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此间桃花照玉鞍》40-50
暗卫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就要下聘了?!
王爷您出息啊!
王府总算是要有女主人了!
玄卫那些兔崽子知道后非得大吃一惊!
暗卫一派喜气洋洋之色:“恭喜王爷!”
傅司简反倒是有些不安地在桌案后踱步,唯恐落下什么环节,轻慢了小姑娘。
纳采礼活雁为佳, 可此时北疆天寒地冻, 鸿雁早已南飞……只能明年春天再补给她了。
他垂眸思考片刻,吩咐道:“让小二到了江南捉一对活雁作纳采礼先?送过去。”
“是。”-
顾灼训练结束, 与姚云一道往回走:“阿云,让将作坊加紧制箭, 关南送来的那批铁留下一半以备不时之需。”
“是, 我待会?儿去安排。”
“孙景阳最近怎么样??”
“将军,你说那个小孩啊, 挺吃苦耐劳的,前些日子还?立了一小功呢。”
顾灼饶有兴致地挑眉, 连战事都没有, 这小子立得哪门子的功?
便听见?姚云颇为赞赏地道:“那天吴将军的人来军中与我们说你失踪的消息,运粮官鬼鬼祟祟地想在帐外偷听, 被孙景阳逮住了。不然被那人听见?,属实是不好处置。”
说起那运粮官,倒是教顾灼又想起摄政王。
既然不可能是摄政王, 那究竟是谁吩咐运粮官给她传那些话的?
摄政王到底有没有威胁顾家的意?思?
甚至于, 当?初京城将军府传信给她是摄政王拦了粮饷, 这消息有几分真假?
是他们查消息时受人蒙蔽,还?是京城将军府的人……本身?就出了问题?
她与爹娘久不回京, 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
顾灼一时间想到更多, 京城将军府的人若是不可信, 那她想弄清楚粮饷一事是何人阻挠,还?是得派这边的人去京城一趟打探消息。
可边将无召不得进京, 派人回去也不成。
此事需她细细筹划一番,倒是不急。
远处群山起伏,烟岚云岫。太阳被连片的云层遮掩得严严实实,漫天灰白,一丝暖光都不肯散出。
顾灼心下叹了口气,京中无人,当?真是深受掣肘。
“将军!将军!”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断顾灼的思绪,她驻足转身?,瞧见?一个士兵带着顾家的侍卫正?朝她走过来。
侍卫上前将手里的包袱递给顾灼:“小将军,这是傅公子给您的东西,说是给您调养身?体的药,还?有糖。”
顾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被京中之事挑起的烦躁都淡了几分:“嗯,辛苦了。”
别人注意?不到,姚云可是在一旁看得分明,当?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待周围没了别人,她才眯起眼一脸八卦神色地打量着顾灼,压低声音揶揄道:“啧啧啧,将军啊,可是那位与你在山中孤男寡女整整一夜的傅公子啊?”
顾灼点点头:“是又如何?”
姚云高深莫测地吐出一句:“我这双火眼金睛,早就看透了太多。”
顾灼听见?这话好笑又无奈:“你看透什么了?”
姚云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捋着下巴处并不存在的胡子,活像一个神棍:“自?然是看透,你当?初将傅公子带回军营时,就对人家图谋不轨。”
说完就退后几步,生?怕顾灼被她说中后“恼羞成怒”想出什么损招儿对付她,比如拖着她去涂她娘亲送过来的那个臭烘烘的软膏什么的。
姚云想起这个就觉得悲愤,她娘亲到底知不知道那东西那么臭啊!
谁料顾灼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淡淡地不解,仿佛是真的反省自?己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这么明显吗?”
猝不及防的承认差点惊得姚云左脚绊了右脚,惹来顾灼一阵无情的嘲笑:“阿云,是不是路不平啊?”
