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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此间桃花照玉鞍》60-70

    第61章 战场

    为了一役功成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必须亲自带兵,身先士卒。

    否则,一回不成, 让北戎有了防备, 顾家军再想使这法子就难如登天了。

    可深入敌军取人性命,如虎口拔牙, 危险至极,谁都没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

    顾灼是顾青山和姜夫人的独女, 是顾家军下一任主帅, 是军中将领们看着长大的后辈——

    没人敢让她冒险,也?不舍得她冒险。

    可她哪能贪生怕死??

    顾家军的责任和使命早已刻进骨血, 她自小便知未来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山岭巍巍,天际莽莽, 她该驰骋于?此, 也?该埋骨于?此。

    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可被?折辱屠戮。

    大好河山不可被?铁蹄蹂.躏践踏。

    枕戈泣血的将士不可再无谓赴死?。

    威名赫赫的顾家军不可折戟沉沙-

    而?且,顾灼也?不想让爹娘为难。

    军中将领此次议事, 本就是为着能够细细复盘前几场战事,以及商量下一战中如何对付北戎。

    爹娘再舍不得她,也?不能置万千将士的性命于?不顾, 最终还是会提出这个法子?, 还是会让她带着她的轻骑兵深入敌营。

    顾灼对此不会有任何怨言, 因为她知道爹娘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她只是怕,若是她真的回不来, 爹娘余生会怀着对她的愧疚, 再无欢喜。

    所以, 她不能让爹娘来做这个决定,也?不能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代她去涉险。

    顾家军离得了她顾灼, 离不了她的爹娘。

    那她便自己提出来好了:“爹、娘,我想去、也?该去这一趟。”-

    几日后,战事再起,旌麾蔽空,寒风悲啸。

    两军列阵对峙。

    将士横戈跃马,威风凛凛。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天边日色昏黄黯淡,远处山峦重叠交错,蓬蒿断野草枯,尽是一派苍凉萧瑟。

    前些时?候落的雪早在数次交战中被?踏得泥泞,和着血成了一块又一块的深褐色斑驳,脏污而?怵目。

    顾灼握着一杆梅花枪立于?阵前,身后的墨色披风猎猎作响。

    她凝神远眺,寻到北戎军中那驾高大战车上的人影时?,眸光一凛,杀意毕现。

    鼓角齐鸣,骏马奔腾。

    烟尘四起,大地?震颤。

    两方数万兵马如黑色潮水般撞在一起,呈出推山倒海之势。

    刀剑铿锵,厮杀惨烈。

    断肢残臂,血肉横飞。

    咆哮嘶吼,混乱狰狞。

    顾灼一骑当?先,挥枪打落箭雨流矢,带着她的三十?多轻骑,如一尾灵活且颇具锋锐之势的蛇,蜿蜒着在模糊的交战线上穿行。

    ——与她们在前几次战事中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同。

    有她们相助,渗透到顾家军这方的北戎士兵被?消灭得很快,交战线缓慢地?向北戎那方推进。

    北戎神箭手自是不理?会这种在前几次战事中出现过多遍的手段。

    他?要做的,只是找到阵眼?,再射出精准的一箭,便能让阵法瞬间混乱不堪。

    那时?,顾家军要使的一切手段都不足为惧。

    只是他?没料到,此次为了给?顾灼和轻骑的行动?争取时?间,阵眼?处的兵皆配了一到两名候补。

    一旦原本的人倒下,候补即刻承担起看旗听令的责任,维持所处的小部分在整个大阵中的作用——“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①

    只是这法子?代价颇大。

    能胜任阵眼?的士兵本就不易培养,既得看得懂阵法,知晓里头的配合门?道;又得听得懂指挥,及时?反应调整。

    前几次战事折损的,加上这次战事预计折损的,已经将近一半。

    趁北戎神箭手顾此失彼、力不从心之时?,最前方的交战线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距离。

