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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2页/共2页)

收了起来。

    他其实也没少议论,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且是容昭先开口,他也没必要那般忌讳。

    容昭很大胆,但她这话没有一点问题。

    这正是他和张丞相今天说过的话!

    永明帝做事越来越捉摸不透,原本储君之位就扑朔迷离,如今更加难以推测……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皇帝是谁,如今押注,都是压上身家性命去豪赌。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容昭又云淡风轻说了句:“所有人都在给自家留后路,包括三位皇子,可你们张家,除了张二和张三有想法外,你与张丞相竟然如此孤注一掷。”

    张长知:“!”

    汤在嘴里,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容昭一言就戳到张家最危急的未来,他们是忠实的保皇党,也是坚定站在皇帝那边的,不支持三位皇子。

    这样看来,似乎没有夺嫡危机……

    可未来新帝登基,张家就只会成为过去式,退出历史舞台。

    张长知不爱钱,但他爱权啊。

    他当然不愿意退出,张丞相也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很简单,等储君定下之后,他们对储君全力尽忠。

    既能保留自己中立派的原则,不得罪当今,又能挽回在新帝心里的形象。

    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容昭此时分明是告诉他——他们这是孤注一掷。

    再想想当今现在的作风,扑朔迷离的储君之争……

    张长知倒吸一口冷气。

    容昭再次幽幽开口:“三位皇子你争我夺,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召回谨王,皇上的动作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奇怪,张大公子,你们张家的盘算,真的有施展的余地吗?如果皇上接下来要让你们做得罪未来储君的事情呢?保皇党真的会被下一任皇上接纳吗?”

    每一个问题都让张长知遍体生寒。

    容昭顿了顿,又微不可见地叹口气:“你们张家一直效忠皇上,也被皇上信任,你们一定知道更多情报,更了解皇上。”

    在她说完的瞬间,张长知身体晃了晃。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不断紧锁,整个人都散发着恐慌之感,是无措、是担忧,也是着急。

    容昭微微抿唇。

    果然,张家还知道不少事情,是与永明帝有关的事。

    她垂下眼眸,现在不是探索这件事的时候,她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

    张长知已经被容昭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他几乎下意识看向容昭,声音沙哑:“你既然知道我张家的局面,为什么还要缓和我们的关系?为什么又说老二老三有想法?”

    这似乎矛盾了。

    张家处境不好,容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缓和关系?

    “因为我容家和你们张家是一个处境,你们是保皇党,不站任何皇子。”她脸上露出担忧,深吸一口气,“而我们容家是哪位皇子都不敢得罪,做一个随时可能被他们放弃的墙头草。”

    中立党和墙头草,都很难获得下一任皇帝的喜欢。

    张长知不知道容昭与三位皇子的关系,但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三位皇子都想保容昭——只有墙头草这个解释。

    张长知看向她,等着她剩下的话。

    容昭:“所以,我希望我们联手,你们有皇后,有皇上的信任,而我有福禄庄、福禄轩与报社,以及与三位皇子的关系。”

    她抬手,手指指着账本:“你不在意钱,但三位皇子夺嫡在意,未来的皇上也会在意,这样的生意,注定要收拢在未来皇帝手上。”

    张长知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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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拔高声音:“你要用这些当容家的买命钱?”

    容昭点头:“对,我现在当墙头草,虽然危险,但不至于完全得罪新帝,他日新帝登基,容家不是第一顺位需要清理的存在。这些就是我对新帝的诚意,是容家下一朝根基。”

    张长知急切道:“那我张家呢?你想让我们帮你,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冷静下来,嘲讽一笑:“别说什么你会尽量帮我们,空口承诺我是不相信的。”

    如果容昭现在空口承诺,就让他们张家与她合作,他是绝对不会相信。

    这摆明是算计他们。

    ——容家,始终是张家的防备的存在。

    容昭点头,神情平静:“我知道,所以我给你们四成福禄庄股份,几乎与我平分福禄庄,还不够吗?”

