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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停顿了少顷与闵裕文比了个手势, 闵裕文便与李幼白低头?说了几句话,两人一道儿离开大殿。

    刚出来,燕王的眼神便有些古怪,似有意无意盯着李幼白, 但又?没有过多反应。

    崔慕珠是借闵裕文的手来看李幼白的, 毕竟无缘无故不好太扎眼, 而闵裕文与燕王一向走?得近, 幼时起便时常到仙居殿用?膳,她身为?燕王的母妃, 自然对燕王的好友同样在意, 且闵裕文不是寻常好友。在外界看来, 闵裕文和?燕王一样, 像是贵妃的孩子。

    闵裕文很识趣, 见?崔贵妃似乎有话要嘱咐李幼白, 便寻了个借口去了殿门处守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贵妃看李幼白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但为?了什么,他又?猜不出来。

    殿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崔慕珠便伸手握住李幼白的,抚着那柔软的指肚淡淡笑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李幼白一愣:“什么?”

    崔慕珠:“卢辰钊,镇国公?府卢世子。”

    李幼白的眼神躲避,小脸却是红了,既没点头?,也?没否认。

    崔慕珠方才在殿上全看的清楚,但因为?旁人都在看卢辰钊拒婚,而她心不在焉只想看自己的女儿,遂才发现端倪,发现她的眼神全程盯在卢辰钊身上,会为?着他的处境担忧,紧张,那神情根本藏不住。

    “他哪里好?”其实崔慕珠想问,卢辰钊哪里比闵裕文好,但她抬头?瞥了眼殿门口,终是阴晦了些。

    李幼白揪着衣袖,觉得贵妃既已猜出便不好再瞒着,随后仔细想了想,然后想了又?想,茫然:“我不知道?。闵大人俊美无双,文质彬彬,性情总是温和?有礼,他很好,没甚不好的地?方。”

    崔慕珠,他的好处何止如此。闵弘致与文宣乃生死之交,秦氏性格温婉贤淑,待人亲和?慈善,幼白若能嫁到闵家,崔慕珠便是立时死了都不需得担心,因为?闵家人一定会把她照料的很好。

    这位卢世子呢,她尚且不大清楚,只知他祖上是开国公?爷,但几十年前?便阖家搬往齐州,过着闲云野鹤的悠哉日子,却不知如今这位是何心思,又?能闯出何等?天地?。他也?就罢了,他家人呢,镇国公?和?国公?夫人,据说那位夫人出身一般,生了一子一女后稳当了地?位,但在京中贵眷圈里,之于那位国公?夫人的传言却不怎么好。

    勋爵门户向来如此,喜欢立一个圈子,圈外的人一旦挤进来,便会想方设法排挤。

    那位萧氏,恰好就是她们调剂日常的开胃菜。

    倒也?是其次,毕竟对幼白好才是最重要的。

    “明?旭样样都好,为?何你却不喜欢他?”

    李幼白笑:“有些人的好可?以仰望,因为?太好且好的不可?接近,一旦打?破这个界限或许那个好就变了意味。与其如此,我宁愿保持距离,他的好便永远都是好。”

    “你这是说的什么谬论,把我说糊涂了。”崔慕珠抚摸她的眉眼。

    “他是天上朗月,是雨中春意,可?远观不可?亵玩。他的好需要受众去仰慕,不属于个人,也?不属于我,我无法想象跟他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如若只是在一起,不动心也?无妨,相敬如宾,就算看他周围有许多个女娘环绕,我也?不会生出嫉妒的心理。

    但他那么好,即便一开始不动心,在相处中也?会不受克制喜欢上。一旦喜欢上,就容易与那些女娘一样为?着他的青睐而欢喜,为?着他的冷落而失望,斤斤计较到失去自我,那才是最不值当的。

    便与他做个好友,循规蹈矩,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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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妥当。”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崔慕珠忍不住笑。

