方案概念和讲演。

    而最终评审团给出的答案在所有人看来都没什么意外——行西,就是行西。

    毕竟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许行霁在设计上的出类拔萃。

    出结果的一瞬间盛弋就侧头看向许行霁,后者似乎早有所料,表情很平静,只是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你他妈就会装。”俞九西快开心疯了,当场开了香槟:“走走走,吃饭去,去附近最好最贵的地儿!”

    终于拿下来这个梦寐以求的项目,的确是有理由可以庆祝一下。

    许行霁是向来不怎么参与员工聚会的,他担了个老板的名头,但平常除了设计方面,公司里大多事情都是俞九西处理的。

    今天倒是破例,在俞九西不由分说的安排下,倒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去了。

    会展中心周围是中心区,有很多餐厅能庆祝,基本都是人均四位数以上的,但许行霁和俞九西都不是差钱的人,放出话说要去最贵的,那就执着要去最贵的。

    于是一行人去了龙湖路上的ShangriLa海鲜餐厅,准备去狠狠的搓一顿。但马上俞九西就后悔了,要是当时他没那么摆谱,没去那么贵的餐厅就好了,悔的他肠子T  都青了。

    倒不是因为钱,只是行西一行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几个‘熟人’——是刚刚招标会中评委团里的两个男人,还带了几个朋友,进了ShangriLa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就愣住了。

    “好巧,这不是我们今天的‘状元郎’么?”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评委斯斯文文,看着许行霁笑眯眯道:“你们也在这儿吃啊,恭喜了。”

    许行霁微笑着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并没有太热情。

    他不善社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没有必要,评委就是一个工作,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让他们去评判就完事儿了,私下并不需要有太多的交集。

    如果他今天特别有‘眼力见儿’的招呼这他们和自己这桌一起吃,只要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行西公司企图行贿评委团了,传出去,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会变了味儿。

    在场都是人精也都明事理,所以俞九西去和评审打招呼的时候也只是言笑晏晏的商业互吹,连客气的要和他们一起吃的态度都没有。

    两个评委也是精明人,打过招呼就忙说自己订了桌,这就要走。

    说话的过程中,除了那位戴着眼镜一直在和他们交涉的评委,另一位则是话少很多的寸头男,他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餐桌上的盛弋。

    女人穿着黛粉色的真丝衬衫裙,领口开得有些低,白皙的天鹅颈纤细动人,戴着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吊着雪花型的钻石吊坠,正巧落在锁骨下方的位置,看的人心痒的厉害,荡荡漾漾。

    餐厅的大灯一向都是澄明锃亮,打在盛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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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皮肤白得几乎要发光,她言笑晏晏,涂了豆沙红的嘴唇微微翘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女人味,迷人感。

    略公式化的穿着打扮都明显是个成熟的女人,但偏偏气质清纯的厉害,像大学生。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侵略性极强的打量,盛弋抬眸看了过来,一双柳叶眼里黑白分明的瞳孔闪着无知无措的光,一瞬间让男人呼吸都紧了紧。

    啧,真要命,看着盛弋一扫即过的眸子,寸头男转过身对着眼镜男耳语了几句。

    眼镜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盛弋,然后轻笑着问俞九西:“俞总,那位美丽的小姐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在座就一位女性,问的是谁不言而喻,俞九西怔了一下,点点头:“是啊。”

    “美丽还有才华,年轻有为。”眼镜男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带着一旁的人就都走了。

    许行霁皱了皱眉,莫名有了点躁意:“他什么意思?”

    “能是什么意思。”俞九西知道一旦牵扯到盛弋他就容易焦躁,连忙走过来安抚:“就是夸盛弋漂亮呗,是吧漂亮妹妹?”

    周围顿时一片起哄,盛弋知道俞九西是在活跃气氛,便捧场的微微笑了笑。

    见她笑了,许行霁的表情才微微缓解,总算没有T  继续计较刚刚那件事情。但兴致不高,不怎么说话,只垂着眼睛时不时地夹口菜。

    只是好不容易安抚了这头活兽,俞九西刚刚松了口气的时候,那两个男评委脱下大衣,又走过来了。

    俞九西一怔,蹙眉看向那个戴眼镜的评委:“刘哥,您这是……”

    “别误会。”刘也笑了笑,非常客气地说:“我和你董哥就是想来跟小姑娘打个招呼。”

    说着,就和名叫董平寸头男一前一后的走到盛弋面前去,俞九西回神,顿时后脊梁骨都僵硬了——无视献殷勤非奸即盗,打盛弋的主意,这不就是在许行霁那根本来就耐心不多的界限上来回跳跃么!

