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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可以打折。”

    所以刚开始苏云才说这个是服务之一,只要路家人决定在这办葬礼,那肯定是能回本的。

    易纺槿忙点头:“行,那我们先算柠柠孩子葬礼的事,关于我的,回头再算也可以。”

    接下来大家总算可以平和地开始讨论孩子的葬礼,而不是怀疑苏云能不能办。

    根据苏云推算的结果,孩子在四天后下葬最好,因为这个孩子确实是路安柠的劫数,它天生克路安柠,不克母亲的孩子,一般都会顺顺利利生下来,当然,有时候就算生下来了,一样克。

    但现在幸运的是,孩子已经死亡,路安柠只要安葬好它就没问题了。

    “有四天时间做准备的话,要不要先看看我们这边供奉的婴灵?像我们这种正经的老派殡仪馆都会供奉一些枉死的小孩子,尤其是那种意外流产、恶意打胎、多年不能投胎转世的婴儿,他们不愿意再去投胎,供奉的话,可以让他们慢慢愿意到地府接受自己的新人生。”苏云看差不多定下了,就跟路家人建议去婴灵堂看看。

    之前来的时候他们说确实说要看,然而现在真到了,路母就开心担心这些婴灵会不会冲撞了路安柠,毕竟她现在刚生产,身体还虚弱。

    苏云当即说:“没关系的,婴灵们都蛮乖,就是看一下环境,然后明天你们看看能不能自己动手做个泥身娃娃给孩子,不能话,可以直接买殡仪馆现成的。”

    路父路母思索一会儿,决定先去看看,如果他们觉得不舒服,那还是买现成的,对此,路安柠跟易纺槿都没啥意见,她们俩相对来说比较胆小。

    随后苏云就带他们去婴灵堂,里面看起来像个正在供奉的寺庙,不过供奉的不是诸天神佛,而是婴灵跟后土娘娘。

    婴灵堂在殡仪馆旁边的一座古风小楼里,走进去就能看到,这楼用的是古代建筑方式,并不是与殡仪馆大楼风格一致的水泥钢筋,而是瓦顶木梁。

    苏云看他们十分疑惑,就一边带路一边解析:“我父母以前开这家殡仪馆的时候还流行土葬,我们又讲究点玄学,所以是按照古代义庄的标准来做的,结果随着时代发展,流行火葬了,他们就重新修建了一部分大楼用来安放器材,但像婴灵堂这种地方,是不会动的,风水固定了。”

    提到父母,就不得不提苏云的身世,现在依旧在滨城上层圈子流传的说法是:苏云是被苏家抱错的假千金,苏家宠爱她二十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亲生的孩子,苏云却不满被人夺走宠爱,大闹苏家,结果被苏家逐出家门。

    在苏云重新出现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个说法是真的,并且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实性。

    之前乌家人是提前知道了苏云的身家,但不知道她父母是谁,以为她自己要经营一家殡仪馆呢,来了才发现是父母传下来的,而且办得很大,就是经营模式非常固执,才流失了大量客户。

    而路父路母他们没听说最近的事情——这段时间他们都为女儿焦头烂额了——现在看到苏云的情况,想法倒是跟乌家人的角度不太一样。

    “说起来,云云你不是跟苏家的小女儿抱错了吗?可是……我们见过那个苏芸的父母啊,他们就是普通的温饱家庭,那你这……”路母迟疑地问,她其实也觉得这么问有些失礼,然而实在是太好奇了。

    如果说当年是抱错的孩子,那应该是双方交换孩子才对 ,怎么苏云冒出来一对并不符合他们对苏芸养父养母印象的父母来?

    总不能现在给苏云殡仪馆的,反而是苏云的养父母吧?

