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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被宿敌错认后》80-90

    第81章

    从酒楼出来,项池带着秦玥上了一辆马车,车身行驶的方向却不是萧洵的府邸。

    秦玥洗过的手沁凉,在衣袖下不住颤抖着。

    戚少麟在她面前倒下那一幕挥之不去,如藤蔓一般缠绕着她,让她几近窒息。从他拔出刀时她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要用他的命解她的困境。强硬如他,连这样的决定都不留有与她商量的余地。

    温热的液体几乎就快控制不住,她强迫自己掀开车帘,看向窗外。

    寒风凛冽,浇熄了腾涌的情绪。她匀了气息问道:“是去昭王府中?”

    项池颔首,“嗯,世子吩咐过,只要你今晚表明立场,他不再怀疑你。”

    秦玥没再说话,听着马蹄车轮声一路往前。

    乘着夜色,她踏入了昭王府的大门。

    在前厅约莫等了一刻钟,赵合豫才匆匆赶来。知道今夜酒楼发生的事后,他对这个女子有些刮目相看,也松了戒备。两人交谈一阵,道明各自所需,他便命令项池带她去见人。

    穿绕不知多久,他们才在一间看守极为森严的屋前停下。

    秦玥孤身进屋,浓烈的药味钻入口鼻,一道高大而又消瘦的身影坐在桌前喝药。

    见进屋的人是个女子,他手上动作顿住,抬眼望来,他眼底如蓄起鲸波。嘴皮嗫嚅半晌,才微弱地发出些许音节:“玥儿?”

    一颗颗滚烫的泪落下,秦玥在十年后终于能当着他的面唤一声:“爹。”

    秦常锋扔下碗,两步上前握住她的肩,端详着她。在古禹他未来得及留意,原来他的女儿已经长这般大了,每一处都肖似自己,他当时怎会不认得?

    秦玥泪水不断,艰涩地开口问:“您身体如何了?”

    秦常锋抹了一把脸,强笑道:“你也看到,已经好了许多。”

    在古禹收到她那张纸条,知道女儿尚存于世,他还未曾好好看过她,不会再消沉等死。

    赵合豫只留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秦玥没多问其他,只叮嘱他不要与昭王作对,凡事缄口不言即可。末了她道:“父亲放心,您从前的教导,玥儿一字未忘。”

    秦常锋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形,愧意噬心。他一个勇猛的男子在这十年间尚且艰险困苦,彼时才不过八岁的女儿又会是如何的水深火热,“是爹没用,连累了你。”

    秦玥含泪笑道:“您永远是我最敬佩的人。”

    须臾过后,项池在外催促。秦玥最后坚定地看了父亲一眼,走出了房门。

    项池见她眼尾发红,犹豫着问道:“如何?秦将军答应了?”

    秦玥平复心绪,回道:“你告诉昭王,遗诏当时被交由我父亲的心腹保管。父亲曾与他约定,每隔两月的十五,要他佯装布商到京城福源布庄送货,在那天等他的消息。”

    十五,离现在还有十天。

    她接着道:“但他只会将遗诏交给秦家的人,父亲病痛,无法出门,到时候由我代替他前往。”

    项池应下,“你今晚伤了戚少麟,戚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世子说了,从今日起你就住在王府。”

    见秦玥有些担忧,他又道:“你放心,昭王不会伤你性命。”

    单是一纸遗诏或许不够,还要有秦家的人作证,才能堵住那些老臣的悠悠之口。

    乘知院。

    医师换了一批又一批,才将戚少麟的血止住。

    只是他就此昏迷不醒,三天过后才醒来,整个人面无血色,虚弱不堪。

    他见到守在床边的人,神色微微一怔。

    戚旭阴沉着脸,还是那副语气斥道:“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当真是出息!”

    他如何都没想到,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儿子,最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他嘴里虽说的是骂人的话,可语气中是盖不住地关切。

    戚少麟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勉强张开苍白的唇呛道:“你要是气,就再打我一顿。”

    听他说话都使不出力,戚旭还是软了语气:“我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大夫嘱咐过戚少麟此时需要静养,他待了片刻就离去。

    人一走,戚少麟就叫来了庄远,“外面怎么样了?秦玥有没有事?”

    问得太急,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咳嗽不止。

    庄远赶忙上前扶着他,“一切顺利,秦姑娘也已经进了昭王府,偶有消息传出来。”

    戚少麟听后没说话,阖目少顷才又问:“其他呢?”

