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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经?过此次逃脱,想从一着被蛇咬的?时王手中再逃,几乎没有可能。

    谁也说不准戚缓缓回?到京都去,时王会如何?对她、对她的?家人。

    最后?,王统还想到,戚老爷戚夫人若知道实情,肯定不会允许戚缓缓为了他们而?自投罗网的?。

    王统重新看向告示,他伸出手来,缓慢地碰到那个被掀起的?边角,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再犹豫,“哗”地一下把整个告示撕了上来。

    团在手中快步离开,虽街上无人,他还是走到更偏的?地方,把皱成一团的?告示撕的?更碎,在风中扬起这些碎片,看着它们融入到漫天的?风雪中,再也捡拾拼凑不起来。

    做完这些,王统才发?现他心跳极快,“咚咚”地敲打着他,像是在敲打着他昧着的?良心,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不是故意骗人,他只是隐瞒了一些事?,目的?也是为了戚缓缓好。

    对,他没有错。

    王统没有去马场,也没有马上回?家,他在冷清的?街上走着,直到把身上的?汗都走透,开始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时,才回?去家中。

    戚缓缓一眼看到他回?来,马上递上掸雪的?掸子,温手的?热水也准备好了。

    她念叨着:“就说这天气?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说变就变。”

    前几日她这样念叨的?时候,王统总是不以为然,还是一心惦记着出去,现在他开始顺着她说:“是啊,还是等到风雪季过去再出去的?好,我早该听你的?。”

    戚缓缓看向他:“怎么,冻坏哪里了吗?还是摔到了?”

    王统躲避着她的?目光,道:“没有,主要是出去也没有用,哪哪都没有人。”

    他说着望向外面,又?道:“肉、粮食,还有木材都储存得足足的?,我看整个风雪季,你与我都不要再出去的?好。马场那里本?来就留有看场的?人,我去不去意义不大。”

    戚缓缓点头:“嗯,这样最好,我听丁婆说,以前这样的?天气?里是死?过人的?,还是当地人,像我们这样还未完全适应的?外乡人,更要小心不可托大。”

    “嗯。”王统点头,又?一次躲开了戚缓缓的?目光。

    他跑过江湖,看出来戚缓缓眼中忽现的?疑惑,他在心里给自己?提气?,没什么可心虚的?,此心天地可鉴,问?心无愧。

    他对着戚缓缓露出一个经?常对她做的?微笑,戚缓缓眼见的?放松下来,露出轻松地笑意。

    看着这一抹笑容,王统更加坚信自己?做对了,她的?家人她在乎的?人,都希望她好好的?。而?他会守护着这份安好,拼尽全力到他守不住的?那一天。

    他求神?佛,不会有他守不住的?那一天,戚缓缓定要一世安稳。

    严令要贴满一个月的?告示,在成冻这里根本?没人在乎,待风雪季一过,衙内人早就把这茬事?忘了,没有多少?人知道曾有这样的?一个告示存在过,当初看过的?人也早把此事?抛到脑后?,与己?无关的?事?没有谈说的?必要。

    再者,风雪季把人们关在家中,关得快要无聊死?,终于可以整日都出门,吸引人的?好玩的?事?太多了,玩乐还来不及呢。

    戚缓缓与王统如他们商量的?那样,从王统遇到忽来的?风雪回?家那日起,他们二人谁也没出过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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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这日,连戚缓缓都在家中呆不住了,主动要出门。

    王统赶忙道:“我先去街上走一走,看看路好不好走。”

    “那大哥快去,我还有东西?要买。”戚缓缓催他。

    她之所以这样听劝,是有领居因路滑而?摔断腿骨的?,因正赶上风雪季,大夫来得晚了,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行走了,这个事?可把戚缓缓吓坏了。

    要说成冻哪都好,就是这点不好,生活上的?危险要比内陆高很多,只能自己?小心再小心了。

    戚缓缓想起小时候,曾有算命先生在街上拦住她,说了什么她忘了,被来找她的?娘亲看到,说小孩子不算命。那先生倒是不说了,只最后?道了一句:“夫人此女,往北走尚有一吉。”