    顾灼当?机立断,调转马头,收拢蛇形分布的轻骑成箭镞之形,朝着那驾战车的方向冲锋陷阵。

    梅花枪划破拦路之人的喉咙,刺进拦路之人的胸膛,挑起,再甩下。

    枪尖殷红滴血,泛着的寒光更添了几分骇人意味。

    一个个障碍被?清除,纵是仍有数不尽的北戎士兵涌来,顾灼也?硬生生撕开一道向着战车而?去的豁口。

    顾家军的普通骑兵和步兵跟在顾灼与轻骑所形成的“箭镞”后面,由细到宽,义无反顾地?随她进了那道豁口,用血肉之躯为她们掩护侧翼和后方。

    北戎神箭手终于?意识到冲着自己而?来的威胁和杀气,将视线从远处拉回到近前——

    他?不在意的“手段”已经直逼他?所在的战车而?来,强势地?冲击着战车周围堪称严密的防守。

    残骸血肢被?抛起又落下,惨叫嘶喊声不绝于?耳,此处累起的尸骨比战场上任何一处都多。

    于?是他?抬手挽弓,瞄准最前面的顾灼,松手放箭,凌厉而?去。

    箭矢破空的厉啸声惊心动?魄,箭尖的银芒阴冷森然。

    千钧一发之际,顾灼一手揪住缰绳,夹紧马腹向旁侧倒去,半挂在马身上;另一手挽过枪花,绞住那支原本冲着她、如今即将射在马背上的箭。

    射石饮羽的力道撞在银枪上,铮鸣作响,震得顾灼手臂发麻。

    那支箭终是被?她改了方向,斜斜插.入地?面,只留一半在外嗡嗡摇晃,又被?纷沓的马蹄踩断,彻底陷进泥泞。

    顾灼腰腿使力,重新坐回到马背上,向前疾冲而?去,劈开最后一层防守——

    枪尖已能触到战车边缘。

    她借着马镫的支撑足尖一点,纵身越过拦在她面前的北戎士兵,提着枪桓桓地?立于?战车之上。

    满脸、满手、满身铠甲,血迹斑斑。

    眸中掠过恨意,手腕一转,长?.枪起势,锋芒凛锐森寒——

    北戎神箭手还未想明白战车周围的层层防守为何会被?攻破,就惊恐地?看着杀气腾腾的枪尖直冲他?面门?而?来。

    他?来不及搭弓射箭——弓箭在近搏中根本毫无用处,只能慌乱地?抽出腰间别着的弯刀,堪堪抵挡。

    ……

    梅花枪大开大合,招式狠绝,直指命脉,却次次被?神箭手的蛮力逼停。

    顾灼急剧地?喘着粗气,胸腔和喉咙似是灼烧般地?刺痛。

    她咽下腥味,扫了一眼?身侧的影子?,咬牙握紧长?.枪,再次迎上刀光。

    搏杀更酣,顾灼抵挡不及,连连后退,转身逃跑。

    神箭手紧随其后,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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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弯刀,倾注霹雳之势。

    顾灼始终侧首瞥着两人的影子?——

    就是现在!

    她微微拧身,一记回枪狠狠刺进神箭手的颈项。

    神箭手握着的弯刀也?半分力道不减地?劈上她的肩头。

    滚烫的血液飙溅在顾灼的后颈和披风上,她回过身撑着最后的力气将枪尖刺得更深,使劲地?转着。

    终是等到弯刀“咣当?”一声掉落,身后的大块头满眼?不甘又愤恨地?轰然倒地?。

    血汩汩涌出。

    心腹大患已除,顾灼却生不出一点欣喜——

    为了阻拦北戎士兵爬上战车,她带来的轻骑拼尽全力抗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粉身碎骨,肝脑涂地?。

    深入敌营的无数顾家将士,奋勇搏战,却因寡不敌众,死?伤无数,血染长?空。

    沉重的痛楚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累到脱力的身体需要依靠梅花枪才能勉强支撑。

    可心底怒极恨极之时?,竟是又激起源源不竭的力气。

    她恨不得杀尽敌人,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顾灼大口大口地?往胸膛中灌着寒气,抬手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战马在黑压压的士兵之中横冲直撞,伤痕累累地?向她疾驰而?来。

    她翻身跃下战车,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扬声高喊:“杀——”

