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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说谎(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长刀入春闺》18、说谎

    辰时,旭日已升。

    宁熙醒来的时候除了有些饿之外,浑身神清气爽。望着窗外的日头,她有些惊讶,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仇野呢?

    屋子里除了她之外,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

    仇野不是说,醒来的时候一定会看到他么?

    宁熙的心没来由慌张起来,她不是害怕分离,人总要分离的,她只是害怕在这陌生的地方被丢下。

    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宁熙跳下床打开门,只见少年挺拔的背影站在门外。

    他似乎总是一身玄衣劲装,一条镶金革带束出腰身,腰间一把三尺长的雁翎刀。

    人们总说行走江湖的侠客风雨漂泊,很多时候来不及洗头洗澡,再加上本身不拘小节的性格,所以经常蓬头垢面。

    可少年却不似传说中那般,不仅身上干干净净,而且还是个小白脸。他身着玄衣,衣料上却绣有暗纹,虽不是绫罗绸缎,但能看出做工精细。

    少年听到开门声,回过头来。他看上去似乎刚清洗过,额前碎发湿漉漉的,眉毛也显得比之前更黑。

    少年朝她走过来,带起一阵风,风里有雪后松林的清香,而不是淡淡的血腥味。

    宁熙慌张的心平静下来,她微微一笑,想跟仇野说早安,可仇野剑眉微蹙,嘭的一声重新将房门阖上。

    “洗漱好再出来!”仇野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入,似乎还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怒气。

    宁熙呆愣在原地,她垂头看地面,却看到一双没穿鞋的白玉小脚。这双脚似是嫌地板凉,此刻正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

    紧接着,她又跑到铜镜面前一看,铜镜中的少女鬓发散乱,刚睡醒的杏眼水色朦胧,似有媚态,连衣裳都因为睡了一觉变得皱巴巴,露出脖子下一片粉白的肌肤。

    看到这些,少女那张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方才平静下的心此刻扑通乱跳着。

    她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宁熙整个身子重新栽进被褥,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然后她听到自己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在胸腔中回荡。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

    填饱肚子后,宁熙就跟着仇野出发了。她知道此去的目的地是国公府,那个她才刚逃出来的地方。

    步子在往回迈,宁熙知道她总得找个理由停下,然后往前走。

    遗憾的是,她现在并未找到理由。

    马车的车轮与砖地摩擦发出粗糙的声响,宁熙掀开轿帘,任由风吹进,掀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也任由马车外的人侧目窥探她。

    “好舒服的风。”宁熙趴在窗边喃喃自语。

    她在看窗外的人。

    几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孩玩儿得一身泥巴跑回家,家里的母亲抄起扫帚就要把小孩扫地出门。

    小孩嬉笑着跟母亲撒娇,不知说了什么,那妇人竟转怒为喜,捏捏小孩的脸,又揉揉小孩的头。

    原来竟是那几个小孩在池塘里摸了条大鱼回来,这家人今晚可能会煲上一大锅鱼汤喝。

    不知谁家的饭熟了,香气飘了好远,一个黝黑的青年小伙被这饭香勾回来,他大概是做了一上午苦工,脖子上发黄的汗巾已经湿透。

    屋里走出一个相貌平平但看着让人舒服的女人,女人在围裙上擦擦水,示意那青年赶快进屋。青年憨笑着,从包里摸出一块白手绢,这块白手绢大概是青年身上唯一干净的东西。他将白手绢打开,里面竟然是盒胭脂水粉。

    女人怔了片刻,竟然生起气来,往青年身上打了一下,嘴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青年还是憨笑着不说话。后来,两人就一起笑了。

    宁熙不懂他们为什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觉得有趣,嘴角也不知在何时微微扬起。

    她心里羡慕,至少阿娘和阿爹从来不会捏捏她的小脸,也不会揉揉她的头。

    路边的房屋快速向后奔去,逐渐由三层楼变成两层楼,再由两层楼变成一层楼,然后变成草屋,最后消失不见。

    又穿过一个乡镇,离上京越来越近了。

    宁熙心里发酸,她悄悄去看一旁静默的仇野。仇野闭着双眸,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在养神。

    “仇野?”宁熙试探性喊。

    她本来没期盼着仇野会应声,但仇野却应了。

    那双瑞凤目缓缓睁开,然后看向她,好似在问,何事?

    宁熙咬着唇,开始絮絮叨叨,“我在家的时候,母亲从来不让我掀开轿帘看外面,可是,我很喜欢看外面。”

    仇野没说话,他想起很久之前那个马车里撩开轿帘往外张望的女孩。

    宁熙继续说:“我以前总是待在小阁楼里,国公府的墙很高,我看不到外面的热闹,也从来不被允许出去,只能一个人在府里等着出嫁,冷冷清清。”

    她把自己说得很惨,妄图激起少年的同情心。但其实,她不过是把事实说了出来。

    然而,仇野却反问:“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我喜欢一个人。”

    宁熙被这句话噎住,又说,“以后我会嫁到宫里去,宫里的墙比国公府更高,我会一辈子出不来的。你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只一个人待过。要是两个人待一段时间,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两个人。”

    她悄悄地观察着少年的神色。不知少年想到些什么,浓密的长睫轻轻颤着。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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