    苏云没想到他们角度这么清奇,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哦,是这样的,苏芸那对父母,确实是她的养父母,但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我亲生父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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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后才找到我,他们从前就经营这座殡仪馆了,因为抱错的信息有点乱,所以找了二十二年才找到。”

    这种假话苏云已经张口就来了,反正她是不会承认曾经被苏家抱走给苏芸当替身的,世界上的事,只要涉及到替身,每个人都会觉得替身这么记仇,肯定是念念不忘想要回报。

    而苏云只想看苏家怎么倒霉,并不想成为瓜中一员。

    “那这么说的话,不是同时有三个女儿被抱错了?”易纺槿人胆小,但脑子不错,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苏云听后笑了笑:“我爸妈找我的时候,去调查了当年的医院记录,你们说巧不巧?真的同一个时辰,有三个女孩儿出生,或许这就是大家弄错了二十年的原因吧。”

    路母听了一阵心惊:“这什么医院啊?孩子同时出生就能弄错了?以前苏家是在那家私人疗养院生孩子的吧?还好我没去,我可不能没有柠柠。”

    圈子里没有什么秘密,苏家夫人当年跟丈夫正恩爱,早早就预备了富人专用的疗养院,打算生完孩子直接坐两个月的月子,一定要健□□育、保养到位。

    而根据苏一翎和季微棠的说法,他们当年其实没那么多钱,所以苏一翎是找朋友兄弟借了一部分钱砸了一个月的私人疗养院给季微棠,分别是预产期前十天和产后二十天。

    富人的疗养院照顾确实周到,但真的烧钱,苏一翎跟季微棠还提前预留一部分出来,万一孩子生迟了,至少可以多加日子,不至于让季微棠还没能正常下床就出院去。

    苏一翎说,当年他其实是建筑工头 ,大学就学的建筑,季微棠是设计师,他们俩平日收入并不低,只是想给母亲和孩子最好的,就咬牙借了钱,朋友们知道他们第一次生孩子紧张,收入也不低,就同意了,反正工款到账苏一翎肯定还得上。

    没想到就是他们这一举动,被苏家盯上了,应该说,那一个月里在私人疗养院出生的孩子,都可能是苏芸的替身挡箭牌。

    现在听路母的感慨,苏云微妙地笑笑:“至少待遇好,也是很认真照顾孕妇的,我妈妈产后恢复不错,现在也很漂亮。”

    说着,苏云打开手机给他们看了照片。

    照片上是合照,苏云坐在父母中间,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亲生孩子,苏云完全是挑着父母优点长的,苏一翎的桃花眼、高鼻梁,季微棠的柳叶眉、樱桃唇,还有两人都很漂亮的脸型,只要有人见过苏一翎跟季微棠,就不会再认为苏云是苏家的孩子。

    看照片中的场景,就是殡仪馆的院子,在葡萄架下,三个人穿着亲子装,笑得都很开心。

    “哎哟,这一看就是一家人,云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前在苏家,好像没见你这么开心过。”路母这些年催婚,开口就是阿姨的味道了。

    “我也这么觉得诶妈妈,以前在苏家,苏云都不怎么跟我们玩的,整天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我那时候可怕收你作业了。”路安柠皱皱鼻子对苏云说。

    苏云收起手机,笑着说:“那确实是现在开心些,我爸妈很惯着我,他们除了跟大部分爸爸妈妈一样会逼我学习,我怎么作妖都不会生气,这样我当然开心啦,而且逼我学习也是为我好,苏家以前都不关心我考多少分。”

    有些真相就在随意间说出口来,路父路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是老姜了,不需要知道全部,就能推断出大概的真相来,从前没注意到的事,现在说来其实全是破绽。

    他们自己就有女儿,虽说催婚个没完吧,可一个家庭怎么宠爱女儿他们最了解不过,比如说路安柠说话就很骄纵,那是听得出来的。

    从前苏云也爱到处发疯,但那是种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苏家会不会受她影响、无所谓自己那么做会不会出事,刚才给他们看照片的苏云身上有种跟路安柠一样的安心感,那种家庭带来的稳定踏实和开心,是假装不来的。

    但是注意到苏云前后的区别,问题就来了——苏家一直标榜宠爱女儿,那为什么苏云反而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更开心呢?

    苏家一直说的宠爱,到底是真是假?