    之后?她就被娘亲拉走了,只记住了这一句。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应了那先生的?话,反正她成功逃到了不能再北的?地方,希望那先生是位真大师,他所言成真,北方于她永远有吉。

    王统比戚缓缓还急,他急着去街上看告示,自从那天把告示撕得粉碎,他就没再上过街,不知会不会有人再把告示补贴上。

    他匆匆出门,看到原先贴告示的?地方是空的?,遂放下心来。他先去了趟马场,正好东家也在,与之商量好明天开始上工的?事?。

    之后?他又?看了看马匹,出了马场,他在城中主街道上转了一圈,生怕告示会被贴在别处,好在都没有。在这期间看到街上有小摊出现,他买了些好玩的?小东西?,揣进怀里往家走。

    戚缓缓新鲜了会儿王统买回?来的?东西?,然后?开始问?起马场的?情况,再有几个月,她就打算出手挣钱了。

    听她提到马场,王统问?:“咱们若也开马场,会不会抢了我那东家的?生意,再者成冻本?就没有什么外人来,这么多的?马匹可都能贩出去?”

    戚缓缓道:“我不是要新开马场,像大哥所说,咱不能抢了人家的?生意,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咱们两个外乡人,可是嫌命长。”

    “那你要如何?做?”

    “拿着钱去找马场的?东家。”

    王统还是存疑:“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与咱们合作?”

    戚缓缓:“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但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一点点磨呗。我也不是没有准备,这里紧临外邦毫族,你那东家不愿做的?这条商线,咱们可以做。既然想借人家起势,就要做好牺牲一些且吃苦的?准备。”

    “大哥,你信我,只要一个地方但凡有一种商业存在,我就能分一杯羹,不敢说大富大贵,肯定饿不死?。”

    王统笑了笑:“我信,你大胆去做,实在不行还有大哥在,后?山打猎也不会让你缺吃少?穿。”

    戚缓缓微楞,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王统的?关系已如此紧密,如她率先想到的?是不能让大哥饿着,王统也一样,想着她的?衣食。

    她能感觉得出来,王统对她无男女私情,他可能没有宋丘那么君子方正,但也是她见过的?难得的?正派男人。

    既然王统帮她把街上的?小玩意买回?来了,戚缓缓又?不想出门了,她把她自制的?商业版图拿了出来,百看不厌地研究起来。

    成冻的?风雪季结束了,京都却迎来了初雪。

    倪庚冒着雪来到王府后?院,王府占地大,又?他一个人住,这里平常根本?用不到,也没什么人来。但从一个多月前,这里住进了人,准确地说是囚了人。

    第65章

    “他又来了。”说话的是戚木木, 戚家的小三子。

    戚夫人往外一瞅,就见时王踏雪而来,一身黑氅在一片白雪中十分醒目。

    戚老爷与戚夫人已不像上两次那样惊怕与慌乱,他们敷衍地站了起来。戚老爷冲时王伏身拱手, 算是行过礼了, 戚夫人则是默不作声地把孩子们护在身后。

    倪庚第一次跨进这个院子是在这一家四口被关了好几日后。当时戚老爷与戚夫人可不是这样?平静的, 他们追问他为什么要抓他们,以及他们女儿戚缓缓的情况。

    倪庚对于戚缓缓的情况一字不提,只说需要他们在此?长住,却没有给出任何理由。他当然不用给,戚家人也不敢多问。

    与在金魏面前的激动、冲动不同,戚家人知?道?, 眼前人是只需动动手指就可完全颠覆他们命运的人,他们无论心中有多少不解担心, 愤怒怨气,都要自?行咽下, 连什么都不懂的小三子, 都知?道?一手握紧手中的泥玩偶, 一手抓着?二姐姐的衣角不放。

