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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惊蛰(第2页/共2页)

路时就跟捕猎的猫科动物一样,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寒冷的刀光晃入敬远侯的眼睛时,敬远侯才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提刀来索命了。

    “你、你是谁?谁派你来杀我的?!”

    敬远侯惊恐地睁大双眼,他看向那柄冰冷的长刀,浑身冰凉。

    仇野没说话,他只是个杀手,照着纸签上的名字办事,与雇主交涉,是睚眦阁阁主的事。

    但敬远侯似乎已经明白来着是谁了,他嘴唇颤抖着,“你是操刀鬼,我知道你是操刀鬼,我之前雇佣过你杀人,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使出去的刀子变成回旋镖,终究扎到了自己身上。

    据说眼前这个少年在挥刀的时候就像是有鬼魅的手在帮他,是以,江湖人称——操刀鬼。

    敬远侯知道操刀鬼的名号,所以在跟睚眦阁做交易的时候,总会点名要雇佣他。

    “是谁雇佣了你?我出双倍的价钱,双倍!”敬远侯比出两根手指。

    仇野还是没说话。

    “四倍!”敬远侯比出四根手指。

    仇野仍旧不语。

    “十倍!”敬远侯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把十根手指都比出来了。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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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仇野只是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敬远侯。信的内容仇野没看,他是个讲诚信有操守的杀手。

    敬远侯把信拆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不知道信是谁写的,可能是某个仇家,也可能是某个看不惯他的人。

    上京城鼎鼎有名的敬远侯第一次感到害怕,两行热泪从他满脸横肉上滚过,他发疯般哭泣着,哭得比公堂下受冤案的罪犯还要令人动容。

    他指着仇野控诉,“你还有良心吗?你数过自己杀了多少人吗?午夜梦回,你不会怕鬼来索命吗……别杀我呀,至少不要在今天,今天我母亲六十大寿,我不想她白发人送黑……”

    他没机会说完这句话了,仇野的刀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血液像瀑布一样喷出,将墙上的黑白字画染得猩红。

    风从窗外吹进来,凉飕飕的。

    彼时月色如霜,同刀光一样冰冷。

    仇野看着窗外的月,喃喃道:“我是刀,刀没有心。”

    他快速地处理好一切,寿宴上的人依旧其乐融融,喜笑颜开,敬远侯的死根本无人知晓。

    然而在出府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他被人发现了,正巧是那个穿鹅黄衣裳跳舞的女孩子。

    他站在屋脊上,往下看去,那少女正看着他,冲他招手。

    下去看看罢。

    她是谁呢?敬远侯的女儿?不对,敬远侯好像只有儿子。周围会不会有伏兵?仇野缓缓把手按在刀柄上。

    只听那少女有些窘迫地问道:“请问,你是侯府的侍卫吗?我迷路了……”

    哪有人在自家迷路的?且看她神情,不似伪装。

    仇野按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放下,只不过他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摇头否认。他向来不撒谎,所以他只问,“你要去哪儿?”

    杀人前他来踩过点,对侯府的构造还算了解。

    少女闻言,瞬间欣喜万分,她笑的时候,不多不少,正好露出六颗牙齿。即使这般欣喜,插在发丝间的步摇也稳稳地垂着。看来是个家里严格规训的闺阁小姐。

    “梨花小筑!”她说。

    仇野往右看去,“这个方向一直走,看到一堵墙后往左拐。”

    --

    宁熙本来没指望那天上飞的少年能下来帮她指路。

    这是她见过第二个轻功这么高的人了,不,这比那个人的轻功还要高些!

    原来慕姑姑说的都是真的,宅院外江河湖海,各种能人异士都有。她好想到外面去看看。

    慕姑姑年轻时是走江湖的侠客,后来却进了镇国公府做了母亲的身边的侍女。她似乎懂得很多东西,宁熙喜欢向她打听些江湖的趣事。

    宁熙问:“江湖是什么样的?

    慕姑姑说,“江湖,是竹杖芒鞋轻胜马,是一蓑烟雨任平生。”

    每次她说完,总会拉着宁熙的手告诫道:“女郎不能过那样的日子。”

    紧接着又喃喃自语,“我是不是不该跟女郎说这些……”

    宁熙捂着嘴不说话,她怕自己要是再说些别的,慕姑姑就永远不会为她讲故事了。

    总是待在闺阁中有什么意思呢?出来后连路都找不到,岂不是太没用了!

    这次来敬元侯府为老夫人祝寿,丫鬟婆子们把她往马车里一塞,稀里糊涂地就从镇国公府来到了敬远侯府。

    她其实很想掀开轿帘看看府外繁华的街市,可母亲并不允许她这样做。因为掀开轿帘,会让庶民看到贵女的脸。

    可是,就算看到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也看到了别人的脸?

    宁熙将少年所说的路记下,她忽然想起些什么,想开口请少年不要对别人说见过她这件事,可一不留神,少年却不见了,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难道是踏着月光飞走了不成?

    就在这时,身后想起丫鬟春桃的声音,回头看去,正好对上母亲严肃的脸。

    宁熙连忙垂头。

    宴间随意离席乃大忌,她明白,今日归家,定是要挨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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