    “他是好,但你更好,你说的这些兴许也?是他所担忧的。我看得出,明?旭很喜欢你,他这个人看着清雅脱俗,实则动心后与凡人一般,你也?不必过于忧虑。”

    李幼白嗯了声,却不接话。

    崔慕珠瞧出她的心思,没再游说,只是告诉她:“不管你喜欢谁,尽管去喜欢便好了,哪怕错了也?无妨,重头?再挑便是。”

    李幼白望着她,想起她当年经历,双手环住崔慕珠的腰身,将脸颊贴到她怀里。

    “母亲,你真勇敢。”

    崔慕珠手心覆在她脸上,像是回忆起言文宣当时的神采,她也?永远忘不了那一日。

    是她别有心机的重逢,只是为?了离开皇宫,对言文宣刻意的偶遇,她没想过言文宣会毫不犹豫答应,她甚至想过他会拒绝,然后她再去想别的法子。

    但他答应了,那一刻,她便决定好好待他。

    “是因为?你父亲足够好,值得我去冒险。”

    “镇国公?府那边你也?无需担心,等?”她想说等?刘长湛崩逝,刘识登基,但又?咽了咽嗓子没说出口,“横竖你还小,便先?凭着喜欢相处,成婚的事不急。”

    “嗯,我不急的。但我和?闵大人的婚约,终归是会对他们造成影响,我”

    “闵家不是不讲理的,此事到时我来处置。”

    崔慕珠淡淡说道?,心想:卢家也?不太/平,等?两三年后,事情还不知作何发展,小儿女的那些喜欢,没准就在岁月的冲击下寡淡,却也?不必过早担心。

    “总之,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坐上马车往回走?时,已经临近夜半子时。

    半青打?着哈欠蹲在车辕处,两手抱在一起,远远看到人影便跳下来走?上前?,将披风罩在李幼白身上,见?她回头?看,不由纳闷:“姑娘等?人?”

    卢辰钊挨了打?,碍着世子爷的身份硬是一声不吭,但那是五十军杖,实打?实地?落在皮肉上,怎么可?能不疼。

    且今日卢辰钊有要事要禀报,他又?如何能撑得住身子在圣上面前?维持风度,定是不好受的。

    她没回半青的话,上车后撩开帘子坐了会儿,宫门口陆续有车出来,直到看见?闵裕文走?来,她下意识落下帘子。

    闵裕文站在原地?,愣了少顷后还是过去。

    “幼白,你不走??”

    李幼白不得不再度掀开帘子,冲他笑笑说道?:“这就走?了。”

    闵裕文直到她在等?谁,马车往前?驶离后没多久,宫门口传来动静,莲池指挥车夫往门口行走?,停稳后又?去搀扶,那人被打?的很重,如今走?起来一瘸一拐,似乎往他的方向瞥了眼,闵裕文回望过去。

    卢辰钊一手扶腰,一手抓着车栏,莲池本想背他,他拂开,强忍着疼痛爬上去,

    然一钻进帘子,便扑通趴倒在地?。

    深夜,半青被屋内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点了灯叩门。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李幼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半青听了会儿门,便又?回去。

    她坐起来,撩开帘帐,一心惦记卢辰钊被打?后是何模样,原想等?着明?早去看,可?剩下几个时辰怎样都熬不过去了似的。索性便也?不睡了,起身摸索着走?到书案前?,点了灯,蹑手蹑脚抽出本书来临摹,练了会儿字,越发清醒,遂又?去换好衣裳,开门去到院里。

    半青此时已经在打?呼噜了。

    用?井水洗过脸,她稍微擦净涂了面脂,便坐在院里等?待天明?。

    晨光熹微,她在半青没起床时,便径直开门走?了。

    莲池正在熬药,看她过来面上很是欢喜,忙将外涂的药递过去,小声道?:“我们世子爷被打?惨了,后背后臀血肉模糊,我看着都觉得骇人。娘子快去看看吧,哎世子爷哪里受过这种苦,也?不知怎么得罪陛下了。”