    庄远回他:“按您的吩咐,我们对外宣称您伤重,无法再参与朝政。院里的防守也留了空子,二公子的人果然趁此窃取了您书房的机密。”

    书房里留有赵朔的兵力分布,只不过都被他做了手脚。戚玚获取后定会交给昭王,他正好借此混淆视听。

    说了一阵话,他脸色愈发难堪,强撑着交待一些事后又昏睡了过去。

    七日后,皇宫内钟声长鸣,圣上鼎成龙去。

    正是此夜,昭王破了宫门,持一份陈旧的诏书逼迫新帝赵朔退位。

    先帝得位不正,他自然也不可登基。

    当着重臣,赵朔面不改色,对着这位篡位的皇叔冷笑一声后便开口念起了诏书的内容。

    “皇叔,你拿着一份伪作的遗诏便想造反,就不怕群臣不服,百姓不拥?”

    他说完,昭王脸上顿变,明白这是秦常锋使的诡计。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一把扔了诏书,索性撕破脸道:“赵朔,我念与你叔侄一场,今日你乖乖让位,我留你一命。”

    赵朔道:“此话应当我对你说,叔侄一场,皇叔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我也留你一命。”

    昭王骂道:“竖子!”

    他挥手下令,身后的三千精兵拔剑呼应,铁器之声此起彼伏。

    兀然间,昏暗的皇宫火光四起,数不清地禁军披坚执锐走出,将他们包围起来。

    昭王强定心神,对随身心腹道:“让豫儿出兵支援!”

    他在宫外和城外还有兵马,可与赵朔殊死一搏。

    两方人在皇城内厮杀,呼和哀嚎不绝如缕。赵朔兵力足,不过多时昭王的人就损失一半,而援军渺无踪影。

    自知中计,心腹几人拼死护着昭王出宫,逃出城门。

    出了京城十几里,夹道两旁人影攒动,前方的路也被人堵住。

    一队人骑马缓缓朝他们行来。

    及至身前,昭王看清对方的装扮,试探着开口:“是古禹将军?”

    他还存有最后一丝希冀。

    萧毅拔出剑,冷厉的目光如古禹草原上的野狼,“是,我来助陛下了!”

    在昭王惊愕失色的神情下,他一剑斩首。

    昭王府,秦玥听着府外传来的隐隐拼杀声,攥紧了匕首。

    她身旁还有一位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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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在昭王府保护她的侍卫,两人屏息盯着屋门,期盼着先来的是赵朔的人。

    忽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有人破门而入,三人二话不说便拔剑冲他们。

    侍卫堪堪只能应付两个,另一人则朝秦玥袭来。

    对上他的长剑,秦玥手中这把匕首显得毫无作用。

    长剑至眼前,正当她闭眼打算听天由命时,身前的人却直直倒下。项池提着带血的剑站在他身后。

    帮着解决了另外两人,他们往王府的后门走。

    因为昭王兵败,王府已经一片混乱。项池边走边道:“阿玥,我已经将秦将军送出去了,你不必担心。”

    秦玥呼吸不稳,不知要对他说些什么。

    走出后院,又有几人从后叫住了他们,是昭王留在府里的精兵。

    项池几乎当机立断地将秦玥往前推,“你们先走。”

    秦玥知道他留在这会有什么后果,脱口道:“项池,我们一起走!”

    他有罪,但是理应由朝廷来处罚,而不是就这样死在昭王府。

    项池脸色稍滞,旋即道:“阿玥,你不必心软。如今只不过是昭王兵败,如果他即位,我是决计不会放你走的。”

    他正色对那侍卫道:“带她走。”

    那侍卫身负保护秦玥的使命,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强拉着秦玥往后门走,“秦姑娘,再不走来不及了!”

    秦玥看到项池对她最后展露一个清朗的笑,如同在泾州时那般。她情不自禁唤道:“阿池。”

    而项池早已回过身,与那些人纠缠在一起。

    这一场动乱很快平息,昭王因造反的罪名被斩首。

    新帝手段雷霆,上位后就斩杀了朝中与昭王同流合污的大臣,安稳了局势。除此以外,他还从昭王府中搜出人证物证,证明十年前秦家判国一案是遭昭王诬陷,为秦常锋平冤昭雪。

    这一举无疑是加重了一层昭王的罪名,百姓无不叫好。

    对比起城中街上的热闹,永安侯府冷清了许多。

    赵朔一身常服,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皱着眉头问床上的人:“你究竟何时才肯处理公务?”

