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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第29章(第2页/共2页)

抽出了手?。

    她惴惴不安,浅浅的气喘声很急促,死死钻进了衾被中。

    戚延:“朕也不是狼,不会在?荒郊野岭吃人。”

    温夏的气息仍很急促。

    馥郁的山茶花香浸在?鼻端,戚延抱臂侧过身?去,只觉梁鹤鸣此举甚合他心意。

    他并非想强迫她做什么,只是觉得?温夏对他的惧太多了。

    戚延许久未再开口,耳侧温夏的呼吸声终于平稳。

    车厢内未曾熄灯,他转过身?,睨着枕边之人。

    她白皙的面颊仍浮现着淡淡的粉,樱唇抿着,双眼也如安睡的紧闭。

    只是戚延勾起薄唇,知道温夏并没有入睡。

    习武之人,怎么听不出她气息微促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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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安静流淌,只余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

    戚延弯起薄唇,只见温夏的眼睫颤动得?越来越明显。

    她好似终于忍不住睁眼了,却对上他的视线,慌张地躲到车壁那头。

    但这马车上不过一隅之地,他若想做什么,她怎么躲都无用?。

    戚延开口:“皇后不必惊慌,朕只是……”

    话未说完,温夏已迅速爬起身?,吹熄了脚边案上烛灯,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中。

    却听“砰”一声惊响,她吃痛一呼,不知撞在?了何处。

    戚延循着声源处握到了她细腰,将她带回软塌上。

    “撞到哪儿?”他指腹于黑暗中落在?她脸颊。

    “没有撞到。”温夏声音带着颤抖。

    “朕没有要做什么,皇后不用?这般惧朕。”

    温夏在?漆黑里躲他的手?,却将湿润的唇轻轻擦过他指腹。

    戚延浑身?紧绷,停在?半空的手?上似残留着这缕湿气息,他眼眸凝在?深邃的夜色中,忽然便将她细腰扣住。

    即便没有光亮,凭声音在?这一隅之地找到她又有何难呢。

    温夏在?他掌中不敢乱动,甚至在?伸手?推到的是他宽肩后,一瞬间似缩在?了他身?下?。

    浑身?血液冲撞,戚延不得?其所,却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仍一寸也不敢动,只有幽幽的山茶花香严严地笼罩着他。

    漫长的寂静,戚延嗓音带着一丝哑:“这些年,你?是不是很怨朕。”

    温夏呼吸急促,却没有回应。

    “回宫后朕会尊你?为?皇后,敬你?为?皇后,不会再说废后。”

    温夏微顿,轻软的嗓音似有一丝苦涩:“那臣妾应该感谢您吗。”

    戚延握了握拳,忆起他的母后与温立璋相拥。

    这些年,他有一句话没有质问太后。

    是他登基那年,三皇叔起兵造反,温立璋不费吹灰之力,领兵解决完那些人马,策马入皇宫来禀报他。

    御前,温立璋恭敬得?只是一名忠臣。

    可长乐宫中,屏退了悉数宫人的宫殿,只有太后与温立璋二人。

    修长卓立的男人丰姿俊朗,比温润宽仁的父皇萧杀凌厉,站在?他母后面前,俯下?头凝向母后的唇。

    戚延的轻功那个时?候还没有这般好,他弄出的动静险些没让他及时?撤离。

    后来他每次质问太后时?,太后总说她与温立璋没有苟且。

    他明明不相信,可却总会想起当时?他们二人的神情。

    那似乎是隐忍,似乎两个堂堂正正的人清白得?很,没有世?间苟且的粗俗。温立璋始终没有落下?去吻他的母后,而母后只是安静看着眼前人。

    戚延未经男女?,也从不曾动情。他明明是不愿相信母后之言,总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在?告诉他,他们好像比任何人都干净,却也似比任何人都复杂。

