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尽数褪去。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亲了,你这是怎么了?”
他握着郁棠的脚踝将她往回拉,“行了,别躲我了,你没看到那边还有碎瓷片呢?坐回来些。”
“哦……”
郁棠双唇嗫嚅,同样不明白今日的自己为何如此的大惊小怪,她垂首扯了扯袖子,“要不,要不我出去叫泽兰和十一回来?”
“好。”季路元替她撩起车帘,“下车的时候当心些,需要我扶你吗?”
“不用。”郁棠提了提裙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
她说罢就要起身,临至车门前却又被季路元拽住了手腕。
“等等。”
季世子捏着她的下巴,颇为自然地替她抹了一把湿.濡的唇角。
“行了,现在去吧。”
郁棠耳朵又是一红,逃命似地跑下了车。
……
回程的路上一片阒然,郁棠默默饮了两盏凉茶,待到心头的那点热潮散去之后,她才转头拉了拉季路元的袖子,
“有件事一直没找着机会问你,十九呢?我从离宫之后似乎就一直不曾见到过他。”
季路元顺势将她的手握进手中,“我有事交代他去做。”
他略一停顿,“还有,过几日我要外出一趟,最快要到十六才能回来,届时你若是想出府,记得带上泽兰一起。”
郁棠丝毫无疑,“嗯,我知道了。”
七日一晃而过,第八日的巳时,郁棠与泽兰再次来到重光寺,她行色匆匆,下了马车便埋头直奔观音殿,还未跨过殿门的高台阶,余光就已经瞥见了不远处冯灿云颔首浅笑的身影。
郁棠眸子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
二人循着旧路坐到小凉亭,冯灿云拢了拢手中的汤婆子,先郁棠一步叹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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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被垂枝姑娘说中了。不瞒姑娘,我夫君虽未入仕,然阿公却是食天家俸禄的。自你我二人那日一别后,我夫君第三日便被阿公的同僚堵在了暗巷里。幸好我心中记挂着垂枝姑娘的话,一早给他提了个醒,他带着三个小厮出门,这才不至于被人打得太惨。”
郁棠闻言一愣,“不至于被人打得太惨?”
所以还是挨打了吗?
冯灿云掩唇莞尔,也明白郁棠在震惊什么,“我夫君自幼便想成为一名武将,无奈天资不高学无所成,每日便只能在家中打些修身养性的强健拳法。但他对自己又有些莫名的……”
她说到此处停了一停,唇角绷了又绷,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地笑出声来,
“总之,他觉得以他的功夫加上三个小厮,对付那些歹人绰绰有余,然后他就被余了。”
这话说得俏皮又淡定,显然冯灿云并未将自家夫君挨打的事放进心里去。
郁棠若有所思地扬眸看她,冯灿云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容颜温良,气度和婉,可听着她方才的那一番话,这冯家的千金贵女似乎也不若想象中那般……
“垂枝姑娘。”
尤在她思索之际,冯灿云已经复又开口道:
“你那日曾说过,以我阿公的性子,不日还会招惹一些是非。现今这第一桩是非我们已经躲过去了,不知后面的第二桩第三桩,又当如何躲避?”
郁棠心下一喜,面上却仍是一片镇定,轻咳一声,红唇微启,就此开始了那套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她从五行八卦说到阴阳命理,从生辰易经说到紫微斗数,先是极尽所能地妄言了一番,而后回归正题,义正言辞道:
“道理便是这么个道理,徐夫人的阿公与朝中五行带有木土的同僚短暂相克,若能寻个理由上言,暂且将这位同僚外派出去,您夫家的困境自然可解。”
秀丽的眉峰轻轻聚了聚,郁棠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神态,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最好将其外派到偏北的方位。”
“……”
冯灿云一时未答,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眉垂首着轻声笑了笑。
“原来是为着这件事呀。”
她抬起头来直视郁棠,一双婉丽的杏眼突然透出几分狡黠,
“前几日我才听程家千金说,宫里有位公主出降给了镇北世子却并非心甘情愿,今日一瞧,唉,那程家千金的话果然信不得。”
冯灿云向前倾了倾身,
“姑娘的确思虑周全,话术也切实严谨,就连方才的五行命理都寻不出半分悖谬之处。我原本就略感忧心,待到夫君确实出了事,对姑娘的话便更是深信不疑。如此这般地过了几日,直至昨晚才恍惚觉得姑娘有些眼熟,继而思虑了整整一夜,这才回忆起你我二人似乎于三年前的千秋节上有过一面之缘。”
她将自己的汤婆子放进郁棠手中,双手交叠比在身前,恭恭敬敬地朝郁棠行了个万福礼。
“臣妇,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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