    “盛小姐。”然而董平已经走了过去,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盛弋的名字,风度翩翩的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盛弋有些懵,正不知道该不该伸手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董先生。”

    许行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修长的两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不让她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衬衫,他的手很凉,但声音更凉:“您有什么事么?”

    他这种态度对待评委团里的人显然是不太妥当的,董平愣了一下,立刻沉下脸了。

    “小许,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他扫了一眼许行霁扣在盛弋肩上的手,眸光毒舌似的,不怀好意的冷笑:“就想和盛小姐打个招呼都不行?”

    许行霁:“不行。”

    “……”

    俞九西皱了皱眉,认命的过来打圆场,强笑道:“董哥,您别误会,我们家许总他…他不太会说话。”

    这个节骨眼得罪评审团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第一轮竞标他们拿下来了,但还有最终审核那关,谁知道到时候审核团队里有没有这个家伙,他又会不会给下绊子呢?

    “这是简单的不会说话么?!这他妈是故意跟我杠呢吧!我就来打个招呼,你们行西就这个态度?”董平是真的急眼了,瞪着眼睛小题大做:“不愧是搞建筑的大老板,有钱人,倒是我得罪不起了。”

    这话说的,在座不少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董先生,请您别计较。”盛弋咬了咬唇,挣开许行霁用力扣着自己的大手站了起来,忍着恶心主动向董平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

    盛弋是主动服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女孩儿温温柔柔的声音足以抚平一切焦躁。

    尤其,还有那一抹葱白的软腻。

    “盛小姐聪明人。”董平握着她的手,美滋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盛弋勉强笑着,有些尴尬的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董先生过奖了。”

    “盛小姐,去我们那桌喝一杯吧。”董平说出自己来到这儿的目的,笑的邪性:“就当…给你们这边的人赔罪。”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威胁女孩,盛弋怔了下,脸上也终于彻底没了笑意。

    “董平,你想要怎T  么赔罪?”许行霁拨开俞九西死死攥着他的手,把盛弋拉到身后挡住,瞧着董平眯了眯眼:“这样够么?”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白酒,倒了满满一玻璃杯——那玻璃杯几乎是喝啤酒用的,一缸下肚非得进医院不可,倏尔之间,盛弋和俞九西脸色都变了。

    然而董平并不领情,他看着许行霁挡住盛弋,极其不悦地皱起眉。

    “我也不是谁敬的酒都喝的,小许啊,你太不懂事,来了没用。”董平呵呵笑了,眼神轻蔑的扫过,依旧是色眯眯的盯着盛弋:“我只需要盛小姐陪我一顿饭就行……操!”

    话音未落,许行霁手里拿着的那一大杯白酒都泼到了他脸上。

    “敬酒不吃那你就吃罚酒好了。”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许行霁就像开了闸的猛虎一样完全不顾别人的阻拦,扯过嗷嗷痛叫的董平,抓着他的头发就往桌子上‘咣咣’砸。

    突兀的大家让周围一片混乱,玻璃碎裂了一地,刺耳的声音混在一次不断的刺激着神经。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了。”许行霁冷笑,附在董平耳边轻声低语,宛如地狱修罗:“也敢肖想我的人?”

    “老公猪发春,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许狗:一段时间不发飙,都快被人当成病猫了(

    第55章 神明

    许行霁‘赔罪’的方法是把董平的头按在龙虾锅里, 让酒精辣油糊了他满脸,痛的嗷嗷直叫。

    幸亏那锅里的汤不烫,否则非得闹到医院去不可。

    “许行霁,许行霁!你他妈冷静一下!”俞九西看他快把人祸害的半死了, 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拦住他:“你想上新闻头条是不是?给我住手!”

    董平杀猪一样的惨叫把盛弋出窍的灵魂唤了回来, 她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颤,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 在一片混乱中和俞九西一起拦住许行霁。

    现在事情已经够糟糕了, 无论怎么样,她不能让他闹到警察局去。

    “许行霁……别打了, 别打了!”盛弋走到他身后,细软的手臂抱住她的腰。

    一个动作, 就让暴怒的男人没办法继续肆无忌惮的动手, 只能僵硬地停了下来——毕竟不能伤到她。

    “愣着干什么呢?把人拉走啊!”俞九西趁机咆哮着叫人把死狗一样的董平拖走了, 他狠狠抹了把脸, 走到已经僵硬的刘也面前。

    “刘哥,你看这事儿搞的。”俞九西有些狼狈地笑了下:“您赶紧把人带去医院瞧瞧吧。”

    “你、你们这是故意伤人!”刘也回过神,哆哆嗦嗦的怒斥着:“我要报警!警察绝对不会姑息你们这种暴徒!”