    神箭手被?除掉,顾家军士气大涨,厮杀冲锋更加悍勇无畏。

    顾灼夹紧马腹,不要命地?向前,银枪尽染鲜血,以最利索的方式将所遇之敌诛尽杀绝。

    突围成功之时?,她已然成了个血人,墨色披风都隐隐现出暗红,沉重地?紧贴在铠甲上。

    残阳如血,朔风阵阵。

    北戎颓势已现,鸣金撤退。

    顾家军两翼的骑兵迅速上前收拢战线,将退不及时?的北戎士兵合围在顾家军阵之中,绞杀殆尽。

    这场惨烈而?血腥的战事终于?落下帷幕-

    “第二日我才知晓,我娘在这次战事中也?中了箭,伤势极重。”顾灼咬牙切齿,声音里全是刻骨恨意,“我只恨当?时?让那神箭手死?得过于?容易,没再往他?身上多扎几个窟窿。”

    说完这话,安静的内室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傅司简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似的。

    她反而?在这种安抚下更加控制不住汹涌的泪意,飞快地?将脸埋进枕头的一片潮润之中,才任由眼?泪放肆地?逸出,将那片潮润晕染得更大。

    被?子?下的肩膀小幅度地?耸动?着,傅司简看在眼?里,心疼得厉害。

    小姑娘在那般稚嫩的年纪,用瘦削的肩膀担起重任,临危受命,出生入死?。

    在虎尾春冰、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取得胜利,转过身要面对的就是同袍战死?、亲人受伤的残忍痛楚。

    这痛楚压在她心底五年,从未真正消解,时?不时?便冒出头将她折磨撕扯。

    她习惯独自舔.舐伤口,不愿将脆弱露于?人前。

    可她如今也?才二十?岁。

    傅司简心中爱怜更甚,伸手隔着被?子?勾住小姑娘的腰,将人捞进怀里。

    他?抚了抚小姑娘后脑,侧首在她耳际吻了下,轻声哄道:“哭吧,我不看。”

    顾灼趴伏在他?肩头,起初还只是一抽一抽地?小声哭着。

    渐渐地?,泪落得越来越凶,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

    傅司简也?不拦着,任由小姑娘发泄出压抑多年的痛楚。

    温热的泪落在他?颈间,顺着领口滑至他?心底,他?将人抱得更紧——

    支撑着小姑娘哭得乏力的身体,也?以此平复他?自己心中极大的恐惧。

    第62章 脆弱

    在他还不识得她的岁月里, 他差点?儿失去她。

    后怕如深渊里张牙舞爪的水草,严严实实地缠捆住他的手脚,拽着他往下?沉。

    只有抱着她, 抱着如今安然无恙的她, 才像是抓住浮木,得以喘息。

    他的小姑娘, 曾无数次在残酷肃杀的刀枪剑戟中浴血,受过凶险万分的伤, 也差点?儿被血雨腥风的战场所吞噬。

    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亦是。

    白?刃血纷纷, 沙场碎铁衣。战骨埋荒外?,犹是梦里人。

    北戎南下?的狼子野心一日?不绝, 北疆的狼烟烽火便会年年再起。

    所幸,乌奇传回来的信中言明, 北戎王庭的形势已经生变——

    二王子嗜杀成性?, 残暴专横。穷兵黩武和接连的败仗已经让一些曾经愿意追随他的部落生了异心,今年的南下?也因此屡屡受阻, 至今未能成事。

    大王子的腿疾已有好转,不仅取得了母族部落的支持,还在老北戎王身?边安插了人手, 暗中夺权的动作倍道而进。

    那便快了-

    顾灼终于?哭得累了, 也发泄够了。

    只是, 泣声却不是说停就能戛然而止的。

    她抽抽搭搭地将自己脸上眼?上的泪蹭到男人肩颈处的衣服上,又欠起身?换了另一边儿继续趴着, 舒缓着自己一抽一抽的呼吸。

    折磨了她五年之久的如有千钧的枷锁, 在傅司简无声的倾听?和安抚下?, 悄然打开?。

    她如释重负,脆弱而慵倦, 只想窝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里不起来。

    傅司简自是察觉到小姑娘缠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

    他搂着人往上提了提:“哭完了?”

    小姑娘抽噎着应他:“嗯。”

    “那我看看?”