    莲池的眉毛蹙拢在一起,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卢辰钊趴在榻上,从门口打?眼看去,血淋淋的很是刺眼。

    他不知李幼白来了,又?疼又?肿整宿,如今稍微迷糊些,便点着头?瞌睡起来。感到后背一凉,只以为?莲池为?他换药,也?没睁眼,哑声道?:“不必写信回家,谁也?不用?告诉。”

    李幼白咬着唇,看他后背的伤,手指不断打?哆嗦。

    他皮肤白净,线条硬朗,此时却好像一匹缎子被剪刀胡乱绞碎,血还在往外渗,沿着肩胛一直流到腰窝,最后没入薄被覆盖的地?方,血痕也?钻了进去。

    “疼死了。”

    李幼白刚开口,床上人倏地?睁开眼,猛然扭头?,看到她通红的眼睛,便要立时爬起来,可?扯动伤口,他嘶了声,被李幼白摁住肩膀压回去。

    “你怎么来了?”

    “我上值途中,正好过来看看你。”李幼白又?剜出一块药膏,涂在他后腰伤处。

    卢辰钊面庞红了下,此时除了疼便觉得有些酥麻不自在,便扭头?冲她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李幼白没反应,他又?道?:“我是男人,这点疼也?算不得什么,长两日便好了。”

    眼见?着李幼白掉了颗泪,他舔着唇支起上半身:“只外头?看着严重,实则根本不打?紧,你可?别觉得是为?了自己,是我自己不喜欢那公?主,不想娶她,不喜欢的人我自然要拒婚的。”

    李幼白继续给他涂药,一边涂一边掉泪,忍不住似的,看那横七竖八的伤口渗着血,眼眶便发酸发涩。

    卢辰钊握住她的手腕,语气转缓:“李幼白,打?板子本也?没什么,你这么个哭法倒更要我命,还不如一顿军杖来的痛快。”

    李幼白抬起眼眸,湿润的睫毛黏在一起,越发显得那瞳仁透亮。

    “事到如今还要浑说。”

    “真的,我不想你哭。”

    他声音变得温柔,连眼神也?像是融了冰,要把她包裹起来一般。

    李幼白抽了抽鼻子,动作更加轻柔。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卢辰钊笑,心里像是抹了蜜。

    李幼白嗯了声:“疼就喊,我不笑你。”

    “我是公?府世子,哪里能随意喊叫。”

    “现在屋里只你我二人,你也?不必端着世子爷的派头?。”

    “那不成,往后咱们成了亲,你总要拿此事讥讽我的。”

    打?从两人确定心思,李幼白便觉得卢辰钊变了个人,花言巧语时不时信口而出,偏还不显得突兀,叫她听了脸红羞涩。

    “我也?没答应嫁给你。”

    “所以我得更努力。”

    李幼白给他上完药,想起昨夜的正事,问:“你拒婚,只挨打?便能了事吗?”

    “我毕竟是镇国公?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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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便是恼我也?不至于杀我,顶多不重用?。”

    卢辰钊不怕,他投的是燕王,即便刘长湛边缘化他,也?无妨,新帝登基后,朝堂气象更新,他总要有自己的左膀右臂。

    “淮西的事呢?”

    卢辰钊忽地?沉默下来,李幼白心里一跳,低头?:“你怎么不说话,陛下是不是要发兵征讨?”

