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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2页)

窣的声音,等着人来。可那脚步声走近后?,忽然停下,不知在做什么。

    她一掀开帐子,瞧见?温慎正抱着褥子往小榻上铺。

    “你这是何意?”她斜眼凝视。

    “并未有何意,只是怕吵醒你。”温慎边答边将褥子铺好。

    月妩气得踩下床,一把将那褥子掀翻了,怒吼一声:“你若不想与我睡一起?便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温慎波澜不惊,缓缓将褥子捡起?,放回衣柜中,淡淡道:“你若是没睡,我去床上睡便是。”

    他这些年,吃了很?多苦,身子不如从前好了,月妩即便再生气,也不忍心赶他走,只沉默着,回到被?子里。

    没多久,他吹了灯,也上了床,躺在了外面,没见?要过来抱她的意思。

    她侧卧着,忽然想哭:“温慎,你变了,你从前不会如此的。”

    “快有十年了,是个人都会变的。”

    月妩心脏紧缩,疼得喘不起?气来:“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没回答。

    月妩又开始掉眼泪:“既然不爱我了,为何还要跟我在一处?”

    温慎忍了忍,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旧事重提:“你若不想待在这里了,可去徐州,溪行嫂子在那边帮忙带谌儿,你许久未见?他,定也十分想念。”

    “你真要我走?”她转过身,看着他。

    他坦然回望,眼神平静,未答一字。

    月妩又难过又生气,嘭得一声躺回去:“好,我明日便收拾东西走。”

    温慎没有挽留。

    翌日,月妩简单收拾了行礼,独自一人出了门。

    她一出门,温慎立即停下了手中的笔,朝门外吩咐:“徐州路远,付同你护送她去吧。”

    付同暗自叹息一声,应了是,追了出去。

    留下的杜宇放心不下,偷偷进门看过温慎几次,只见?他手里拿着笔,眼神盯着前方的窗,愣在那儿一直未动过。

    他身子不大好了,得常喝药调理,月妩走时?还特意吩咐了,杜宇记在心里,中午按时?送了药和饭菜进书房,等晚上再去送时?,却?见?午间?送去的食盒动都没动一下。

    “大人。”杜宇小心翼翼试探一句,“是不是忘记喝药了?”

    他倒是坦然,头也未抬一下,冷冷道:“不喝了,以后?不要煮了。”

    杜宇抿了抿唇:“大人若不喝药,身子如何能好?更何况,县主走时?曾吩咐过,让我……”

    “我说我不喝!”温慎突然发?作,将桌上那碗黑色的药汁扫在地?上。

    药碗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碎成了好几片,苦涩的药汁味儿在整个房间?弥漫开来。

    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浑身的怒意尽数褪去,只剩一具空壳:“抱歉,我不想喝药,以后?都不必再煮了。”

    杜宇隐隐约约知晓是为哪般,拿了扫帚将碎片扫尽,硬着头皮又道:“药可以暂且不喝,可饭总是要吃的呀。”中午送来的饭菜可是动都没动过。

    “我吃不下这些,弄些稀饭酱菜来便好,有劳你了。”他又转过身,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杜宇不敢再劝,默默出门煮了稀饭弄了些小菜来,而后?便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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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照旧,第?三日如常,第?四日依然,第?五日……杜宇怕他日日喝喝汤汤水水,身子熬不住了,急忙叫衙役往徐州方向去追。

    只是人还没出发?,他就看见?路那头走来的光。

    他连忙迎过去,小声与付同急急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人就要没了!”

    “发?生何事了?”付同小声问。

    “自县主走后?,药也不喝,饭也不肯好好吃,整日里不是待在前面处理公务,今日就是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太阳一落就咳个不停……”

    月妩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杜宇连连摆手:“无事无事,只是好奇县主不是去徐州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喔。”月妩微微点头,“我没去徐州,就是在周围转了一圈,他人呢?”