    对温立璋的恨,是他所见,是他所怨。

    可温家满门忠心报国,举朝都说他是昏君。

    而逝去这么多年,他的一切恨已似全发泄在?温夏身?上。

    那天他不知道这份恨是不是可以了。

    现在?他觉得?,够了吧。

    就如此吧,这些年他明知她什么错都没有,却非要伤她,用?她当一柄刺痛母后的箭。

    他所作?所为?,已经够了。

    温夏促乱的呼吸声仍响在?这片暗夜。

    戚延指腹抚到她樱唇,她似浑身?僵住,一动不动。

    戚延摩挲着她唇,俯下?身?,却被温夏一声急促的“皇上”隔开。

    “这里是马车上,没有礼仪规制,不合规矩。”她依旧是哭腔的声音。

    “朕知道。”戚延调息,强迫着周身?冲汇的血液沉下?来,指腹摩挲着她温软的唇瓣,终于收回手?,心间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朕方才所言,回宫后当说到做到,你?睡吧。”

    戚延躺回软塌中。

    温夏挪向了车壁那头,他未再阻拦。

    这安静过去许久,戚延不曾睡着,温夏也不曾入睡,她的呼吸声他一听便明白。

    “你?为?何不睡?”

    温夏紧攥着衾被,对这漆黑中低沉的嗓音格外惧。

    她也听过戚延肆意的声音,那样?的声音清朗明快,似个青年,不似此般帝王沉沉的压迫。

    她抵触极了唇边的触感,即便他脏手?拿开了,也仍觉得?唇上不舒服。

    温夏陷入深深的无助中。

    戚延仍在?道:“朕不碰你?,赶紧睡。”

    她疲惫地阖上眼。

    明知她躲不过的,嫁给他时?,不已做好了一生不被他尊重,不被他所喜的准备了么。

    此刻听到他这些话,她没有动容,也不像白蔻安慰的那般娘娘终于苦尽甘来。她只有一种对自己的可悲。

    他的话,更似嘲讽,对她这一身?知书达理,琴棋书画,待人接物的讽刺。让她明白她只是一尊精致的花瓶,可以被帝王所喜,然后妥善地安放。

    那就如他这般吧,反正她已躲不过去的。

    温夏甚至开始想,看他能喜欢这副皮囊多久,一个月,半年?总不可能如他欺负过的这十二年之久吧。

    也许是她气息越来越乱,戚延的嗓音终于有些愠怒了。

    “朕命你?睡觉。”

    “臣妾不睡。”

    “现下?已子时?了,你?不睡觉,明日如何经受长途跋涉?朕说了不碰你?。”

    温夏心中一片冰凉,只是嗓音依旧如寻常的轻软:“我裙子脏了。”

    戚延顿住,他已坐起身?:“朕下?车,你?先换衣吧。”

    “换了也无用?,臣妾都没有沐浴过,没有沐浴,臣妾不碰干净衣裳……”温夏说着,带着一些委屈。

    戚延似在?这话里消化了许久,终于点燃了烛灯。

    四周清晰,温夏有些慌乱。

    戚延端坐在?矮案旁,睨着她道:“朕带你?去沐浴。”

    “臣妾不去。”她紧攥着衾被,美目慌乱。

    戚延忍俊不禁笑了:“收拾好衣物,朕带你?去附近城中找个沐浴的地方。”

    温夏有些诧异,白蔻不是说梁鹤鸣道附近的城中有一百里路么。

    戚延已经下?了车去。

    温夏想说不用?,掀开车帘,对上戚延不容置喙的眼。

    白蔻收拾出一个包袱,跟在?温夏身?后。

    主仆二人行到戚延身?前。

    温夏扶身?行礼:“臣妾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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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延睨了眼白蔻,负手?往前方的马车行去:“你?一人便是。”

    温夏眼睫一颤,心如死灰。

    恐怕他今夜就想要她这副皮囊……

    她怎么能信他的话!