    “是。”

    李幼白见?他避着自己的眼神,手指攥紧,又?问:“你不会同他做了什么约定吧,比如”

    “你做主帅,伐贼长公?主。”

    她试探着看去,却见?卢辰钊一脸平静,便知大抵如此了。

    之前?卢辰钊受燕王所托前?去淮西,游说昌远侯使其顺从燕王,他在淮西待了一个多月,不只是在昌远侯府待着,他还去过军营驻地?,勘察过当地?路况地?形,也?拿到手了舆图。如若陛下想发兵讨贼,卢辰钊会是个合适人选。

    更重要的是,卢辰钊既从齐州出来,便是要闯一番功绩的。摆在他面前?的,是挑战更是机遇,是他证明?自己的良机。

    李幼白心内汹涌,看向卢辰钊却面不改色。

    卢辰钊点头?:“礼部和?御史?台这月会继续外发檄文,向天下公?布长公?主的诸多罪行。与此同时,京郊兵马正在配备行军粮草主帅,准备在一月之后进攻淮西,征讨逆贼。

    李幼白,我是要去的。”

    打?仗便有风险,有风险意味着性命攸关,李幼白没有立刻回他,只是静静盯着他的眼睛,似在思忖什么。

    卢辰钊被她盯得发慌,硬撑着直起身,想握她的手,临近又?自行攥起。

    “我若是能战胜归来,便去贵妃面前?求婚,求她把你嫁给我。”

    “若你死了呢?”李幼白怔怔问。

    卢辰钊一下沉默了。

    就在他琢磨该如何回她时,李幼白忽然认真地?说道?:“若你死了,我就嫁给闵大人。”

    卢辰钊心里一阵翻腾,很不是滋味,但还是闷闷嗯了声:“也?好。”

    “卢开霁,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李幼白绞着他的头?发丝一扯,他哎了声,“你得活着回来,活着才能娶我。”

    卢辰钊唇动了动,眸光发亮:“你等?我,我一定活着回来。”

    距离上值还有一段时间?,李幼白跟他说了会儿话,便趴在床头?小案上昏睡过去。

    闵裕文便是在此时来的,跟着莲池一路走?到卧房,打?开门,便见?床上那人深情凝视,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鬓边,将那扰人的发丝一点点理顺,唇轻弯,露出满足的笑。

    闵裕文怔愣了瞬,莲池咳了声,卢辰钊抬头?,看见?他,神色敛起,变得端肃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使得李幼白睁开眼,双目惺忪的坐直身体,呆呆地?反映了半晌,肚子咕噜一声。

    “闵大人来了。”

    李幼白回头?,正对上闵裕文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微微一笑,上前?。

    “你昨夜来的?”

    平静淡然的语气,像是询问她早上吃什么一般。

    她的小脸压出印子,眼睛全是血丝,看起来睡了一段时间?。

    李幼白摇头?:“我早上过来的,顺路。”

    也?的确够早。

    闵裕文看到她换过的衣裳,知她没有说谎,点点头?,李幼白见?他们有话要说,便与两人辞别,径直去了署衙。

    “殿下想让我和?你同去淮西。”

    卢辰钊毫不意外,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且闵裕文在斋讲时的造化很大,坊间?信众极多,若他能去最好,毕竟长公?主靠着声势在极短的时间?里招揽了不少良将人才。百姓不是官员,他们获得认知往往通过传播,而源头?很重要。

    “好。”

    闵裕文看了眼他的伤,想着李幼白指尖的药气,心中颇不是滋味。

    起身后站在原地?,面朝卢辰钊:“陛下赐婚你和?五公?主,是他和?姜皇后共同的意思,你知道?姜家倾颓,东宫和?昌王让陛下觉得对姜皇后有所亏欠。所以对于姜皇后的唯一请求,陛下会很认真考虑。

    卢世子,即便你得胜归朝,你以为?陛下当真会允你另娶旁人?

    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卢辰钊笑:“那便再打?我一顿,我皮糙肉厚,也?不介意多受些磋磨。”

    他知道?闵裕文的意思,这是警告和?对自己态度的表明?。

    “卢世子,姜皇后不会妥协,你不知五公?主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五公?主被当堂拒婚,不管日后再指给谁,对于她未来的婆家而言,这件事终究会给她带来影响。尤其没了东宫和?昌王,届时五公?主将无亲近娘家人依靠,皇室的震慑作用?也?会随之变小。

    姜皇后一定会拼尽全力让五公?主嫁给卢辰钊,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镇国公?府,从不苛待女人。

    卢辰钊坐起来,背后的伤口撕扯着,他起身走?到案前?,摸过茶盏啜了口,忽而回头?冲闵裕文一笑:“闵大人说了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倒不如简单些,别遮遮掩掩,便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如何?”

