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当奴才的,我们也只是听命办事。盈儿姑娘身份金贵,眼下又得了怪病,一日不解决此事,大家都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容老奴说句实心话,待事情查明清楚了,其实于少夫人也有利,少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所有的话像被梗在了喉咙里,云初无力地靠在门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众人冲进内室,毫不顾忌地将她的所有私人衣物翻个遍。
冷不丁地,有个丫鬟低低惊呼了一声,引得所有人都纷纷探头看。
云初循声望去,衣箱大开着,一件薄如轻纱的寝衣被人丢在了地上,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几个凑在一块的小丫鬟们纷纷羞红了脸,捂着脸,或是捂着嘴,眼角眉梢却有掩饰不住惊讶和兴奋,窃窃私语声不断地飘入云初的耳中——
“啊呀呀,羞也羞死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里可是侯府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也只有勾栏里卖的才会……”
“嘘嘘嘘,别说了,快别说了。”
议论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内室,云初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一双冷漠到没有半分情绪的眸子里。
男人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掠过掉落在地上的轻薄寝衣的那一瞬,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冷哼了一声。
云初心中警铃大作,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更显苍白。
冯嬷嬷带着一帮人进屋搜东西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倒不怕冯嬷嬷她们能从她这搜到什么,只是藏匿在衣箱箱底的和离书还不能被旁人看到。
那日她写下和离书,是为了让自己能下定决心离开侯府。
今日之事,更是令她坚定了她的想法,只是眼下还不能让旁人知晓她的决定。
时机不对,她要做的事情还一桩都没做成。
云初的慌乱不安尽数落入裴源行的眼底。
裴源行眉头微蹙,厌恶地别开了眼。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婆子忽然大声嚷嚷道。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里的东西,快步走到裴源行的面前。
“世子爷,您瞧瞧这个!”
裴源行垂着眼睑,冷眼看着婆子递到他面前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布人儿。
令人惊骇的是小布人儿的腿脚上扎着一根针……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世子火葬场纪事》10、第十章
裴源行的眉头愈发拧紧了些,侧目朝她望来。
云初面上无半分羞愧,只静静地回视着他,道:“不是妾身做的。”
裴源行眯了眯眼睛,视若无睹地踩过一地狼藉,将手中的小布人儿扔回了冯嬷嬷的手中:“去祖母那里吧。”
从头至尾,他都不曾说过他信她。
主子发了话,一行人等去了颐至堂。
一进屋,云初便瞧见侯夫人和五姑娘已坐在屋里了。
冯嬷嬷凑近太夫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展开右手,将躺在掌心里的小布人儿递到太夫人的面前给太夫人看。
太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个不停。
她睥睨着站在她面前的云初,大声怒骂道:“好你个毒妇,给我跪下!”
没等云初反应过来,冯嬷嬷已压着她跪下,膝盖硬生生地与坚硬冰冷的青石砖地面碰撞,只觉得右膝盖骨都要磕碎了。
“那日罚你跪祠堂,我竟还想着,你吃了教训定不敢再作恶。谁知你见盈儿手脚健全,便起了残害她的念头。你自己有腿疾,便起了妒嫉心,看不得旁人过得比你好!
“你没能害成功盈儿,又恨极了我罚你跪祠堂,于是你便又动了旁的贼心思。你在小人身上扎针,恨不得盈儿也如你一般成了个瘸子。我们侯府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把你这种恶毒女人娶进门来,我真恨不得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蛇蝎心肠!”
云初垂眸望着地面,没有半点要替自己声辩的意思。
何必呢?
昨日是诬陷她害得盈儿姑娘上吐下泻,今日又气势汹汹地打发了婆子和丫鬟来她屋里搜东西。
她自己知道她没做下过任何恶毒之事,可众人却是在她内室里的衣箱里找到的那个小布人儿。
这桩罪名,已变得辩无可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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