    她淡淡道:“报社是三位皇子的,我没资格动,团团是各位世家子的,我也没资格动,福禄轩还有四位亲王,那是他们的后路,我只有福禄庄,分你们近一半,不是诚意?”

    张长知冷笑:“福禄庄就是两个庄子,虽然挣钱,但能和福禄轩、报社相比?报社有名,福禄轩开遍大江南北,福禄庄远远不及。”

    他知道容昭是什么意思,张家和容家面对不同局面,但却是同种处境。

    未来容昭要用她的资产向新帝投诚。

    张家也可以用自己的权势向新帝投诚,可这又不同,回归到容昭之前的话,永明帝年纪大了……张家是保皇党,三位皇子纷争,谨王回归,争斗只会更加剧烈。

    在永明帝最后的这些年岁里,张家作为保皇党,还能留下多少势力?

    又有多少势力是不得罪新帝的?

    这样一想,张长知突然意识到张家的困境。

    他们竟然没有多少能投诚的底牌!

    而容昭分给他们四成股份,看起来很多,可福禄庄是不能和福禄轩、报社相比的,福禄庄就两个庄子,随时可以有人再开两个,将这两个击垮。

    报社和开遍大江南北的福禄轩却不是那么容易,福禄轩还在扩张,光是开遍大雁朝就还需要不短时间,以及大量金钱。

    再来一个“福禄轩”?

    恐怕也很难复制福禄轩开遍大江南北的成功。

    ——这是可以投诚的资本。

    相比起来,福禄庄就两个庄子,显得没那么大价值。

    容昭只给他们这个,想骗他支持吗?

    张长知不傻。

    容昭突然道:“报社即将开分社,开遍大江南北,与福禄轩一样,成为一股庞大的力量,三位皇子与皇上已经同意。”

    张长知心中一沉。

    容昭的势力越来越多,商业版图越来越大,他却越发觉得权势滔天的张家……竟没有多少退路!

    张长知深吸一口气,垂下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而这时,他清楚听到,前面,容昭淡淡的声音响起——

    “张大公子,你恐怕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两家福禄庄四成股份,而是福禄庄连锁山庄的四成股份。”

    “前有福禄轩,现有报社,都会先向大雁朝铺开,之后再直接铺开福禄庄,理所当然,且更加容易,没有失败的风险。”

    张长知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昭。

    容昭神情平静,一切尽在掌握-

    天台。

    张长行不理解:“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和容昭说了这么久?”

    张长言摇摇头,眼神恍惚:“也许在吃饭,那么一大桌子好吃的。”

    张长行:“大哥不重口腹之欲,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莫不是被容昭扣下呢?”

    张长言翻了个白眼:“不至于,容昭最多就是和他谈生意,让他投资——”

    声音戛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瞪大眼睛。

    张二:“不至于吧?那可是大哥……”

    张三:“对,不至于,那可是大哥!”

    但说完,两人又同时觉得毛毛的,十分难受。

    那可是大哥,确实不容易被诱惑。

    ——可另一个是容昭啊!

    正在两人着急的时候,雅间门打开,张长知神情复杂地走出来,容昭跟在身后,似乎是送他出来。

    张长知抬手,客气道:“容世子留步,我带他们回去就好。”

    容昭笑了笑:“那我就不送了。”

    张长知扯了扯嘴角,算是笑着告别,而后看向张二和张三,黑了脸,“走吧,回府。”

    张二与张三如遭雷击。

    ——卧槽,大哥和容昭之间气氛怎么这么和谐?

    ——发生了什么?!

    两人僵硬地抬脚,被张大拎出去。

    容昭站在门口,笑看他们的背影,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张家不再是威胁。

    从穿来至今,终于将张丞相的后方挖空-

    而离开福禄轩的张家三兄弟……

    张长知看向两个弟弟,神情复杂。

    就在两人缩着脖子,以为张大要骂他们的时候,张大叹口气:“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张二和张三:“……”

    哪敢告诉你,这不是害怕挨打吗?

