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嗓子都有些发不出声,连叫了好几遍,她才咽下不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天鹅颈》第30章30
敢置信,语气平静地说,“爸爸,这是什么?”
在客厅的两人这才意识到今兮回家。
今源丰忙站起来,朝今兮挥了挥手,“今兮啊,快来看看,这是你的弟弟,小宴——今宴,他啊,长得和你小时候好像。”
沈雅月也说:“今兮,快来看看弟弟。”
她刚出月子,脸色却很好,笑得春风满面,“小宴,姐姐回来了。”
今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所以,在她外出奔波练舞比赛的时候,她的父母,瞒着她,给她生了个弟弟?
她艰难消化着这个既定事实。
只是,无法接受。
见今兮仍站在那里,今源丰和沈雅月对视了一眼,空气静默,褪去刚才的热闹喜悦。今源丰扶了扶镜框,说:“今兮,因为你这段时间都在比赛,所以爸爸想,等你比赛结束再和你说这事儿的,你应该不会怪爸爸的吧?”
沈雅月也附和:“而且今兮,你看,你多了个弟弟,多好呀,以后家里也会热闹一点儿,你无聊的时候,弟弟也会陪你玩儿。”
今兮从缄默中回神。
她盯着面前的父母,眼神笔直而用力,“什么叫我无聊的时候弟弟也会陪我玩儿?怎么玩儿?你告诉我怎么玩儿?他会说话吗?会走路吗?他比我小二十一岁,不是二十一个月。”
今兮的脸上,写满了怒意。
“等他再大一点儿就好了,就可以陪你玩了。你现在可能觉得这事儿有点儿突然,但是今兮,你也知道,妈妈很想要一个儿子的……”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很不想要一个弟弟。”今兮从不会做打断别人说话的事儿,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教养,认真聆听,哪怕对方说的话让她倍感不适,她都会听完,之后再反驳。
今天,是她第一次打断别人说话。
而说话的对象,是她的母亲。
今兮一瞬不瞬地盯着沈雅月,即便怒火燃烧,她也能措辞冷静,用词清晰,表述自己现在的想法:“我不知道您的想法是什么,但是麻烦您听听我现在的想法——我大半年没回家,回家之后突然家里多了一个比我小二十一岁的弟弟?妈妈,怀胎十月,您随便找一天都可以和我说的不是吗?可是这十个月,您没有提一个字。”
脑海里,有很多的话想说。
您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不喜欢有个弟弟吧?
所以怕我知道会生气。
所以直接生下来,让我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毕竟事已成定局。
自私。卑劣。贪心。
她脑海里闪过许多难听的词汇,可她一个都没说。那是她的母亲啊,她爱了二十一年的母亲啊。她不想用那些伤人的话来和她针锋相对。
只是到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感受不到尊重,也无法谅解你们这样的行为。”
说完,她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今源丰追了出来,“今兮!”
“你听爸爸和你解释。”
今兮垂着头,声音很轻:“爸爸,在这之前有十个月您都可以解释的,为什么要到现在和我解释呢?我现在,不想听到您的解释,也不想看到您。”
今源丰拽着她的胳膊,“今兮,你现在可能觉得一切都没办法接受,但是你要知道,爸爸是爱你的,之所以不和你说,是为了怕你比赛分心。”
“如果是让我开心的事,我比赛会分心吗?”今兮反问。
今源丰愣住了。
今兮蓦地笑出声,轻蔑的,讽刺的笑,“您看,您自己都知道,这事儿我不会开心。所以一直都不敢告诉我,不是吗?”
今源丰难得这样慌乱无措,“今兮,咱们回家好好说好吗?”
“我不想回家,”今兮抬眸,脸上,泪痕斑驳,她声线都是颤的,却带着疏离的坚定,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回家。”
……
……
今兮在床上翻了个身。
黑暗空间里,逼仄的沉默。
哪怕过了两年,再想起来,她依然无所适从,脸上都是泪。
过好久,她依然睡不着。
时钟上的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多。
今兮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靠在床头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去衣帽间拿了几套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里。
连夜逃离这套房子。
贺司珩这套房子在玄关处有监控,连接着他的手机,也连接着今兮的手机。
因此,当贺司珩值夜班半夜醒来,看到家里监控视频下,今兮拉着行李箱半夜离开的画面,他头疼不已。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光,和他交接班的杜小羽来医院上班,贺司珩才换衣服离开医院。
只是他脸色难看的,一贯粗神经的杜小羽也发现了。
杜小羽:“昨晚病人有突发状况吗?”
贺司珩:“没有。”
杜小羽:“那贺医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想淡笑一下,却怎样也笑不出来。
昨晚病人没有突发状况。
就是他家里那位,突发了个大状况。
离家出走了。
贺司珩拿起手机,疲惫的揉了揉眉,走出医院。
他坐上车,驶去的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而是另一个地方——今兮自己的那套房子。
他输入指纹,轻松解锁,门打开,看到玄关处放着的行李箱。
行李箱摊开,里面,裙子跟麻花似的卷成团,能看出来,主人离开的时候有多匆忙,连叠衣服都懒得叠。甚至——
贺司珩瞥到衣服堆里,一条蓝色的男士内裤。
他眉峰徐徐挑起,忍不住笑了。
把路上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贺司珩直奔卧室。
卧室床上,被子耸起蜿蜒山峰,今兮的睡姿,向来都不好看。几乎半个身子都在床外,她翻了个身,眼看着要从床上掉下去,贺司珩眼疾手快,把她抱起。
今兮是六点多才睡的,依然睡不踏实。
虽然这里的床和贺司珩那边的床一模一样,但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她半梦半醒间,感受到自己被人抱紧。她下意识想挣扎,鼻尖,却嗅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儿,以及,一道熟悉沉稳的男嗓。
“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是贺司珩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的她,没有和贺司珩发生争执,也没有发生争执后的尴尬,她大大方方地反驳,语气却是撒娇般的口吻,“我才不是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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