姚云:你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她错了,她不该这般不自?量力地试图调侃顾灼的-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北疆一日比一日更冷,风刀霜剑,透骨奇寒,雪窖冰天。
为了让那处山头的地形发挥最大?的作用,顾灼与几位主要将领研究更合适的战阵,训练骑兵的弓箭,带人过去演练了好几次,忙得脚不沾地。
只冬至那日赶回幽州,交代了顾川派人进京的一应事宜,又与傅司简匆匆忙忙地吃了一顿饺子。
没来得及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不说,还?被傅司简拉去医馆,让郑大?夫把了个脉,又给她拿了一大?包的药。
顾灼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入骨相?思,魂牵梦萦,当?真是比那些药都苦。
她有时都想,不如干脆让傅司简过来陪她好了,就像在山脚营帐时一样?,他就在她触手可及、回头可见?的地方。
却也只能是想想。
军中规矩不是摆设,傅司简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可是,她好想他啊。
想触摸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听他低声喊她的小字,想看他寂静眼底的汹涌爱意?。
顾灼看着所剩不多的桃花糖,拈起一颗丢进嘴里,甜甜的,多少是冲淡了心中相?思的苦。
等这些都吃完了,她便纵容自?己回去见?他一面?-
“王爷,这是顾老将军给您的信。”
玄卫副首领邵西从江南一路快马,将这封轻于鸿毛却重于丘山的信面?无表情地递给傅司简。
他的脸已经?在北疆腊月的刺骨寒风中冻得僵到做不出任何反应。
傅司简接过信,却是迟迟未打开。
他有些忐忑。
邵西是没见?过王爷这般犹豫迟疑优柔寡断的模样?的,颇为稀奇地看了一眼,站得离炭盆更近了些。
未来王妃就是在这种?隆冬苦寒之地守着国门,他已经?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冷不防听见?王爷问他:“老将军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邵西想了想当?时顾老将军给他信时的横眉立目,嘶,那是一句话都没与他说啊-
顾老将军会?生?气,邵西觉得原因全在自?己,他这差事办得实在不够妥当?。
他在王府接到暗卫的信后,高兴之余便是觉得此次的任务非同小可。
礼单倒是好说,府库里贵重的东西都写上便好,可提亲这事,他是真没做过啊。
因此,从京城出发之前,邵西专门去请教了一个有名的媒婆如何提亲。
那媒婆相?当?热心地告诉他:“你去到女子家中,要面?带喜色,寒暄几句后将话题引到要求娶的那位姑娘身?上,将那姑娘夸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上无的,再说提亲之事。”
于是,邵西刚到那座被修葺得十分古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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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宅院时,表明身?份后便想着先?寒暄几句。
顾老将军问他:“王爷派你来江南寻我所为何事啊?”
他笑得灿烂,想了想道:“凉州有一富商久居江南,回凉州时总是带着好些东西送进他的一处宅院,那宅院守卫森严疑点颇多,王爷让我来江南查查这富商是谁,所运何物。”
这可不是假话,跟他一道来江南的另外几个人就是来查这事的。
而且,大?哥说查案的事是不需要瞒着顾老将军的。
邵西下一句正?想说“听闻顾老将军的女儿在北疆任顾家军主帅,可谓是惊才绝艳、风华正?茂、运筹帷幄、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蕙质兰心……”,他来之前可搜罗了好些夸人的词呢。
才开了个头,便听见?老将军出声:“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帮王爷寻人。”
邵西一个激灵,脸上的笑都僵住。
哎,不是啊,老将军您别误会?啊!
这还?没提亲呢,就让王爷的未来老丈人误会?王爷来提亲之余还?顺便使?唤老丈人帮忙查案!
谁来救救他啊?