    那一次直到倪庚离开,戚家四口都处在高度紧张中,未知?让他们恐惧。是以,在没问出戚缓缓任何消息后, 他们沉默不言,只警惕地盯着?他。

    倪庚并?未多留,他第二次来时, 戚夫人依然问了戚缓缓,但倪庚还是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只不过那次, 在他要走时,戚夫人开口求他道?:“殿下,天气一日一日地冷了,我?这两个孩子年龄尚小,身体都不壮,还请殿下能否赐些取暖之物。”

    是了,这王府后院常年无人居住,一经生活用品并?不齐全。其它倒还好,只这碳火与厚褥棉被缺起来,京都的冬季是能把人冻坏的。

    倪庚走后没多久,就有下人进进出出,送了好多东西来。戚夫人看了,上等碳,贵帛被,都是好物。

    一时戚夫人更摸不准时王想要做什么,但她隐隐觉出,他们该是性命无虞,甚至提出合理的要求,时王都会同意。

    这次,是时王第三次来了。

    这次来,不同于上两次的寒冷,屋中是适宜的温度,倪庚坐了下来。戚老爷与戚夫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站在屋中不作?声。

    倪庚道?:“二位可住得习惯?”

    戚老爷道?:“习惯。”否则他又能说什么,说不习惯,然后被押到还不如这里?的地方去?毕竟他们可是从?家中被抓出来,一路押着?回京都的。

    倪庚点头?,扫了一眼戚夫人身后的方向。戚夫人立时警惕起来,用手回护。倪庚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调转了目光,戚夫人稍松了口气。

    倪庚又问:“想来你们崔吉人,是受不得冻的吧?戚缓缓呢?她也怕冷吗?“

    听他忽然问起女儿,还是用这种怀念的口气问起的,戚夫人的心开始下沉,对女儿的担心一时到了极致。

    她忍不住问起:“殿下,我?家娇娇是不是令您不高兴了,你要不要让妾身见她一面,教?导开导她一番?”

    倪庚:“没有,孤只是有感于这天气的寒冷,随口一问。”

    接着?倪庚又问了很多关于戚缓缓的事,都是些她小时候的事,戚夫人忐忑地都答了。

    终于,倪庚不再提问,不再说话,他站起来欲走,戚夫人从?担心戚缓缓的情绪中挣了出来面对现?实,她又向倪庚求要了一些东西。

    倪庚不像上次那样?未置可否,他这次直接道?了可,然后毫无预兆地,他一指小三子:“带走。”

    戚夫人哪还顾得了刚才所?求,就连戚老爷与二丫也都激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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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小三子看到高大的侍卫朝他过来,吓得哭了起来。

    屋中哭喊声乱成一团,倪庚率先?出了屋,离开了后院。

    戚老爷等人追到院门口,自?然被侍卫拦了下来。他们一直知?道?自?己?被囚了起来,第一日就曾尝试出屋,发现?院门口有侍卫把守,他们出不去,他们被王府剥夺了出入自?由。

    这时,只能看着?小三子被带走,无论那孩子如何呼救,他的爹娘与二姐姐都无能为力,救不了他。

    最后还是二丫把爹娘劝回到屋中,别回头?小三子回不来,二老再被冻坏了。

    戚夫人一进到温暖的屋中,她重新激动起来,拉着?戚老爷的袖子问:“你说,他们带走小三子要做什么?去威胁娇娇吗?”

