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至此,景桃手中的细刀停顿在了尸骸的腹骨之处,娓娓而道:“若是由瘟疫致死,但凡病死者,形体羸弱清癯,口齿焦黄,尸骨之色也是呈痿黄,腹肚也是低陷凹下,手骨皆呈蜷曲之态——”
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少女的刀口解开颅骨的口齿部位:“尸骨浸入酒糟蘸色前的牙齿,并非萎黄之色,而是偏暗的白色。”
接着,景桃的刀移向了尸骸两肋处,“瘟疫会让尸骨虚胖膨胀,但此具尸骨仍旧癯瘦,甚至是骨脆筋裂。
此外,尸骸两只的手骨并未成蜷曲之态,而是朝上挣扎,指与指之间间隙极大,亦是并非死于瘟疫之况。”
死者死于瘟疫之况被排除,其内在深层的死因与那年的瘟疫,似是没有很直接的关联。
少女话音落下,俨似雪夜之中的一记惊堂木,诸觉和叶昭急得拿小本本记录在案,同时她的言辞也敲落了魏醒、郑奎和林崖三人的惊色。
尤其是郑奎和林崖,暗暗睇了岳彦一眼,昨夜私底下,岳彦有意寻过他们,说翌日侯爷极可能会审问他们,吩咐水部两人把一切困难的担子都扔在知府段慈身上,来一出祸水东引。
林崖和郑奎自是晓得岳彦与段慈二人曾经的过节,当时豫州前知府被罢黜以后,原本圣上该让岳彦的堂弟,也即是那豫州通判直接升职为知府,但就被段慈这样一位从七品的小官抢了去。岳彦的堂弟见升职无望,整日郁郁,前一年就病死了。
岳彦与段慈就这般撂下了过节。
纵使林崖和郑奎欲要将脏水泼在段慈身上,但小仵作仅用三言两语,就将死于瘟疫与死于窒息两况剖析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将脏水反挡在了段慈身前。
听了景桃所言,岳彦眸底掠过了一阵淡淡霾色,他虽是对景桃勘验之术有所改观,但她明显扰乱了他的计策,这样一来,不仅没有给段慈难堪,反而彰显水部二人之可疑。
两人一时瞠目,哑口无言。景桃和林甫不懂岳彦和段慈二人之间的怨隙过节,但顾淮晏却是一听既明。
他浅笑着凝了少女一眼,眼神示意她继续审。
景桃细细看着记录在案的纸牍,虽然死者并非死于瘟疫,但她是可以推断出他是死于五年前秋冬两季,此况依据他的穿着和衣物便可知。刚刚段慈说过,瘟疫持续了整整一年,而朱雀桥在秋冬两季内恰好因疫情而滞工。
死者的死亡时间,与朱雀桥的滞工时间正有完美交叠的部分,易言之,死者乃是死于朱雀桥的滞工期间。
甫思及此,死者身份确认范畴进一步缩小,景桃眼底微微一亮,遂是问道:“在朱雀桥修筑第一年的滞工期间,有多少民役死去或者失踪?是否有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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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册?”
水部二人面面相觑,一阵窘迫的无言,继而纷纷看向了魏醒。
祸水引到了魏醒身上,他也一时有些心慌,少女居然要调查四五年前的民役名册,这本名册早不知被扔到京中工部官衙的哪个旮旯里了,他也是刚新官上任没几周,对这本名册一丝印象也没有,更遑论记起具体有多少民役死去或者失踪了。
魏醒心下毫无底气,但明面上不得不强自镇静地道:“我记得第一年疫情肆虐,情势严峻,确乎很多民役死去,陆大人曾遣人专门记录了名册,名册目前就存放在工部的官衙里,若是需要,我随时赶回京城取来。”
原本仅是客套之语,景桃却是直截了当地叩谢:“劳烦魏大人跑一趟了。”
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魏醒:“……”
见着魏醒这般吃瘪模样,其他朝官和仵作有些啼笑皆非,不由得感慨景桃那一身胆略和底气,本是贱役,却对朝官没有奴颜婢膝之色,反而泰然沉静,一身清气和傲骨,惹人折服。
景桃继续问:“在滞工这一事件,朱雀桥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之事?”
提及奇事,久未发言的郑奎此际道:“……有一件事,不知当提不当提,但我觉得煞是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小可爱们,今日份更新奉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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