    闵裕文乜了眼,手背在身后,眸光从温和?变得凌厉逼人。

    “我不介意做个恶人。”

    “卢世子,我不退婚,也?不允许我未来妻子退婚。”

    第74章

    男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暗藏硝烟。

    素日里温文尔雅的书生也能变得?凌厉阴沉, 在面对风轻云淡的对手?时,骨子里的血液仿若叫嚣着不甘。他毫不退缩地对视回去,在面临抉择时内心无比坚定。

    闵裕文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 自小便不断有人告诉他,他相貌俊美,学识渊博,才情俱佳,他们说他是百年难遇的才子,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费吹灰之力。

    不管是什么?,只要他想, 他一定能?得?到。或者是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或者是他习惯付出便有回报,他没想过有些东西即便用尽全力,也得?不到。

    李幼白是意?外,他踌躇过, 因为自尊而不屑争抢。他目睹了卢辰钊和她的亲密, 他不愿做拆散伴侣的恶人, 但?终究是内心的渴望战胜了其他, 那种蚀骨噬心的滋味叫他难以松手?,他想要她, 想要她在自己身?旁。

    卢辰钊显然没?想过他的强硬, 故而愣了少卿, 然后便轻笑起来。

    闵裕文无法判断那笑是不以为然, 还是鄙薄, 但?他站在原地, 等?待他的还击。

    “闵大人,你以为一纸婚约能?困住她?”

    闵裕文:“不然呢?”

    “你的优势不就是这一纸婚约么?,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喜欢,互相爱慕,那纸上写的东西,终究只是旁人的意?思,不是她的。”卢辰钊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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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裕文启唇,一字一句反驳:“那么?卢世子呢?你的优势是什么??”

    “李幼白对我的心。”

    “是吗?”伴着一声晴朗的笑,闵裕文俊秾的样貌变得?很是轻淡,“你说我的优势是那一纸婚约,其实你也不过如此。你能?跟幼白在一起,是因为你和她比我多了一年的相处,谁也不比谁更好。若换过来,是我同她先认识,在学堂共同读书生活,你说她会不会喜欢我?”

    如愿看到卢辰钊一闪而过的冷厉,闵裕文很是满意?地笑笑。

    “时间会证明一切,她也一定会是我闵裕文的妻子。”

    卢辰钊乜了眼,回道:“闵大人,咱们拭目以待吧。”

    “好。”

    闵裕文走到门口处,忽然回过头来:“我去淮西,不是因为燕王殿下派我去才去的,而是我想去,他应允,这件事才能?成的。”

    “卢世子,你想通过这场战争获得?娶她的权力,我也可以。”

    他轻轻合上门,缝隙里,那双狭长的眼睛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卢辰钊的笑彻底收敛,双手?攥成拳,后背的血痂挣开,沿着腰窝一直滚进裤中,他觉不出疼,只是觉得?有些事失去掌控,那种飘忽的感觉令他不安。

    他很想把?李幼白变成卷卷,塞进袖子里随身?携带,不叫任何人看到。

    他真?的很怕一眨眼她就变心,或者因为某种不能?抗拒的权势俯首听命,他巴不得?立刻娶了她,这样谁也不能?再觊觎他的东西。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为今之计最关键的,还是要做好自己,如此才有与?她并肩的资格。