    这个时候,戚夫人倒宁愿是这样?。

    自?从?他们进了这王府后院,早就有过猜想。夫妻俩都觉得抓了他们来是为了威胁戚缓缓的。一定是娇娇与王爷始终不睦,王爷气不过想到此?法来治他们娇娇的。

    当然他们也想到戚缓缓可能已逃走,时王找不到她,才想着?拿他们来胁迫她回来的。但这种可能性很小,他们的女儿他们知?道?,从?小娇生惯养,哪可能说逃就逃,被皇上与太后送出来才有可能。

    但看他们都被抓了回来,说明?他们逃的地方已被泄露,戚缓缓无可能被皇上与太后送出去。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王爷拿他们来胁迫戚缓缓听话顺从?,按王爷的想法过活。

    戚老爷摇头?,扶住摇摇欲坠的夫人,女儿如今不知?平安与否,现?下又把小三子搭了进去,他也快要撑不住了。

    “你别这样?,咱们都不能倒下,不管王爷在做什么,只要他不伤咱们性命就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就有希望,先?不要自?己?吓自?己?。”

    二丫也道?:“是啊娘亲,您想,若是姐姐出了事,王爷哪里?还会大费周章地把咱们抓来,放在后院里?供吃供喝,你刚才试探他,要了毫无用处的熏香他想都不想也答应了。所?以,姐姐肯定没事,小三子也会没事。”

    戚夫人哪会想不到这些,可是:“我?一想到时王拿小三子去威胁娇娇,我?的心就难受得揪在了一起,这两个孩子遭的是什么罪。”

    戚夫人被人踹了家门,从?屋中抓出来时没哭,被押进王府头?几日里?冷到一家子拥在一起取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时没哭,现?在终于撑不住,泪如雨下。

    小三子这会倒是不哭了,他坐在照月轩书房里?的矮凳上,面前坐着?倪庚,手中泥巴做的东西被他紧紧攥着?,红着?哭过的双眼与倪庚对视。

    戚家三个孩子,老二老三不如戚缓缓会长,完全随了爹娘的特征,可戚老爷戚夫人就是一般长相,戚缓缓反倒不像是亲生的。

    倪庚看了好一会儿小三子,在他身上找不到他长姐的一点影子,唯一双眼还有些像,他叹道?:“你这双眼长得好,是唯一与你姐姐相像的地方。”

    “手里?拿的什么?”倪庚问。

    小三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把手朝倪庚伸出来。倪庚接了过来,原来不是泥人,是一把泥制的小剑,他上手把玩了两下。

    倪庚不知?,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小三子的手中要出东西的,戚家只有他长姐可以,如今又多了个倪庚,这孩子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倪庚又问:“你喜欢这个?”

    小三子点头?。

    倪庚:“你做的?”

    小三子又点头?。

    “今年多大了?”

    小三子不语,倪庚这才想起,他得到的关于戚家的通报中,就有一项是说,这个孩子有些语讷,上学都比别人晚了几年。

    倪庚看他做的东西,不比外面卖的差。又考了他些诗词歌赋,整个狗屁不通,再问了他这个年纪该做的学问,依然不通。

    倪庚心下有了数,对小三子道?:“戚木木,孤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可能有你喜欢的东西。”

    小三子跟着?去了,他见到了巨大的大炉,见到了洗沙、炒钢……

    倪庚拿起一个铁制的公?鸡模样?的小玩意儿对他道?:“这个不比你手中的有意思多了?”

    小三子猛点头?,不知?是炉中的火光映的还是别的什么,小三子的眼中冒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光芒。

    倪庚又对他说:“这些都是闲来试钢做着?玩的,那些才是正品。”

    小三子看到一排排的长剑短剑,手中泥制的小剑掉到了地上。

    “想学吗?”倪庚问他。

    小三子不再不言,只是惜字如金:“想。”

    倪庚带着?他到了铸坊内部,时王殿下亲自?带来的人自?然给配了最好的师父。倪庚把人放下就离开了,临走时只道?,铸坊休值时会让人接了小三子回去。

    倪庚擅识人,他坚信每个人都有长处与用处,见戚木木那孩子的性子,以及考了学问后的反应,他觉得铸剑坊是那孩子该去的地方,比上学堂要强,有的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去找适合的路子。

    若说倪庚为什么会拉扯小三子一把,他也说不清。按他的估算,戚缓缓早该回来了,但他却没有等到人。

    他每天都在想,是她没看到,还是真能狠下心来不顾家人?他每次去看戚家人,都在忍着?脑海中翻滚出的各式各样?折磨人的法子,以及如何让戚缓缓知?道?她的家人正在经受这些。