    张长言心虚:“大哥……我们错了。”

    他在想,如何才能让大哥不告诉父亲,如何才能逃避责罚。

    张长知摇摇头:“你们没错,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一开始没能理解你们,没想到你们如今也长大了。”

    张长知颇为惆怅。

    张长行:“???”

    张长言:“???”

    ——大哥咋了?气疯了?

    张长言惯会顺杆子上爬,他才不管张大是什么意思,看出他语气和缓,赶紧道:“那大哥不要告诉父亲好不好……”

    张长知点点头:“这件事现在当然不能告诉父亲,他对容家有偏见,恐怕不会听我们说。”

    张二与张三一起点头。

    可不是,父亲太有偏见了,绝对不能说。

    等等!

    不对啊,大哥也是有偏见的!

    张长行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张长知:“大哥……你不会也投资福禄庄了吧?”

    难道容昭还要再开一家福禄庄,所以忽悠了大哥?

    张长言也想到了,抓着张长知衣袖,拔高声音:“大哥,我们的银子呢?就是刚刚领到的分红呢?!”

    张长知摇头:“没了,我还给容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大:弟弟们,我来救你们了

    张大:……弟弟们,我们兄弟同甘共苦。

    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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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章 对视

    张长行和张长言一个不稳, 差点晕厥过去。

    还了?

    没了?

    张长言拔高声音:“哥!你说什么?你把银子干嘛呢?”

    张长知不理解两人为什么这么震惊,理所当然道:“投资给容昭的福禄庄了。”

    在容昭说出“连锁福禄庄”那一刻,张长知就不可能拒绝。

    他之前觉得福禄庄不如福禄轩, 就是输在不能连锁,可如今福禄庄也能连锁,有福禄轩成功的例子在前面,怎么可能失败?

    当初四大亲王一共出资十六万两, 每个人都只占了福禄轩不到二十股, 可他们能占四成!

    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拒绝?

    容昭还说让他们不要被四大亲王知道了, 张长知更是觉得占到了便宜。

    福禄轩在前面开路,还有正在扩张的报社辅助,他们的连锁福禄庄,确实如容昭所说, 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容昭还说, 如今他们有报社, 且报纸上的内容被整个大雁朝所关注。

    但时候只要在上面说一声福禄庄分庄的事情, 定能如同京城一样红火,很快铺遍大雁朝。

    对于容昭的商业能力,张长知毫不怀疑。

    闻言, 张长行与张长言互相搀扶着才勉强站稳,只觉得如遭雷劈,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二崩溃:“钱啊,我们的钱啊”

    张三炸毛:“大哥,你怎么还投资福禄庄啊?我们都投资过了!”

    他们已经投资过了, 为什么他们这一贯聪明、不爱钱的大哥,还投资?

    ——钱。

    ——他们本来可以脱贫过好日子的钱。

    两人心态崩了。

    此时的张长知不理解:“不就是银两吗?你们怎这般反应?”

    钱这种东西, 能有张家未来好?

    能有影响力好?

    区区一点银两而已。

    张二和张三对视一眼,已经无话可说。

    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盼了一个月的分红,大哥竟然直接给他们花掉,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他们竟然只过了把眼瘾。

    两人心累,不想说话。

    张长知却想到这两个弟弟的“深谋远虑”,再次感叹:“你们真是长大了,与容昭合作是你们最正确的选择。”

    张长言:“……”实话实说,不觉得正确,还有点后悔。

    明明都觉得正确,明明都能看出有利可图,明明拥有了很多……

    为什么就那么穷呢

    张长行深吸一口气,问张长知:“大哥明明不爱钱,是如何被他说动?”

    张长知责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你们是为了给张家找后路所以才与容昭合作,如今我已经理解,自然也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

    张长言张长行:“……”所以从今往后,他们张家三兄弟要一起扣扣搜搜吃面吗?