    不能?冲动,不能?着急。

    如是想着,额间的青筋却?跳的更为剧烈。

    转眼便到出征前夕,李幼白耐不住卢辰钊的唠叨,用不纯熟的针线为他绣了个蹩脚的香囊,里头塞了些菊花薄荷类醒脑的香草。卢辰钊收到后开怀大笑,指着歪歪扭扭的线路说不出话,李幼白想要回来,他却?宝贝似的藏进怀里,一把?将人也抱起来。

    他手?臂有力,圈住她时像要把?她拥入骨血一般。

    李幼白被勒的难受,挣扎了下,他放她下来,脚垫在他脚上,她仰起头,看见他俊朗的面庞,沁出淡淡的笑,让人挪不开眼的好看。

    他亲她眉心,她没?躲,笑的两靥嫣红。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我绣的不好,出去可不许给旁人看,若有人不小心看到,又问你是谁绣的,你也不许说是我。”

    “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绣的。”

    “不行。”

    卢辰钊叹了声,环过她的细腰将额头抵住她的,唇蹭在她鼻间,又想起那日冲动下的所作所为,于是便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的手?往上轻抚,李幼白尚未觉出危险,只是被他抱着,想着快要分别心里便觉得?闷闷的,归期不知,生死不知,他这个人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更是不知。

    在他手?指落在她小衣带子上时,她还在那怔怔瞪他。

    “卢开霁,你做什么??”

    卢辰钊的脸唰的通红,但?既已如此,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前进。

    他也不看她的眼睛,将人抱起来阔步走到圈椅落座,李幼白便坐在他膝上,扭头,他那手?指没?停,三两下颤抖着解开带子,呼出的热气喷在李幼白颈间,她倏地麻了。

    手?一用力,捏住他的肉,这才勉强不叫自己发?抖。

    他的每次触碰,都像是羽毛拂落,又痒又有种奇怪的酥/麻感,她揽着他的颈,脚趾抵在鞋面,像是神经都被拉到了极致,双腿一动不动。

    “我只看看。”

    上回也是这么?说的,但?他

    李幼白的脸红透,唇死死咬住,伸手?阻他,他抬头,温润的眸中闪着一丝可怜气,她便看不得?他这副表情,手?一松,他却?是趁机捉住。

    她倒吸了口凉气,仰起头来掐着他的皮肤。

    很快便没?了力气。

    他轻重拿捏的不好,因是探索,故而毛手?毛脚,李幼白忍着,偶尔忍不住便咬他,抓来他的手?臂朝那腕子狠狠咬。

    他也不在意?,怕她不解气又主?动往前递,催促:“用力咬。”

    李幼白啐他:“不要脸。”

    “我要你,不要脸。”

    愈发?胡扯。

    最后,李幼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由着他胡闹完,然后趴在她肩上依依不舍地为她整理了衣裳,将人抱在怀中。

    “我还想”

    “不行。”李幼白脸色绯红,一口拒绝,“不准再想了。”

    卢辰钊睫毛轻颤,笑。

    李幼白:“不许笑。”

    “真?霸道。”

    李幼白咬了咬唇:“我就是霸道。”

    “那我也喜欢。”

    李幼白弯眉:“你方才说想做什么??”

    “不是不能?想吗?”

    “现在允许你想,”李幼白知道或许是她想多了,此时临近分别,他一定是有话要嘱咐的,“但?不能?胡思乱想。”

    “那我做不到。”

    “卢开霁。”

    “李幼白,我在。”

    他又抱她更紧,很是不舍。

    “此番出征,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我知道。”

    “不是你知道,是你等?我。”他掰着她的肩膀,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晃了晃,“快说。”

    “我等?你。”

    淮西开战时,京中东宫挂起白幡,太?子崩逝。

    半月后,昌王追随太?子而去。

    姜皇后不过一月便形同槁木,枯坐在青布蒲团上行尸走肉般,她往铜盆中扔纸钱,也觉不出那火苗炙烤,灰扑扑的脸上

    没?有半分光泽,五公主?跪在旁边,被她的模样吓得?小声啼哭。

    她哭过两位哥哥了,如今是在哭她母后,太?医来过,道她不爱惜身?子,迟早会承不住的。

    若母后也去了,那她该怎么?办。

    刘冷润抹了抹泪,啜泣着靠在姜觅云身?上:“母后,我害怕。”