    那样?,她就会回来了吧,她以为他真的不敢吗。

    可事实是,他给戚家人送去了御寒的物品,他跟他们聊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戚缓缓。他还看出戚家唯一的儿子脑筋不大对劲,对付这种人他有经验,今日一试,果然挖到了那孩子所?擅长且有前途的方向。

    他心中想的是,戚缓缓赌他不会对她家人如何,那他就下狠手然后把她家人所?经受的告诉她,但他真正做的是,供吃供喝嘘寒问暖,还担起本该是戚缓缓这个长姐的责任,教?导扶持她的傻弟弟。

    倪庚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扶额,他这是在干什么,若再这样?下去,戚缓缓还回得来吗。

    好多日过去了,戚家三口被困在后院,依然出不去,依然没有长女与幼子的任何消息,连时王都不再出现?。

    而照月轩里?,小三子被接了回来。倪庚问他学得如何,他只道?了一个字:“好。”

    倪庚甚至笑了一下,把金魏都看傻了,自?从?戚姑娘跑了后,他从?来没见殿下笑过,就是太后来那天他都没有。

    倪庚抽出一本书:“这个你拿走,下次回来孤要考你的。”

    小三子接过,书的名字是“精炼嵌法”,小三子一看就知?这与他近日学的东西有关,他忙打开来看。

    倪庚制止他道?:“你回去再看,先?去看看你爹娘吧。”

    小三子倒听话,马上把书合上,小心地揣进怀里?。

    倪庚人有些恹恹,一挥手,小三子被小厮带出了屋。他最近经常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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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这个冬日把人冻得都要僵住。

    金魏上前把炭火烧得旺了一些,他总觉得这照月轩始终暖不过来,忽听倪庚道?:“你说,她是不是回不来了?宁可抛下家人,也不要再见我?。”

    第66章

    金魏不敢应声, 离开炭盆,垂头站去一旁。

    可倪庚并不只是?随口?感悟,他看向金魏。金魏这才道:“属下可以肯定,告示所贴之城镇绝无遗漏, 各处都有警觉, 并没有符合戚姑娘特征之人归都。”

    这些倪庚都知道, 只不过此刻听金魏说出来,他神情更加恹恹,整个人倚向软榻。

    另一边王府后院,见到小三子回来了,戚家人赶忙把他围了起来。都在问他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被吓到, 有没有受伤。

    小三子本就语讷,被爹娘二姐姐这样东一嘴西?一嘴问询着, 他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还是?戚夫人拉着小三子到一旁, 先让他喝了杯热水, 然后让他坐在裘毛里, 一边让他取着暖,一边慢慢地问。

    终于弄清他去了哪里,戚家人对这个结果都很惊讶。戚夫人又问:“你见着你长姐了吗?”

    小三子摇头:“没。”

    “这几日都在铸剑坊吗?”戚老爷凑前问道。

    小三子点头:“嗯。”

    二丫发现小三子手中?一直抓着不放的泥偶,变成了铁制的小剑, 小三子注意到二姐姐的眼神,他举着小剑道:“我做的。”

    二丫夸他:“好看,好棒。”

    除却小三子沉浸在他新的玩物?中?外, 其他三人皆一脸茫然,他们更加看不懂时王了, 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

    晚些时候,戚夫人问小三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小三子忽然从?暖榻上跳下来,对家人道:“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

    “回剑坊,今日的功课还没有做,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呢。”

    难得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戚老爷、夫人,以及二丫都觉得小三子出去这一趟,不仅没见受罪,好像还成长了不少。

    戚夫人果然留不住小三子,进来带小三子走的侍卫道:“殿下也不是?一定要您家小公子去学铸法,若您不想,小公子是?可以留下的。”

    此言一出,还没等戚夫人说什?么,小三子紧张道:“我要去,我要学。”