    蓬松柔软的小脑袋在他颈间蹭了蹭,鼻音又娇又懒:“不要,不好看。”

    傅司简侧过头亲了下?她的鬓发,轻怜重惜道:“我的夭夭,何时都是最好看的。”

    小姑娘哼哼唧唧又磨蹭了一会儿,才终于?从?他颈间抬起头。

    手撑着他的腰.腹起身?时,红唇微撅小声嘟囔了一句:“才不信你呢,就知道哄人。”

    傅司简听?得清楚,刚想开?口,垂眸就见小姑娘正抬眼?朝他看过来——

    那双桃花眼?又湿又红,还有些肿,白?玉般的小脸儿上泪痕点?点?,鼻尖通红,像只淋了水的小花猫,狼狈又可怜,实在惹人心疼。

    傅司简吻去她长睫上晶莹而细小的泪珠,声音温柔:“没哄你,是实话。”

    确实是实话。

    小姑娘大概不知晓,她哭过后泛红的眼?尾无辜又委屈,却生生勾出妩媚妖娆,颊上更是透着灿若烟霞的粉艳,如芙蓉出水,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傅司简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你自己躺一会儿,我出去让人准备些热水和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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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灼也不想明日?顶着两只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出去见人,便利落地推开?傅司简的胸膛,乖巧地坐回床上:“你快点?儿。”

    傅司简倒是被小姑娘这副无情又眼?巴巴的模样逗笑,凑近捏了捏她的粉腮:“夭夭,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用完就扔呢?”

    顾灼美目一瞪:“我哪有!”

    她只不过是方才推人的动作稍微急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没有啊,”傅司简挑了挑眉,将侧脸凑到小姑娘唇边:“那你亲我一下?。”

    顾灼无奈地屈服于?美色之下?,在傅司简极为勾人的下?颌线条上响亮地亲了一记:“行了吧?”

    只见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疏朗含笑道:“还行吧。”

    说罢,便转身?走了。

    徒留她在床上冲着男人修竹般挺韧的背影扬声表达不满:“傅司简,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回来得很?快。

    快到顾灼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凶狠气愤的模样被逮了个正着。

    她僵了一瞬,随即强自镇定地将脸上的神情恢复如常,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你、你怎么、这么快啊?”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回来时会看见这么一幕——

    小姑娘皱着鼻子抿着嘴,气鼓鼓的小脸儿偏要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实在可爱娇憨得紧。

    他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

    却不想这声笑引得小姑娘恼羞成怒,娇声喝他:“你、你笑什么啊!我跟你说,我生气了!”

    傅司简眉眼?间笑意未减,一步步走到床边,俯身?撑在小姑娘身?体两侧:“夭夭为何生气?”

    “你!你还问为何?”顾灼恨不得撸起袖子跟这男人一一列举他的“罪证”。

    她抬起下?巴,皱眉控诉道:“你不满意我亲你,在前;笑话我,在后。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说完这话的下?一瞬,她就被男人压低的上半身?逼得退无可退,鼻尖相?抵,气息缠绵。

    低沉的嗓音震颤着她的耳骨,却是先解释最后一个问题:“夭夭,我笑是因为,你又软又凶的模样太过……惹人疼,像只几个月大却喜欢张牙舞爪的小猫。”

    顾灼的小脾气消了几分,却本能地张嘴反驳:“你才张牙舞爪!你才几个——”

    鼻尖被咬了一口,她不得已停下?要说的话,十分担心明日?——

    大概,她不仅要顶着肿成桃子的眼?睛,还要顶着鼻尖上的牙印。

    傅司简安抚地亲了亲小姑娘被他咬了一口的鼻尖,继续解释:“至于?夭夭说的,我不满意你亲我,倒是确有其事。”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姑娘因为难以置信而瞬间瞪大的眼?睛,声音又低又哑:“我想要的,是这样的亲——”

    眸光一暗,低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因不满而嘟起的红唇攫住,又将他的不满反喂给她。

    大抵猛兽捕了猎物,总是喜欢先疾风骤雨蛮横凌厉地逗弄着,看其喘息不及;再和风细雨温润而泽地舔.舐过每一处纹路,听?其逸出耐不住的低.吟,才慢慢享用。

    水声啧啧,湿涎涔涔,是猛兽终于?饱腹却不甚满足的喟叹。

    这场身?体力行的解释将小姑娘眼?尾的红意涂抹得更为冶艳浓郁,傅司简被晃得险些失了克制,却不愿从?她身?上起来。

    其实隔着被子,他并不能如何,也没想如何。

    他只是想离她近一些,近到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能听?到她加快的心跳,能清楚地察觉到她在为他情动。

    顾灼扑闪着不自觉沁出湿意的眼?睛,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找回清明。

    看着傅司简那张因为情动而更显昳丽绝俗的脸,顾灼突然从?一团染了黏腻的乱麻中理出清晰的头绪:

    “傅司简,当时凑到我唇边的,是你的侧脸。”

    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满意她的亲吻,追根溯源,是他自己没有给她提供足够的便利。

    如何能怪她?