    “这会儿应该在衙门里。”

    “那我先去瞧瞧。”月妩大步往前走,她从北边的城里弄了身草原的红色裙子,裙摆飘动起?来,像一朵鲜艳的格桑花。

    县衙前的衙役一眼认出她,要往里通报。

    她当即拦住,手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往县衙内探头探脑。

    “堂下何人……”温慎抬头,话停在嗓子里,愣愣看着她。

    他想笑,还想问她去哪儿了,可最?后?还是咽回去,冷着脸,道:“你在那儿做什么?”

    月妩的好心情?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朝里走去:“我回来看看你。”

    “衙门也算是重地?,你若无事,便不要在这里乱晃。”

    “你为何对我这样?难道真要我去徐州你才开心?”

    温慎垂眸不语。

    “好,我这回如你所……”

    “县主县主。”付同急忙跑进来拦住,“县主,大人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脑子不太清醒了……”

    “付同!”温慎皱眉低呵一声。

    付同没理会他,笑着请月妩往后?面走:“县主先将包袱放下歇歇吧,骑了一路马了。”

    月妩瞪了温慎一眼,顺着台阶下了,先回了后?院。

    “您看看,这几日大人吃的就是这些,药也好几日没喝过了。”杜宇引她进了厨房,拿着家?伙事儿给她瞧。

    她蹙了眉:“他为何这般?”

    付同笑着接话:“还不是因为县主?他以为县主要走,茶饭不思呢。”

    “真的?”月妩一脸不信,“可是他赶我走的。”

    “这我就不知了……”

    月妩双目失神,往前走了几步,恍然喃喃:“他是不是还在介怀从前的事?”

    没人敢回答。

    “去买菜做饭,我中午叫他吃饭。”

    “诶诶。”

    中午饭做好,温慎还未归家?,月妩往外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没让杜宇他们去叫,自己往前去了。

    温慎还坐在案几前,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

    月妩去拉他,没好气道:“回家?吃饭!”

    “我不……”

    “给我闭嘴!”月妩一巴掌呼在他嘴上,强行拽着他往后?院去,按在饭桌旁坐下。

    他抿了抿唇,双手搭在桌上,沉默不语。

    “这是今天买的新鲜的鱼,就是刺比较多,我给你挑。”月妩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用筷子拨散鱼肉,小心挑出里头的细刺。

    她哪儿做过这样精细的事儿,急得鼻尖沁出一层密汗。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跟前的碗挪走,轻声道:“我来吧。”

    她抬眸看去,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不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在介怀先前的事?”

    温慎未答话,将剥好的鱼肉递给她:“刺挑好了,你吃吧。”

    “你吃。”她推回去,“你在介怀,是不是?”

    温慎没说话,也没吃那碗鱼肉,拿起?筷子吃了旁的菜:“吃饭吧。”

    “你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吗?”月妩看着他。

    他手顿住,眼神有了些波动:“那你想要如何呢?”

    “我想知晓你介怀的究竟是哪一点。”

    “不知晓便算了。”温慎端起?碗,大口将饭扒完,起?身离去,“我去处理公务了,你慢些吃。”

    “温慎!”月妩大声喊,但?温慎并未停顿一下。

    她双手捧着脸,重重叹息几声,摸了摸眼中的泪,随口吃了些东西,回到房中待着。

    晚上她照常做饭,叫了温慎来吃,气氛依旧压抑。

    吃罢饭,她也没喊人,独自回到房里洗漱完后?,上了床歇下。

    温慎回来时?,已?月上中天,她佯装睡着,等听到身旁有绵长呼吸声时?,她悄悄钻进被?子里。

    寂静幽暗的床帐子里,温慎闷哼一声,陡然睁眼,惊慌撑起?身,低斥一声:“你做什么?!”

    月妩抬眸看着他,舌尖舔了一圈。

    他呼吸声骤然凌乱,慌忙要往后?退,却?被?抓住要害。

    “你……”他咽了口唾液,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你,也为他做过这种事吗?”

