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侯爷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母亲终究只是个内宅妇人,未免把朝堂之事看得太过简单了些。
杜布政使涉嫌的可是修坝贪污之事,此事闹得极大,杜布政使想要将自己摘干净,谈何容易!
不过太夫人是什么脾性,他这个当儿子的比谁都清楚,只怕越劝越听不进去。
放下此事不提,侯爷转而又提起了另一桩忧心事。
“母亲如若真要留盈儿住在侯府陪陪您,儿子不会再阻拦。只是有件事,儿子得提醒母亲一句。”
太夫人掀了掀眼皮:“什么事?”
“听说您是叫行哥儿亲自去接盈儿回的京。儿子只想问母亲一声,您不会是还想着让盈儿嫁给行哥儿吧?”
太夫人轻哼了一声,既没矢口否认,也没承认。
侯爷继续追问道:“行哥儿可是已经娶过妻的人了,母亲这般行事,难道是想委屈盈儿,让她当行哥儿的贵妾吗?”
太夫人气得不轻,当即重重地拍了一记茶几,高声嚷道:“笑话,堂堂布政使的嫡女,太子良娣的亲妹妹,你的亲外甥女,盈儿怎会做妾!”
杜家的主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的亲外孙女盈儿哪一点配不上行哥儿了。
眼下杜家虽运气不好摊上了事,但别忘了,杜家的长女是太子的良娣,太子定会帮着杜家度过难关。就算太子最终帮不上忙,杜家从此不再辉煌,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嫡女委身做小妾,哪怕是当平妻,都是委屈了盈儿。
她撇了撇嘴,眼中隐隐淬了点毒,“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杜家从此落了势,再怎么说盈儿都比那个小门小户的瘸子强!”
侯爷眼皮跳了跳,觉得太夫人越说越粗俗,忙开口阻拦道:“母亲,您……”
太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少袒护那瘸子!盈儿和行哥儿本就有婚约,住在听雨居的那个瘸子才是生生破坏了他们姻缘的人!我们侯府身份何等高贵,她又是什么出身?空有一张脸蛋,腿脚都不利索。要我说,给行哥儿当妾都算是她家祖坟冒烟,看得起她了。”
见侯爷张了张嘴欲要插话,她忙挥了挥手,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别待在我屋里说这些没用的,赶紧忙你的差事去吧。”
侯爷知道,太夫人这是打发他走、不愿跟他多谈此事的意思。
孝字当头,侯爷不敢再违逆太夫人,行了礼便退下了。
出门的时候,侯爷依然觉得烦心得很。
母亲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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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了,纵使再宠杜盈盈,也该有个限度,怎可将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安危弃之不顾。
母亲只知杜布政使摊上了修坝贪污之事,妄想着圣上会在调查清楚此事后还杜布政使一个清白,却不明白朝局上的事本就变幻莫测,莫说杜布政使未必是干净的,就算他有那个能耐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谁又能保证圣上此番盯上杜布政使只是为了修坝贪污一事。
何况杜家算什么,不过是母亲的娘家亲戚罢了,侯府历经几代才爬到现在这个位子,何必为了杜家让自己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跟行哥儿定下过婚约又如何?既然还没将杜盈盈娶进门,这桩婚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正如母亲所言,杜家是否会从此一败涂地再也无法得势,没人能说得清,倘若直接退了跟杜家的亲事,母亲不喜还在其次,只怕会将整个杜家得罪了个遍,更甚,将太子也给得罪了。
行哥儿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自然不能拿他年纪尚幼当藉口,可真让他娶了杜盈盈,却是万万不可的。
跟云家结亲,倒是意料之外的好事。
云家二姑娘当初为了救行哥儿受了伤,还因此落下了腿疾,好好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伤了条腿,从此再也嫁不得好人家,侯府若是不做些什么,势必会落人口实。
倘若让行哥儿纳了云家二姑娘为妾,旁人明面上自然不敢说什么,可私底下兴许会认为侯府待人刻薄。
如此,倒还不如让行哥儿娶了她当正妻,侯府既可赢得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还可一劳永逸地让杜家就此打消了与侯府结亲的念头,同时还能确保没人能道侯府一句不是。
只是折了个儿子而已,他又不是只有行哥儿这么一个儿子,可是让行哥儿娶云初进门,却是一桩一举多得的好事。
何况云家老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竟对侯府做出挟恩以报的事,直言要行哥儿娶他女儿进门。倘若驳了云家老爷的意见,任凭他四处瞎嚷嚷、指责侯府没有报恩之心的话,侯府的颜面何在。
只是这些缘由,自然无法跟母亲道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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