    说话间到了婴灵堂供奉的内部,苏云请他们进去,接着让他们先看看,自己去点香和挑油灯。

    祭台上除了后土娘娘的雕塑,剩下全是泥身小娃娃,看起来十分壮观,少说有几百个,屋顶上吊着紫色的盘香,白色的烟雾缓缓往下落,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盘香的味道。

    路安柠走到祭台前,轻轻嗅了嗅:“这个味道好好闻啊,不像以前在寺庙闻过的,那些闻久了会有些晕。”

    “考虑到你身体不好,所以我前一晚让人换的,是我们殡仪馆自己做的香,市面上没有,但对孕妇的身体没有影响,放心。”苏云点了香,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分。

    他们不太明白祭拜婴灵的规矩,不过看到祭台就知道来了肯定要上香,于是都接过去,对着祭台上的婴灵跟后土娘娘拜了三拜。

    等祭拜完,苏云就给他们解释说:“每个枉死送来安葬的小孩子都会先做这样一个泥身,里面是空的,要放上孩子的生辰八字,如果是胎死腹中那种,就得用死亡的时间当做生辰八字用,然后封死口子,所以一般来说,我们都建议父母做,做不好再直接买也行。”

    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有父母的安抚,婴灵会听话点吧,哪怕父母是先做后买的。

    刚好路安柠是学艺术的,她看了下祭台上的婴灵,点头:“这个我可以,不费什么事,不过中间要空的,我可能技术不太行。”

    艺术专业也不代表会雕塑,不然也不会单独分也一个雕塑专业出来,路安柠能做到的就是在一块泥上捏出来大概的身形。

    “没关系的,你先做,后面的掏空跟烧制都有师傅上手,师傅那边烧完会还给你,你把生辰八字放进去 ,再用黄泥封口就行。”苏云赶忙解释。

    这也是烧火师傅的手艺之一,平时两位师傅不守夜干其他活,是因为他们已经在其他方面担任了职位,跟艳鬼、鬼新娘一样,但他们更辛苦,所以大家都同意两位师傅不参与守夜的投票。

    路家人当即确定在苏云这做个泥身娃娃,接下来就是算钱,多少服务就得算多少钱,苏云从不打白工。

    由于是小孩子,其实是比较便宜的,不过加上了塑泥身的钱,跟烧大人也没差多少,收完钱,又可以继续给员工们发两个月工资。

    艳鬼跟鬼新娘已经收拾好了客房,还提前问了路安柠与易纺槿要不要住一起,有给她们收拾大床房,两人很是惊喜。

    他们相当于是在殡仪馆一日游,各种新体验,包括晚饭、晚茶、补汤都应有尽有。

    晚上回去休息前,路母称赞地说:“云云你这服务确实不错,将来我跟老头子百年,也得让柠柠来这,至少你这不会亏待了柠柠。”

    办葬礼很耗心神,路母疼爱孩子,觉得苏云给路安柠单独安排的补汤很好,将来来办葬礼,肯定也会照顾到路安柠的想法。

    路安柠一听,不干了:“妈妈!你和爸爸都会陪我很久的,不要说这种话!”

    “贵有贵的道理,你们满意就行,今晚多休息,赶一天路一定很累了,我看你们还预备了医生跟保镖,我把他们安排在了你们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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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有事可以直接叫人,还可以联系我。”苏云交代完,就离开了客房楼,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忙活一天,苏云也累了,回到小楼洗过澡,一边玩手机一天躺床上摆烂。

    关于路家的瓜,八卦群已经吃过了一轮了,所以他们现在对路安柠到底如何不感兴趣,加上乌瑾刚出来过,他们怕被盯着,也不敢随意说话,显得今天格外安分。

    跳过这个糟心的群,苏云又看看有没有其他消息。

    给她发消息的就那么几个,车绪鸣说自己准备从门派回去滨城了,他养的铃兰娇贵,需要大量的金钱小心翼翼养着,不然花一旦谢了就没了。

    苏云看到这条,赶紧给他回复说记得提前收集花粉、种子、根茎,万一将来真有意外,至少可以把老婆找回来。

    车绪鸣还没睡,很快回复:当然了,我老婆这么脆弱,当然每天都小心翼翼照顾着,说起来余酩跟赵涂胡真是没品的家伙,活该他们没老婆。

    看完,苏云觉得自己很难跟恋爱脑聊到一起,于是赶紧说晚安,那边发过来一张夜光晚安表情包,上面的花还是铃兰的,苏云怀疑车绪鸣只是看中了有铃兰才用这么老年气息的表情包。