    只是,她没想到,男人并没有反省过去所作所为的自觉,他思路清奇,无耻加无赖地,要她对未来做出保证:“夭夭的意思是说——”

    傅司简艳色浓重的薄唇就贴着小姑娘被吻得嫣红欲滴的唇瓣翕动,接着前半句未说完的话,沉沉吐字:“我将什么东西凑到你嘴边,你就亲什么?”

    “嗯。”顾灼茫然无知地应了声,从?未思考陷阱和前路。

    “那夭夭现在,是不是应该亲一亲……”,后面的话并未全部说完,男人湿.热的舌.尖就已经舔上她的樱唇,将剩下?的意思表述得淋漓尽致。

    顾灼敷衍地在他唇上“啵”了一下?,柔声拒绝:“方才已经亲过了。”

    然后她便看着傅司简挑了眉,慈悲又淡然地垂眸看她,似是本就没指望着她答应,无奈地包容她的不自量力。

    下?一瞬,顾灼就察觉到男人的手已经强硬地挑开?被子的边缘,正攀上她的腰际。

    她急忙制止:“好吧,我亲。但是——”

    眉眼?盈盈,盛着狡黠和捉弄,“你不许动,听?我的。”

    男人喉间的低低笑意满是疼宠和纵容,任她玩闹:“好。”

    顾灼伸出柔软的手搭上傅司简后颈,将他压得更低,更方便她的动作。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就觉得力不从?心,并将其归咎于?——

    她平躺着,实在称不上是一个捕猎者容易施展身?手的位置。

    扬着下?巴去够,去追逐,累得她够呛。

    反正也应该差不多亲够本儿了,顾灼索性?放弃,理由干脆:“我没力气了。”

    说完就无辜地看着在她上方气息粗.重的傅司简,连认错的意思都无。

    傅司简被小姑娘生涩不得章法的亲吻吊得不上不下?,忍得头皮发麻,腰.腹绷紧。

    偏偏始作俑者半途而废,拍屁.股走人,还理直气壮。

    他很?是不满,捏了下?她腰间最为敏.感的软肉:“玩儿高?兴了?”

    顾灼当然不会在被自己惹恼的男人面前炫耀,她识时务地道:“那倒也没有,这不是中途累了嘛~”

    傅司简险些气笑,刚想低头教训她,就被屏风处的声音打断:

    “王爷、王妃,东西备好了。”

    他闭了闭眼?,却不得不起身?,顺势将小姑娘也拽起来,低声在她耳边威胁:“总有机会让你这小废物玩儿个尽兴。”

    随后便伸手放下?床边的罗帷,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小姑娘脸上的泪迹。

    她的脆弱,是她的秘密,只为他一人所知。

    傅司简这才吩咐道:“把东西送进来。”

    “是。”

    惊云、惊雨进了内室后,极为知礼,视线从?未往床榻上扫过,只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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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利索地在床边安置了一热一冰两个木盆,便快步告退。

    床外?的声响消失,周遭又归于?一片寂静。

    顾灼这才微微欠身?,抬手勾住傅司简的脖颈,缱绻温柔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眼?眸莹亮似盛着万千星辰。

    第63章 钟情

    傅司简眼尾笑意更浓:“知道我不好受, 特意补偿我?”