    月妩一愣,松开口,抬起?头,随即脖颈上一片湿热。

    “诶,你!”温慎手忙脚乱去寻帕子给她擦。

    她顺势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没有,我没有和他做过这种事,他从未碰过我,我也从未让他碰过。我敢发?誓,若我所言有假,便叫我不得好死。”

    温慎未说话,也未推开她。

    “真的,我真没让他碰过。”她急急抬头。

    温慎拿来床头柜子上的水,喂到她嘴边:“漱口。”

    她捧着杯子,未喝水,而是看着他:“你信我吗?”

    “我信了,漱口吧。”

    月妩漱了几遍口,又抱着他的脖子,低声恳求:“温慎,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

    他眼睫低垂着,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便要撤离,不料被?强硬抱住了脖颈。

    “温慎,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个。”月妩低声解释,将他制住。

    他不敢乱动,只问:“不疼吗?”

    “不疼……”可唇色都白了。

    温慎无奈笑了笑,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温慎,温慎……”她在喊,像从前一样,“好想温慎……”

    温慎也想回到从前,他暂时?忘却?了痛苦,待愉悦攀至顶峰,激情?褪去,一切又回到原点。

    “我去拎水。”他披好衣裳起?床,转身的那一霎双目赤红。

    月妩没看见?,还在轻声唤他:“温慎……”

    他轻声应,泪已?掉了出来,再提水回来时?,面色又恢复正常,抓住她的脚腕给她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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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痒……”月妩娇呼几声,浑身都跟轻颤。

    他提不起?任何兴致了,满脑子都在想,小妩方才看着他时?,有没有一瞬间?,将他当成别?人。

    他不敢问出口,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也不会信。他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难道小妩承认了,他就能满意了吗?他不知晓。

    月妩见?他半晌没动,脚尖轻轻踩了踩他的肩:“你在想什么呀,快上床睡觉呀。”

    他憋出一个僵硬的笑,摇头道:“没什么,倒完水就来。”

    月妩累着了,已?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等到他躺下,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后?,才肯安心睡。

    他睡不着,一直到夜半。

    翌日,两人关系肉眼可见?地?亲近了许多。

    月妩跟温慎一同起?床,给他盛了汤来,和他一起?吃罢早饭,给他整理好官服,目送他去前面衙门。

    杜宇在一旁觉得新奇,小声嘀咕:“昨日不是还吵架来着吗?”

    付同路过,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少管。”

    “去烧些水。”月妩刚好转过身,顺口吩咐,“我待会儿要洗衣裳。”昨晚的褥子拆下来还没洗,得早些洗了,否则过两日没得换。

    她洗好褥子,晾起?来,便出去闲逛去了,到了快午饭的点儿才又回来,帮着去厨房里做了两个小菜,去前头接回温慎。

    温慎态度好了许多,至少未再那样说过话,也未再甩过脸。

    虽然和从前比,还是远了一大截,月妩已?很?满意了。

    她觉得是昨夜的功劳,决定再缠着他。

    这一回,很?容易,温慎没有拒绝她,但?却?将她按趴在褥子里,不许她回眸,也不许她抱着。

    第84章

    她扭着腰朝身后求:“温慎, 温慎,这样不舒服,让我躺着好不好?我想看着你。”

    温慎并未答应, 仍按着她的后颈,直到她一阵瑟缩, 是真的不舒服了?, 温慎才将她翻过来。

    可随之?而来的, 是她眼上的束缚。

    她被温慎用手帕绑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断断续续唤:“温慎……为?何、为何要挡住我的视线?”

    温慎未答,只动作更狠了?些, 颠簸得她说不出话。

    直到事毕,房里的灯吹了?,她眼?前的帕子才被撤走,她才能微微看清温慎的面容。她微微撑起身,轻轻抚摸他的脸。

    “睡吧。”温慎抓住她的手, 轻声?道。

    她缓缓闭上眼?, 靠在他的颈边蹭了?蹭,小声?嘟囔:“为?何要遮住我的眼?睛?”

