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却不死心地跟上去,吊儿郎当地说道:“姐,要我看,你也别守着那冷冰冰的牌位过日子了,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别浪费了你这好皮囊,一个家里没有男人当家做主哪里能行?你趁现在还有得挑赶紧挑吧,再过几年,你人老珠黄哪还有男人要你?”
兰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腾腾往上涨的情绪。
“你要有那想法的话,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将军与寡妇》10、第10章
我可以帮你。我在镇上认识几个鳏夫,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是家里是做生意的,富得流油,你要嫁了过去,铁定不愁吃穿。”
兰姑顿了顿脚步,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怎么,缺钱缺到想把我卖了好换钱?”
李天宝心虚一笑,“你是我姐,哪能啊?”
兰姑呸了他一口,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快走,以后都别来找我了,你就当没我这姐,我也当没你这弟弟。”
李天宝死皮赖脸地追上,“血缘关系哪是说没就没的?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话了,姐,你哪天得空了便去家里坐坐,看看爹。你一个带着寡妇带着一娃娃,没个男人护着,难保不被人欺负。”
兰姑闻言心中冷笑连连,她被人欺负时没见他爷俩出面护她,如今以为她有钱了,就厚着脸皮来说是一家人,他以为她是傻子?
李天宝见她油盐不进,只能罢休,紧接着又打起别的主意,“姐,我和爹已经好几天没吃上肉了,要不……”李天宝眼睛盯着她臂上的篮子,不由馋得吞了吞口水。
兰姑一句话都不想再和他说,只想他赶紧从她眼前消失,于是冷着脸拿起篮子里用荷叶包着的猪骨,直接砸在他身上,恨恨道:“快点滚,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
李天宝拿到了肉,也不介意兰姑凶巴巴的语气,笑嘻嘻道:“姐,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怀抱着肉满意地走了。
兰姑看着他那大摇大摆的背影,直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兰姑憋着一肚子火回到了家,放下东西,进了霍钰的屋里。
霍钰原本在看书的,但被兰姑在外头发出的乒乒乓乓声响打扰到,就放下了书。见兰姑进来,他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她做事一向轻手轻脚的,不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今天却像和谁生气故意发泄一般。
兰姑的脚步声原本很大,但看到崽崽躺在他身边睡得正香,瞬间放轻了步伐,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
看到崽崽双手轻拽着霍钰的衣袖,粉嘟嘟的小嘴忽然吧唧几下,而后翻了个身,仰躺着,一条小溪从他嘴角缓缓流过,他小脸贴着的凉簟上湿了一小片。
兰姑脸上浮起尴尬的笑意,有些抱歉地看向霍钰,“待会儿我打点水给擦一擦这床,他什么时候睡的?”兰姑小声问。
“刚睡下。”霍钰也压低了声音,目光落在那湿了小片的地方,他微愣了下,才一脸淡定地回:“无妨。”
兰姑看了眼床头边的凳子,上面放着两馍馍,少了一个,“崽崽吃午饭了么?”
霍钰微颔首,“吃了一个馍馍。”
兰姑点点头,心里十分感激他,压着声儿说道:“劳你帮我看着他了。我把他抱回房睡,别让他打扰你。”
霍钰唇轻动了下,见她已经抱起了崽崽,就没说话。
兰姑把崽崽抱回屋里睡了,没片刻又返回到霍钰的屋子。
“书还看么?”兰姑看着放在他身旁的书,问道。
今早出门前,兰姑怕霍钰无聊,问他要不要看书,大概是没想到她家还有书吧,他似乎有些惊讶,兰姑告诉他,她那死鬼男人是秀才,他也没说什么就问了有什么书。兰姑找来了秀才平日里看的几本书给他挑,他挑了《大学》那本。
霍钰摇了摇头,“不看了。”霍钰没事可做,才想看看书,只不过那书却不是他喜欢看的。
兰姑把书收了起来,又问:“我给你煮碗面条吧?”
霍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她那张仍旧气鼓鼓的脸上,犹豫了下,问:“发生了什么事?”
兰姑正要去厨房,听了霍钰的问话,想到被李天宝拿去的猪骨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心中那股火气又腾腾往上烧。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兰姑一屁股坐在床沿,紧咬着牙,与他说道:“我今日买了块很好的猪骨,本来想给你和崽崽煲汤喝的,结果在回来的路上,被狗抢走了!”
兰姑也不好说是被她弟弟李天宝抢去的,可是又想要发泄一通,就把李天宝比做了狗。
“……”霍钰皱了下眉头,这女人被村里人欺负就算了,怎么还被狗欺负?这乡下的狗会不会太凶猛了些?霍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问:“没受伤吧?”
兰姑从他那平淡的琢磨出了点关心的味道,不过这大概又是她多想了,这男人一向冷漠,怎么会突然关心她起来?
只是很奇怪,听了他这话后,兰姑怒冲冲的心情莫名地平复些许。
“没受伤,就是冲着我吠了好几声,那张牙舞爪的架势,好不气人。”兰姑说完颇有些心虚。
霍钰微微失笑,“不吃那一顿也无妨。你没必要为了这事气坏身子。”
他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轻松模样,兰姑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轻哼一声,“我就是生气。你没亲身经历,说得轻巧。”末了又补了句,“你这人真不会安慰人。”他话说的倒是没错,就是他的态度令人不喜。
霍钰微愕,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安慰她,他略一思索,才平静地说道:“抱歉,那你随意吧。”
兰姑说的话的确是对的,霍钰的确不会安慰人。他接触的几乎都是铁血儿郎,而牧云音……她不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她是一个很高傲坚强的人,她从来不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所以他几乎没做安慰人的事。
“……”兰姑看着他一副你爱怎样便怎样的无所谓神情,心中愀然不乐,他这人也不知道是真不会安慰人,还是仅仅是因为对象是她,懒得应付。兰姑顿觉得没什么意思,悻悻地起身去了厨房。
霍钰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他看得出来她不大高兴,但心里也没怎么在意。
兰姑心里则越想越郁闷,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蓦然瞪了他一眼,才飘然而去。
霍钰见状,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安慰她,她不高兴;不安慰她,她也不高兴。霍钰想,他一向是不懂女人心思的,他眼眸黯下,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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