    回这边的消息,苏云发现乌瑜给自己发了几句问候,他消息灵通,已经知道路安柠的孩子要在苏云这办葬礼的事,还吐槽路家父母没眼光,怎么就给路安柠推荐了一个会在老婆怀孕期间动手的男人。

    苏云看他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就给他回消息问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AAA西城殡仪馆馆长: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咯?】

    【乌鱼子:诶?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没算出来?】

    【AAA西城殡仪馆馆长:能掐会算不代表能知道所有细节,更多是知道会有这么一件事,比如说算孩子将来会考上什么类型的大学、赚什么样的钱、什么时期会有什么样的机遇这样。】

    看苏云解释一通,乌瑜大概理解了,他顿时有些失望。

    【乌鱼子:我还以为算命的都能事事精准详细呢。】

    【AAA西城殡仪馆馆长:能啊,但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给他们算一次我只收五百块,办葬礼还打折,你觉得我会算到那种程度吗?】

    【乌鱼子:我明白了,说到底就是钱没到位,钱到位,让你算对方某年某月某日和谁在一起都行。】

    苏云看到这条,微微挑起眉头,认真思索一会儿,发现还真是,钱到位,她算路安柠跟自己老公什么时候认识都行。

    【AAA西城殡仪馆馆长:确实。】

    【乌鱼子: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不过跟你说一下也没事,你应该知道易纺槿跟路安柠是好姐妹吧?这件事真要说起来,可能路家父母都不知道,路安柠的男朋友是因为易纺槿挑的。】

    这瓜直接震撼到了苏云,她就说怎么看生辰八字,这更像是一场无端的桃花劫,于是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乌瑜,你说清楚点。”

    “说清楚点就是,易纺槿不是胆小吗?她父母选的对象,她不敢拒绝,就问路安柠怎么办,路安柠说,她也被催,干脆她们挑一对关系好的兄弟得了,这样将来她们两人的婚姻不好,那就让那对兄弟自己过,她们两人继续逍遥。”乌瑜说得啧啧称奇。

    女孩子们就是很容易异想天开,她们觉得这样做既应付了父母,没什么感情的话,两个丈夫作为兄弟,肯定同时对她们没感情,那她们又可以继续自己玩,简直一石二鸟。

    结果等到再一起了,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结婚跟男人有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她们两个什么都不懂呢,就被父母推着走,现在出了事,还是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苏云敏锐地抓住重点:“两个男人是兄弟的话,路安柠待产的别墅地址肯定不会瞒着易纺槿,然后易纺槿的男友把地址告诉了路安柠的男友,这才让对方找过去,打了路安柠?”

    “对,就是这样,”乌瑜说着感觉都有点很忒不成钢,“这事吧,就像姐妹顾姐妹,兄弟顾兄弟 ,之前是易纺槿带着路安柠躲,后来就有了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属实一场大戏。”

    “这事怎么没传到路家父母跟易家父母耳中?他们平时都疼女儿,要是知道这事,估计会整死那两男的。”苏云疑惑地问。

    乌瑜在那头笑了一声:“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我们没传,还是两个当女儿的不敢说?”

    那肯定是女儿不敢说的,要是说了,她们俩也没好果子吃,什么选一对感情好的兄弟,结婚一起结,离婚一起离,别说父母觉得太超前不同意,估计听见会想把易纺槿跟路安柠的脑阔拧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苏云摸摸自己的脑袋:“可这事总不能不说吧?易纺槿那边还没分手呢,难道跟一个可能家暴的男人继续在一起?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兄弟都打孕妇了,他能是什么好人?”

    乌瑜在那边笑得更开心了:“所以之前我们在外头开了盘,赌易纺槿是害怕爸妈咬牙结婚还是为了姐妹勇敢反抗,目前赔率三赔一,多数人下注认为她不敢。”

    “那我建议你今晚赶紧去下注敢。”苏云似笑非笑地说。

    “诶?为什么?”乌瑜顿时愣住,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之前已经在“不敢”下了很大。

    苏云笑嘻嘻地说:“因为今天我给路安柠算命,说她命定的姻缘是在三十五岁,将来的老公现在还是未成年,不要着急,她父母同意了,然后易纺槿很心动。”

    听完,乌瑜惊呆了,他没想过,苏云居然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父母催婚,况且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遇上年纪小的命定姻缘,必然是真爱,对方又年轻的话,父母肯定更满意年轻有为的。

    乌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他磕磕巴巴问:“不是……这、这到底是真的假的啊?路安柠的对象现在还真未成年?”

