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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在?下,他看到桌案仅剩的?几本?书,有一本?做了标记反扣在?桌上,是本?县志。

    “你看得很杂。”

    “我偶尔喜欢看闲书。”

    闵裕文嗯了声,抬眼,欲言又止。

    “李娘子,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李幼白愣了瞬,他走上前,目光郑重地扫来,“先前是我处理不当?,我愿意道歉,并且以后?会用对待朋友的?真诚来对待你。请你相信,我所做之事,绝非出自轻视和偏见。”

    “我知道。”李幼白回看过去,忽然一笑,道:“其实我并没有因你之前的?不相认而生气,丝毫没有。”

    父之过,子不应代?其罪。

    李幼白此刻很是清醒明白,眼前这?个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欠父亲的?,也不欠她的?。

    闵裕文轻轻扯动唇角,问:“那你是为了什么生我的?气?”

    李幼白摇头:“不重要了。”

    闵裕文:“我们是朋友吗?”

    “是。”

    他是个品行端正,克制内敛的?人,她喜欢同这?样的?人做朋友。

    李幼白找来干净纱布,帮闵裕文将虎口处缠裹起来,她低着头,手指沿着那处一圈圈缠绕,忽觉背后?一阵凉意,她往外瞥了眼,看到抱着黑猫的?人站在?窗外,神?情莫测地盯着她。

    闵裕文顺势望去,在?看见卢辰钊的?刹那,将手从李幼白手中拿出,随后?退了一步,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半青想去倒茶,刚站到柜前拉开盛放茶叶的?小罐子,便听卢辰钊冷冷吩咐。

    “你和白毫先出去。”

    李幼白冲半青点了点头,半青才退出门,反手拉上。

    “还记得昨夜的?事吗?”卢辰钊问。

    李幼白如实答他:“不记得,但半青告诉是你送我回来的?,谢谢你卢世子。”

    挫败感取代?了兴奋和激动,就在?前一瞬他还兀自高兴,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彻夜难眠,只要想起两人曾亲密相处,肌肤相亲,他便觉得他们是不一样的?。

    但他兴冲冲赶来,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对自己?软玉温香的?人,又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姿态很是亲昵。

    “你之前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李幼白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故而疑惑地看着他,卢辰钊便更恼了。

    “就是送你回济州车上,你与我分别时说的?那句话,是假的?吗?”

    李幼白愣了瞬,随后?噗嗤笑起来:“自然是假的?。”

    卢辰钊一时间不知是恼还是该笑,他站在?她面前一语不发,看她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她明亮的?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

    “所以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你总觉得我觊觎你,想攀附你,无论我解释多少遍都说不明白。横竖理不清,后?来我也恼了,便按着你的?意思说喜欢你,既然你能带给我困扰,我便想着也让你恼火些时候,总之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既不是真的?喜欢,又要顾及我这?句话,无论如何态度也会比之前对我更好些,果然,之后?你便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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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也极少说我攀附。

    其实我真的?想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想嫁高门,高门里的?东西或许会让很多人着迷,权势地位,钱财荣耀,但我不喜欢,我有我的?追求,有我想要的?东西。你所拥有的?,于我而言,无足轻重。”

    卢辰钊静静听她说完,沉郁的?面庞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站在?那里,有着逼人的?压迫力?。

    李幼白见状,不由放低了声音,问:“卢世子,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卢辰钊冷笑一声:“我疯了吗?喜欢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第33章

    乌沉的天, 忽然炸开一道惊雷。

    卢辰钊撂下这句话后,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又倏地回头, 望向?一脸犹疑的李幼白,冷冷出声:“因为要进京赴考,再不需要在公府委曲求全,所以跟我说了实话?”

