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周围的人被这变故激得骚乱起来,季时傿看过去一眼,少女趁机跑出书肆,转眼便没了身影。
方才被季时傿踹倒的男人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吐着下流词句,季时傿沉着脸色,弯腰一把扯住男人的后领,将他的头提起来,嘴角带笑,近乎和善的语气,听着却叫人不寒而栗,“刘勉,你可还认得我?”
地上趴着的人正是御史大夫刘方周的儿子刘勉,成元二十三年时因违反军纪被杖责八十后赶出军营,执刑之人还是季时傿。
方才还在破口大骂的人一听到这个让他胆寒的声音后瞬间浑身僵硬,好不容易养好的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刘勉牙齿都在打颤,登时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磕磕巴巴道:“是你……现在可是在、在京城……”
“京城?”
季时傿讥笑一声,她缓缓低头,用仅容二人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两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以后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被我逮到。今日你先出言不逊,而后光天化日之下猥褻民女,我没将你提去京兆衙门已是仁慈。”
她直起身,冷声道:“京城又如何,今日就算是闹到陛下跟前,我照样如此,就看你敢不敢了!”
刘勉顿时吓得往地上一瘫,原本便猥琐丑陋的面孔瞬间皱成了一张形态滑稽的苦瓜脸。
季时傿收回手,甩开他的后领,嫌恶道:“赶紧滚。”
刘勉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近乎逃命一般带着他的狗腿们冲出了书肆。
这场突然的闹剧偃旗息鼓,季时傿转过身,梁齐因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他略微弯着腰,正在安慰被刘勉倒地后那些污言秽语吓到的妇人。
察觉到她看过来,转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季时傿走过去,轻声道:“方才没撞到哪儿吧?”
梁齐因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季将军出手相助。”
“客气了。”
店家过来疏散围着的人群,二人走出书肆,梁齐因手里拿着好几本新买的书,翻开的时候甚至能闻到笔墨味儿。
季时傿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心里疑惑,脱口而出道:“陶叁呢,他没跟着你么?”
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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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便开始后悔,差点咬到舌头,梁齐因从未说起过他有个随从叫陶叁,这一世的她是不认识的!
闻言梁齐因一怔,脑海中有什么忽然闪了一下,但他未来得及抓住,“陶……叁?”他思绪僵住,季时傿为什么会知道陶叁……
“呃……”季时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扯谎道:“我、我听那个国公爷说的,你还没来的时候,他说你有个随从叫陶叁。”
梁齐因眼睫低垂,落下一片阴影,听罢只是含笑温声道:“原是这般。”
“嗯。”季时傿心虚地看向一边,随即转了话题,“六公子还没说,你怎么一个人。”
梁齐因看上去并未怀疑什么,对她道:“这条街从小到大走过许多遍,我自己一人也识得,只是走得慢些,便当做散心了。”
他又道:“将军呢,为什么一个人?”
季时傿应道:“也不算是一个人,戚渟渊与裴怀远你知道吗,从前他们也在泓峥书院读过书。”
梁齐因眼帘未掀,瞳孔灰蒙蒙的,“记得。”
“晌午的时候我们在那边巷子里的一家食肆吃过饭。”她抬手指了指,“怀远有职务先走了,渟渊喝醉酒不省人事,我本打算去戚家叫人将他抬走。”
“这样。”梁齐因顿了顿,抬眼浅笑道:“那将军还是快些去吧,戚二公子一直醉着也不好。”
季时傿思索一番,“也是,那我先走了,六公子路上可要小心。”
梁齐因点了点头,“季将军亦是。”
话音落下,季时傿已经走远。
梁齐因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强迫自己转过身,他收回目光,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里沉沉的堵上一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他向来耻于去直面自己的内心,算不上健全的一点自尊可怜地维系着表面的平静。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容分说地闯进他的思绪中。
梁齐因转过头,却见原本已经离开的季时傿不知何时返回,向他跑来。
他一时愣神,甚至忘了照礼数去称呼她为将军,“你不是……”
“哦。”季时傿摆了摆手,“我方才托人去戚家叫人了,走吧六公子,你拿着这么多书不方便,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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