    当初为了骗昭王,戚少麟故意夸大了身上的伤,如今已过去大半个月,他早无大碍,却还不肯出门。赵朔才登基,事务一大堆,成日忙得焦头烂额,就盼着他能让自己喘口气。

    戚少麟神色恹恹,倒真像还在大病中一般,“我还伤着。”

    赵朔看了一眼不争气的表弟,“你是在怕秦家那姑娘?你也好歹出力帮人家洗清了罪名,怕什么?我可提醒你,如今秦常锋复名,京城中等着娶他女儿的人可不少,你要还窝在家里,就等着吃秦玥的喜酒吧!”

    戚少麟不吭声。

    赵朔好说歹说,都没能劝动人,恨铁不成钢地回了宫。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这一段篡位应该详写的,但是这样估计又是好几章,我估计你们也不喜欢看,就简单带过,后续如果有时间修文再加吧

    第82章

    已到了二月,京城中最冷的时候过去,身子好的人甚至褪下了厚缀的袄子。

    秦家罪名洗脱,圣上特地命人修葺了一座府邸给秦常锋养病。

    秦常锋在朝中本就声名藉甚,即便是负罪之时亦有不少人钦佩,如今更是门庭若市,每日都有旧友前来探望。他不厌其烦,最后只得称病闭门谢客。

    可普通朝臣挡得住,天子亲临却只得相见。

    言语间,赵朔有意要给这位旧臣一个职位,是以弥补他这些年为朝廷受的苦。他不露声色地试探秦常锋的意思,“秦将军,这宅院是小了些,不比原来。不过秦家旧府荒废已久,修缮齐整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新帝继位,秦常锋怎会不懂他的顾虑,他直言道:“多谢陛下挂怀,只是微臣久病缠身,不宜再大费周折迁居,就住在此便是。”

    经历了这场长达十年的浩劫,他心境也有所改变。他前半辈子为了朝廷,妻亡女散,如今与玥儿团聚,对这些名位已不在意。

    赵朔略带歉意,“是朕疏忽了,秦将军为大梁竭诚尽节,现当以身子为重。”

    此事敲定,赵朔想起心头的另一桩事,闲谈开口道:“秦将军智勇双全,秦姑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昭王叛乱之事若不是她和戚家世子,不会这么顺利了结。”

    秦常锋对这个永安侯世子有所耳闻,听说他是为了朝廷大局,甘愿受了玥儿一刀,为秦家翻案一事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是难得的青年才俊。

    “陛下过奖。不知戚世子身体如何,可恢复了?”

    赵朔轻叹一口气,夸大其词:“朕前日才去看过他,还下不得床,连喝水都要人扶。他也是个不爱惜身子的,都这样了还要硬撑着处理昭王旧部,说是担心有余孽暗中对您不利。”

    闲坐半晌后,赵朔起身离去,暗道他这个表哥可算是对他仁至义尽,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人走后,秦常锋瞧了一眼天色,问仆从:“玥儿在哪儿?”

    仆从答道:“姑娘在厨房为您煎药。”

    正说着,苦涩的药味便飘来。

    秦玥带着人进屋,将药放在桌上,“父亲已经大好,过了这两日,药也可以停了。”

    秦常锋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关切道:“昨夜又没睡好?”

    听她身边的丫鬟说,许是因昭王宫变之事受惊难寐,近段时日她常睡得不安稳。

    秦玥笑了笑,“看书没留意时辰,睡得晚了些。”

    喝完药,秦常锋想到赵朔说的那番话,忖量片刻道:“玥儿,前几日我尚在病中,担心过了病气给人,不敢出门。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去戚家一趟。”

    秦玥脸上笑意敛起,语气也淡了不少,“父亲要去看望戚少麟?”

