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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第2页/共2页)

头,对她关心的却是这个?她平日里没少欺负污蔑的姑娘。

    心下一酸,满面羞愧的牛艳娥无地自容。

    秦若找了铁丝上挂着?的贺钧剑的毛巾,给姜小胖擦了擦塑料雨披里漏进去的水,手一摸,一张脸烫手。

    就在此时,昏迷的姜小胖忽然开始痉挛颤抖,一下一下蹬着?腿,脸上惨白的不像活人。

    俨然是看着?要不好了。

    牛艳娥已经顾不得愧疚了,双眼满眼的绝望,整个?人失了魂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嘴唇颤抖,眼里却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你先别急,小胖看着?是个?有福气的娃。”

    秦若一遍状似不经意的把手摁在了小胖的心口,一边以最为通俗的说?法安慰她。

    她对牛艳娥确实没好感,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姜小胖就是她的命,不论?她多蛮狠泼辣,对这个?拿半条命换来的孩子,却是一等一的好。

    秦若不是帮牛艳娥,只是不忍这一片慈母心肠受椎心泣血的伤痛,也不忍心那?小胖子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在她擦拭姜小胖身?上的水的过程中,他身?上浓郁的怨气都已经被秦若引导了出来。

    蹬着?腿抽搐的姜小胖也恢复了平静。

    外面响起?拖拉机“轰隆隆”的声音,惊醒了绝望的牛艳娥,她攥紧的掌心里血迹斑斑,下嘴唇也一片血迹。

    她疯了一样扑到床上,看着?儿子不动了她以为……

    巨大的痛楚袭上心头,牛艳娥傻了一样,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只觉得这辈子,在这一刻好像就结束了。

    “小胖还?在你先别急,他不发烧了。”

    秦若一句话,把仿佛三魂已经过了鬼门关的牛艳娥召唤回了人间,她连滚带爬的跪到炕头跟前,颤抖着?探了探姜小胖的鼻息,微弱却不容忽视。

    再一摸他的脸,像是被谁抽走?了炙热的温度一样,恢复了正常的温热。

    牛艳娥大口大口喘着?气,颤抖着?手抱起?儿子朝着?秦若跪了下去,“我前面做的那?些?事,我把我的痛苦发泄在了长得好看的女人身?上,可是错的,从来其实都是男人。”

    “我也不求你原谅,余生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给你和贺同志求一天的福气。”

    说?完,她就把姜小胖身?上的塑料雨披裹严实抱着?出了门。

    “妈,我饿了。”

    一声虚弱稚嫩的声音响起?,把急匆匆的牛艳娥定?在了原地,她低头,隔着?塑料雨披,儿子姜小胖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

    “好……妈这就给你回家做饭,打上两个?荷包蛋。”

    牛艳娥眼里眼里汹涌,慌忙揭开了儿子头上罩着?的塑料雨披,“不,三个?,走?,妈这就给你做。”

    姜小胖视线越过母亲的肩膀看向秦若,正要说?话,后者朝他一摇头眨了眨眼,姜小胖抿嘴笑了下,把头窝进了妈妈的怀里,贴在牛艳娥濡湿冰冷的衣裳上,安稳乖巧。

    贺钧剑和罗大锋刚走?过来,就见到这一幕,二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谢谢大队长,谢谢贺同志,谢谢秦若。”

    牛艳娥抱着?儿子一叠声的感谢,又要下跪,却被罗大锋拦住了,“娃好了不烧了就行,带回去给做顿好吃的,明儿个?太阳落山时给娃叫个?魂,赶紧回去吧。”

    牛艳娥抱着?儿子走?了,贺钧剑又跑了一趟把拖拉机还?回了村里的集体仓库里,顺带把罗大锋带了回去。

    贺钧剑刚进门,夜幕里的大雨像是被哪位神仙的大掌一把攥紧了似的骤然就停了。

    只是把他整个?人淋了个?透。

    秦若见他一身?的水气,道:“雨停了我就回去了,你快换件衣裳暖暖,仔细着?了凉。”