    “当然不是,我看她父母在意,随口乱说的,实际上我看出来两件最重要的事,第一,当年路安柠的父母被骗了,找的是神棍,根本没真本事,第二,路安柠跟易纺槿都是命中无夫的命格,也就是说,等她们过了这段年轻的时候,她们会意识到,自己只需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不需要男人,现在任何因为妥协接受的男人,都是桃花劫,成不了的。”苏云淡淡地说出自己真正算出来的东西。

    白天她看了易纺槿的面相,说让她回去找父母要生辰八字,不是自己没算出来,而是让她回去跟父母下决心离开现在的这个男朋友。

    人类都需要时间成长,尤其是被家里娇宠长大的小公主,她们需要一点时间、挫折才能承受住女王皇冠的沉重,而现在,与其让她们在开拓事业的时候还要跟父母打得精疲力竭,不如苏云稍微帮点忙,让她们可以安心做自己。

    乌瑜在电话那头听得目瞪口呆:“然后你就胡说……把人家爸妈都给忽悠住了?”

    苏云轻笑出声:“忽悠什么啊忽悠?他们也听得很开心啊,算命嘛,本来就是皆大欢喜最重要,将来就算她们就算意识到了我在说谎,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是不是善意的谎言其实很明显,让对方更好的才是善意的谎言,不然都叫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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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趁易纺槿回去分手前,我要赶紧多下注,之前投进去的就当是控分了。”乌瑜说完,匆匆挂了电话,一看就是投了不少,本来钱就不多,再一亏本,他又要去跟乌瑾哭了。

    接着就没有别的消息了,苏云消失四年,就算找回来了曾经用的各种账号,依旧跟正常生活产生了割裂。

    刚被救回来那一两年,她完全没办法见人,苏家那边给她报了失踪,苏一翎跟季微棠的想法是既然那边报了失踪,不如他们这边另外给苏云登记新户口,对外就说是从乡下刚找回来的女儿,乡下那边重男轻女,没给她上户口。

    苏云完全没意见,她从苏家搬出来后就不想跟苏家再有任何关系,现在能换个身份是最好 ,名字倒是没改,她已经听习惯了,父亲姓苏,这就是她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要换掉?

    当时一心只想跟苏家断绝关系,此生最好不要见,见着就烦,结果等身体好了,重新作为一个活人出现社会上,苏云才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殡仪馆里的鬼员工们很好、很照顾她,但更多是把她当小辈照顾,苏云基本没什么同龄人可以聊天,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苏家又没交到什么朋友,一离开苏家,连追捧她的人都没有了。

    白天路安柠说她很怕苏云,想来当时大多数同学、邻居、圈内的同龄人都这么想。

    苏云关上手机,直接搂过小黄鸡,一边唱改编版的《小鸡乖乖》一边哄自己睡觉,没有朋友也没关系,反正自从学了道术,孤单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床底,不用难过,她又不是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

    因为刚小产没几天, 路安柠赶了一天路到殡仪馆来,即使路上已经做足了防护,第二天还是难以起身, 一大早就叫了医生过去给她做检查。

    苏云睡得早, 每天六点雷打不动起床,然后要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她听见了客房楼那边的动静,就问路过的艳鬼怎么回事。

    艳鬼抱着一筐菊花, 回头说:“我听见说好像是产后要排恶露还有伤口撕裂什么的,反正疼得一大早就开始叫, 晚上也不得安宁,凌晨的时候他们还联系了大师傅问能不能烧点红糖鸡蛋跟煮中药。”

