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说过,应该走到群众中间去,向群众学习,解决群众的问题,使群众得到解放和幸福。你们这些党的干部,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
字字掷地有声,引来知青们热烈的掌声。
“对!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你们好吃好喝好睡,却让我们知青住茅草房、吃大锅灶,你们这是官僚作风,必须批判。”
“我们报名下乡是为了建设农场,不是给你们领导干部当牛做马。”
火.药味越来越浓,现场气氛一触即发。仿佛只需一颗火种,这些年青人将被点燃。
焦亮见势不妙,忙笑着安抚。
“各位、各位,听我一句,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知青点察看情况,我们再一起商量后续安排。请大家放心,我承诺,一定会弥补大家这次的财产损失,责成基建科加紧修缮房屋。”
所有知青的目光都投向乔亚东。
乔亚东目光深沉:“焦场长,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他摆了摆头,示意李惠兰与陶南风跟上,五个人匆匆赶往知青点。剩下十五个知青守住办公室,仿佛这是大家退守的大后方。
一路疾奔,陶南风心跳如擂鼓。
如果昨天没有向北及时出现,知青们恐怕还会缩在茅草房里苦捱。房梁一垮,屋架倒塌,整个主体结构根本支撑不住,后果堪忧。
不仅是淋雨、受冻,房梁砸到头怎么办?砸断腿怎么办?
跑得急了,李惠兰有些喘不上气:“呼……呼!我只拎了个尼龙袋子出来,床单、褥子、书、钢笔、鞋子、脸盆这些都在屋里,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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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的一盆兰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因为名字里有个“兰”字,李惠兰偏爱兰花,在山上挖到一兜春兰视如珍宝,养在屋里。
乔亚东安慰她道:“你别急,除了纸张怕水,其余都还好,晒一晒还能用。我们赶紧去收拾,尽量减少损失吧。”
匆匆赶到现场,满目疮痍。
湿答答的茅草飞散得到处都是,地面、水沟、山坡、树梢……
女生宿舍所在的东面屋顶完全垮塌,女孩子睡着的通铺几乎全被破碎的木料压住。
泥泞的地面上散布着干枯的树枝、裂开的门板、掉瓷的脸盆、玻璃碴子、衣服、鞋子……
“咕噜噜——”一个花盆滚到李惠兰脚边,昨天还摇曳生姿的兰花只剩下一根折断的叶片。
李惠兰慢慢蹲下,颤抖着双手捧起花盆,泪水滑落面颊。向来坚强、不服输的她,此刻心如刀割,无声地哭泣起来。
魏民暴跳如雷,一脚踢开脚边半扇破门:“狗东西!这房子是什么破质量,风一吹就倒。”
乔亚东叹了一口气:“我们先把个人物品捡一下,等下回去换其它知青过来,各人收拾各人的东西。”
陶南风暗自庆幸昨晚把藤箱拎了出来。
那个藤箱里,除了自己最爱的两本书,还有钱、粮票、衣裙、棉袄等私人物品。幸好自己力气大,能够将整个藤箱都拎到了场部,不然……
除了藤箱,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没有带出来。陶南风在废墟之中搜寻自己的毛巾、鞋子、换洗衣裳,将这些零散物品都放在白底红花的搪瓷脸盆中。
知青点的茅草房虽破,却是大家的庇护之所。住了十几天渐渐习惯,眼看着它在眼前垮掉,满地狼藉,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到知青们在泥泞之中整理完废墟、回到场部,罗宣代表场部领导训话。
“不只你们,其余五个知青点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场部已经开过会,先腾出两个办公室让你们休息,等到基建科修缮好房子再搬回去。山路塌方,水泥、砖瓦运不上来,再加上人手不够,目前只能简单修缮一下,请大家体谅。
茅草满山都是,树也随便砍,所有知青参与建造,听从黄科长的指挥。这期间大家就在场部食堂吃饭,至于费用……等下个月一起算。”
听到这里,大家气炸了肺,魏民第一个跳起来:“是你们没修好房子,害得我们没有住处不说,被子、衣服、行李全都被水泡,食堂吃饭还好意思收我们的钱?我呸!”
知青们全都吵嚷起来,罗宣没想到这一届知青如此凶悍,他向来欺软怕硬,只得让步:“好好好,给你们十天时间,这十天食宿免费,可以吧?”
乔亚东站起来:“大家的铺盖全都湿了,怎么办?”
罗宣现在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只求这二十个知青不要闹事:“每人发一条军用被子,再发三块钱物资补助,可以了吧?”
知青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
等到罗宣离开,所有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兴奋。灾难面前大家齐心协力,知青们第一次感受到团结的力量。
“有被子就能睡个暖和觉,太好了。”
“三块钱虽然不太多,但好歹也能补点损失。”
“以前我们太老实,以后也要这样,一致对外、争取合理的权益。”
陶南风没有吭声,低头看着青灰色的水泥地面暗自思索。
茅草满山都是、树也随便砍?冬季马上来临,海拔一千五百米的秀峰山庄肯定会很冷,再修以前那样灌风漏雨的茅草房,怎么抵御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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