    许行霁感觉到腰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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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软软的手臂听到这话就僵硬了, 登时有些不屑地笑了声,然后拉着盛弋的手腕带着人离开。

    “刘哥,您真的想报警处理么?”俞九西压下刘也已经拿出手机的手, 轻声道:“我记得董哥可是在政府上班的。T  ”

    刘也一怔, 抬头看向他。

    俞九西低垂的眸子里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唇边虽然是在笑, 但阴阴柔柔的, 冻的刘也不自觉地打冷战, 只听他幽幽地说:“而且董哥家那位夫人是某个领导家女儿吧, 据说董哥挺惧内的。”

    “要是真的闹上去警察局,原因只怕是好说不好听吧?”

    ……

    被许行霁拉着手腕到了饭店外面,盛弋终于忍不住挣开他的手,迅速跑到无人的路边蹲下呕吐出来。

    她恶心的要命,刚刚围观了一场激战也让五脏六腑都觉得难受,早就想吐了。

    只是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就有人来闹事,吐出来的也都是酸水,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盛弋紧紧攥着包的手都一直发抖。

    “给。”许行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瓶水,拧开瓶盖后同样是蹲着递给她:“漱口。”

    盛弋说不话,只得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漱过口后稍微平静了一西才道谢。

    许行霁自嘲的笑了笑:“有什么好谢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止谢这个。”盛弋刚刚吐完的声音有些沙哑,瞳孔里也泛着一层水润的雾气,却很认真地说:“刚刚的事情也谢谢你你,帮我…帮我打他。”

    她是真的很恶心董平那个男人,更讨厌他看自己的眼神,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样子,恶心的她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盛弋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洁癖,但刚刚因为仅限于握手的亲密,她忍不住吐了。甚至于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胃里隐隐约约有些翻腾。

    注意到盛弋提起董平就难受的蹙起了眉,许行霁强忍着触碰她的冲动,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那也不必道歉。”他狼狈的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是带着行西员工的身份,也根本都不用被那老逼登威胁,总之都是我的错。”

    盛弋皱眉,不是很认同他的话:“许行霁,你太偏激了,也太冲动了。”

    许行霁倏的抬头,同样皱眉回视她:“他不该打?”

    “该打,但你的项目怎么办?那可是好不容易拿下的项目。”盛弋叹了口气:“对我个人而言也会拒绝那个姓董的,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不当行西的员工了,这样也不会连累到你们。”

    “谁觉得这是连累了?!”许行霁突然暴怒,盛弋冷静、平静、客观的分析都宛如在他烈火焚烧的心头上洒了一把冰川雪似的,冰的人通体生寒,牙关打战。

    “盛弋,你别自以为是行不行?我需要你一个姑娘家承担这些?”他咬着牙,怒火中烧:“就算这个项目丢了,也休想我对那个老王八能谄媚奉承!他算个屁!”

    “许行霁!你怎么回事啊?”盛弋被他吼的愣了一下,也怒了,一向软和的声音高了起来:“你可不可以好好说话?客观来说的确是我说的这样的情况,他就算再恶心也是评委,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这样……CBD的T  项目怎么办?”

    说到最后,盛弋眼圈都有些红,她倔强的不让眼底的晶莹掉下来,偏过头说:“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了你…不是,连累了行西,我受不起。”

    气氛诡异的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一样的默然,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盛弋心里乱的像被捅了马蜂窝,太阳穴‘突突’的疼,正大脑躁乱到一片空白的时候,肩膀就被人扣住扳了过去。

    不由分说的,许行霁把人揽在怀里,他微微弯腰,下巴抵住盛弋的肩。

    “放心,你不会连累任何人。”男人好听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清透的冷意:“虽然刚刚冲动了点,但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项目是项目,人心是人心——你希望我成为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么?眼睁睁看着猥琐老头子对你动手动脚?”