    李幼白被他的脑回路惊到,摇头否认:“不是, 我在公府过的很好。且我觉得那些话对你而?言,不会造成干扰, 最多叫你远离我罢了。我”

    “好了, 你不要再说了,你说的都对。既然你我各自清醒,便把不该记得的事全都忘了,此后只当萍水相逢, 也不必太过认真。”

    “卢世子?, 可我们是同?窗, 又是朋友, 如何只当萍水相逢?”李幼白很不理解他缘何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最近半年多相处融洽, 他与自?己的便利良多, 虽高傲但重情义也讲道理。他不仅从未在私事上为难自?己, 还时常予以援手, 一言一行皆让李幼白觉得两人早已变成朋友。

    但他仿佛不这么觉得。

    她走上前去, 还未靠近卢辰钊便被他郁沉的眼神吓退, 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他说完这句话,抬脚阔步走出春锦阁。

    秋日的雨又冷又烈, 倾盆倒灌,檐下流水哗哗作响,他像是一道清朗的松,自?始至终挺拔笔直。

    李幼白想:公府世子?爷,果真?反复无常。

    燕王和闵裕文等人离开齐州,带着各地秋闱的名录一道儿返京,却?是比来时风平浪静,虽严阵以待,但直到看?到城门口时,都没有遇到一次截杀。

    国子?监综合本次乡试所有考生成绩,从甲榜以及候补榜单上挑选出五十?名考生,入中央官学?学?习。自?然这些考生里除了凭着成绩获得通行证的,还有凭借荫封破例入学?的,在国子?监内跟着先生上一段时间的课,再由朝廷安排授官,多半也是闲职。

    刘鸿光此番举荐了四人,李幼白也在其内,且着墨颇多。

    长?公主与陛下在勤政殿议事时,奏疏恰好呈送跟前,她很是熟稔地翻开,依着州县往下查看?,边看?便与陛下感叹,道今年上榜的女郎比往年都多。

    陛下没停笔,道是阿姊的功劳。

    长?公主笑,便又抬手摁在名录上一一对照籍贯家世,末了手指定住,却?是点在李幼白的名字上。

    “这位李娘子?的父亲李沛,仿佛是贞武元年的榜眼,陛下看?看?,是与不是?”

    她推到刘长?湛面前,狭长?的眸眼微微轻抬,言语间有种回忆往昔的缓慢感,“贞武元年,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开科取士,那一年众考生云集京城,好不壮观。我记得闵尚书便是当年的探花郎,骑马游街时,引得不少小娘子?投掷花朵,绢帕,现下还总有人拿此事写话本子?。

    他那儿子?也是个出息的,子?承父业竟也被点了探花,陛下网罗天下英才,这才有一门父子?皆为探花的美谈。”

    刘长?湛面容沉肃,在看?向?李幼白三?个字时,明显将笑意收敛起来。

    刘瑞君不动声色地倒了盏菊花茶,“陛下润润嗓子?,天干物燥,免得虚火旺盛。”

    她自?然知道刘长?湛为何如此,贞武元年不仅有榜眼和探花,还有状元郎。

    那状元郎聪颖过人,又左

    右逢源,入朝堂后便平步青云,从翰林院提拔到礼部,以旁人从未有过的速度接连升职,那时他的风头连闵弘致都无法?比拟。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本朝最年轻的内阁大臣。只可惜,一念之差,他自?寻死路。

    对君不敬不忠不诚的人,便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存活。

    所以他死了,供出他谋逆的闵弘致活了下来,陛下爱才,将对状元郎的爱惜转移到闵弘致身上,如今他才是那个权柄在握的内阁大臣,受上倚重,受下逢迎。

    而?状元郎,早就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无人记得。

    刘长?湛揉额,刘瑞君站起身来,走到他背后跪立下去,双手搭着他的太阳穴缓缓磋磨,刘长?湛闭眸不语,许久后,才长?长?叹了声。

    “陛下,可是想起当年旧事了?”

    刘长?湛摁住她的手:“阿姊,朕本想对他宽容,但他非但没有念着朕提拔赏识的恩情,反而?要置朕于死地,朕决不能容许此等乱臣活着。朕杀了他,朕知道礼部有人为他说话,朕将那些人也都杀了,现下很好,没人敢再议论那事。即便他们知道谋逆尚存疑点,也没人再敢为他开口了。”

    刘瑞君拿下手,望着他疲惫猩红的眼睛,淡声道:“陛下做的没错,错的是他。”

    刘长?湛扭头,面无表情道:“阿姊殿中添了几个侍笔?”