    此情此景,戚夫人还能说什?么,只得赶忙给小三子收拾出个小包裹让他带着,然后就看着这孩子头都不回地走了。

    戚老爷站在戚夫人身后轻轻道:“是?好事?。”

    戚夫人:“但愿吧。”

    小三子在铸剑坊长进很快,个子长得也很快,除了还是?惜字如金外,与以前讷讷的样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只要剑坊一休憩,他就会回到王府里来,每次都是?先拜见时王,时王会考他上次留给他的功课,他能答上来不少,有答不上来的,时王会一一与他讲解。

    时王还会夸他,说每次留给他的功课内容并不少,他能保证剑坊学业的同?时还能兼顾他所留的问疑,可见是?用了心的。

    小三子在学堂的时候,别说表扬了,不被先生骂都是?好的,何时被人这样夸过,这种成就感是?他从?不曾得到过的,甚至在戚家都没有。

    论美?貌与经商头脑,他根本无法与长姐比,论机灵活泼,写得一手好字,他无法与二姐姐比。

    小三子嘴上不说,心里是?明?白的,爹娘与姐姐们早就做好养他一辈子的打算,他对此心里并不好受。可如今,他终于一扫心中?郁气,他也是?有用的人了,不用爹娘姐姐来养。

    王府后院再无隆冬萧索之状,院中?的一棵桃树冒出花骨朵来,给这个院子添了色彩。

    小三子迈进院子来,戚老爷和夫人现在见到他都会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他们的小儿子再不是?之前木讷的样子,如今高大且自信。

    只是?每次小三子来,戚夫人都会问他与时王是?如何相处的,重点是?有没有见到他长姐,哪怕是?听时王提一句也好。

    但小三子的回答每每让戚夫人失望,整个冬日都过去了,除了小三子,他们依然被困在后院中?,时王再无踏足过这里,自然无从?得知戚缓缓的任何消息。

    戚老爷却看得开,时王能对小三子如此,对他们娇娇也不能差了去。

    戚夫人是?知道戚老爷这人的,什?么都看得开,现在他开始在院中?翻土,有心情种些什?么了。用他的话说,待满院夏花,他们自会与女儿团聚。

    倪庚可没有戚老爷乐观,他知道无论是?什?么原因,戚缓缓不会主动回到京都了,他这一计落了空。

    戚缓缓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倪庚一直没有收回查找各地新起商贩的命令,可冬雪消融,各地的通驿重新开通起来,传回的消息依然没有这方面的进展。

    倪庚现如今每晚都要睡在照月轩东院里,床榻上早已没有了戚缓缓的味道,但倪庚只能在这张榻上睡上两三个时辰,除却这个地方,他根本无法入眠。

    倪庚有心亲自出去查找,但朝中?之事?绊住了他,宋丘那里终于有了点眉目。

    宋丘于扬春日,给柳望湖去了封书贴。倪庚得到的消息,书贴中?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只是?一些问候之词。

    但这就更奇怪了,宋丘在朝中?从?来没与任何人有过书信往来,为什?么柳呈令会是?特?殊的一个?况为什?么要写这种没什?么实质意义的东西??

    倪庚带着这种疑惑,把目光投到了柳望湖身上。

    若不是?宋丘弄这么一手,倪庚是?决不会怀疑柳望湖的。柳望湖是?忠烈遗孤,他与郡主的遭遇差不多,对外敌只能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去通敌做细作。

    可倪庚也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真相往往出人意料。

    倪庚把目光聚在柳望湖身上后,他发现柳望湖的嫌疑不仅不能排除掉,他身上存着秘密呢。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发现,倪庚不能从?京都脱身,他一头扎进去,誓要把一直困扰大杭的细作连根拨起。