    “对了,毛巾我给姜小胖用了下,”她一指铁丝上搭着?的毛巾,解释道。

    “不要紧,用了就用了,”贺钧剑抹了一把头发上的水,粗硬的发茬儿黑的根根分明,“走?吧我把你送到门口。”

    秦若见拗不过他,只得同意,贺钧剑拧亮手电筒与她一起?出了门,村里院子和道路虽然是泥土的,但经年?累月的人工踩踏已经夯得极坚实,偶尔路过一个?小水洼,贺钧剑会低声提醒她当心。

    一路两人并肩同行,一个?偶尔一句提醒,另一个?软软的应和,看着?倒是格外合拍。

    把人送到秦家大门口,“进去吧,早点休息。”贺钧剑告别。

    “嗯,你也是,晚安。”

    秦若弯唇一笑,转身?进了门,她右手挽起?左腕的袖子一看,十点过五分,秦家难得还?给她留着?门。

    贺钧剑等人进去,院子里西北角透出一点光,他才转身?往回走?去,快到他住的塌了院墙的院子时,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隔壁墙根下的阴影。

    “赵汗青。”他道。

    “别再打她的主意。”

    赵汗青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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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水鬼,“你以为她善良柔软吗?”

    云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一轮弯月,照着?赵汗青青紫的脸狰狞可怖。

    贺钧剑冷声道:“她如何,跟你无关。”

    他最瞧不起?靠着?女人吃软饭的男人,他看不起?赵汗青,如果不是罗大锋那?句话,他根本不会想到今晚这一桩事还?有赵汗青的手笔。

    赵汗青气急败坏的道:“我这样都是她害的,她……她不是人,她是来复仇的厉鬼!”

    “我说?了,她如何,跟你无关。”

    赵汗青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的脖子已经被贺钧剑捏住把他甩了出去,“我再说?一遍,别打她主意。”

    说?完,再不看泥水里捂着?脖子喘气的赵汗青,迈开脚步进了隔壁的院子。

    只有无能?的人渣,才把一切失败归结在别人身?上。

    他本不该动手,只是若不让赵汗青有些?忌惮,万一小姑娘被坏人伤害了怎么办,只得以雷霆手段震慑。

    当然,除了眼前这个?,还?有一个?。

    姜家,牛艳娥给儿子换了衣裳,把他放在烧的热腾腾的炕上盖上被子,来不及给自己换身?干衣裳就转身?进了厨房,拿白面和面擀了一碗面条,打了三个?荷包蛋,用猪油调了汤,给姜小胖做了一大碗面。

    “妈,我是秦小宝的小姑救了的。”

    九岁的姜小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他盘着?腿坐在炕桌前,一双小胖手抱着?碗沿,“我今天去凌河桥外头那?山上玩了,回来就做了个?睡梦,梦里一只黑色的癞、□□在啃我的肉。”

    “我快要被那?癞、□□吃了的时候,我看到秦小宝的小姑赶走?了那?癞、□□,还?从我身?上揪出了好些?黑黑的烟雾。”

    姜小胖舔了舔嘴唇,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她揪出那?些?黑黑的东西之后我身?上一下子就不痛了,我睁开眼睛,肚子好饿好饿,我就看到妈妈你在哭。”

    “妈,秦小宝的小姑虽然穿着?破鞋,但是她上次还?给了我一块鸡肉,这次还?帮我赶走?了癞、□□救了我,我们不骂她了好不好?”

    儿子稚嫩的语言,让牛艳娥呆立在了原地。

    想起?自己跟串门子的人聊天鄙夷的叫秦若破鞋的事,牛艳娥恨不得倒回去抽死自己。

    “小胖乖,这件事以后谁都不能?说?,秦若姑姑是救了咱娘儿俩命的人,以后见了要尊敬她,要叫姑姑,记住了吗?”