    温慎不回话, 轻轻在她后背抚着, 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熟睡。

    和从前似乎真的没什么?两样了?,只是温慎会?比从前忙,从不过问她的事,也不会?搂着她夜话, 更别说是腾出时间来陪她胡闹,和她亲近着一同出去闲逛。

    她站在书房外悄悄看他, 不知该不该进门。

    书房里坐着的人早已注意到她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装作什么?也不知晓,垂着眼?继续书写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并未发?觉,只看了?一会?儿又走了?。

    镇县不必莲乡,有了?什么?苦闷还可以找朋友们说,这会?儿只能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小坎儿上发?呆。

    天气冷,这样坐在门外怕是要着凉。

    杜宇付同急忙来劝:“县主,还是去屋里坐吧。”

    月妩抬眸,看向他们两个:“我总觉得他不是很?想搭理我的样子。”

    “没有吧。”付同挠了?挠头,有些接不上话,“大人兴许只是有事在忙,况且也没见哪家夫妻俩是整日都腻歪在这一块儿,这也倒算正?常吧。”

    月妩收回眼?神?,缓缓起身,往屋里去了?。

    他们俩不知晓她从前和温慎是怎样的,但?她自个儿心里清楚,温慎从前从未对她这样冷淡过,定是心结还未解开。

    温慎这几?日倒是没有晚归过,到了?该沐浴洗漱的时辰,便会?回屋。入了?夜,她在床上等着。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掀起帐子,让人上床,随后伸手要去解他的中衣。

    下一刻,她的手被按住了?。

    “今夜暂且休息吧。”温慎看她一眼?,松了?手,自顾自躺进了?被子。

    她跟过去,枕在他身旁,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并未,只是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

    月妩抿了?抿唇,微微撑起身,垂眼?看着他:“我总觉得现下和从前相比似乎变了?许多。”

    他抬眸回视,笑意不达眼?底:“我早说过,快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

    月妩看着他那样的神?情,心中越来越难过,先一步避开眼?,躺了?回去。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又问:“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他眼?中有些难受,缓缓闭上眼?,不想露出异样,“吹灯睡吧,不早了?。”

    月妩没动,静静看着床顶的帐子:“你现下对我,到底是何感情。”

    “若你愿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没有任何正?面回答,月妩大概听明白了?,翻了?个身,依偎在他臂膀旁,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小声?抽噎:“你若是还生我的气,骂我罚我都好,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没何好生气的,也没什么?资格生气。”他顿了?顿,“此生只能如此了?,你若觉得与我在一起太过痛苦委屈,不如早些离去。”

    “为?何会?这样呢?为?何你总要说这样的话?为?何总要赶我走?明明八年都等了?,为?何现下要赶我走?”

    温慎紧咬牙关,吞下嗓中哽咽:“早些睡,天不早了?。”

    月妩不说话了?,趴在他肩头小声?抽泣。

    他似乎并未听见,没来安慰一句,也未动一下,像是睡着了?。

    这样的独角戏,月妩唱不下去,她压住了?哭声?,只默默垂泪,将?那肩头的衣裳全都哭湿了?。

    直至哭声?停息,温慎才缓缓睁眼?,肩上的那片冰凉让他想起裴喻曾说过的。

    有一年冬天,郡主趴在他肩上哭,将?他整个肩膀都哭湿了?。

    彼时,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还是裴喻。而此刻,她想的又是谁。

    她到底还能分清谁是裴喻,谁是温慎吗?还是说,温慎在她心里只是一个名词,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明明是她先变的啊。

    那点儿□□所带来的暂且缓和,不过一夜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月妩起床时,未看见人,便要前方衙门去,却被付同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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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

    “县主是要去寻大人吧?他已出门了?。”

    她皱了?眉:“他去哪儿了??”