    “不是补偿,是奖励。”顾灼仰头在他下巴上又亲了?一口?,“奖励你, 知?我心意。”

    罗帷罩起的?小小一方天地?中, 细小的颗粒在昏沉的光线中轻盈流转,时间似乎都在此放缓了?脚步。

    隐匿的?欲.望被信任又依赖的笑靥再次勾起, 颈间凸起微微滚动了?几下,气息渐重, 眸色烫人。

    傅司简忍了?又忍, 才?克制住想把人按回去再狠狠亲一通的?念头,只剩下不安分也不想安分的?大手隔着轻薄的?里衣在纤腰上摩挲。

    顾灼受不住痒, 没几下便软在男人怀里,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你干嘛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嗯。”沉沉的?声音带着在喉间滚过的?热气, 从她头顶传来。

    顾灼很不满意。

    她说三句话, 傅司简居然就回了?她一个字!

    “你也太敷衍了?吧!”她蹭了?蹭男人侧颈,“不解风情。”

    这话说完她就想撑着起来, 却被男人掐在她腰间的?手阻止。

    酥麻的?痒意顺着她后腰浅浅的?弧度向下,“啪”的?一声,很轻, 但是足够顾灼炸毛。

    她蹭的?一下直起身, 声音都变了?调:“傅司简!”

    别说她都已经二十?岁了?, 就是她五六岁正调皮得不像话的?时候,也没被人打过屁.股啊!

    傅司简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虽然不疼吧, 但是、但是……

    顾灼也“但是”不出个所以然, 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

    她又羞又恼地?瞪着傅司简, 希望他?能把手拿开,却只等来——

    眸色暗沉的?男人凝瞩不转地?盯着她, 薄唇轻启:“我想要不正经的?奖励,夭夭给吗?”

    顾灼:啊啊啊啊啊啊!让你“解风情”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扛不住如此炙热的?视线,快速低头躲过,却始终无法?忽视还托着她的?那只温热的?大手。

    她也不敢动,说话声小得近乎呢喃:“你好好表现嘛,会有的?……”

    那只大手忽地?收拢,又在顾灼带着惊讶又低柔婉转的?一声“啊”后,缓缓松开。

    热气凑近她耳畔,声音低哑:“那我等着。”

    顾灼痒得缩了?一下脖子。

    随即,她就察觉到自己绕在傅司简后颈的?手被温柔地?扯下来。

    她抬头去看?,就见男人板着一张正经又严肃的?脸,颇像个正人君子:“坐到床边来。”

    说罢,便起身挂起罗帷,朝那两个木盆走去。

    顾灼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视线追着男人挺拔的?肩背,心下吐槽:什么?正人君子嘛,分明就是道貌岸然。

    很快,傅司简微微俯身,撸起袖管,拿起厚实的?软布浸到冒着热气的?木盆中,投①了?几下,又捞出来拧干。

    顾灼便一直盯着男人露出的?一截手腕瞧——

    骨节分明,青筋勃动,看?起来就如修长的?劲竹,颇具力量感?。

    只是,有几个显眼的?月牙形痕迹,小小的?,红红的?,还有些肿。

    那、好像、是她弄出来的?。

    方才?她跟傅司简讲那场战事时,依稀记得中途——

    傅司简掰开她攥紧的?掌心,又从被子里捞出她的?另一只手,然后把他?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两只手中。

    那时候,她只分出了?一点心神注意到他?的?动作,随即便又被深重的?痛苦拖走,再不记得要收敛力气。

    他?应该是怕她情绪不对时掐手心伤到自己。

    可她伤到他?了?啊。

    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他?手腕的?皮.肉,留下了?那些痕迹。

    顾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傅司简拿着拧干的?软布朝床边走过去时,见着的?便是小姑娘眼眶红红地?仰着头看?向他?所在之处,视线柔软,秋水盈盈。

    他?停在她身前?:“闭眼。”

    小姑娘乖巧得厉害,仰着头闭上眼,脆弱的?颈项毫无防备地?展露在他?面前?,一副完全信任的?姿态。

    傅司简很想亲她。

    想扶着她后脑,无休止地?亲到她气息不畅,亲到她哼.吟着推拒他?让他?停下,亲到她玉色薄透的?颈间肌肤印满他?的?痕迹。

    却也只是想想,毕竟当下有更为要紧的?事。

    他?的?手隔着温热的?软布覆在小姑娘脸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泪痕和薄汗。

    软布被拿开,那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便又张开,盛着他?的?倒影。

    傅司简终是没忍住,俯身吻了?吻小姑娘流转生辉的?桃花眼,起身时留下一句:“把衣服脱了?。”

    她茫然懵懂:“啊?”