    盛弋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也忘了挣开许行霁的怀抱,任由他搂着自己。

    她必须承认她不希望,她当然不希望他成为那么冷漠的人,可是……

    “你记不记得我们…嗯,之前还没离婚的时候。”许行霁忽然说起了别的,好似风马牛不相及:“有一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打了很多个我都没接,是后来才看到的,然后回到家里,发现你全身湿漉漉的,正在客厅弹钢琴。”

    盛弋自然记得那个夜晚,自己在饭店洗手间里的恐惧,还有时隔多年后第一次碰触钢琴。

    她身子微僵,不懂许行霁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轻声回答一句:“记得。”

    “我那时候也没问你为什么会打那么多电话,看你哭了还真以为你是想妈妈,现在想想真够缺心眼儿的。”许行霁讥讽的笑了自己一下:“后来阴差阳错,知道你那天晚上在酒局碰见的事儿,也知道你为什么辞职了。”

    “但你是女孩子,我不好主动提起这事儿,只想着下次你的电话我一定会接。你被人占便宜我没挡着这种事,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所以你明白么?不是一时冲动,就算再来第二次,我还是会动手揍他。”

    “盛弋,我的确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

    许行霁略有些惆怅的声音四散在二月底的寒风中,他没等到女孩儿的回答,只是感觉肩膀那里湿了一块,衬衫贴着皮肤微微发凉。

    于是只能有些无奈地轻笑:“别哭了。”

    他只善于应付别人的恶意,不善于应付善意和眼泪,此时此刻,手足无措。

    “但是…怎么办?”盛弋抬起头来,她眼眶红的厉害,水润晶莹,在白皙的脸上就像一只兔子,哽咽着:“我不想因为这个让你丢了项目。”

    她知道许行霁有多看重这个项目,他曾经怎样意气风发的畅想过,又未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如果功亏一篑,她确实会问心有愧。

    “没关系,也不一定会丢。”许行霁口袋里没纸,只能用袖口内侧稍微柔软一点的衬衫布料帮着盛弋T  擦了擦眼泪,声音淡淡的:“董平也未必有这么大的能量,他没报警,说明自己也有见不得人的把柄。”

    盛弋吸了吸鼻子,不是很信:“真的假的?”

    “真的啊,评委团里也不只有他一个人。”许行霁回忆了一下:“我今天拿到的可是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就算少他一票又能怎么样?”

    董平既然不敢报警,那就大事没有,无非就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被他穿小鞋罢了。

    许行霁抱够了才把人放开,拉着盛弋的手走去停车场:“走,送你回家。”

    盛弋:“那其他人?”

    “没关系,其他事老九会处理。”

    ……

    行吧,有的时候真感觉俞九西又当爹又当妈的,操心的厉害。

    跌宕起伏的一晚堪称惊心动魄,尤其自己还是事件中心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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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盛弋坐在车里靠在椅背上,神经稍稍放松下来才觉得疲累的厉害。

    但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就算刚刚许行霁讲清了利害关系以及其他大道理,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毕竟……太难了,也太在乎了,这样一个项目如果因为今天的事情丢掉的话实在太可惜,有了这样的念头,就会愈发地钻进牛角尖里。

    许行霁知道这事儿靠劝一时半会儿也劝不通,尤其是盛弋又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所以索性也不说话,任由她自己去想。

    冷一会儿,让她有个独立的思考空间也有好处。

    直到车子开了半小时后停在了群杉门口,许行霁才重新开了口。

    “盛弋,不要介意,我说的是真的。”男人的声音平静冷淡,不急不缓,自带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我是很想做这个项目,但我不怕丢了这个项目,没什么可遗憾的。”

    “三年前行西差点要倒闭时,我对那些撤单的公司说了一句话,时至今日我还是那句话。”

    “错失了我的设计是他们的损失,不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想看甜的还是想看虐的?

    第56章 神明

    从下车走回家的一路, 盛弋脑子里都是‘嗡嗡’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许行霁的确是那个始终都能带给她震撼的人。有了他在车上最后那几句极度张扬和自信的话,心里好像也没那么慌了。

    只是就这么眼眶红红的回到家里,估计逃不过庄青的双眼, 盛弋不敢贸然进去, 又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估摸着状态恢复的差不多了, 才轻手轻脚的开门走进去。

    还好, 这个时间庄青还有阿姨都睡了, 客厅没人。

    盛弋松了口气,尽量保持着静悄悄的状态走上楼, 回到自己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洗手。

    使劲儿揉搓着被董平握过的那处,盛弋恨不得用消毒液来洗手, 洗完手后又开始洗澡, 蒸腾滚烫的雾气中细长的手指抚过肩膀, 盛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那个拥抱。

    兵荒马乱的时候不觉得, 等现在回忆起被许行霁揽在怀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肢体T  接触有些过了,最诡异的是她竟然忘记推开他。

    盛弋抿了抿唇,无端的开始愣神, 直到长长的睫毛上凝聚的水珠不小心掉进眼眶里,才被疼痛刺激的回了神。

    她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动作, 等吹干头发从洗手间走出去的时候, 都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

    放在枕头上的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还有许行霁发过来的。盛弋犹豫了一下, 还是点开来看, 沾着水珠的指尖在屏幕上留下一小块雾气。

    许行霁:[睡了么?今晚没被吓到吧?]