    姜觅云扭头,冲她挤出个笑来:“阿润不怕,母后会把?一切安置妥当。”

    为着刘冷润的婚事,姜觅云托人将镇国?公府调查的清清楚楚,公府人口简单,关系和睦,就算卢辰钊起初不喜欢刘冷润,那也无妨,他们卢家不允休妻,也重视夫妻关系,便是他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忤逆长辈。

    横竖还有半年时间,足够她来筹划。

    姜觅云去找过刘长湛,同他求来恩旨,不过十余日,镇国?公夫人萧氏便携女儿卢诗宁进京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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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一品诰命,萧子宁很是惊诧,惊诧之后是狂喜,齐州城的官眷得?知消息都前去恭贺,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连她都觉得?纳闷。

    国?公爷卢俊元却?有些纠结,圣意?说是体谓公府大义,而今卢辰钊身?为世子前去淮西平乱,特封萧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卢诗宁为乡君,皆可享食禄受俸银。他知儿子此番艰难,但?仗还没?打完,圣上为何急于封赏,总是觉得?事出反常,遂临行前交代再三,命萧氏和女儿切记低调。

    与?此同时,卢俊元留在齐州暗查风声源头,家中没?有外传封赏之事,那便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便循着传言一步步倒查,最终发?现此时与?姜家人有关,既与?姜家人有关,卢俊元便立时反应过来,应当是前不久儿子所说的拒婚一事。

    如此看来,姜皇后怕是还没?死心。

    卢俊元写了密信叫人送往京城,只巴望妻子女儿能?如他所言,行事克制。

    李幼白从署衙回住处途中,原以为看花眼,后掉过头来,见对面那人撑伞站在雨中,眉眼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只带着些许淡然,不似初见时那般桀骜矜贵。

    “李幼白,不认得?我了?”

    她反问,走上前,雨点从伞面蹦落。

    “三娘,你怎么?进京了?”李幼白诧异。

    卢诗宁笑笑:“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

    卢诗宁皱眉,心里想着母亲的嘱咐,便没?再多说。

    李幼白能?明显感觉出她的不同,上回见她还是在上元节,彼时卢诗宁为了闵裕文对她责骂,哭嚎,今日她却?能?笑盈盈站在面前,仿佛从没?发?生那些事。

    卢诗宁跟着她进门,抬眼逡巡过院里的布置,有些迟疑,李幼白回头,见她停在原地,便解释:“京城地皮贵,花销大,此处虽小但?离署衙很近,便于往来。”

    她知道卢诗宁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想必是不明白她简朴的院落简单的布置。

    卢诗宁回她一个笑。

    半青拖出两把?藤椅搁在廊下,李幼白搬出小案,将煮好的茶分了两盏,递给卢诗宁一盏。

    雨还在下,但?能?看出明润的天空,乌云慢慢散开。

    两人聊了几句,李幼白才知她和萧氏都来了,且是为了受封,她心中诧异,但?自己跟卢辰钊的关系尚未对外公开,便装着糊涂,没?有过多询问。

    “你都不知我要来受封,可齐州城在大监过去传旨时,不过半日便全传开了,你说怪不怪?”

    李幼白:“国?公爷没?有查吗?”