邵西都想抬手扇一下自?己这张说话不过脑子的嘴。
媒婆这营生?还?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他再顾不上媒婆教他的那些,赶紧摆摆手道:“您别误会?,王爷派我来寻您不是查案的事。”
邵西向后招了招手,叫跟来的人把大?雁送过来,又拿出王爷那封沉甸甸的信和他整理好的聘礼单子递给顾老将军:“顾老将军,这是王爷命我交给您的信,还?有这份礼单。”
他就眼睁睁看着顾老将军瞅了一眼活雁和礼单后狠狠皱起眉头。
信封拆开后抖落出一枚玉佩,老将军看完信肉眼可见?地大?动?肝火,一甩袖子走了。
邵西总觉得顾老将军当?时是想将他揍一顿扔出去的。
还?留在花厅的姜夫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拿起那封信一页一页地看过去。
其实比起顾老将军久经?沙场形成的威严气势,邵西显然是更怕这位看起来十分温婉的姜夫人。
姜夫人战功卓著,在顾家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从二品的官阶可都是靠战场上的人头累起来的。
边关杀敌的将士身?上沾染些杀气不可怕。
但若是用温蔼柔和将这杀气包裹得一丝都不可窥,才真是要了命了。
邵西正?襟危坐,垂眸不敢去看坐在上首的仍是那副闲适姿态的姜夫人,活像是犯了什么错等待宣判。
便听见?姜夫人温温柔柔含着笑意?的声音:“你们王爷还?在北疆啊?”
邵西恭敬又谨慎地回道:“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姜夫人悠哉游哉地又抿了口桂花茶:“倒是意?料之中。”
顾灼那点儿“贪图美色”的德行,她一清二楚。
邵西却不知道这话是何意?,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胡乱揣测。
姜夫人又问:“皇上知道这事吗?”
邵西点点头:“知道。”
大?哥给他的信里说,王爷相?当?看重未来王妃,聘礼中的一应物件越贵重越好。
府库里的那柄玉如意?云纹刻得不够精细,他便去宫中找皇上要了一柄紫檀嵌白玉三镶如意?,中间还?嵌着绿松石做的小巧的玉雕。
“皇上是什么反应啊?”
邵西觉得这话问得奇怪,皇上听闻王爷要娶王妃,还?能有什么反应呢?
但他也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字斟句酌回道:“皇上很高兴。”
高兴得当?即便要吩咐大?太监去私库里挑些上好的物件,说是要给再添两成聘礼。
若不是邵西说王爷吩咐此事不宜在京城声张,恐怕皇上都要下旨赐婚由礼部张罗了。
姜夫人挑了挑眉,小皇帝怕是不知道他皇叔信里写的是:“往后我会?陪夭夭留在北疆。”
啧,到底圣上年纪小,想事情不够周全。
摄政王不在京城辅佐他,可就只剩他一个人对付朝堂上那些牛鬼蛇神了。
先?皇与先?皇后是她与顾青山的挚交好友,小皇帝是先?皇唯一的孩子,也算是他们应该照料着些的晚辈。
顾灼就这么把小皇帝唯一的亲人拐到北疆,姜夫人稍微……有那么一点儿愧疚。
也罢,反正?小皇帝早晚得自?己一个人扛起大?裴江山,当?皇帝总是要走向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的地步的。
过了许久,姜夫人才出声道:“将那对雁放下吧,你过几日再来,顾青山……得生?几天气呢。”
邵西应了声“是”,他隐隐约约从姜夫人这话中觉得,提亲这事可能是成了。
他轻手轻脚退出去,却是没听姜夫人的话等顾老将军气消了再过来,而是天天去这小院里报到。
主要是怕老将军想揍他找不到人。
被老将军揍,总比提亲这事办不妥被王爷揍,要好那么一些。
不过,老将军也没揍他。准确来说,是压根见?都没见?他。倒是姜夫人见?他爱喝那桂花茶,还?给他包了些。
顾老将军只在第五天时给了他一封信,横眉立目,看起来依然没怎么消气:“把这信交给摄政王。”
“摄政王”这称呼都用上了,邵西有些拿不准,这信里,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他小心翼翼去看姜夫人,便见?姜夫人仍是像前几天那般温婉的模样?,说话时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你回去与摄政王说,若是我家女儿改了心意?,这亲事可是随时要退的。”
邵西脑门上都冒出冷汗,却也知道这亲事——至少目前是成了。
他恭敬抱拳道:“是,我一定带到。”-
于是,此时王爷问他,顾老将军有没有带什么话。
邵西只得摇摇头又点点头:“老将军没说,但是姜夫人有话带给您。”
“姜夫人说,若是王妃改了心意?,这亲事他们随时……随时要退。”
说完,便大?气不敢喘地看着王爷的脸色。
第42章 冬至
傅司简听见这话, 并没有如邵西所以为的那样,觉得被冒犯而生气或是愤怒。
紧捏着信封的手缓缓松了劲儿,又慢慢抚平被他攥出的褶皱。
里头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纸上也没有几个字:“一切凭夭夭的心意。”