    “四个侍笔,都是我亲自?挑的。”刘瑞君轻轻一笑,“我最近新?得了一幅字帖,据说是前朝墓葬淘出来的,司马家的真?迹,陛下可有兴致前去赏鉴?”

    “阿姊总是出其不意,朕甚是欢喜,便去借阿姊的光瞧瞧。”

    合欢殿内,原先燃着的六十?四盏长?明灯,今夜特地撤去一半,且留着的都盖上罩纱,影影绰绰,透着股朦胧的美感。

    孙映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跟着长?公主的嬷嬷进到内殿,在她的安排下换上鹅黄色薄纱襦裙,青丝绾成高髻,插着一对黄牡丹,细腰用月白带子?缠紧,勒出盈盈一缕。长?公主说陛下最爱掌中腰,故而?令她这两日少食水米,虽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缠起来仍觉得透不过气。

    嬷嬷不满意,冷冷瞥了眼道:“殿下为你争取来的良机,切不可浪费。”

    “是,多谢长?公主殿下,多谢嬷嬷。”孙映兰自?打入了长?公主门下,便觉得像是脖颈提了条白绫,谨小慎微,断不敢像往常一样自?在。饶是如此,殿下对她始终态度冷淡,说不上喜欢,更何况这位做过殿下乳母的老?嬷嬷,仗着身份倚老?卖老?,对她冷言冷语毫不客气。

    嬷嬷斥她:“知道进宫要做甚,还不知保养身体,养的腰肥体壮便是给你机会又能如何。”

    孙映兰的脸一下红透了,若是有个地缝,她一定钻进去。

    “好了,殿下为你筹谋良多,也是看?在孙家的面上,你父亲和兄长?且都把指望放在你身上,成与不成,也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嬷嬷打一巴掌给了个枣吃:“亏得有张俊俏的脸,瞧瞧,这眉眼鼻梁生的多好看?。”

    孙映兰唇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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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听她又感叹了句:“跟贵妃娘娘还真?有些相像。”

    几分得意的心霎时冰凉,她攥紧手指,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就是要凭着跟姨母相像的脸来获得陛下的喜爱,继而?做他的女人。

    嬷嬷亲手给她画了眼妆,涂了红唇,朝着镜中打量一番,竟跟姨母更像了些。

    孙映兰摸着脸,难以置信道:“嬷嬷,你画的真?好。”

    嬷嬷冷笑:“那便祝孙娘子?今夜心想事成了。”

    勤政殿与合欢殿相隔不远,刘长?湛同?刘瑞君走路回去,踏入殿门时天已经?漆黑,院里宫人开始掌灯,看?见两人后恭敬行礼。

    殿内燃着龙涎香,浓郁的气息扑入怀中,与缭绕的光线给人以柔软的错觉。

    刘长?湛眯起眼睛,负手慢慢朝前走着,绕过八联落地宽屏,便见四个女郎各着黄裙站在五层雕云龙纹的大灯下,光映在她们脸上,犹如渡了一层皎洁的光泽,她们身形婀娜,眉眼清秀,手中握着那幅墓葬淘来的字帖,长?约两丈,宽半丈,四人形态各异,但刘长?湛的眼睛一下聚到右上角那女郎脸上。

    她的眉眼令他有一瞬的恍惚,也仅仅一瞬,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崔慕珠,但她远没有崔慕珠那般直中灵魂的美,那年他只见了她一面,便迫不及待向?崔家提亲迎娶,将其纳入宫中,宠爱到其地位仅次于姜皇后。

    刘瑞君招手,四人挪动莲步,走到他们跟前,深深福礼。

    刘长?湛盯着孙映兰的脸,忽而?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颌,眼眸里的锐色令孙映兰心跳停止,但她知道机会难得,便强撑着镇定缓缓迎合着他的弧度,仰起小脸。

    “叫什么名字?”