    张长行与张长言对视一眼,一齐叹气。

    张长行安慰:“老三,没事,下个月分红拿到就好。”

    大不了再忍一个月吧,反正他们每月都有分红,下个月谨慎些,别想着吃容昭的饭,拿了钱就赶紧跑路。

    张长言点点头,勉强打起精神。

    虽然又得再穷一个月,但好在父亲不会知道,不用被打断腿,也算是一个安慰。

    张长知:“分红?哦,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分红了。”

    张长言与张长行猛地看向他,瞳孔地震。

    啥玩意儿?

    张长知今日穿着深色锦服,他们张家三兄弟虽然不如裴承诀与裴关山长得那么惊艳绝伦,但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他此时抖了抖衣袖,仪表堂堂,脸上带着骄傲,嘴角上扬——

    “从今天开始,福禄庄与福禄轩一样开连锁庄子,与福禄轩、报社一起,开遍大雁朝。之前的投资不再是投资两家福禄庄,而是投资整个连锁福禄庄,占四成股。”

    “也就说,我们之前的借条要换成股份借条,从今往后,我们与四位亲王一样,是连锁福禄庄的股东,每月将不再分红,直接将利润用来扩展福禄庄,直到福禄庄开遍大雁朝那一天。”

    “这事儿还是要我这个大哥亲自出马,你们两个和容昭认识这么久,他一直没跟你们提起连锁的事情,这是随时可能将我们张家排除在外!”

    “两家福禄庄顶什么事?又怎么可能成为一条退路?好在他还算给我们张家面子,给我张长知面子,将借条换了……”

    张长行:“……”

    张长言:“……”

    他俩脑袋里面嗡嗡的,呆呆看着张长知满脸骄傲地说出这些冰冷的话,只觉得恨不得抬手,直接忤逆大哥,狠狠揍他一顿。

    没了……

    是真没了,不仅这个月分红没了,之后的也没了……

    两人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张长言咬牙切齿:“大哥……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

    他身体往前扑,张长行拦住他,压低声音:“这是大哥!是大哥!别动手!”

    张长知见二人“激动”,笑了笑——

    “不要太激动,放心吧,大哥都处理好了,以后有大哥,你们不用自己承担,不过,以后不能再随便给容昭通风报信。”

    “父亲那边也还要暂时瞒着,父亲固执,我怕父亲不理解我们,毕竟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你们,还想将你们拖回去,让父亲把腿打断。”

    张长言的“激动”戛然而止,火气开始往肚子里面咽。

    他们听明白了,张长知肯定是误会他们投资的本意,以为他们是为张家找后路……

    但是他们能辩驳吗?

    难道他们要说:我们出卖张家不是给张家找后路,而是为了钱才和容昭搅在一起?

    他们不能!

    张长知已经知道他们给容昭通风报信,如果不顺着张长知,坐实自己其实是为了张家,那投资与通风报信这件事,腿打断啊。

    钱已经没了,他们的腿不能再没了……

    两人脑袋垂下来,整个人似乎矮了一大截,蔫头耷脑,沉默地互相依靠着,只觉得这个寒冬似乎格外冷,身心都冷,绝望的冷。

    张长知心情很好:“走,我们先回府。”

    他走在前面,两人恹恹坠在后面,抬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深一脚浅一脚。

    张长行与张长言互相打气——

    “没事,至少腿保住了,有大哥帮我们隐瞒,父亲不会发现。”

    “对,而且想开点,福禄庄连锁的四成股份,很多了,等到以后分红的时候,一定是个惊人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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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呜呜呜,二哥,我不想穷了,以前挥金如土,从来不知道穷原来这么可怕。”

    “……没事,咱还有大哥,现在大哥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可以蹭大哥过回曾经的富贵日子。”

    ……

    两人在后面偷偷摸摸说着,互相打气,自我安慰。

    前面,张长知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们。

    两人被吓了一跳,忙问:“大哥,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张长知等他们走近,压低声音:“那个……你们还有多少钱?因为是整体投资,所以之前的分红需要还回去。”

    张长行:“???”

    张长知:“没事,也不多,容昭给我们抹了零,一共是一万五千两,我已经答应他了。”

    张长言:“???”