    “这么辛苦吗?”苏云有些震惊, 她年纪算不上大, 根本没人会跟她说产后需要哪些照顾, 她对生产唯一的了解就是当年苏一翎借钱都要让季微棠在最好的私人疗养院生产。

    现在想想,苏一翎这个举动真的太靠谱了, 女人生产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很多问题都是避免不了的,好的照顾也只能让女人稍微好过一些, 不能完全缓解痛苦。

    艳鬼疑惑歪歪头:“不知道啊,我是很早就死了的,根本来不及体验有多痛苦, 但看到很多孕妇经常受不了整夜哭还得喂奶, 路小姐算幸运了, 有不缺钱还疼爱她的父母。”

    说完,艳鬼就继续忙活去了, 她还得跟鬼新娘一起布置礼厅,鲜切花差不多今天就要开始准备,没时间陪咸鱼的馆长继续聊天。

    苏云坐在自己的躺椅上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受不了在路安柠的惨叫声中起身,准备去客房楼看看,对方叫得太惨了,别出事。

    到了客房楼,苏云刚上楼呢,远远就听见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说恐怖点,堪比厉鬼,昨晚估计就她一个人睡得好,鬼员工们听着这声音绝对睡不着。

    小心翼翼凑到路安柠的客房外,苏云猫猫探头,在里面看到了扶着易纺槿手臂半蹲在地上哭嚎得满脸泪水口水的路安柠,医生护士在旁边鼓励她坚持住,现在用太多止痛药的话,会让她对痛觉更敏感。

    屋内没有男性,路母抱着路安柠轻轻拍背,易纺槿也急得一直哭,怕是被吓的。

    看到这个场景之前,苏云还觉得她们将来或许是意识觉醒所以不找男人,现在看到了,怀疑她们俩其实是被吓着了,所以将来宁可不找男人,反正能在医院里哄自己的只有妈妈和闺蜜,要什么男人啊。

    苏云看了会儿,转身去殡仪馆的大厨房,今天殡仪馆里有客人,烧饭师傅在里面吭哧吭哧做饭,烧火师傅同时烧着好几个炉子,两人搭配着干活,忙得热火朝天。

    “大师傅二师傅!”苏云提着裙摆冲进厨房里。

    “哎哟,馆长你怎么过来了?这烟熏火燎的,你等会儿一身味。”烧饭师傅赶紧让烧火师傅熄了火跟他一块去拦着。

    苏云没跑太近,她虽然会做饭,但不会用烧饭师傅这种炉子,总怕自己被燎到:“我是想来问问,路小姐那个情况怎么办呀?医生不肯给她上止痛药,说以后对痛觉敏感什么的。”

    听完,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对视一眼,他们俩看着粗犷,其实会食疗跟针灸,不过别人一看他们的体型就觉得不靠谱,这手艺一直没能发扬光大。

    烧饭师傅想了想,说:“昨晚我给那位路小姐煮了红糖鸡蛋跟药,怎么说呢,她其实就是普通的小产,现在的症状就是一般女性都会有的,医院的医护们不上止痛药,是因为国家定的标准对她这个疼没什么作用,更重的,又不能给,就随便找个理由说不能上。”

    关于这个国家标准苏云实在是太有经验了,国家对麻醉类药物以及止痛类药物的管控非常严格,日常能买的就那几种,实际止痛作用在一个疼痛阈值之下。

    但国家标准不是按照人体感受的疼痛阈值分,是按病因分,比如说痛经就打盐酸山莨菪碱注射液等止痛针,它主要作用并不是用来止痛经,效果因人而异,效果更好的就不能开了,倒霉一点刚好对这个不起作用的,等到痛经过去都不一定能感受到它的药效。

    而四年前苏云被救回来时疼得神志不清,苏一翎跟季微棠本想把她送医院去治疗,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一身伤,又担心如果苏云在那时候出现,会被苏家要回去。

    苏云大学时期走了之后没有固定位置把自己的户口转出来,大学只能再留她两年户口,两年后没有新的户口地,就会送回苏家。

    当时苏云要止痛,苏一翎跟季微棠买不到更好的止痛药,什么土方子都用上了,得亏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确实有一身真本事,他们平时用食物跟针灸缓解了苏云很大一部分疼痛,不然都不一定能熬过来。