    “妾婢孙映兰。”

    刘瑞君道:“她写的一笔好字,我便将她留下了。或许是有缘,事后我询问,才知她父亲是右监门卫大将军,姨母竟是崔贵妃。这孩子?很懂事,自?打到我这里,便日日勤奋,做事从无疏漏,我甚是喜欢。”

    “贵妃的外?甥女?”刘长?湛蹙眉。

    刘瑞君笑:“是了,她住在我这儿,还去同?贵妃叙过家常。”

    入夜,刘瑞君命人守在偏殿外?,伺候热水。

    她披着外?裳坐在长?条案前,就着烛火看?今年国子?监的试卷,宫婢前来回禀。

    “陛下和孙娘子?已经?歇下了,中途只要了一回热水。”

    “陛下没有起夜回宫?”刘瑞君连头都没抬,声音冷淡。

    “没有。”

    “下去吧。”

    刘瑞君拢了拢衣领,手里的笔捏紧,往外?看?,月色清淡地照在窗纸上,将那树影拉扯出诡异的形状。

    翌日孙映兰忍着酸痛,梳妆打扮好,去了仙居殿。

    崔慕珠正恹恹靠在藤椅上,闻声只抬起眼皮瞟了她,道无需多礼。

    孙映兰低着头,脸颊通红:“姨母,我不会与你作对的。”

    崔慕珠笑,扭头看?她年轻略显稚嫩的脸,摆手:“你说的作对是指什么?争宠?还是背叛,或者在我的吃食里下/毒,做些不入流的勾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映兰吓得站起来,连连否认,其实她想说,她就算成为陛下的女人,也不会是姨母的障碍,但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姨母那双眼睛亮的直透人心。

    “回去吧,我懒得管你这些。”崔慕珠打了个哈欠,将泥金帔子?往身上一扯,“知道陛下赏你住的宫殿有何来头吗?”

    清晨孙映兰从嬷嬷嘴中得知,陛下上朝前赐她居住,名叫拾翠殿。

    崔慕珠面容柔美,轻轻莞尔笑道:“我的堂妹崔宝珠,生前就住在拾翠殿。”

    孙映兰打了个冷颤,一下想起从前听说过的传言。

    姨母生下燕王之后,有一段时间不大得宠,眼见着对母家无益,崔家便动起旁的心思,将与姨母相像的堂妹崔宝珠送进宫中,崔宝珠果真?受宠,然只繁华了半年,半年后就疯了,更可怕的是,在崔宝珠疯了没多久,失足跌下假山,当场毙命。

    拾翠殿外?,正好有片高耸的假山。

    孙映兰看?着它,仿佛看?到那张脸在朝自?己笑,她揪着帕子?浑身抖个不停,当天夜里,噩梦连连。

    起来找水时,陛下来了,拥着她径直倒进绸被中,又是一夜雨露。

    嬷嬷夸她有福气,特意送来温补的汤药,她只以为是避子?药,捧着碗迟迟没有入口。

    “是调理身子?,令妇人早些有孕的汤药,你当殿下什么人,她金尊玉贵,岂会做做那些腌臜事?!”

    孙映兰羞愧地低头,随后喝完汤药,将碗放回嵌螺钿平底托盘中。

    “殿下说了,你跟贵妃始终都是一家人,如今又都做了陛下的女人,合该经?常走动,莫要因此生分。”

    “是。”

    孙映兰在合欢殿虽没多久,但能感觉到长?公主对姨母的不喜,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便是碰了面也只装作没看?见。而?姨母仿佛也是一个心思,她甚至比长?公主的表现更加强烈,往往远远瞧见便赶紧调头,眼不见心不烦。

    孙映兰战战兢兢,她自?己的脚跟没有立稳,是不愿太早与人明着为敌的。

    不管是姨母,还是长?公主,她谁都得罪不起。

    李幼白抵达国子?监安排的监舍后,才从旁人嘴里得知,孙映兰竟成了陛下新?宠,被赐封孙美人。

    说话的是国子?监老?生员,知道李幼白和孙映兰都在卢家家学?上过课,才特意说的,言语间不乏感叹:“卢家家学?森严,却?不想竟能出了一位美人。”

    李幼白没有接话,她便也觉得无趣,将人领到监舍后,自?行离开。

    半青接着关上门,眼睛瞪得滚圆:“孙娘子?不考功名了?”