    秦常锋颔首,“他总归是因为我才受伤,我与他母亲也算有过交情,理应去看看。”

    见秦玥脸色不虞,他接着道:“你不必去,在家歇着就行。”

    毕竟戚家那小子的伤与玥儿有关,姑娘家面子薄,不愿见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秦玥沉默须臾,道:“我随您去。”

    有些话,还需要和戚少麟说清楚。

    上门做客,总不好空手而去,秦玥陪他喝完药后就起身去库房挑选礼品。

    乘知院。

    戚少麟瞥了一眼面前的褐色药水,嫌弃道:“端走,以后都不必送来了。”

    当时酒楼中的毒药被他们换过,他身上就只挨了一刀。喝了半个多月苦得倒胃的药,他整个人都仿佛染上了药味,如今伤已好了大半,自是不愿再喝。

    庄远为难道:“世子,大夫说了您这药需喝足一个月。”

    又挨了一记眼刀,他才原封不动地把药拿出去,到了门口,就见到丁擎宇风风火火地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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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走进。

    “世子!”

    戚少麟已经躺下,阖上双目问:“什么事?”

    “秦将军来了!”

    他兀地睁开眼,直直地看向丁擎宇,语调提了几分,“在哪儿?”

    丁擎宇回道:“现在主院,侯爷差人来问您方不方便见。”

    戚少麟撑起身,“秦玥···她来了没?”

    “玥姑娘也来了。”

    话落,戚少麟径直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脚还未沾地,他动作又收了回去,“将人请来。”

    丁擎宇何等机灵,见状立刻明了,应了一声后就出门办事,撞上还守在门口木愣愣的庄远,让他把药又端进去。

    庄远不解其意,老老实实按他的吩咐做。这次戚少麟果真没要他拿走,只说将药放在一旁。才放下药,又听他问:“庄远,你看我脸色怎么样?”

    庄远端量世子虽在病中但依旧俊逸的面容,赞赏道:“很好,瞧不出受伤的样子,半点不损您的英姿。”

    “好?”戚少麟凝神思索少时,撩开里衣下摆,露出平坦结实的腰腹,一道寸长的疤突兀刺眼。他两指覆于其上,稍使了几分力,剧痛之下,整张脸瞬时惨白。

    庄远大为震惊,拔高了声调道:“世子!您···”

    戚少麟打断他的话,“闭嘴,去吩咐院里的人,待会儿不该说的别说。”

    他不知道他这未来的岳父是否知道当初的事,若此番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他就是死在这床上恐怕也不够他泄愤。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不知过了多久,屋外总算是有了动静。

    丁擎宇开门恭敬道:“将军请。”

    几人进屋,戚少麟第一眼便放在了那抹浅色的身影上。秦玥今日一袭杏色长裙,细带束腰,袅娜娉婷,如桃花绽于春风。

    他不敢往上看她的神情,将视线移到一旁身高膀阔的男子身上。秦常锋面庞仍可见俊朗,只是棱角冷硬,想来秦玥长相应该是随母亲的。

    他忍着痛要下床相迎,“秦将军。”

    秦常锋见他脸色苍白,开口止住他,“戚世侄,不必多礼。”

    这声称呼让戚少麟悬着的心落下。

    “秦伯父,”他换了一个叫法,抬眸看向秦玥,“秦姑娘,请坐。”

    来时的担忧和顾虑一扫而空,玥不露辞色地看着戚少麟,自觉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层。旁人就算了,她是学过医术的,病重几何一眼便能看出来。这人厚颜无耻,逢场作戏更是不露一丝破绽。

    作者有话说:

    阿玥:我就静静看你演

    后面会有东窗事发那天的

    第83章

    父女二人坐下后,立刻有丫鬟上茶。

    秦玥抬眼望去,是许久未见的惜云。

    放下茶盏,惜云对她抿嘴一笑,十分欢喜的样子,“将军,姑娘,请用茶。”

    她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玥姑娘的身份,惊讶的同时,心里为她高兴。只是这么一来,世子恐怕是要吃点苦头了。玥姑娘性子虽然温和,可对上世子却没那么容易心软。从前那些事,想来也是没那么轻易翻篇。

    旋即她收起托盘,躬身退了出去。

    茶香清冽,然而盖不住屋内弥散的药味。秦常锋对这个小辈颇为不忍,关切问道:“戚世侄,你的伤如何了?”

    戚少麟连说话都使不上几分力,“多谢伯父挂怀,已经好多了。”

    他本就生的白,配上这副模样,更显憔悴。

    丁擎宇适时在一旁开口道:“世子,该喝药了,大夫叮嘱过,这药千万不能落下。”

    主仆二人算是赚足了不明所以的秦将军的同情。

    待他喝过药,秦常锋才继续与他叙谈。戚少麟极懂得投其所好,专挑武官爱听的话讲,不免更要秦常锋欣赏。最后顾忌他身上的伤,才堪堪止住话头,起身准备离去。

    将岳父哄得开心了,可没来得及和秦玥说上一句。戚少麟转过视线默默看了秦玥一眼,眼神希冀。既然秦玥没对她父亲说他们的事,那她应当也是没那么恼他了吧?

