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不住的兴奋。
没上车之前她尚且为是否会无家可归而忧心,眼下归宿有了着落,这桩功德无量的善事她必须广而告之。
她想起这件事,倾身探向萧宗延的驾驶座,一副邀功求夸奖的样子:“萧宗延,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出来晚了吗?”
萧宗延显然以为她半天没动静是在想借口,误以为她是终于编好了理由,准备为自己辩解,全然不在乎。
“不守时就是不守时,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过去了,不必再提。”
虽然深究起来她迟到是不对,但是定时间规则的是他,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怎么到头来听起来像是他宽容大度不计较,而她原本不该被原谅?
朱曼玥提起这件事本不是为了替自己解释,可听他这么说,非跟他说清楚不可了。
“我是因为救了人才出来晚的好不好。护士长夸我能干呢。救人难道不比赴约重要吗?既然你想要我把你放在比生命还重要的位置,不该积极表现,努力争取吗?怎么能怪我为了这种更重要的事情晾着你呢?”
话音刚落,萧宗延那浓黑的剑眉就皱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想要你把我放在比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了?再说我怪你了?”
“怎么没有。”朱曼玥委屈巴巴地控诉道,“你一见到我就凶我,还怨我没有回你电话。可是雨下得这么大,你都没有想过我怎么回家,要不是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一准把我抛下。现在天空下的雨,就是我心底流的泪。”
她说前面两句的时候,萧宗延还当真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后面她越说越离谱,他就看穿她的把戏了,条分缕析地说道。
“首先。你们家在北京不缺房产,不给你住的原因我想你也知道,我希望你能跟父母明确表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感谢你当初救我性命,我也早就说过,我可以以别的形式报答,用婚姻做交换草率且荒诞,恕我不敢苟同。”
“其次。天空不作美,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义务像看顾女儿一样随时接送你。我之所以会来,一是因为我前面说的恩情,二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我姑且可以收留你一阵子,但你须得知道分寸。”
“最后。不论你想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都可以满足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给我惹事。其余,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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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工夫管,你也不用事无巨细地跟我说,我并不想听。”
这些车轱辘话,萧宗延都曾倾尽耐心,反复对朱曼玥说过。
时不时,间歇性的,提醒她一下。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宗延多好的脾气。
但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要脸地傍着萧宗延比较安全。
像她们这种豪门圈子里的富家千金,生得肤白貌美,又在花一样的年纪,就是一块肥美的天鹅肉。
穷的富的都在觊觎。
她很担心自己被有心之人盯上,就此香消玉殒。
萧宗延跟那些贼眉鼠眼的老色批有着天壤之别,朱曼玥没少拿他当挡箭牌。
萧宗延的名号特别好用,报出来还真就没人敢惹。
反倒是她挑衅了萧宗延无数次,都只是接到他的警告和威慑,不曾受过实质性的伤害,自然变本加厉。
她最拿手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不了被他吓唬吓唬。
他又不会真对她怎么样。
更何况搬到他家去是他们两个当着双方家长的面定好的。
现在又反悔跟她说这些。
呵,男人就是矫情。
“哦。”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往往最能把人逼疯。
而萧宗延有涵养,维持住了风度,只是脸色差得堪比代表三星堆文明的青铜器。
到他的花园别墅时雨已经快停了,淅淅沥沥地落在越过铁栏蔓生的蔷薇前。
萧宗延的迈巴赫停在院门口,熄了火。
他正准备开门下车,肩上忽然搭上了朱曼玥那白嫩纤细的五根葱指,惹得他呼吸一滞,半晌未动。
朱曼玥翻手将手掌朝上,中指带动其他几根手指向上勾了勾:“储存卡给我,我下几首歌。”
意思是她今后会继续麻烦他,顶着他的不待见经常性地坐他的车。
萧宗延似乎只想快点打发她,利落地拔掉插在车上的储存卡,摁在她的手心,不冷不热地说:“这辆车给你了,明天给你配个司机。”
朱曼玥挑了挑眉。
这么嫌弃她,那她要是住他家,他是不是打算把房子也给她?
还有这种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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