    “你小点声。”李幼白抬手捂住她的嘴,“这是京城,说话更要小心。”

    “嗯嗯。”半青连忙点头,又压低声音:“陛下多大了,应当能做孙娘子?的爹了吧。”

    李幼白点头,据她了解,当今陛下年逾四旬,长?子?也就是太子?也已经?育有一子?,才满一岁。另外?两位皇子?昌王和燕王,也是及冠之年。陛下子?嗣单薄,除了这三?个皇子?外?,仅还有四位公主。

    坊间都道,陛下对崔贵妃的宠爱,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妃子?,甚至是姜皇后。

    若孙映兰真?的被封美人,也不知对这位崔贵妃来说,是喜还是忧。

    虽说是崔贵妃的外?甥女,但人是从长?公主殿内送出去的。

    李幼白下午沿着国子?监走了一遭,算是熟识地形。

    国子?监是中央官学?,教授内容庞杂贯通,但主讲内容无非儒家经?典,以及律学?书算算学?,此外?还有射御音律,但后者也只当做消遣调剂。

    监舍与教学?书堂以膳堂做分隔,林立卓然的楼宇庄严肃穆,耳畔不时飘来诵书声,讲经?释义声。

    李幼白绕过书堂甬道,听见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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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来说话声,甫一抬头,便见几个穿着华贵衣袍的郎君手打折扇晃了出来,迎面对上李幼白,先是一愣,继而?拱手作礼。

    李幼白还了一礼,听他们做了介绍后,又询问自?己。

    “女郎可是今年的新?监生?”

    李幼白答:“是,吾乃齐州考生李幼白。”

    几人听说她在卢家家学?读过书,面上俱是露出惊讶神情,如此简单聊了几句,李幼白便借口离开。

    刚走元,那几人便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卢家家学?不是不收外?人吗,没听说卢家有姓李的亲戚?”

    “先前孙映兰不也进去了吗?”

    “你还敢直呼她名字,你得叫孙美人。”话虽这么说,却?都是不屑的轻笑。

    “这位李娘子?生的出水芙蓉一般,想来跟那孙娘子?是要走一条路的。”为首那个是平南伯世子?,长?得风流俊俏,但那双眼睛透着股不安分,尤其是说完这话,意味深长?地使了个眼色。

    “什么路?”

    “还能什么路,说到底能进国子?监,还不就是凭着那张小脸蛋吗?哈哈哈哈。”他把折扇打开,又大放厥词,“不信你们擎等着,三?日,最多三?日,我叫你们瞧瞧她的真?面目。”

    说罢,将那衣袍一撩,故意抬脚跨上石头,拍了拍腰,一副浪荡子?的下/流模样。

    待人群走远,院门后那位的脸郁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莲池搓着手,心道怕是要坏事。

    半夜,平南伯世子?从监舍出来方便时,被人当头套了麻袋,拳打脚踢了半个时辰,鬼哭狼嚎般连连求饶,可那人手下毫不留情,甚至狠狠踹他大腿,若不是他死命护着裆口,怕是命根子?都保不住了。

    最后那人打累了,竟又不肯离开,将他背对着自?己拉出来后,塞上破烂麻布,又重新?塞回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知道为何要打你?”

    “不知道。”平南伯世子?哭的鼻涕眼泪直流,“还望大爷指点迷津,叫我知道哪里得罪了你,我一定改。”

    “呵,记住,管好你的嘴。”说罢,抬手朝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起身又是一脚,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平南伯世子?都没看?清他的长?相。

    而?且,他的声音也刻意改变,就算见了面,想必也认不出来。

    安顿好行礼的莲池,从柜门前折返,看?着自?家主子?意气风发?的脸,再看?他赤手空拳后手背上的红痕,默默找来药膏。

    “世子?爷,你要不要去见见李娘子??”