    秦玥对父亲道:“父亲,我还有话要对戚世子说。”

    秦常锋自然晓得她的意思,颔首道:“我在院里等你。”

    其余人一并同他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一时间气氛沉闷,戚少麟试探着开口道:“阿玥···”

    才说出两个字就被秦玥打断,“戚少麟,这次你帮忙救出我父亲,我很感激。”

    不论是他身上那刀,还是他安插在昭王府保护她的侍卫,亦或是后来为秦家翻案时出的力,她都由衷感激。但恩怨分明,他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她也无法忘却。

    听了这句话,戚少麟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殷切地看着她,“不用感激,都是我该做的。”

    可这点冀望转眼就被秦玥接下来的话打破,她话锋急转:“从此你我之间恩怨了结,两不相欠,不必再纠缠于过去。”

    两不相欠?戚少麟咀嚼着这四个字,腹有千言。当初在酒楼,他对秦玥所说的那一番话诚然是为了激她动手,但也确是他心中所想。他不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若非如此,他与秦玥绝无可能。

    “如何才算两不相欠?”他自嘲似的问了一声,复而对她道:“秦玥,从前种种,你若还是恨我怨我,大可再捅我一刀解气。什么两不相欠,没这个说法。”

    秦玥本想与他心平气和地揭过这段过往,不料他竟是这般执迷不悟,忍不住呛道:“那你想怎样?是又要将我关在府中,将从前那些事都做一遍?”

    戚少麟听她动了怒,脑中立刻响起邱嬷嬷曾对他说的话,宜示弱不宜示强。他软了态度,照着过去失忆时那歉疚的神色道:“从前是我的错,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念在这次的份上,别再躲着我。”

    若不是深知这人的脾性,秦玥差点就被他这副无辜可怜的模样骗了,她故意生硬着语调:“你若是知错,就别再打扰我。”

    末了,她加了一句:“和萧洵。”

    果然,这人立时恢复本色,神态冷峻道:“除非我死。”

    秦玥只觉多说无益,不再理会他,冷着脸就出了屋,留下戚少麟幽怨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才出房门,她就险些被门口趴着的一团东西绊倒,定睛一看,是已经长大的戚二傻。

    他们已经快一年未见,可戚二傻还记得她,如同小时候那样跳着往她腿上扑。它身形不比从前,跳起来快有半人高,秦玥吓得浑身紧绷。

    丁擎宇连忙上前止住,让下人把狗带下去。

    秦常锋见状,问道:“玥儿,你从前来过戚府?”

    这狗显然是认识她的。

    秦玥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从前遭受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听了只会难受。况且戚少麟也算救了秦家,她方才所说的恩怨了结是心中所想。

    她迟疑的这一阵功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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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的丁擎宇解释道:“当初从项家救出秦姑娘的时候,因担心昭王对她不利,所以世子就暂将姑娘安置在府中。”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不愧是戚少麟的得力助手。

    见秦玥也没反驳,秦常锋信以为真,不再多问。

    丁擎宇悄悄捏了一把汗,好在是他在场,若是庄远,指不定就漏了陷。

    走出乘知院,路过一株桃树时,看到光秃的枝丫上冒出的嫩芽,秦玥才察觉已到了春日,万物新生。

    转眼又是半月过去,春雨如绵,残留着冬寒。

    冬春交替,秦常锋又开始咳嗽起来,秦玥担心他的身子,就催他早些歇息,她则在屋里翻看医书。

    临睡前,突然有府中的管事前来禀报,“姑娘,戚家世子来了。”

    秦玥这几日对戚少麟是能避则避,没想到他竟然找上门来了。天色已晚,又下着雨,也不知他来做什么,“你让他回去吧。”

    管事道:“奴才已经劝过了,可戚世子说事情要紧,定要见姑娘你一面,否则不肯离去。外面雨势大了,世子还伤着,不如先请进来吧?”