    ——这他妈投资简直没完没了!

    ——别拦着我,我现在想忤逆大哥-

    张家。

    张长知不爱钱,所以他也压根儿没有多少钱,将全部家当掏空,再把屋子里面东西学着张二、张三一样换掉,也只能凑出五千两。

    至于张二张三,那更是兜比脸干净,坚持到现在没有带账就不错了。

    所以,他们还得想办法从张府挪用一万两,凑够一万五,好在,因为三兄弟联手,挪用账房银两变得更容易。

    张二和张三杀张大的心情都有了。

    这已经不是没了银子那么简单,这是一口气回到“拆东墙补西墙”的痛苦前几月啊!

    好不容易从窝窝头混到吃面,现在又得回归吃窝窝头。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张长言都想哭了。

    所以,当张丞相将他们叫到书房时候,他和张二蔫头耷脑,两眼无神,只有张大还没被“缺钱”毒打,为自己找到退路而兴奋,意气风发。

    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张丞相当即皱眉:“老二、老三你们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

    张二张三:“没……”

    张丞相继续训斥:“那就给我站直,不要垂头丧气,长知,我最近忙,你把你两个弟弟盯紧些。”

    张长知:“放心吧父亲。”

    张丞相皱眉:“你们也多跟你大哥学一学,早点懂事!”

    张二张三:“……”

    骂完儿子,张丞相说回正题:“皇上着急,过两日就要接谨王回宫,排场很大,足可见皇上的重视。甭管谨王消失了多久,他如今是风风光光回京,你们若是遇上,都得客气。”

    张长知疑惑:“父亲,谨王回宫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有意谨王?”

    谨王毕竟是先太子的儿子。

    而且本朝并没有封王就不能当皇帝的要求,封王反而能让皇子更有资格公开招揽人才,收夺势力。

    所以永明帝的这个操作实在是离奇。

    张丞相摇摇头:“不知道,谨王毕竟在寺庙多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皇帝突然将他接回来,恐怕是为了敲打三位皇子。”

    他像是想到什么,冷笑:“之前传出谨王消息时,三位皇子就与容昭合伙开了报社,这报社分明是为了抵制谨王,甭管我们这位谨王是什么脾气,肯定都不会喜欢容昭。对付不了三位皇子,谨王这位皇孙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容昭?这正是一个机会,一个……”

    张丞相开始兢兢业业进入工作状态,眼神冰冷算计,筹谋如何阴容昭,坑害容家。

    而书房当中,他三个仪表堂堂的儿子站在一边,心思各异——

    张大:父亲怎么还盯着容家?果然是年纪大了,越来越顽固,看来与容家缓和关系的事情,得慢慢来。

    张二:父亲怎么老盯着容家?老三说得对,父亲有点小肚鸡肠了,他们如今全副身家绑在容昭的福禄庄上面,现在一文钱没拿回来,容昭可不能出事。

    张三:父亲又想坑容昭?不行,得想办法给容昭通风报信——-

    报社开始扩张,福禄轩稳定发展,福禄庄分红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团团有那些年轻气盛的公子们为了名声倒贴钱……

    容昭的精力终于可以放在新计划上面。

    又两日。

    这天她早早出门,让人将新做的衣服送来,丫鬟送来时,动作十分小心,似乎被这件新衣服晃花了眼。

    容昭看过之后也很是满意,让人为自己穿上。

    平日里容昭出门都是坐马车,但这一天,她骑马出行,一百个护卫远远坠在后面,既能保护她,又不妨碍她——耍帅。

    容昭出门时,正好遇到即将去报社“上班”的侧妃白氏,白氏从匆匆忙忙,走路带风。

    “侧妃,早啊。”容昭笑着打了声招呼。

    白氏本来着急去报社,闻言下意识回头,正要打招呼,待看清楚容昭时,眼睛突然瞪圆,满脸震惊,呆呆看着容昭。

    容昭行走如风,从她旁边走过,留下淡淡的熏香味道。

    等到人已经走远,白氏才缓缓抬手,捂着胸口。

    旁边,跟着她的小丫鬟:“世子、可真好看……”

    白氏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妖、孽。”

    ——就这么出门,今日过后,京城女郎们还能好了?