    牛艳娥说?完,心下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快吃饭吧,我娃饿了一晚上了。”

    正在这时,房门一阵“哐里哐嘡”的声音响起?,喝得醉汹汹的姜满财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打了一个?酒嗝儿,站立不稳的伸出食指指着?牛艳娥点了点,“你,你个?……个?败家的娘,娘们儿,又给这……这小兔崽子、做、做好吃、的开小灶。”

    “去,给老子……老、子下碗面。”

    “小胖乖,你乖乖吃饭,妈和你爸吃去说?个?话。”

    牛艳娥摸了摸儿子的头,头上粗粗一缕头发被雨冲刷散了粘在了脸上,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安抚完儿子,她一把攥住姜满海指点的手,一手捂住他的嘴将人就拖出了房间。

    姜满财口中骂骂咧咧的话被悉数堵住,出了房门到了屋后,牛艳娥甩开膀子把瘦弱的姜满财一下摔在了地上,姜满财还?来不及痛呼,牛艳娥左膝盖猛地朝他肚子墩了下去。

    手上甩开巴掌一顿打,“老娘跟了你十年?,因为长的膀大腰圆不像个?女人,自觉配不上你,你勾搭下河村那?寡妇害的老娘,差点要了半条命才生了我儿子。”

    “老娘把你当大爷一样供养着?,把你养的不知道高低了,今儿咱儿子差点没命了,你还?在喝酒。”

    牛艳娥一边打一边念叨,她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满腹委屈,好像再说?别人的遭遇。

    “十年?了,老娘给你当牛做马把你当儿子一样养了十年?,怪我以前瞎了眼,把你这种东西还?当个?宝,只觉得外头的骚、货狐狸精勾引你,今儿个?我才清醒,外头谁能?跟我一样瞎了眼把个?畜生当宝!”

    打的牛艳娥手掌发麻,姜满财口鼻流血出气多进气少。

    “老娘不要你了,有命活到天亮你就滚,活不到老娘明儿就守寡给你出殡!”

    打完,她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今晚小胖起?初是没吃饭,之后慢慢的开始发烧,她抱着?娃找不到自家男人,去了村里李大夫那?里,一摸脉李老头子直接说?摇头不开方子。

    去了知青大院,有个?女知青好像家里是学医的,可是人家直接不搭手。

    直言她牛艳娥在村里出了名的蛮横,看坏了要被她找茬,兴许还?得赔命,看好了她这样的人也不像是会感激人的。

    她抱着?娃一家一家求,从大晴天求到雷声滚滚大雨瓢泼,可是平日里跟她串门子倒闲话的那?些?邻居,要么打推辞要么直接不给她开门。

    这一晚她人生最绝望的一晚上,她平时与之为伍一起?作伴儿当朋友的人,恨不得离她八丈远,唯恐避之不及,她平时少交集的人,没有人愿意帮她。

    她的男人,跟人在门内喝酒,听到她的声音直接说?“别给母夜叉开门,又是找茬儿催老子回家呢。”

    可是她污蔑冤枉,暗自嫉妒辱骂的人,却在雨夜里给她伸出了援助之手,救了她娘儿俩的命,牛艳娥只觉得先前三十年?白活了。

    想起?凌河村边秦若骂张爱花的话,牛艳娥觉得这一场雨把自己脑子泡清醒了。

    她拿命换来的娃是她的命,废物?男人不要也罢。

    以前她明明膀大腰圆被人背地里嗤笑像个?男人,却对瘦弱的姜满财伏低做小,不过是她那?时候猪油蒙了心在乎他舔着?他罢了。

    牛艳娥回房洗了手换了衣裳,炕上,儿子眼巴巴的端着?碗看着?她,“妈,我给你留了个?荷包蛋。”

    她眼眶一热,“妈不吃,晚上都吃的饱饱的了,你快吃。”

    等儿子吃完饭,牛艳娥收了碗转身?锁上门,吹了灯上炕,娘儿俩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秦若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心软产生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回来洗漱了一番就上炕睡了过去。

    没有手机电视电脑的日子,好像作息格外健康。

    第二天,秦若醒来已经艳阳高照了,她慌忙洗了个?漱就往贺钧剑住的地方走?去,已经要结婚的关系了,他离开她怎么能?不相送呢?