那字力透纸背, 入木三?分,能看出写字之人的郑重其事, 慎之又慎。
傅司简这些时日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轰然落地。
“你先出去?吧。”
“是。”
邵西搓搓已经不那么冷的手,正?要转身出去?, 忽然想起一事:“王爷, 凉州富商一事,老将?军说他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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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属下带到江南的人都?要过去?了。”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过顾老将?军在江南五年, 查案确实比玄卫要方便一些。
“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
屋内只剩下傅司简一人, 他想见她,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冬至时匆匆一别, 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突然就出现在他书房门?口,言笑晏晏对他说:“傅司简, 我回来了。”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甚出现的幻影, 半晌都?没做出回应。
直到温香软玉入怀, 小姑娘的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似是叹了口气, 低声?软软地道:“傅司简, 我回来了。”
他才终于敢伸出手, 箍住她纤细腰肢,将?人紧紧扣在怀里, 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如缎子一般顺滑的长?发,吻着她的鬓角许久,才渐渐平息下乍然见到她的惊喜。
舍不得放开她,便将?她抱在怀里,与他面对面地坐在书房唯一的一把椅子中?,小姑娘便比他高出些许,垂眸瞧着他。
傅司简靠在椅背上,看见的便是她嫩白的脖颈低垂,到她小巧而优美的下颌,丹唇琼鼻,眉黛青颦,还有那双秋水含情的桃花眼,和垂散在她身前的乌发。
她双手缠在他颈后,将?他完完全全地划进她的领地。
小姑娘软软的唇瓣贴上他的眉眼,又在他脸上啄了两口,便敷衍了事一般塌在他怀中?,贴在他颈侧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
傅司简扶着她盈盈一握仿若无骨的纤腰,让她更加严丝合缝地趴在他怀里,声?音低得像是怕惊扰了她:“怎么回来了?”
小姑娘彻底懒下来,将?下巴搭在他肩窝处就再没了动作,声?音柔软:“想你了嘛”
他愣了一下,箍着她的力道更重:“夭夭,再说一次。”
她依然慵懒,娇娇地道:“我想你了。”
傅司简心头滚烫,心跳加快。
直白且毫无保留的相思情意教?他浑身熨帖,却也让他不知足地想诱哄着她说得更多:“夭夭,再说一次。”
惹得小姑娘在他侧颈处狠狠蹭了几下,软着声?音气乎乎地埋怨道:“你都?不说想不想我,一直要我说”
傅司简将?她往下按了按,让小姑娘在他身上坐得更实了几分,一下一下地揉着她腰间软肉,侧头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满是动情和克制:“夭夭,你觉得,我想不想你?”
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小姑娘似乎是僵了一下,想离开却被他按住,她明明不安又虚张声?势地故作逞强,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我、我哪知道!”
傅司简也不去?与小姑娘争辩,她该不该知道的问题。
他稍稍偏过头就是她珠圆玉润的耳垂,小巧可爱诱人采撷。他含.住轻轻咬了下,就顺着她耳后到下颌,逼得小姑娘不得不仰起头露出脆弱而优美的颈项,任他在上面流连忘返,不舍离开。
他显然是要比小姑娘的唇齿更灵活一些的,轻而易举就咬开她领口的盘扣,又去?到下一颗。
待两颗盘扣皆松松垮垮,领口便敞开些许,肤如凝脂,白得晃了他的眼,也露出挂在她颈间的肚兜系带。
那细细的带子搭在弧度好?看的美人骨上,像是清浅的水池上架着的软桥,想让人用指尖挑起,最好?是扯断,看它颓靡散落,任凭拉扯。
傅司简呼吸粗重了几分,更美好?的景致就藏在深处,只需再解开一颗盘扣。他却不敢再继续,抬起手将?那被他唇齿晕染的盘扣又仔细地扣上。
抬头去?看小姑娘,便见她眼眸水润盈盈,眼睫轻颤,似是含了春情,也的确是动了情。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低几分,吻了吻她的眼睛:“怎么不喊停?”