    “说是要去下辖的村子里转转,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具体是去哪儿了??”她拿了?马鞭,便要往马厩走。

    付同急忙追上:“诶诶,这谁知晓?这地儿不如江陵那般安稳,您还是莫要去追,当心出了?什么?岔子。”

    “他就是故意躲着我,我若不去,还不知他何时才会?回来。”月妩开了?马厩,牵出马,翻身而上,大呵一声?往外狂奔而去。

    付同哪儿知晓她这样铁了?心,急忙牵马去追。

    人走的时候又没说一声?去哪儿了?,镇县又不小,这会?儿要去追,无异于大海捞针。

    连着好几?个村子未见温慎身影后,她又继续要往前去,可这会?儿天已快要黑了?,若还不找个落脚的地方,这荒郊野外不知有多危险。

    付同上前劝:“县主,天不早了?,真不能再往前去了?。不如找个地方暂住一晚,明日再去寻。”

    “我非要现下赶路。”

    这话一听就是在赌气,可付同也不敢上前拦,拦也拦不住,人已往小路上去了?,他只好往前追。

    天没多久黑透了?,两侧的树罩住小路,一点儿月光都照不进来。

    若是付同一人在这路上走,定是不怕的,可现下多了?一个惹不起的人,他提心吊胆着,生怕有什么?歹徒冲出来。

    但?那位像是一点儿不带怕的,还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呢。

    越往前去,路越窄,天越黑。

    没行多久,前面又是一片连着的村子。

    付同松了?口气:“天真不早了?,还是早些安顿下来吧。”

    “我不。”月妩正?在气头上,一甩马鞭,直直朝前继续奔去。

    “可说不定大人就在此处呢?县主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

    “错过……”她正?要说话,却见前方瓦房有人走了?出来,那人正?是杜宇。

    杜宇眼?睛一亮,忙朝里面招呼:“大人!大人!县主来了?!”

    她往屋里瞥一眼?,没有说话。

    杜宇倒是兴奋:“我在屋里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什么?山匪来了?,不想是你们。”

    付同当即下了?马,拉着他说话去了?。

    没多久,温慎从门里出来,远远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刚消下去的火气腾得又冒上来,用力?一拍马背,飞奔而出。

    温慎瞳孔一缩,大步上前,抢了?付同的马,急忙去追。

    他越是追得快,月妩便越是跑得快,像不要命了?一般,也不管看不看得见路,直直往小道上冲。

    “陈妩!”他大喊一声?,狠狠拍了?马背,追上前抢了?她的缰绳。

    马蹄高扬,几?乎要将?他们一起摔下去,温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

    直到马再次站稳,他一把将?人抱下来,怒斥一声?:“你不要命了?吗?!”

    月妩没说话,抬头看着他,紧紧咬着牙。

    “你知不知晓夜里这外面有多危险?若是遇到坏人了?该如何?”

    她仍旧不说话,瞪大的眼?中有怒意亦有委屈,眼?泪静悄悄地砸了?下来。

    温慎顿住,抱住她的双臂无意识松了?松。

    她挣开,抬臂擦了?把泪,牵着马一瘸一拐往回走。

    “腿

    怎么?了??”温慎追上去。

    “不用你管。”她拂开。

    “小妩!”

    月妩回眸瞪他:“你以后尽管躲着我,尽管不理我,我再也不会?追来,也不会?追问什么?。”

    他心中刺痛,缓缓松了?手。

    月妩也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了?。

    他在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路跟到那间瓦房前,轻轻夺了?她的马,往院子里牵。

    院子的主人迎出来,他浅笑着与人交际,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唯独对自己总是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与人交谈完,他又走过来,低声?道:“进屋吧。”

    月妩未看他一眼?,绕过他拖着步子慢慢往里走。

    门一关,屋里只剩他们两个,月妩也不想和他说话,往床上一坐,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腿怎么?了??”他眉头紧皱,快步走过来,蹲下身。

    月妩要躲,被他紧紧抓住脚腕,掀了?裙子。

    冬日的衣裳太厚,隔着裤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二话没说,抱起她,脱了?她的裤子。

    “你做什么??!”月妩用力?挣扎。

    “莫闹了?,腿上都磨伤了?。”

    温柔又无奈语气,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她趴在他肩头上,眼?里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这两条腿就算是废了?也和你无关!”

