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直接,语气一派淡然,然而耳朵也红的很,“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将你娶回家。这几日,我日日在家中拜祭姨父和姨母,请求他们放心,若你为我段家妇,我必护你一世周全。说来也怪,一开始打了几天卦,他们皆不同意,后来我每日都去询问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姨父姨母看我敦厚,虽不像他人那般惊才绝艳,可心诚执着,竟也叫我打出了好卦,阿窈……”
“我愿嫁给表哥为妻。”
段凛一怔。
魏京极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明明是炎热夏日,他却如同置身寒冬腊月,身体僵硬如冰。
苏窈说完这话,不太自在的低头。
她希望有人爱她,从来也对爱她的人毫无保留。
她既能因为魏京极留在利益交织的京城,也能为了段凛,与他在京中相濡一生。
喜欢上段凛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如同方才听见,他日日在家中向她父母亲求卦,十万里未必能挑一的探花郎竟也说自己无才敦厚,紧张地说了许多话,堪称语无伦次,半点没有殿试面见圣人,应答如流,八风不动的模样。
苏窈也感受到了久违的一丝心动。
虽较从前甚少,却也足以令她意外,多少人做主不了自己的婚事,嫁去知根知底的姨母家,她该高兴才对。
段凛显然没想到苏窈应的这般快,脸上难得一见浮现几分傻气,像是天上掉馅饼砸他脑袋上,直接砸懵了。
苏窈此刻是真的彻彻底底放下了魏京极,看段凛的眼神也有些细微变化。
既然已经答应,也就没什么好矜持的。
她拿出手帕,抬头给段凛擦了擦汗。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郡主移情别恋后》17、第17章
看他仍旧反应迟钝,苏窈忍不住弯下唇角,抬起手捧住他半张脸,然后亲昵的捏了一下,打趣道:“阿凛哥哥是不是傻了?我可不要嫁个傻子夫君。”
魏京极觉得心都被刀子搅在一块,像溺水的人被夺去呼吸,心口细密发疼。
池边的两人又说了几句,段凛执起苏窈的手。
与每个让魏京极惊醒的噩梦一模一样。
可少女面上不见半分勉强,坦荡又羞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只看得到他一人。
……
苏窈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没聊几句眼皮就像压了石头,沉得抬不起。
段凛怕她病的更厉害,打算等她好些了,再请媒人去她几位宗伯处提亲纳彩,也没再打扰她休息,将人送到殿前,临走前不忘请大夫来瞧瞧,等大夫开了药方才离开。
苏窈沾上被子就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人在喂她吃药,她嫌苦砸了下嘴,下一秒口中就多了蜜饯。
她本以为是段凛,奈何这投喂的手法她很熟悉,让她即使在病中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没什么力气地磕开眼。
果然是魏京极。
男人坐在她榻前,矜贵雅致,逆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皮肤冷白,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淡,可他手里端着一碗乌黑药汁,骨节分明的手在拨弄银勺。
分明是伺候人喝药的动作,也令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诚惶诚恐的感觉。
苏窈动了动唇,感觉眼球都热热的,“太子哥哥?”
魏京极没有看她,似乎在想事,手上却精准无比地给她喂了一口药。
苏窈明明感觉身上发烫,却又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有些冷,她夹在冰火两重天,头更晕了,要不是魏京极揽她在怀里,她兴许会直接两眼一闭昏过去。
可眼下情况也不大好,她无意识喝了药,含着蜜饯散味,又要睡过去。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苏窈恍惚听到了魏京极开口,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
黄鹂鸟在枝头叫得欢快,落日伴着晚霞,将天空染红大片,阳光暴晒过的味道沿窗飘来。
苏窈手指动了动,惊觉自己五指都被人攥得死紧,十指牢牢相扣。
她撑起眼皮,猛地转头,撞入男人幽深如夜的眼中。
“太子哥哥?”苏窈出声,唇瓣的水分也被烧干了,她下意识抿了下唇,“你怎么还没走?”
魏京极眼下的乌青比她那日见的还重,简直与他回京那日一般无二。
他没说话,从身旁给她倒了杯水,左手十分自然地托起她纤薄腰背,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喝完水,又将杯子放好。
右手从她的袖子里找出她的手,缓缓撑开她的手指,修长有力的手指嵌入指缝。
苏窈与魏京极之间并未刻意避过嫌,可也不曾这样握过手,滚热的手心相对,他的手掌竟比她正在发烧的人还烫人,烫的她感觉浑身又热了点。
“你怎么不说话?是累了还是困了?”她说话时,粉嫩指尖无意识动了下,轻轻拂过他的手背。
魏京极低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眸色深暗。
“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窈摇了摇头,想把手挣脱出来,可身侧黑影忽然朝她压下来。
龙涎香迫近,身后手掌稍一用力,她身体便无力仰起。
魏京极用额头抵住她的,过了会儿,才敛眸轻声。
“退热了,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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