小姑娘的声?音娇软得能掐出水,支支吾吾细声?细气道:“我觉得……你舍不得。”
惹得他低笑出声?,又亲了她的眼睛一下,用指尖摩挲着她滑腻的颈间肌肤:“是,我舍不得,我很想你。”
“日思夜想,辗转反侧。”
他不敢再有别的动作,只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听她说这些时日在军中?的忙碌,听她说有些想爹爹娘亲,听她说明年带他去?桃林看花,听她说一切她想说的。
她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件事,他都?爱听。
他们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肆无忌惮的小姑娘每每撩完他就跑,偏偏被他捉回来教?训得泪眼朦胧时又撒着娇让他心软,然后看着他下颌紧绷又不得不忍的样子得逞地笑。
直到传来一声?清晰的“咕”。
软塌塌地趴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立时就直起身,捂住自己的肚子,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一下一下地眨着。
傅司简的视线就在她领口处,她这般按着肚子,显得胸口更鼓,腰肢更细,他连忙移开目光,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蠢蠢欲动经不起任何撩拨,即使?她根本?无意。
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是致命的惑诱人心。
“饿了?”
小姑娘点点头:“为了陪你吃饺子,我午时都?没用饭。”
傅司简皱起眉,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怎么方才不说?”
小姑娘粉唇撅起,煞是可怜可爱:“想跟你再腻歪一会儿嘛”
他向上拖了下她的腰,让她借力起身离开这方逼仄的却容纳他们二人的椅子站定?在地上,随即也站起来,拉过她的手便向外走:“先去?吃饭。”
冬至这天,街边的食摊食肆酒楼酒馆皆是吆喝着:
“冬至到,家家户户吃水饺!热腾腾的大馅饺子,尝一尝,看一看了啊!”
“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咯!”
“祛寒娇耳汤!皮薄馅嫩,味道鲜美!”
傅司简领着小姑娘挑了个?门?面干净的食肆坐下,时辰还早,客人不多。
老板肩上搭着布巾,上前热情地介绍:“一份饺子四个?,今天冬至,好?些馅儿呢,喏,您瞧——”
两人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过去?,墙上挂着一排长?条状的小木板,十几种口味写得明明白白。
傅司简仍然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你挑。”
小姑娘抬头瞧了一会儿,声?音清脆道:“要一份香菇猪肉、茴香羊肉——”
她又转头问他:“傅司简,你要什么馅儿的?”
“跟你一样。”
小姑娘对他这副敷衍躲懒的样子十分不满,皱着眉道:“不行,我想多尝尝不一样的”
他抚了抚她鼓起来的小脸,含笑道:“那你再挑几个?你想吃的。”
“你好?懒啊”小姑娘说着又转过头去?挑,“那就再上一份芹菜牛肉、一份莲藕牛肉的。”
老板又问:“可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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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些什么配菜?”
“两碗冬瓜排骨汤,一份泡菜。”
“好?嘞,您稍等。”
傅司简午时吃过饭,不怎么饿,只吃了四五个?饺子就觉得饱,随后便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姑娘吃得心满意足,小脸都?鼓起来。
时不时给她擦擦嘴,挪挪盘子,都?觉得心中?欢喜而幸福。
看小姑娘被泡菜辣得不住地呼气却还是要去?夹,好?笑地将?汤碗推到她面前:“就这么好?吃?”
那排骨汤喝起来热度正?好?,清清淡淡的,可算是解了辣。
小姑娘夹了块水灵灵的萝卜块儿递到他嘴边:“你尝尝,蜀地传过来的做法,可好?吃了。”
好?看的桃花眼扑棱扑棱地眨着,不难看出其中?狡黠。
食肆里零零散散地有几桌来吃饭的人,他便凑到小姑娘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愿意给我解辣,我就尝尝。”
小姑娘疑惑地问他:“我?我怎么给你解辣?”
他退开些许,视线定?定?地盯着她被辣得嫣红的唇瓣,停了片刻才慢慢道:“你说呢?”