    “胡说什么?!”像从前一样,他重重往她臀上拍了?一下,拍完又觉得不妥,将?她放回床上,“我去问问有没有伤药,你腿上得上药。”

    月妩没说话,她坐着床上,眼?泪糊满了?整张脸,连看都看不清了?。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人又到了?跟前。

    “先用清水洗一洗才能抹药,或许会?有些疼,暂且忍一忍。”温慎已抓住了?她的腿,轻轻往她腿上泼水。

    并不疼,但?她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抹了?药就好了?。”温慎还以为?疼的,快速给她抹了?药,端了?水来给她简单擦洗,“早些睡,睡一觉,明日起来便好了?。”

    她哭着摇头:“你不爱我了?,你要赶我走。”

    温慎有些头疼:“并未。”

    “我要你跟我说清楚,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了?,我明日便收拾东西走,从此往后,以前的事一笔勾销,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温慎垂下眼?,没有回答。

    月妩捧起他的脸,逼他抬眸:“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仍旧没有回答。

    月妩泪停了?,缓缓呼出一口气,往床里挪了?挪,声?音十分平静:“我知晓了?。你说得对,是回不到过去那样了?,我心里是难过,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我已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其他的也由?不得我做主了?。

    不论我有怎样的苦衷,当初的确是我不告而别。这些年,你和孩子受苦了?,该给的补偿我会?给……”

    “你能给什么?补偿?”温慎突然打断。

    她坐起身,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待我回京……”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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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

    “我不回京还能去哪儿?”

    温慎扯了?扯嘴角:“是,你家你丈夫全在那儿呢。”

    月妩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这会?儿又全乱了?:“我说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从未想嫁给他。”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你走吧,明日我让付同和杜宇送你。”温慎起身,背过去,双唇剧烈颤栗,“如你所愿,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他出了?门,一整夜没回来。

    第二日,月妩顶着红肿的双眼?推开门,瞧见门外等着的两人。

    她抿了?抿唇,沙哑着嗓子道:“他应当已与你们说过了?吧?劳烦你们送我回京城。”

    付同杜宇都垂着头:“大人已吩咐过了?,县主是现下便要走吗?”

    “是,现下便走吧。”她未回头看一眼?,去牵了?马,毫不犹豫翻身而上,打马离去。

    “我们俩若都去了?,大夫这边就没人看着了?。我去送,你就在这儿守着。若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快些来报。”付同交代几?句,打马追了?上去。

    马蹄踢踢踏踏扬起一阵尘土,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杜宇转过身去,正?好看见站在后面拐角处的温慎。

    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现下去追还来得及。”

    “公事还未办完,收拾收拾,去下一个村子吧。”温慎像没听见一般,越过他,也牵了?马,背道而驰-

    往前漫无目的走了?好久,月妩稍稍回神?,微微勒了?马。

    付同还以为?她要回头,笑都要露出来了?,却听她道:“不用回去收拾行李了?,你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近路,我们直接往京城去。”

    “啊?”付同愣住,不情不愿打马上前去询问路人。

    好巧不巧,还真有往京城方向的近路,绕过一段小道,就能踏入官道,直往京城去。

    月妩就跟在他身后,早听见他与人说话了?,头也不回往小路钻去。

    这回倒是没有快马加鞭,只是不紧不慢往前赶路,天黑之?前也寻了?落脚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赌气的样子,付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连往前走了?三四日,眼?见着已出了?幽州的地界,他再忍不住了?,上前试探:“县主真要回京城去?”

    月妩并不生气,也没有哀伤,只是淡淡的:“不然呢?我要去哪儿?”