    容昭骑着白色骏马,从安庆王府行至最热闹的街道,一路打马而过,路边看到她的人,全都抬头、瞪眼、惊呆……完成一系列动作。

    等马儿走远,那些还看着她离开方向的人才收回视线,神情恍惚——

    “这是……容世子吗?”

    “可真好看啊。”

    “怎么能这么好看?这是天神下凡吧?”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他那衣服也好看,竟是从未见过的样子……不知道哪儿能买到?”

    ……

    是的,好看。

    容昭今天穿得极为耀眼,打马而过,招摇过市。

    作为一个在现代被各种古装剧、仙侠剧卷过的观众,容昭审美真不差,早年在旗下产业还不成熟的时候,她也做过影视公司,参加过无数时尚晚宴、秀场等。

    因此,容昭一直觉得大雁朝的衣服款式单调普通。

    她之前有过一些调整,比如说立领,很是让人跟风了一阵,但那都是小改动,今天容昭一身上下,完全是按照古偶剧男主在装扮自己。

    从发冠到鞋,全都是提前小半个月就让人开始制作的。

    头发,古偶男主经典造型,一半被玉冠高高竖起,横插一根白玉雕成的簪,精致秀气,剩下一半披散在后面,青丝如墨。

    这个造型最大的要求就是发量足够多,容昭发量很足,头顶饱满,让这个造型十分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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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鬓角处两根细细的龙须,古偶男主的灵魂不能少!

    衣服更是华贵,内里是渐变薄青色,这种颜色很少见,时下人喜欢穿深色,薄青色隐隐偏白,却带着点绿,生机盎然。

    下摆分成重叠的几片,颜色渐变成淡青,腰带很宽,将整个腰都紧紧束起来,一根淡青色小拇指细的辫绳在腰带上打了两个好看的结,自然垂落。

    外面罩了一件披风,披风在脖颈处堆叠着白色的狐狸毛,衬得一张脸越发好看。

    大雁朝流行大氅,没见过这种古偶剧男主必备披风。

    就这么一身新奇、好看的古偶造型,再配上容昭那张精致的脸,眉心一点红痣,骑白马而过时,真宛如神仙下凡。

    白色的雪天,白色的马,薄青嫩绿,宛如冬日的春色。

    一路上,几乎是万众瞩目,马蹄声哒哒而过,她嘴角带着笑容,享受百分之百回头率。

    “容世子?!”甚至还有人从二楼窗口扬声高呼。

    这显然是个认识的人。

    若是平时容昭会打个招呼,但今日,容昭只是端坐马上,朝着那人微微点头,仪态完美如仙。

    那人直接看呆了。

    ——有的时候,审美是无论男女的。

    原本喧哗的街道,在她路过时,总会安静一瞬。

    远处茶楼。

    裴关山倚靠在二楼窗口,今日是先太子之子谨王裴怀悲回宫之日,他们不少人聚在茶楼二楼,等着看一看谨王车架。

    “应该快到了吧?”估摸着时间,关梦生道。

    裴承诀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十分平静,“着什么急,反正谨王回宫,以后总能见到,今日不过是能见个车驾而已……”

    这时,原本站在窗户旁的裴关山突然站直,像是看到了什么,紧紧盯着前方。

    “来了吗?”有人疑惑,走过去,随即瞳孔地震,“那、那是……人还是仙?不对,是容昭!容世子!”