    与此同?时,戚缓缓也在忙着她的正事?。她化名?王妹与马场的陈场主开始接触了。

    陈麒也不是?本地人,能经营这一份家业属实不易,他为人谨慎,从?他不肯越过国境去与拢羌人做生意就可见一般。

    所以,戚缓缓自然无功而返,但这早在戚缓缓预料中?,她不急不躁,反正她给自己的时间是?一年,若陈场主现在就答应了,戚缓缓还怕自己不够谨慎,招来祸事?。

    从?春季到夏季发生了一件大事?,就因陈场主不与拢羌人做生意,拢羌人竟铤而走险来抢了。

    若不是?王统发现不对劲,力挽狂澜,马场的损失可谓不小。陈场主在得知王统与王妹的关?系后,震惊之余,有感他们没有借机落进下石,抢走生意,反而帮他保住了马场,终于答应了戚缓缓出钱入伙一事?。

    傍晚时分,王统与戚缓缓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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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王统把大门一锁,这还不够,又把屋门关?得严实,然后回身对戚缓缓道:“我觉得有点对不住陈场主。”

    戚缓缓就知他会这样,她道:“那大哥是?在怨我了?”

    王统:“不是?,我怎么会怨你,这事?被你办成了,还谁都没有受到损失,做事?情要看结果,我知道的。”

    戚缓缓:“大哥要想一想,虽然我达成了目的,但期间承担最大风险的也是?我。”

    王统赶紧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此事?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好好做生意,你不要再这样冒险了。”

    戚缓缓在与陈场主接触前,就开始频繁在成冻与拢羌之间往来。

    这样的深入,让戚缓缓知道拢羌一直在与各个分散的部落争斗,其中?最强对它威胁最大的是?塔塔部落。

    塔塔部落在东端,他们从?那里的小国进兵器与马匹,正是?因为得到了这样的战事?物?资,塔塔部落越来越强,大有成为拢羌心腹大患之势。

    而拢羌这边,与大杭的成冻捱着,按说比起给塔塔提供后盾的小国要强大不少,但成冻唯一的马匹商人陈场主异常固执,坚决不想与外邦有什?么牵扯。

    戚缓缓是?最先察觉到,拢羌人不打算再用金钱来打动陈场主了,他们打算赌一把,赌大杭不会为了小小成冻的马场主的几十匹马而出兵拢羌,他们要以武力抢夺来解决此事?。

    拢羌人是?真的被塔塔逼到了一定份上,若不行此险招,恐以后与成冻捱着的就不是?拢羌一族,要换塔塔部落了。

    戚缓缓要做的生意离不开陈场主,更离不开那些马匹,若真让拢羌人得了逞,她看好的生意就泡汤了。

    再者,她本来就是?要借陈场主的势达到最终与拢羌人做生意的目的,如今被陈场主与拢羌人这么一搞,她准备了大半年的计划岂不是?白做了。

    戚缓缓不甘心,她不能让这种于哪方都不利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冒险与拢羌大账中?的大婢走了关?系,与对方提了马匹二字,终于得以见到了他们的首领。

    其中?惊险自不必说,最终拢羌扣下她,但也给了她一个机会,若她谋算成功了,她能进入到陈家马场并开通与拢羌的交易,他们不仅不会伤她,还会拿她当岂达供起来。

    戚缓缓不知岂达是?什?么,但肯定是?好东西?,她认同?了首领所言,然后就发生了王统细心发现端倪,力挽狂澜一事?。

    顺手推舟,戚缓缓得已以王妹的身份与陈场主成为了合伙人,也因被拢羌的极端吓到了,正好让她专门负责拢羌这条线。

    一切都是?按着戚缓缓所设想走的,过程惊险,加上看似与外人合伙算计了陈场主,这才?有了王统今日的心虚。

    但如戚缓缓所说,她付出的并不少,若没有她的深入探查,也不能提前知道陈场主以及他的马场要遭大难,她虽算计了陈场主,但同?时也救了他。

    这些王统都知道,所以戚缓缓没说两句,他就马上和软了下来,直道是?自己眼窝子浅了,把事?一时想岔了。

    戚缓缓不用王统赔罪,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得力且正直的帮手,她求之不得。

    北方小镇成冻这里,戚缓缓完成了她商业的第一步,而京都里,倪庚最近也是?频频得手。

    因为怀疑了柳望湖,倪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柳望湖本人以及他周围的人与事?上,一连端掉了几个敌人设在京都的暗哨。