小姑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何意,收回筷子瞪了他一眼:“那你别吃了!”
惹来他低笑出声?。
待她终于吃完,桌上也不剩什么了。
看小姑娘抚着肚子一脸满足,傅司简忍不住逗她:“小馋猫这么能吃啊?”
便见小馋猫故作凶狠,一副张牙舞爪的炸毛模样:“你是不是养不起!”
他放下银子,起身又去?牵她的手:“养得起,我有钱。”
小姑娘任由他拉着,也不问去?哪,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着:“你口气还挺大。不过,我以前让侍卫盯着你的时候他是说过你很有钱。”
“钱都?给你。”傅司简挑了挑眉,侧首看她,“不过,让侍卫盯着我?”
小姑娘晃着他的手,撒娇道:“就是刚认识你的时候嘛你别生气”
他故意道:“要是我生气了呢?”
小姑娘的话干脆利落:“那我哄到你不生气。”
“怎么哄?”
小姑娘试探着开口:“亲你几下?”
他刻意板起脸:“那我生气了,你亲吧。”
她明明知道他是佯装生气诱哄着她亲近,却还是愿意纵容他:“那等没人的时候嘛”
傅司简摩挲了几下握在他掌中?的柔软的手:“其实我知道。”
小姑娘不解地看他:“知道什么?”
“知道你派人盯着我。”
她看起来毫不意外:“哦,从我发现你身手确实不错的时候,我就已经反应过来,侍卫的举动恐怕都?在你视线之内。”
傅司简攥着小姑娘的手的力道稍稍重了几分:“不怀疑我那时候待在书院不出门?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怀疑啊,你那护卫出现得就够蹊跷的了。不过我爹都?说你对北疆、对顾家没有恶意,既然如此,有些秘密你不想说也没什么。”
傅司简听见小姑娘这话,不敢知道却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到了何处,终是忍不住开口:“只是因为顾老将?军的话?”
小姑娘歪了歪头,语气轻快:“以前是。现在嘛,我喜欢你,自然愿意信任你。”
云烟缥缈,远山重叠,世间广阔。
他何其有幸,能遇见最独一无二的她,能拥有她最珍贵的喜欢。
傅司简被小姑娘的话勾得心头微痒,想在无人处,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欢喜,他有多爱她。
可街上还有行人,他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念头,牵着她继续朝前走。
“我们去?哪儿啊?”
“去?医馆去?找那位郑大夫给你把把脉。”
小姑娘一下子拉住他,脸上是可可怜怜的抗拒。
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傅司简,我觉得我已经好?了,不用去?了。”
他放开她的手,转而去?揽她的腰,哄着她:“听话,再去?看看。”
小姑娘被他抱着往前走,还试图通过装可怜让他心软:“可是我不想喝药,那个?药好?苦”
他不为所动,在小姑娘一声?声?软软的“傅司简”中?,揽着她进了医馆。
慈眉善目的女大夫还记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见他带来的女子还是未出阁的头发装扮,才知上次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看两人举止亲密,想来也是感情甚笃,好?事将?近。
她对小姑娘道:“来,将?手放在这脉枕上。”
搭在她腕间停了些许时候,郑大夫面色舒缓下来:“姑娘身体底子好?,前些日子那几帖药也将?寒气祛得差不多了。我再开一个?方子,喝上十帖,调养调养。”
“那她下次月事还会疼吗?”这话是傅司简问的。
郑大夫见这年轻公?子皱着眉头,显然是十分紧张这位姑娘的身体,便和善地说道:“放心,不会疼。”
傅司简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摸了摸将?头靠在他腰侧的小姑娘软软的发顶,随即就听见她委委屈屈地问郑大夫:“这次的药,苦吗?”
郑大夫好?笑地看了看顾灼皱成一团的小脸,许是见不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般看着她,便好?脾气地道:“我给你加些甘草,就不怎么苦了。”
傅司简这才见小姑娘眉开眼笑,嘴甜道:“谢谢郑大夫,您真好?。”
他想,这般讨人喜欢的姑娘,哪会有人舍得让她脸上出现不开心的表情呢?