    第34章

    莲池侍奉十几载, 越来越看不清自家世子爷的心意。在齐州公府时,他对李娘子?百般殷勤,唯恐疏漏, 衣食起居虽说没有亲自动手?,也都让方嬷嬷代为处置,已然体贴入微了。但他又很?别扭,明明喜欢,见了面却总爱端着架子, 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 但凡是个小娘子?, 就没人受得了。

    亏他暗中帮腔,一点用都没有。

    只说这?次,听到平南伯世子陈越背地议论李娘子,他又受不了, 把人弄出?来狠狠揍了顿, 若不是自己拼命阻止, 怕是要见血。

    更何况李娘子?一路上京, 他一路尾随,私下的爱护之心叫人瞧了都要动容。

    可他做了这?么?多, 李娘子?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他做了有何用。

    那面皮仿佛比世间一切都重要。

    莲池给他擦拭完药膏, 抬头:“要讨姑娘欢心, 您得放下颜面, 是不是?”

    卢辰钊倏地投来冷眼:“放下自尊, 卑贱如泥,且不说别人瞧不瞧得起你, 便是你自己都会恶心自己。”

    莲池:

    卢辰钊嗤道:“我?又不喜欢她,何必讨她欢心。”

    莲池:得,有您哭的一天。

    转头笑?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卢辰钊瞥了眼:“知道就好。”

    国子?监首课,长公主刘瑞君亲临,她来到时,礼部尚书兼国子?监祭酒闵弘致正与两位司业在院内商讨教学一事,堂上则有数名博士陈述各自教授课业,有些是往年官员,有些则是初初通过吏部审核选拔过来的。

    之后监生自我?介绍,李幼白才知三十人的班内,有大半来自勋爵高门,只有另外少半是通过乡试选进?来的。

    诸如左侧沿窗几位,姜项康、姜项奇和姜纯,是姜皇后的侄子?侄女,薛魁和薛月则是姜皇后的亲外甥外甥女,当真是举贤不避亲。

    右侧她昨日见过,第一排是平南伯世子?陈越,后面则是同他一道儿的几位郎君,看面相?便知都是滑不溜秋的纨绔子?。

    中间几位除去座首的崔阳,崔贵妃侄子?外,便都是寒门举子?了。

    此番正经招五十人,但实?则扩了十人,故而分为两个班,各三十人。

    陈越捂着左脸,不时发出?呻/吟声,从李幼白的角度看去,昨日那张俊俏风流的脸,今日不知怎的,像是被人揍了,鼻青脸肿不说,腮帮子?上还被甩了五根手?指印,当真惨烈。不只是他,书堂内其余人也悄摸摸偷着看,陈越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一想?起昨夜的遭遇,他觉得邪门。

    自己仗着平南伯世子?身份在京城横行多年,即便得罪了人,也是些寻常百姓。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哪些能欺,哪些不能。就像国子?监的监生,高门望族的他都认得,断然不会去得罪他们?。剩下的便是没根基的寒门子?了,他是瞧不上,可第一日报道,他还没来得及给他们?下马威,也就不至于?树立仇敌。

    会是谁?

    他根本想?不明白,昨夜躺在床上怎么?着都不舒服,涂了药后浑身又肿又疼,尤其是脸,那人可真是不讲武德,打人不打脸,他偏反着来,招招冲着他的俊脸,下手?果断直接,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牙疼,捂着腮帮悄悄转过头,瞥见专心听博士说话?的李幼白,心又痒痒起来。

    她可真是自己进?国子?监后见到的最好看的女娘了。不是普通的庸脂俗粉,没有那种?被世俗沾染的低贱气,虽出?身不高,但生的

    唇红齿白,眉眼清澈,也不知魅惑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总之他一定能看到。

    这?种?女子?,瞧着端庄内敛,清高脱俗,实?则是因为给的诱惑不够。他们?是勋爵子?弟,多少女娘上赶着想?攀附巴结,别说是正头娘子?,便是妾室通房也无所?谓,只要能进?门,她们?便很?满足了。

    昨日吹下的三日攻克李幼白,仔细想?想?便觉得刺激好玩,他琢磨着,大概也用不上三日,他随手?抛个甜头过去,她还能不赶紧接着?