    虽然不至于唱个?十八相送,但送到凌河桥那?里也是合理的吧。

    只是等她赶过去,已经人去楼空。

    “秦姑姑,”姜小胖从坍塌的院墙背后伸出个?头来,“贺叔叔说?如果你来找他,让你去大队部里找一趟大队长。”

    姜小胖今天见了秦若格外的懂事有礼。

    “我知道是秦姑姑昨天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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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走?了癞、□□的,”姜小胖双手贴着?裤子脚并拢站的直直的,抿着?嘴小声说?道。

    秦若轻笑,低声道:“嘘,李向阳同志不能?泄密对不对?”

    “对!”这一回姜小胖回答的格外欢喜响亮。

    秦若一边走?一边随口道:“那?你昨天去凌河桥外的山上做什么?”

    “是赵海平说?那?里有宝贝,我去找宝贝的。”

    “赵海平?”秦若眉头一皱,停住了脚步。

    难道书?中贺钧剑的殒命原因是印证在了这里?

    她一直以为贺钧剑是死于矿难。

    凌河桥外山上有东西,这是秦若已经确定?了的,如果原书?中贺钧剑阴差阳错沾染了怨气潜伏在他身?体里适时发作要了他的命,这好像也说?得通。

    秦若可以确定?这一次贺钧剑沾染了怨气是巧合,那?姜小胖呢?

    书?中姜小胖什么结局秦若没注意,但是牵扯到赵汗青,她总是会多想一些?。

    姜小胖点头,“对,赵海平说?的,他说?他在那?里捡了个?木头玩具,雕刻的可好看了。”

    “那?他去山上了没有?”

    “没有,他本来要去的,可是他爸爸忽然叫他回去看弟弟,”姜小胖道:“不过他临走?时跟我说?宝贝在一棵大大的柳树下。”

    姜小胖沮丧的叹了口气,“我找到了柳树却没找到宝贝。”

    如此,秦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姜小胖身?染怨气这件事,背后有赵汗青的手笔。

    只是秦若一时还?没猜透原因。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昨晚罗大锋无意间一句话——

    赵汗青说?贺同志会开拖拉机。

    假设赵汗青看到她进了贺钧剑所在的院子,借口弄来罗大锋想来一出捉奸在床的戏码继续毁她名誉给她泼脏水,毕竟无论?哪个?时代,黄谣和绯闻最为人津津乐道。

    可是,赵汗青设计害了姜小胖是白天的事,怎么会预测到晚上她会在贺钧剑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秦若心里惊起?一道炸雷——

    赵汗青怎么知道凌河桥外的山上有怨气的?

    难道……

    难道赵汗青也是穿书?者?

    不,在之前秦若可以确定?他不是,尤其前天晚上对着?罗爱军诉说?对前妻孔明珠的爱意,明明就是本尊。

    甚至昨晚跟她对线的时候明明也是赵汗青本人。

    等一下……

    凡事论?迹不论?心!

    赵汗青确实是本尊,只是他应该是重生了,就在昨天!所以才能?说?出那?句论?迹不论?心,因为重生的赵汗青才知道,秦若对他无缘无故的恨意是为了哪般。

    那?他设计害姜小胖一个?无辜的九岁淘气娃,是为了什么?

    秦若眉眼一厉,如果赵汗青重生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书?中的贺钧剑如果死于凌河桥外面的怨气,是倒霉阴差阳错,还?是人为的?

    或者说?,是注定?命短还?是被男主赵汗青给害的?

    她只记得书?中提到赵汗青捡到贺钧剑的遗书?送到贺家发了一笔横财,其他的一笔带过她专注于看同名同姓的秦若命运,没有注意细节。

    如果赵汗青真是重生的,那?她可就不心慈手软了,还?有凌河桥外山上那?怨气,她也得去亲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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