    请进来或许就请不走了。秦玥头疼不已,听着雨大屋檐的声音,重新穿好衣裳,“我随你去看看。”

    她撑着一把伞,随着管事到了后门。戚少麟站在门檐下,浑身已经湿了一大半,脸上挂着几滴雨珠,唇色冷得发白。

    见他孤身一人,秦玥便知他没什么正事,蹙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油纸灯笼朦胧的光线下,秦玥整个人好似镀了一层虚影,让戚少麟想伸手触碰虚实。他说话间冒着寒气,有气无力道:“戚二傻不见了,它有没有来你这儿?”

    秦玥摇头,“没有。”

    它根本没来过这,怎么可能找得到路。

    戚少麟瞥了一眼漆黑的院落,“你要不要再仔细找找,或者我进去看看,它认得我的声音。”

    秦玥躲了他半月,他今日好不容易才找个借口见她一面,怎么甘心就此离去。

    秦玥将管事手中的伞递给他,“它没有来,你回去吧。”

    她不松口,戚少麟总不能硬闯,正一筹莫展之际,他及时雨一般的岳父前来解围了。

    秦常锋披着衣衫,看到伫立在院里的几人,走上前,“玥儿?”

    三人回首望去,戚少麟率先开口道:“秦伯父。”

    秦常锋闻言身形一滞,“戚世侄?你怎么来了?”

    戚少麟将话又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得了秦将军一顿夸,说是当今贵族小辈中,少有这般有情义的人了。雨势渐大,爽快地挽留他在府中过夜。

    戚少麟得逞,故作姿态地客气道:“打扰伯父了。”

    “诶,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这么一闹,秦玥睡意全无,回屋后索性继续点灯看起了书。半晌后,管事又敲响了门,询问她一些药物的用法。

    秦玥问道:“戚少麟他用?”

    管事点头,“戚世子淋了雨,有些发热,身上的伤也发疼。这个时候不方便出门请大夫,将军就派我问问您该用何药。”

    即便知道这人是自作自受,但这两样症状结合起来可大可小,秦玥担心他有性命之虞,犹豫少时后还是拿了几瓶药跟着他去了客房。

    戚少麟已经沐浴过,唇色殷红,身着一套干净的里衣。

    秦玥见了不禁皱眉,“你的伤口能沾水么?”

    戚少麟半懂不懂地望着她,神智仿佛有些不清明了,“我不知道,你帮我看看吧。”

    都到了这一步,秦玥也不扭捏,抬手想要探探他的额头。

    两人身形差异大,为了迎合她的动作,戚少麟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送到她手边,水润的双眸灼灼。

    他颊边的热度传来,秦玥一顿,手往上掌心覆在他额头。

    是发热了。不知和他的刀伤有没有关。

    她收回手道:“我看看你的伤。”

    明明撩起衣摆就可以看,戚少麟舍近求远,解开衣带将整件上衣脱下,露出劲瘦的上身。

    秦玥正对着他胸膛,那处刺青抬眼可见。她垂下眸子,往下看向他的伤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道疤,白皙紧实的右腹上,不长,却十分狰狞。

    刀口已经红肿,隐有恶化的趋势。

    “先把衣裳穿上。”秦玥挑出两瓶药递到他眼前,一一为他说明,“这是口服退热的,这是敷在伤口消肿的。”

    戚少麟接过,拿着那瓶外敷的药就要往口中送。

    秦玥连忙止住他,“戚少麟!”

    他眨了眨眼,张开发红的嘴唇,缓慢地吐出几个字:“怎么了?”

    这副神情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却让秦玥觉得熟悉。她警惕地问:“我是谁?”

    “秦玥。”他顿了顿,又道:“阿玥。”

    秦玥松了一口气,让他坐到床边,给他上药。她没让他动手,直接拨他的衣摆,指腹沾着药点压在他的伤口。

    上完药后,她抬起头,蘧然对上他的目光。

    在暖黄的烛光下,戚少麟的视线变得专注柔和。他轻声开口,语气有些委屈,

    “阿姐,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晚了亿点点

    放假了,明天后天休息,我争取都双更

    第84章

    外面雨声细细,衬得屋内愈发静谧,像是都能听到胸腔中的鼓动。

    这句称呼恍然间似要将秦玥拉回那段遥远的记忆,她稳定心神,只当没听到,随后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戚少麟素来狡诈多计,多半是故意佯装如此,她小心着不上当。

    她站起身,裙裾微动,就要移步离去,然而下一刻衣摆就被人牵住。

    戚少麟仰起头,眼眶微红湿润,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病容。他拉了拉手上的布料,低声倾吐:“阿姐,我好痛,好难受。”

    这样的变化秦玥再也无法忽视。戚少麟性子高傲,一向瞧不起失忆时的他,言语中多次称呼为“那个傻子”,对他的行径颇为鄙夷不屑。就算是故意,应当也做不出这副姿态。

    难不成他真是被烧傻了?