    定是求之不得了!

    他越想?越下/流,脑子?里竟飘飘然起来。

    李幼白自是不知他在做什么?,只觉得有道视线总盯着自己,令人觉得浑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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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弘致跟在长公主身后进?来,李幼白抬眼看去,发现闵裕文与他长得实?在像,即便闵弘致不再年轻,但仍能看出?俊秾儒雅的底子?,站在人群中,显得很?是扎眼。

    似乎意识到有人看他,闵弘致抬眸瞥来,李幼白正正对上,那是一双肃冷沉稳的眼睛,像是鹰隼般敏锐凌厉。

    长公主刘瑞君忽然走到李幼白面前,温声问:“可是济州李沛之女,李幼白?”

    李幼白起身,行礼:“回殿下,正是。”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李幼白便依言将小脸往上抬起,但也不敢平视,而是稍微低了些。

    刘瑞君看清她的长相?,神情微微凝滞,片刻后忽而莞尔:“难得,长得好,学问也好,你是齐州城百年来第一个女案首,本宫很?是看重。”

    末了,抬手?落在她右肩,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道:“本宫期待明年开春的会试,也盼你能交出?信服众人的答卷。”

    李幼白拱手?以作回应。

    不知为何,她觉得长公主另有深意,在她朝自己投来打量目光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就像两人从前认识。但她根本没见过长公主,虽心跳加快,情绪突兀,但她无法?解释缘由,只是一种?感觉。

    长公主与监生说起国子?监纪律和朝廷选拔人才的渴望之后,便率奴仆离开。

    之后监生们?在祭酒和两位司业的引导下,过了先师门,大成殿,径直去往崇圣祠祭拜圣人。庄重恢弘的建筑内,处处彰显着官学的严谨深刻,林立错落的碑亭刻着各朝各代遗留下的箴言警句,李幼白走在其中,默默观察笔迹力道,内心很?是触动。

    尤其在看到诸进?士题字碑时,仿佛能看到他们?高中后的意气风发,肆意宣泄。她走的缓慢,逐渐看到本朝进?士行列,有闵弘致、李沛,还有后来最近的这?些,连闵裕文都在其中,没有言文宣,即便他是贞武元年的状元郎,国子?监的碑文中也没有他丁点笔墨痕迹。

    “你父亲是李沛?”耳畔传来低沉的问话?,李幼白顺势看去,便见闵弘致负手?站在旁侧,目光迥然地望着自己。

    李幼白怔住,她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同闵弘致面对面站在一起,即便知道他是杀父仇人,也要保持冷静和克制,连情绪都不能被看出?波动。

    “回闵尚书,父亲正是您的同年榜眼,李沛。”

    闵弘致似乎在看她,又像是通过她看向更远的东西,“你跟你父亲并?不像。”

    李幼白心跳停止,少顷面不改色道:“大概我?与母亲长得像。”

    “兴许如此。”闵弘致说完,又道,“在此好好求学,日后成就一定能超过你父亲。”

    “多谢闵尚书提点。”

    他走远,李幼白才舒了口气,只觉后脊汗毛耸立,神经也全都绷了起来。

    仙居殿内,宫婢梅香和梅梧将帷帐全都换了,改成贵妃喜欢的秋香色薄罗,软的像雾一般轻柔。

    崔慕珠斜靠着软榻,手?里握着本书,许久才翻了一页,听见外头宫婢的行礼声,便知是陛下来了,但也没起身,只将那书随手?一撂,转头扯了薄衾将自己盖住。

    刘长湛进?来后,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穿了曳地长裙的崔慕珠,横躺在金丝楠木软榻上,一双柔荑肌理细腻,紧紧捏着被角,可她拉的高,便露出?圆润的脚趾,指甲如珍珠一样,长裙从榻沿滑落,绯色的薄罗微微荡起,刘长湛的心一下飘起来。