    现在苏云倒是想让烧火师傅去试试,可烧火师傅是个两米大汉,路家父母不一定肯,顿时纠结起来。

    烧饭师傅看苏云纠结,就说:“馆长你要实在不忍心,就去库房里拿止痛的香给她点上,以前你是疼得太厉害了,所以那个对你没太大用处,但普通小产用这个没问题,点上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真的?那我去找一下!谢谢大师傅二师傅!”苏云眼睛一亮,立马又跑走了。

    留下厨房里的两位师傅笑着摇头继续准备今天的早饭跟午饭。

    苏云跑到仓库里,开始翻找熏香类别,香道是华夏历史上无法忽视的一门科目,在国外只研究遮盖体味甚至几百年不变的时候,华夏已经把香玩出花来了,可惜的只是继承者不多。

    在一堆各种作用的香料里,苏云找到了几块止痛的,掰了一点,赶紧去去制作香粉,再从仓库的香炉里挑了个不起眼的,免得路安柠那边疼起来动作太大打了。

    刚开始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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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会有些重,苏云就在外头点了再端去路安柠的房间里,里面路安柠已经没力气了,可依旧在哭,一直打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着也不是。

    苏云走进去将香炉放到床头柜上,旁边的人除了路安柠都疑惑地看着她。

    “这个是我家里用的安神香,没有孕妇不能用的东西,可以镇痛安眠,大概熏半个小时就能其效果,注意些不要让安柠把它打碎了。”苏云解释道。

    旁边的医生过来闻了闻,也不太懂这个:“这个东西你自己用过吗?万一不能用什么的,出了事这边去医院都来不及。”

    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被路家雇佣的随行医生,都对这种事很敏感,自己没能力让病人止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会显得她特别无能。

    苏云解释说:“我以前用过效用更猛的,那时候受伤了很严重,晚上要点香才睡得着,现在这个效果很轻,跟盐酸山莨菪碱注射液差不多,或者说,效果强一点,因为有安眠成分。”

    医学上的药物名称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不了解的人基本很难记住,医护们看苏云能顺畅说出痛经类止痛针的学名,便决定稍微相信一下她。

    路母被路安柠闹得一晚上没睡,她希冀地看着床头柜上袅袅升起的熏香:“云云,你确定这个有用吗?安柠真的太疼了,自从她小产之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放心吧,就算不能完全止痛,等会儿能睡着也是好的。”苏云安慰道。

    既然都过来了,苏云就没出去,留在客房内观察路安柠的情况。

    前十分钟的时候路安柠还哭着嚎叫,疼得床上下打滚,十分钟后她就慢慢哼唧起来,看来是疼痛有所缓和,半个小时一到,她能安稳躺在床上了,又过了会儿,总算昏睡过去。

    看到她能睡着,大家都松了口气,随后路母跟医护一块给路安柠摆好身体,又盖上被子,让她休息一会儿。

    留下一个护士看守,大家都离开了房间。

    等关上门,路母叹了口气,勉强笑着对苏云说:“谢谢你了云云,这次你真的是帮大忙了,得亏当时槿槿决定找你给孩子办葬礼。”

    “不用谢的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毕竟我收价那么高,这种服务都算在价钱里了。”苏云俏皮地眨眨眼。

    路母只当她在开玩笑:“哪里有人收这点钱就服务得这么好的?别骗阿姨了,你刚才拿来的那个熏香,是很贵的材料吧?这样,阿姨也不跟你客气,你稍微多打包一些,阿姨直接跟你买可以吗?”

    苏云愣了一下,她倒是不介意:“可以呀,这算是我们殡仪馆的副业,毕竟光靠办葬礼的话,也维持不了这么大一个殡仪馆的日常运转,不过您买那么多要干什么?”