    白蔻忧心忡忡将包袱递给她,温夏接过,双手?仍有些发抖。

    跟着戚延上了一辆马车,陈澜驾车驶出山谷便停了车。

    戚延下?车朝她伸出手?,温夏探出车厢,将手?落在?他掌中。只是见周围仍在?大?道上,荒无人烟。

    杏眼疑惑地凝向戚延,他薄唇边带起丝笑意,自她肩上拎过包袱,大?掌落在?她腰际。

    毫无预料,温夏双脚离地,整个人腾升去半空,忙惊慌地拽紧戚延玄衫。

    戚延肩头挂着她的包袱,垂眸收纳她闭着眼的惊慌,低笑:“睁开眼,不高。”

    温夏十分恐惧地睁开眼,入目是宽河,戚延正带她横跨河面,脚下?便是潺潺水声。

    她忙又将脸埋下?去。

    戚延笑出声:“你?的披风没有兜帽?”

    “没有。”

    戚延停在?了河畔,解下?他的大?氅给她,直接系紧了兜帽罩着她整个脑袋,温夏一张脸皆被这玄色兜帽护着。

    再次亲身?体验这奇妙的功法,温夏终于逐渐接受了飞在?半空的滋味。

    “皇上不能一直飞么。”对于半道歇了三次的戚延,温夏终于开始发问了。

    戚延运气调息,有些语噎:“一直飞,是话本里杜撰的,习武之人也不是铁打的,得?补充体力。”

    又停了三次后,温夏嗓音有些委屈:“还要多久啊?”

    “入城了。”

    终于入城了。

    戚延提气停在?了一处客栈前。

    温夏终于拥有了干净的热水,一直确认着房外并没有戚延的身?影后,才安下?心宽衣沐浴。

    她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乌发半挽,如绸缎亮泽,换了一身?浅碧色锦衣,系上狐裘。

    戚延等在?房外长廊。

    温夏道:“多谢皇上,臣妾收拾妥当了。”

    戚延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一瞬,道:“包袱不要了?”

    “臣妾忘了。”温夏忙回身?去拿。

    往日都是宫人收拾这些,她装得?手?忙脚乱。

    戚延便进屋斟了一杯热茶等候。

    只是抬眼瞧去,那桌上的东西竟有如此之多。

    十多个精美的小罐子与七八个匣盒,都不知里头是些什么,需要沐浴时?用?。

    自温夏手?中拎过包袱,戚延将杯中茶给了她。

    温夏有些迟疑地接过,放在?了桌上,没有饮。

    那是戚延饮过的杯子。

    戚延薄唇轻启,终是没有强迫她,握她掌心时?见是暖的,才放下?心。

    他本意只是想给她一口热茶上路。

    依旧施展轻功回到了马车上。

    但戚延不曾上车,只对温夏道:“你?先睡吧,朕去洗漱一番。”

    戚延行到温夏再看不见的地方,整个人都似焉巴的果子般拧在?一起,倒在?了云匿臂间。

    梁鹤鸣解手?归来,大?惊失色:“皇上!”

    戚延摆摆手?,皱着眉:“无事,只是内息用?过头了。”

    梁鹤鸣紧张询问陈澜怎么回事。

    陈澜解释完,梁鹤鸣目瞪口呆,也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用?轻功送她进城,就为?了洗个澡?”

    “那你?们干嘛回来,就住在?城中客栈啊!”

    戚延回想方才陈澜找掌柜开房间时?,掌柜的说只剩一间客房,温夏眼睫似蝶羽的颤动,楚楚盈怯地轻轻凝向他。

    梁鹤鸣:“只剩一间,话本里都是绝佳的机会,你?竟然不用?!臣这么蠢都知道的道理啊。”

    得?云匿渡了些真气,戚延调整过些气力来,冷睨梁鹤鸣:“你?不懂朕。”

    回到马车中,温夏仍未睡着,却不曾出声,只在?假寐。

    戚延没有拆穿,在?她身?侧躺下?。

    假装睡着转过身?,手?臂隔着衾被揽向她。

    她只敢轻颤,呼吸急促了片刻,便也安静下?来。

    戚延就这般睡去,鼻端是温夏身?上清浅的香气,似与沐浴前不同了,像股橙花,酸涩清甜,似倘佯在?这一片片花海中。

    他今夜耗费的这些内力几?天便可补回来,只是累一点罢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皇后爱干净有什么错呢。

    净房香灰三尺约摸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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