    “贵妃,你睡了。”声音轻的像在云端,又有种?遐想?万千的旖/旎感。

    他走到近前,扯开薄绸被,便见系在胸口的带子?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虽是秋日,但殿中暖和,她穿的便也轻薄。刘长湛的手?攥住那带子?,用力扯了把,衣裳乱了,堆叠在丰盈处,令他喉咙发紧,浑身血流快速涌动。

    “贵妃”

    他的掌握住她的腰,倾身上前,崔慕珠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

    “贵妃是嫌朕宠幸了孙映兰,所?以不想?搭理朕了吗?”

    崔慕珠闻言,忽地推他肩膀坐起身来,烛光映着美人,照出?姣好婀娜的身段,饶是已经育有一子?,她那腰仍纤细可握,更何况通身上下滑腻如脂的肌肤,更令刘长湛流连。

    她蹙着眉心,鬓角浮出?薄薄的汗珠,“妾不敢。”

    嗓音柔柔,半嗔半恼,叫人听了心尖打颤。

    刘长湛衔住她的唇,咬着那花一般的柔软,闷声道:“朕最爱贵妃,朕只爱贵妃。”

    拥着美人入榻,侍奉的宫婢低头将帘帷落下,纷纷退出?门去。

    一夜恩泽,翌日天蒙蒙亮,刘长湛便醒来了。

    扭头望见肩颈露在外面的贵妃,不由侧过身将人抱在怀里,她的身段纤秾合度,每一处都像迎合自己而生,纵然他有那么?多女人,唯独忘不了,舍不下她的味道。

    食髓知味,不休不止。

    他又觉得小腹紧了,搂过她低唤:“贵妃。”

    慵懒软绵的一声“嗯”,激的他再也忍不住,将人掰过身来,顺势低头,又是一通厮磨,再睁眼,晌午过了。

    梅香和梅梧敲门送进?来洗漱的水,鎏金铜盆内泡着一条干净的帕子?,刘长湛摸了把,拧干擦手?,随后又转头去亲崔慕珠的唇,她似累极了,趴在枕上动也不动。

    “陛下,长公主殿下着人来找过您,道有要事商量。”

    “可说是何事了?”

    “只说是吏部官员变动,有些地方得要陛下批准。”

    刘长湛沉肃着脸,嗯了声后让宫婢服侍换好常服,下地时动作轻缓,唯恐惊了榻上人好眠,待走出?仙居殿,这?才加快脚步,回去勤政殿,刘瑞君已经同吏部官员拟好了考核名录。

    “孙少辉?”刘长湛看着新添的名录,皱眉。

    刘瑞君笑?:“对,是孙娘子?的兄长,我?跟吴大人商量过,觉得叫他到将作监做事,也不算过分提拔。将作监说忙不忙,说闲也不闲,只叫他任从七品主簿便是,好歹叫人知道陛下对孙美人的宠爱。”

    “便依着阿姊说的去做吧。”刘长湛今日心情甚好,来时脚步轻快,面上一扫多日来的阴云密布。

    刘瑞君看的真切,又知他从仙居殿出?来,必是与崔慕珠□□好。

    “只有一条,将人送进?去前要跟将作大监崔大人提前报备,毕竟他是主理。”刘长湛揉了揉额,抬眸,看见刘瑞君微微凝重的表情,笑?道,“阿姊,可听到朕的话??”

    “是,陛下。”

    将作大监崔泰是崔慕珠的父亲,一直坐镇其中,虽不是至关紧要的要职,但也统领四署:左校署、右校署、中校署和甄官署,掌供琐碎细致,可谓内作外作联合起来有种?无孔不入的感觉。

    孙映兰听从长公主身边嬷嬷的使唤,时常去给崔慕珠请安,这?日崔慕珠起的晚些,她便一直坐在偏殿等着,直到一个时辰后崔慕珠慵懒地出?来,挽着泥金帔子?扶发间的钿头钗,似浑不在意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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