    一听苏云这话就知道是未婚未育小女孩儿说的,路母轻轻笑起来:“阿姨就不骗你了,生完孩子后,身体差一点的,七天后会还疼,接着就是精神不好,失眠,还有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我要跟你买那个熏香,只是希望柠柠能在月子里每天能睡个囫囵觉。”

    “这么久吗?”苏云蓦地睁大眼睛。

    “只是可能,柠柠这个情况因为是比较严重的,可能跟早产有关,以前的女人因为害羞,所以从来不说,也不告诉孩子,担心女儿从此就不愿意生孩子,我原先也觉得柠柠要结婚生子,可看着她叫了这几天,难受啊。”路母轻轻擦 眼泪。

    关于怀孕,世界上对女性的欺瞒实在太多,很多女性生了孩子后发现各种问题,却不知道这是一定会出现的,不敢说,怕别人嫌弃,也怕别人说自己矫情。

    其实不是矫情,而是大家都没说,自然就没人知道了。

    苏云皱起眉头,她觉得莫名就被带上这条路的路安柠很可怜,于是说:“那刚好这几天路安柠在这,阿姨,你要不介意,让我这的两位师傅给安柠看看吧?大师傅会药膳食疗,二师傅会针灸,我以前受过伤,全靠他们呢。”

    路母很高兴地说:“我没意见啊,刚好柠柠就需要这样的两位师傅,我们是太匆忙了,只来得及找医院的医生随行,你要是有推荐就太好了!”

    看路母一脸高兴的模样,苏云摸摸脸:“就是……两位师傅是男人哦,可以吗?”

    听到是男人,路母果真有些犹豫,按照一贯的思维,女孩子生病就应该找女医生,男人生病才去看男医生,除非没有对应性别的,尤其是妇产科,女医护比男性更方便。

    可想想路安柠嚎哭的样子,路母咬咬牙:“行,就先试试,反正我们要在这留四五天呢,总要有人给柠柠调养身体的。”

    苏云见她答应,就说:“那我就去安排了,我们这对于看病是先看诊再根据药物付钱,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们乱收费哦,不管用您不付款也行的。”

    “哪里能不付?这样,你先安排,效果好,我付一个疗程的钱。”路母稍稍放松地说。

    路家不说能对比苏家乌家,至少也是滨城的富贵家庭,不缺钱。

    苏云跟路母告别后又回到了厨房,去跟烧饭师傅跟烧火师傅说这个事情,两人听过了之后,直接应下——苏一翎跟季微棠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偶尔的医疗类单子,算是殡仪馆的一部分入账,他们一般不收钱,因为每个月给的福利够多了。

    烧火师傅跟苏云说现在路安柠不需要针灸,她有的一切难受症状其实都是正常的,需要自己熬过去,他们能做的就是通过侧面的办法让她好受点,比如说食疗跟熏香。

    既然路家付了钱,烧火师傅就自己去仓库给配了新的香粉交给苏云,说清楚哪样是疼了点的、哪样是睡觉的时候点的、哪样是平时点的,不同时间要点不同的香,因为效果不同。

    刚才苏云拿的成品就只能止痛安神,属于谁都能用的非处方止痛药,并不专门针对路安柠的症状,现在对方是客户了,当然要上更好的。

    苏云拿着新的香粉去交给路母,跟她交代清楚怎么用,如果不会的话,可以交给殡仪馆的女孩子,她们会。

    路母一一记下,都准备自己上,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她作为母亲,能更快发现路安柠的异常。

    早饭路家人都没下来吃,苏云跑了一早上早就饿了,吨吨吨喝了两碗粥。

    今天是来不及给小孩子做泥身了,苏云早上一有空就想睡觉,此时易纺槿偷偷摸摸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苏云,这是我刚才从我妈那问到的生辰八字,你现在有空给我算算吗?我给你打钱。”易纺槿眼睛亮晶晶地问。

    “当然有空,你等我算算。”苏云一听这个就来劲,装模作样坐起来,开始对着生辰八字掐指算。

    旁边易纺槿在紧张地等着,她已经跟父母说过这个事情了,他们都不太相信苏云算得准,可是路家父母都信了,他们家跟路家关系好,左右不是什么大钱,就让易纺槿随便试试,太离谱的就不也要信了。

    苏云拿到生辰八字后先推算了易纺槿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是控制欲强的人,纵然跟路家父母一样疼女儿,可他们的控制欲同样是大问题。

    在易家父母那里,易纺槿永远都是小孩子,是需要他们做决定的人,连易纺槿每天吃什么东西都要过问,这种家庭环境出来的孩子没有不畏缩的,不在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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