    “县主就这么?走了?,大人该如何?”

    “是他要我走的。”

    付同握了?握拳:“县主可是想好了?,真要回京城去?”

    月妩脱口而出:“是。”

    “即便是让大人独自在幽州郁郁而终,县主也要回京城去?”

    月妩垂下眼?,没有答话。

    “县主难道不知晓若是县主走了?,大人便活不成了?吗?”

    那种被细针密密麻麻扎着的感觉又蹿上心头,平静又被痛苦席卷:“是他要赶我走,我能如何?”

    “县主不用如何,只待大人死了?后,再去找几?个与大人相似的人养在府上便行,反正?或许在县主心里,谁都能代替大人的位置。”

    月妩没兴致与他吵,只在想温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继续赶路吧。”他拍了?马,接着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马蹄声?跑远。

    他回头,看见月妩调转了?方向。

    天又要黑了?,往回走了?一程,又要停下来休息。

    已临近深冬,天冷得很?,往外看去,是大片大片的荒芜。前方便是并州,温慎有几?年就是在并州度过的,他手上的冻疮应当也是在此留下的。

    “照大人这个活法,约摸也活不了?几?年了?,县主就忍忍他吧。”

    月妩知晓,这是故意往她心上插刀子,但?她还是被插中了?。

    这些年,她被关在公主府,再如何痛苦总归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再如何难捱也是锦衣玉食一日一日过的。

    而温慎和孩子……

    罢了?,他往后要发?脾气便发?吧,要说狠话便说吧。

    往回走了?两日,快到镇县时,迎面碰见赶来的杜宇。

    月妩心感不妙,急急询问:“可是温慎出了?什么?事?”

    杜宇拧着眉:“大人病重,已卧床好几?日了?。”

    “不是才走没几?日吗?”月妩蹙了?蹙眉,焦急往前走。

    杜宇垂着头跟上:“那日县主走后,大人便开始日夜不休处理公事,没两日就病倒了?。病后既不肯吃药,又还要继续往外去,不到一日就起不来床了?。”

    “驾!”她一鞭下去,加快了?马速。

    “县主您就让让他吧,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挣的那些

    银子有一半都用在通人情请人帮忙寻人上了?,能寻的的地方他都寻过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到后来就是自己骗自己,有时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语好久。他一直怨自己,觉得是自个儿没有护好县主,可再见您时,却见您和旁人站在一块儿,您让他还能如何想?”

    月妩心口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加快了?马,往前狂奔而去。

    此处离镇县还有一段路程,若是不停下来歇息,到镇县时天还未亮,也进不去城门。

    付同杜宇想劝,却知拗不过她,只能追随前往。

    马乘得快,到城门时何止未天亮,甚至才三更,几?人就坐在地上靠在城墙边缘等着。

    她还想了?解温慎的事,又只想从温慎口中得知,只沉默着,看着远处,等到天亮。

    天微微亮时,城门准时打开,守城侍卫看是他们几?个,立即放了?行。

    她一路奔往县衙后院,跑进正?房。

    内室的门一开,便瞧见躺在床上的人,他似乎是睡着了?,可眉头还紧皱着,脸色还不好,乌沉沉的。

    月妩轻轻放下披风,边搓着手边悄声?走过去,弯身将?他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眼?睫颤了?颤,没能醒过来。

    月妩没敢打扰,怕吵醒了?他。她缓缓退出门去,小声?询问:“可叫大夫来看过?”

    杜宇颓丧摇了?摇头:“大人不肯看大夫。”

    “你去请大夫来吧。”

    杜宇诶诶两声?,朝后门去了?。

    她又朝付同道:“劳你煮些吃的。”

    付同也应下。

    吩咐完后,她回到房中,坐在温慎身旁守着。

    温慎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眼?角也有了?些细纹,嘴角再不像从前那样不笑而弯。

    她看得心中难过,手悄悄钻进被子,握住他的手。

    睡梦中的人又颤了?颤眼?睫,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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