    “说是查完给我和母亲消息,想必快了。”

    卢诗宁的沉稳令李幼白不适应。

    卢诗宁转头,保养姣好的脸蛋浮上几分忧愁:“之前的事,对不住。”

    “什么?事?”李幼白问完,意?识到她说的是上元节那夜,便摇头,“我早就忘了。”

    “说来你不会信,我没?骂过人,且还是那般狰狞可怖的脸,那样讥讽无畏的话,不像公府嫡女,倒像个市井泼妇。”卢诗宁托着腮,脑子里回忆起当晚情形,很是后悔,她无法想象在那个夜晚自己是何等?低俗。

    “你当时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李幼白沉默,卢诗宁便知道结果?。

    “我也想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兴许他连我是谁,叫什么?,长相如何都不记得?了。”

    “他知道你。”李幼白开口。

    卢诗宁:“他肯定也记得?我那时的粗俗不堪。”

    “其实没?有,你骂起人来除了凶点,模样还算好看。”

    对于李幼白的诚实,卢诗宁哼了声。

    “我哥哥会活着回来吧?”卢诗宁虽跋扈,但?她是卢家人,自幼重视亲情,即便圣上要封赏她和母亲,高兴之余,她还是会担心哥哥的安危。如若要在权势和哥哥之间选一个,她会坚定不移地选哥哥。

    卢诗宁很忐忑,进京的途中母亲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也越发?不安紧张起来。

    刚入京没?几日,她与?母亲也才安顿好,家中便去了好些个生面孔,她们跟自己攀交情,其中有两人她记忆尤其深刻。一个叫薛月,一个叫姜纯,后来她打听过得?知,两人都是姜家的亲戚,也就是姜皇后的人。

    姜家大厦倾颓,东宫和昌王的事连齐州城都知道。更何况先前哥哥写信回家,告知爹娘拒婚姜皇后之女的事,此番她们刚到京城,姜皇后的人怎就找来了。

    卢诗宁怀疑此举是姜皇后所为,便是为了逼哥哥就范,娶五公主?。那么?如此一来,她和母亲岂不是骑虎难下?若受旨,便是出卖哥哥。若不受,便是违抗圣意?。

    卢诗宁浑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李幼白家门口。

    偌大的京城,她也只能?想到李幼白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幼白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一丝犹豫,卢诗宁觉得?心里稍微安稳了些。

    “薛月和姜纯说,曾和你一道儿在国?子监读过书,她们是怎样的人?”

    “国?子监时,她们几乎不常住监舍,大都去宫中侍奉姜皇后。若说为人,只能?算得?上客气吧。”

    卢诗宁抚弄着茶盏,“她们说等?受封之日,要去贺我,五公主?会去吗?”

    李幼白想了想:“约莫会去。”

    此事太?过直接,以至于根本不用动脑便能?明白姜皇后的意?图,她便是趁着卢辰钊离京想将事情敲定。

    毕竟谁也不是卢辰钊,谁也不能?有他的胆量和气魄,若姜皇后施压,且是借着陛下的威风,萧氏和卢诗宁无法拒绝。

    母亲答应的婚事,卢辰钊怎么?反悔?

    夜里,李幼白做了个噩梦,她是被吓醒的。

    梦里有个人浑身?是血,踉跄着朝她走来,她脚底像是生了根,想上前接应却?又寸步难行,眼见着他快要靠近自己,却?咣当扑倒在地。他的手?指伸出来,染了血的甲胄散出浓烈的腥味。

    她蹲下身?,想拂开他面上的污血和头发?,他忽然抬起眼皮,冲她粗哑地说话。

    “李幼白,我回不去了。”

    她惊醒的时候,正是半夜,喝了些水再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卢辰泽战死的模样。

    翌日朝中传出消息,道淮西出事,主?将被俘,生死不明。抄写案录的李幼白怔住,笔尖淌下墨汁,污了一大片。

    彼时刑部尚书钱杨舟与?大理寺卿崔钧坐在对面,见状抬眸。

    钱杨舟道:“平时不觉得?,今日小李大人换了身?天青色官袍,倒与?崔大人有几分相像。”

    崔钧穿的是常服,天青色圆领襕袍,闻言低头瞥了眼自己又看向?李幼白,李幼白仿若未闻,呆呆地攥着笔,像是僵住了。

    “李幼白?”崔钧唤她三声。

    李幼白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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