冬至是白昼最短的一天,他们从医馆出来时,外面已经日头西斜,薄暮冥冥。
傅司简这才想起问小姑娘:“今晚是回军中?还是留在幽州?”
小姑娘还在看着他手里那一大包药发愁,闻言头也没抬道:“要回军中?的,得与将?士们一起过冬至。”
路远迢迢,她跋履山川,只是为了回来在冬至这天陪着他几个?时辰。
她原本?不必这般辛苦的。
她怎么能对他这么好?呢?
他满腔爱意,尽数化成一句句在她耳边滚烫而热烈的——“夭夭”-
回书院的路没有多远,不过是他喊了几声?她的小字,小姑娘又不厌其烦地应了他几声?,就已经到了。
天色更暗了些,他便也没有时间给她看裴昭的那封信,也没有时间与她解释他的身份。
他只来得及在小姑娘上马动身前,将?她环在怀中?抱紧,吻了吻她额前碎发:“按时喝药,在军中?好?好?照顾自己。”
再舍不得,也得松开,
小姑娘离开前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傅司简,你等着我,我过些时日还要回来的。”
“嗯,快去?吧,路上小心。”-
此时,昏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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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只傅司简一人,桌案上点着一盏灯。
他看着那封只有“一切凭夭夭的心意”这八个?字的回信,脑海中?想的,全是小姑娘去?军中?之前那句“你等着我”。
已经将?近半个?月了。
他好?想她。
想看她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想看她宜喜宜嗔、顾盼神飞,想抱着她在怀中?温香软玉,想听她毫不吝啬地对他言明心意,想亲她软乎乎的脸颊,想捏她软软的手,想与她待在一处,就算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都?觉得满足。
他更想让她知道——
他提亲了,她爹爹娘亲也同?意了。
他与她的名字会被一道郑重地写在婚书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头之约,红叶之盟。
他们会长?相厮守。
第43章 红痣
过了几日, 傅司简亲手雕刻的那只白雁玉簪终于有了雏形。
“纳采,用雁。”①
他虽吩咐邵西到江南后捉一对?活雁再去顾老将军和姜夫人的住处提亲,也打?定主意明年春天, 亲自?捉一对?雁补给她。
可到底, 还得三四个月呢。到时候,亲事的流程说不准都走了一大半了。
那样的话, 这亲事纳采的环节,小姑娘便见不着雁。
即使她多半不在意这些, 甚至她会觉得, 北疆冬天没有雁,那冬日纳采缺了雁也是理所应当。
可他却不能?因为她不拘小节, 就也觉得这种“小节”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想让他们的亲事有任何的缺憾。
何况,大雁忠贞。
他想让小姑娘知道, 他会忠诚于她, 至死不渝-
于是,派人给京城送信准备提亲事宜的第二日, 傅司简就逛遍了幽州城中所有的玉石和首饰铺子,专挑成色好的、还未雕琢的白玉,又买到一只簪首是大雁形状的木簪, 准备照着它亲手刻一个出来。
但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也低估了玉石雕刻手艺的难度, 糟蹋了好些玉石不说,刻出来的还没一个像样的。
傅司简搜罗来的这些玉石, 几乎是幽州城能?买到的所有的白玉了。
他手里剩下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便不敢再轻易动手。
只好又去找了些木料来, 先从雕刻木料练起,等练得差不多, 再去对?那些为数不多的贵重玉石下手。
冬至那日,小姑娘后来见着角落里那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东西时,还问他那是什么。
他含糊其辞地带过,没让她知晓,只说是“近日无聊,打?发时间的”。
傅司简是想等过些时候雕刻好了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另外嘛,手忙脚乱的笨拙和那些刻废了的四不像……还是不要被?她知晓的好。
他希望小姑娘看见的是一只精巧得足以配得上她的簪子,想到的也是他游刃有余得心应手的模样。
并?且,若是她瞧见那只簪子时,能?扑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夸他一句“傅司简,你居然还有这种手艺”,那他便再熨帖不过了-
如今,他已?与这些物件打?了一个多月的交道,这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像样的不像样的、但总归是能?够看出来大雁轮廓的无数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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