    裴承诀正好坐在窗户旁边,闻言探出脑袋,往后扭头,立刻便看到远处打马而来的身影,雪花纷飞,那道身影踏着马蹄声缓缓而来。

    裴承诀一直知道容昭很俊俏,否则也不会后来居上,成为“京城三杰”,甚至隐隐是首位。

    但他从未有此刻般惊艳。

    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完美,雌雄莫辨的少年,从远处向他们而来。

    冬月里,正是最冷的时候,坐在窗边寒意明显,但此时此刻,那些寒意、雪景,通通消失不见,似乎世界上只剩下那一个人。

    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更加清晰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

    从另一个方向,一支被护卫们保护着的车队正在行来,高头大马拉着属于皇家的车驾,在无数人的拱卫着,驶向相反的方向。

    容昭看到了那支队伍,她抖了抖缰绳,让马避到旁边一些。

    那支队伍也看到了容昭,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只是微微一怔,立刻就回过神,继续保持着车驾均速前行,只用余光看她。

    在即将靠近容昭时,车驾也下意识往旁边了些。

    面对这样的谪仙人,不敢失礼。

    一人一车驾,在这条宽阔、热闹的街上,朝着两个方向,错身。

    容昭消息灵通,当然知道今日谨王车驾会入京,她知道会有许多人出来看热闹,所以才选今日招摇过市,却没想到与这位皇孙谨王正好遇上。

    她避让,对方也没有为难,平稳相遇。

    在即将交错的瞬间,容昭偏头,好奇地看向那辆马车。

    而那辆马车上的人也正好掀开了侧帘。

    风雪之中,两人视线相对。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们缓缓错身。

    马车里面男子一身朝服,束起所有头发,露出干净而整洁的一张脸,眼神深邃,在半阴半暗的车驾内,紧紧盯着她。

    容昭也看着他,凤眼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短暂几秒的交错,两人几乎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雪花飘落在睫毛上,轻轻颤了颤。

    马儿前行,车驾不停。

    在短暂相视后,去往自己该去的方向。

    他们像是不认识一般,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一个继续看着前方,打马前行,一个放下车帘,再看不到车内景象。

    直到走远,容昭轻轻叹口气,笑着摇摇头,微不可见地喃喃:“果然是他……”

    马车内,新晋谨王裴怀悲紧紧抓着膝盖上的朝服,指尖泛白。

    他垂着眼眸,眼睑颤动,睫毛上的雪花化开,像是露珠般湿润,车内安静,只有远去的马蹄声。

    上方。

    裴承诀看着容昭行到眼前,他回过神,嘴角上扬,扬声道:“阿昭,上来与我们喝茶。”

    裴关山什么也没说,只认真看着她。

    其他人纷纷招手,十分热情。

    容昭仰头,迎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灿然一笑:“好呀。”

    她跳下马车,将缰绳丢给小二,大步走向茶楼,一只手背在背后,衣摆翻飞。

    另一家茶楼当中,张家三兄弟与人也在喝茶,等着看谨王入宫。

    显然,今日好奇谨王之人,从来不止裴承诀那一伙人。

    在注意到容昭的那一刻,张长言修长的身形一跃而起,大步从二楼下去,毫不迟疑,去往容昭进入的那间茶楼——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产业不是卖衣服,但是相关吧。

    这章有点卡,来晚了……你们轻点打呜呜呜。

    第74章 谪仙

    张长言进入茶楼时,正好看到容昭踏上二楼的身影。

    这身衣服比在马上看着还要好看,行走间,衣摆翻飞, 里面的纹路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又想探究清楚。

    张长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追上来,这像是一种本能的动作。

    此时见容昭即将踏上二楼,他下意识扬声道:“容昭!”

    容昭果然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他。

    两根须发微动,修饰着她本来就完美的脸型更加好看, 眉心红痣动人,侧脸带着一股子温柔,看到他的瞬间,容昭微微一笑, 凤眼弯弯。

    有那一瞬间, 超脱男女。

    张长言似看到了一绝色女子回眸……

    怦怦怦——

    容昭声音响起:“张三, 你怎也在这里?”

    张长言耳根通红, 猛地回过神,一瞬间不知道在恼怒什么,又在掩饰什么, 粗声粗气:“我、我就是正巧在这里,与你打个招呼,干嘛,不可以啊?”

    容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哦。”

    ——这家伙今天真是奇奇怪怪。

    张长言几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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