    “你肩上的?药到时辰了?,我给你擦掉。”

    “哦。”

    傅司简从木盆边返回来时,拎着的?除了?一块散着热气的?软布,还有一块包着冰的?。

    小姑娘里衣半褪,背对着他?。

    包裹着她肩头的?布巾已经被揭了?下来,沾满浓黑的?药膏,平摊在床上。

    傅司简将包着冰块的?软布递给小姑娘:“敷在眼睛上。”

    随后便开始擦拭她肩上残留的?药。

    他?依然不敢用力,总觉得那道伤疤会因为拉扯而疼,动作便越发小心翼翼。

    也导致中途不止一次被小姑娘嫌弃太慢:

    “你快点儿~”

    “好了?没啊?”

    “冰都化了?”

    ……

    “好了?,自己把衣服穿好。”傅司简顺势拿走小姑娘手里差不多已经湿透的?软布,连带着床上那些狼藉,一并收拾了?放到搁着木盆的?架子上,问她,“还敷眼睛吗?”

    顾灼正低头系里衣上的?带子:“不了?,你快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傅司简净了?手回来,坐下后一把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怎么?了??”

    顾灼毫无准备,本?就松松垮垮的?里衣险些散开:“你故意的?是不是?”

    傅司简托着小姑娘后腰,目之所及便是她微敞的?领口?,靡颜腻理白得晃眼,精致修长的?美人骨好看?得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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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这个高度正合适,凑近在她颈窝的?凹槽中舔了?一下,声音含混:“嗯,故意的?。”

    顾灼的?身体轻颤了?下。

    她是想躲的?,奈何身后就是禁锢,甚至被按着向前?,像只主动将自己送进饿狼口?中的?白兔。

    她推了?推,把傅司简按在她颈后的?左手扒拉下来:“你别捣乱。”

    傅司简不明所以,却很是听话地?顺从她的?动作。

    小姑娘捧着他?的?手腕,绵软的?指腹轻抚过那些月牙形的?痕迹,心疼又歉疚地?垂眸看?他?:“疼吗?”

    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只是,卑劣的?心思拽着要脱口?而出的?话转了?方向:“疼。”

    他?想得她怜惜。

    “夭夭,你哄哄我吧。”

    可怜兮兮的?声音勾得顾灼止不住地?心软,她低头吻上他?脉搏跳动之处,安抚过每一处被她的?指甲掐出来的?痕迹,最后将侧脸贴在他?温热的?掌心,声音柔软地?叫他?的?名字:“傅司简。”

    “嗯?”

    “阿简。”

    傅司简单手托着人往上颠了?颠:“怎么?了??”

    顾灼在他?掌心蹭了?蹭:“没怎么?,就是想叫叫你。”

    傅司简的?手指微动,抚了?抚小姑娘细薄的?眼皮,诱哄着:“昨晚叫的?什么??”

    “司简哥哥。”

    “再叫一声?”

    顾灼却并未如他?所愿,而是低低唤了?声:“裴简。”

    傅司简愣了?一下。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这么?叫他?。

    一如他?曾经所想,从她口?中说出的?“裴简”二字,动听得惑人心神。

    可那声音轻得近乎飘渺,让他?无端生出几分不安。

    裴简本?能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顾灼却已经敛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如常:“就是想……熟悉熟悉。”

    免得分开时还没叫过你真正的?名字。

    她抬手掩着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没再给裴简追问的?机会:“我困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裴简的?疑虑确实被打断,他?也实在找不出方才?一闪而过的?不安来自何处,便没再问。

    他?将小姑娘从身上抱下来,塞进被子里头盖得严严实实,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脑后柔软顺滑的?头发:“睡吧,我陪着你。”-

    顾灼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并不清闲。

    既要抓紧时间去京郊大营练兵,又要代她爹娘去拜访居住在京城的?旧友,还得抽出时间应付那些给将军府递了?拜帖的?官员。

    反倒是裴简,将一摊子事儿全部扔给裴昭,当了?甩手掌柜,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顾灼。

    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她练兵,他?就在边儿上看?她。

    她去拜访,他?就在府外的?马车上等着。

    她见官员,他?就在屏风后安安静静地?给她作画。

    她有空,他?就带她逛遍京城好吃好玩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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