    倪庚没有打草惊蛇,柳望湖到现在都不知,只因宋丘的一封拜帖,他被暴露了。

    以倪庚的手段,加上皇上与他打配合,柳望湖只道最近运气不好,并不知他已被倪庚利用来打击他的人。

    为了牵出更多的暗哨,以及知晓他们最终的目的,倪庚打算放长线钓大鱼,不打算动柳望湖,来日方长,柳望湖必须被他榨取掉最后一点价值,他才?会动手。

    就在京都的事?告一段落之际,东部前线传来消息,战事?吃紧。

    急信直接送到倪庚的手上,他打开来看,金魏过来倒茶,听倪庚道:“你也来看看。”说着把信递给了金魏。

    金魏快速看了一遍来信内容,开口?道:“怎会如此?大杭从?来没缺过马匹。”

    倪庚道:“此事?孤早有耳闻,今年气候奇异,东部从?来没有这样冷过,那些马匹不似北方马耐寒,一时损失了不少。”

    金魏:“那殿下的意思?是??”

    倪庚:“调些北马过去,你去查看下马册,看看北方之地都有哪些马场。”

    金魏马上去办了。

    稍晚来报:“辽陪,凉都,还有成冻都有马场在经营,不过都是?私场主,从?没被征过马匹,可能要麻烦些。”

    倪庚语气严厉起来:“管它是?什?么私场,国家战事?需要,又不是?不付他们钱,岂容他们挑拣。”

    第67章

    几日后, 金魏又来报此事。

    此时的倪庚已把京都的事?安排妥当,准备亲自到大杭的东西南北走一趟。他听到金魏报告说?:“凉都马场的老场主在年初过世,新任接替之人不?擅经营,把马儿?都卖了, 如?今马场已不?复存在, 好在我们找到接手的下家, 那些?北马已被收入。”

    “其它的呢?”倪庚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问道。

    玉簪上镶嵌的一点金恍了一下金魏的眼,他认出,这是戚姑娘经常戴的一支簪。

    金魏自问对戚姑娘绝无冒犯之心,只是他回对方话时,不?能?盯着人家的脸看,他又高出戚缓缓太多, 目之所及正好到戚缓缓的头上。这只簪被他盯了很多次,自然?记住了。

    想来戚姑娘走时是一身新娘重妆的打扮, 这根簪就被留了下来。

    这些?想法?不?过在金魏心中不?动声?色地刹时划过,不?耽误他回话。

    “辽陪的场主狮子大开口, 颇有坐地起价之意。”

    “他要多少?”

    金魏报了金额, 倪庚道:“他可真敢要, 这是看准了他的马场离东部战区最近,想要借此发笔横财,然?后收手不?干了吧。”

    金魏:“崔宸确有此意,他那马场勉强维持, 不?大挣钱。”

    “想多挣钱可以,但也不?能?漫天要价。”

    金魏不?太确定道:“殿下的意思是,不?给他?”

    倪庚把玉簪收到袖中, 抬眼道:“给他。但不?是只收他的马,他的马场也一并要了。他不?是要收手养老吗, 那就成全他,但他的马场必须归朝廷所有。”

    倪庚虽还没了解成冻的情况,但以辽陪凉都两处马场来看,他意识到,朝廷要掌握北马的资源。今日折手,就吃亏在朝廷对此的疏忽,不?能?任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

    连塔塔那样的小部落都知讨好它的上附国,要来马匹与兵器,竟一时让它从个不?起眼的部落,成长为与拢羌可一争的大部落。大杭于兵器上不?需求助任何人,但马匹的问题被这次异象天气?暴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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