    这么‘温柔’的说话方式, 还真不是他的风格呢。

    盛弋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 索性先点开别的信息来看——是袁栗烛和时荔的,信息内容都出奇的一致。

    栗子:[明天十点,给我来装饰婚房。]

    荔枝:[宝贝别忘了明天十点一起去给栗子装饰婚房啊!呜呜呜她后天就办婚礼了但我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你送的啥啊?]

    ……

    真是太不应该,她一个伴娘都忙到忘了袁栗烛后天结婚了。盛弋懊恼的咬了咬唇,抱歉的给两个人都回了信息。

    太晚,她们大概都睡了没有回信。

    不过这下子,自己倒是知道可以和许行霁说什么了:[我没事,就是要请两天假。]

    许行霁信息倒是回的极快的:[请假?为什么?是不是你哪儿不舒服了?]

    盛弋忍不住笑了下:[跟今晚没关系,是栗子后天就结婚了,明后两天要帮忙准备一下。]

    许行霁收到短信后松了口气,他是知道她有两个很要好的朋友的,这个栗子叫什么袁栗烛,他以前听盛弋提起过,还有个高中同学,时荔。

    反正不是因为今晚那个王八蛋难受就行,他痛快的给批了假,只是有点不明白……结婚都需要准备什么。

    他和盛弋结婚的时候可什么都没准备。

    许行霁长眉微蹙,犹豫半晌,还是打开了百度-

    睡得太晚,盛弋怕第二天会迟到还特地定了闹钟,起来后不紧不慢的穿衣打扮了一番才下楼吃饭。

    庄青正在喝粥,见到她抬眸扫了眼,唇角微翘:“今天还算打扮了个人样。”

    前段时间盛弋忙的在家只穿睡衣,头发胡乱一扎,在庄青这种精致女人眼里看起来就和要饭的没什么大差别。

    盛弋笑笑,咬着黏糊糊的红糖糍粑告诉她自己要出去干嘛。

    “唔,栗子那孩子要结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庄青已经吃完,擦了擦唇角和她聊天:“我买了套碗筷,到时候你去拿给她。”

    “妈,您还给栗子买礼物了啊。”盛弋月牙眼弯着:“其实不用,我已经给她准备了。”

    “应该的,她跟你从小就是好朋友。”庄青已经指点着王姨把包好的礼物套装拿过来了:“你一会儿就放到车上去,免得忘了,还有你准备的是什么?”

    “我准备的……现在送不出去,是张空头支票。”盛弋笑了笑,把自己的礼T  物计划和庄青说了说。

    她打算送给袁栗烛的是一份来自‘未来’的礼物。

    自己负责的那个月子中心预计四月份动工,那大约今年之内就能建成的,一旦完成就是市内最少排名前三的规格,盛弋打算在那里给袁栗烛预留一套vip疗程。

    送给女人最好的呵护,无非是让她在孕后的月子期间无忧无虑,不动怒,不操心,好好养身体。

    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动静,但袁栗烛总归是要怀孕生子的,所以自己这是一份‘未来’的礼物。

    庄青听完,柔柔的看着她:“弋弋,你心思真的很细致。”

    她有的时候感觉女儿某方面很像自己,但大多数时间还是不像自己的,她太强势,而盛弋温柔,善解人意,做事细致且最不爱逼迫别人。

    她女儿大概是世界上最柔软也最坚强的姑娘,但为什么就是不想找个人来照顾自己呢?

    庄青想着想着,就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但她不愿盛弋看到把她当作催婚催恋爱的,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遛狗,上楼换衣服去了。

    盛弋想着今天大概要陪着那两个女人逛断腿,便一口气喝了两碗粥才出门,穿的也是比较随意的休闲装和平底鞋。

    她去了车库把庄青给的礼物放进车里却没打算开车——袁栗烛和时荔肯定有人开车,那到时候她们三个人三辆车?岂不是闹笑话么?

    盛弋想着溜达到别墅区外面打个车走算了,却在球鞋踏出群杉外面的时候就僵在原地。

    因为她昨天下车的那个位置,那辆眼熟的深蓝色保时捷还停在那里,那是许行霁的车,他昨天送自己回来的……是车没开走还是人干脆都没走?

    脑子里好几种可能性盘旋着,脚下却不自觉的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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