    她低下头,抿唇打量了他片刻,实在看不出一丝破绽,而后对他道:“你···别这么叫我。”

    戚少麟面露不解,神情迟钝道:“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吗?”

    “戚少麟,你是不是又傻了?”秦玥眉宇紧蹙问。

    她细细查看他脸上的表情,想要捕捉他作假的漏洞。可戚少麟言行举止如一汪平静的湖面,严丝合缝,未有分毫隙缝。

    他的语气变得黏糊,小声辩解道:“我不傻。”

    秦玥不由得担忧起来,他若是真的傻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况且傻子时候的戚少麟格外粘她,如果他一直缠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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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戚家那边又如何解释呢?

    接连几个问题砸在她心头,让她头昏脑胀。她稍作思索,松开他扯着自己衣摆的手,坐到他身旁,将他的手置于腿上。

    戚少麟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动作,眼神亮了亮,享受着她的触摸。

    秦玥细白的两根手指搭到手腕处,除了脉搏律动略快,并无异样。不过坏的是脑子,她医术不精,看不出来也是常事。

    可这个时辰也不好再出门找大夫,她挪开他的手道:“你先睡吧,明早再看大夫。”

    戚少麟几乎是下意识地反手握住她,软语乞求:“阿姐,你陪我睡吧,我不想一个人。”

    秦玥看了一眼窗口,宽慰他:“不会打雷,你别怕。”

    戚少麟不松手,垂下眼睑,长睫投下阴影,“我好像很久都没有看见你了。”

    这句话入耳,秦玥心中就是再存疑,也无法再摆出那副硬心肠。她轻咬下唇,挣了挣手道:“你睡吧。”

    等他入睡后自己再走。

    戚少麟见好就收,松开手侧躺到床上,盖好被褥看着她。

    秦玥起身熄灭了蜡烛,只留下一盏,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她坐回床边,对着不知何处出神。

    戚少麟贪恋地窥觑她的侧颜,从小巧的下巴,再到细长的脖颈,顿觉一阵满足。

    未几,秦玥回过头时,发现床上的人已然阖眼安睡,指尖还挨着自己的裙摆。一床锦被只盖到胸膛,她忍不住替他掖了掖被角,继而起身吹灭了仅剩的烛火,走出房门。

    黑暗中,戚少麟缓缓睁开了眼,神色不复乖巧温顺。他摸了摸秦玥碰过的被面,盯着帐顶若有所思。

    他是病了,但并没有傻。

    一开始,他只不过是鬼使神差地叫了那个称呼,可后来秦玥的种种反应让他不由自主地装了下去。凭借着从前那些记忆,他扮得滴水不漏。

    秦玥一如从前,对那个傻子还是那样迁就怜爱,只把所有冷漠淡薄都留给自己。他觉得不甘,却又贪恋秦玥给予的这一分垂怜。即便不是给他的,但总归是落在了他身上。

    他撑着病躯起床,套上外衫从窗口翻了出去。

    三更时分,乘知院里的人都已睡下。

    庄远正酣眠之时,屋门被人自外打开,突兀的声音将他惊醒。他警觉地看向敞开的屋门,借着微弱的光线,那道身影似乎有些眼熟,“世子?”

    “嗯。”

    得了回应,他放下戒备,下床点燃灯,“您有何吩咐?”

    深更半夜,若不是要紧事,也不会来他房里。转过头,见世子身上湿漉漉的,他登时瞪大了眼,“您出门了?”

    戚少麟不顾他这疑问,走到桌边道:“有件事要你现在去办。”

    翌日一早,云散雨歇,旭日初升。

    秦玥打着送膳的名头,正打算去戚少麟的屋,就听下人来禀。

    “姑娘,戚府有位姓庄的公子来了。”

    秦玥舒颜,庄远来了正好将戚少麟接回去,“让他进来。”

    少顷后,庄远到了她面前,恭敬道:“秦姑娘,世子可在您这儿?他受了伤行动不便,侯府也没他的身影。”

    秦玥微一点头,带着他进了戚少麟的屋。

    床上的人还未起,思及他昨夜的那番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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