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语气这么冲,萧若何登时脾气乖张,“你干嘛了,吃枪子儿了?我是你哥, 能不能对我好点?”
林润声忽然换了种口吻:“你家酒窖是不是还有许多酒没开呢,准备点,我等会儿去。”
“哟, 你这人不是最痛恨饮酒吗?”
“别废话,就说还有没有?”
“有有有,我弟弟要跟我喝酒我哪能小气……”
萧若何哪管他什么缘由, 二话没说应了下来。
林润声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流上嘉都,彼时, 萧若何也找了两个好兄弟过来。
“两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这是老张、这是小陈,咱们四个今儿晚上不醉不归。”
林润声懒得搭理他们,独自往酒窖奔去。
一排排价值不菲的酒水陈列在酒柜里,萧若何倒不吝啬, 任由他翻柜。
“润声, 我还没问你呢, 你今晚怎么了, 怎么突然要喝酒了?”
趁老张和小陈离开间隙,萧若何极其八卦地拍着他的肩膀问。
林润声扫了他一眼,继续埋头畅饮。
“不关你事。”
他的表情跟在电话里一样冷漠。
萧若何不乐意了,“喝我的酒还这种态度?说吧,你是职场失意还是情场失算了?”
“情场失算”这几个字刺激到了他。
林润声一瞬间停了下来。
举着高脚杯,问:“来不来?”
萧若何捧起旁边的酒杯就说:“好了,这下你可以告诉你哥了吧。”
林润声酒力之下竟还能保持清醒,说话理智又克制:“外公许久没打高尔夫,周末去,大概是想和你谈继承朗志的事情。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总该要让他老人家了却心愿。”
“我问你感情你别瞎特么扯远了!快说,谁把你搞成这样,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颓废。”
萧若何不买他的账,楞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让他说个所以然。
林润声凳子一撤,从吧台站起,“酒喝完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你请自便。”
“喂,哪有你这样的,拍拍屁股就走人。”
萧若何拦住他,故意挤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走。
林润声鞋尖抵住他的脚,“松诚集团已全面崩盘,顾太太终于得偿所愿分下半壁财产。下一步,朗志就要对它实施收购。松诚集团以茶器起家,商场沉浮几十年,朗志想要接手彻底,必须作出翔实有力的计划。外公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在海外纨绔数载,却也笼络了不少人脉。外公想要培养你,扩张海外影响力,加上国内的市场,你身上的担子任重而道远。”
“你他妈三两句不离接管生意是吧。你这么关心家里生意,干嘛不自己接手?”
萧若何被他激怒,哐当一声将玻璃杯砸到地上。
林润声无动于衷,只垂眸拂了一眼就匆匆移回视线,“当年舅舅、舅妈出国谈生意,飞机失事,谁都没有料到。他们心心念念想将中国的茶叶引荐出去,不只是为了振兴家业。萧若何,逃避这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外公老了,比起接手生意更需要人陪伴。他想念你,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老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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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听到破裂声都跑过来了,看到他们兄弟在争执,识相地走开。
萧若何黑如漆的眼眸紧盯林润声,情绪叠涌。余光不经意掠过地上的残渣,玻璃在灰色的地面烙下长短不一的光影。他的拳头攥了又松,紧绷的面容跟着松动。
话落到嘴边,却是别扭且不训。
“老头想我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叫他想我。”
“外公生病了,阿尔兹海默病。你知道么?”
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萧若何怎会不知道。他听到这个名词,不可抑止地瞪住双眼。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上前揪住林润声的衣襟。
林润声直直与他对他对视,不带半分犹豫,“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病变,与多种因素有关。常见症状为记忆力下降、注意力不集中、 情绪低落等。你落下心病出走海外没隔几年,他就查出了这种病症。起初,还能靠药物和康复训练维持,这几年,已经出现了行动迟缓。他不是非得你回来,只是你不回来,他的病会越来越严重。”
“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国内治不了,我们可以去国外。我这就带他出国!”
萧若何一把松开他,慌里慌张地要去别墅找萧远山。
林润声一盆凉水浇了下来,让他变相接受现实,“阿尔兹海默病没有特效药,在世界医术范畴来说,更是一种难题。你带他去国外又如何,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施救。”
“……”
对此,萧若何完败。
他看着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沉寂。
“我知道了,润声。”
高大的身躯终于承受不住。
这场试图躲避了十多年的风暴终究将他席卷-
季菀最近搬了新家,好巧不巧,在萧若何对面。
但她不知道萧若何就住在对面,她一早出来,在门口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林医生,你住在这儿?”
昨晚萧若何情绪不好,林润声在这里陪了他一夜。今早他草草地洗漱完,还要赶往另一个目的地。
起初,他看到季菀并未表现出过多的诧异。
毕竟,比起萧若何,他跟季菀并不算熟。
“不是。”
出于礼貌,他仍旧回答了她。
季菀没有多问,而是想起一件事。
“林医生,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孙溪亭的人。或许,你跟他是朋友?”
林润声这才惊讶地回眸,“怎么?”
季菀边走边说:“你别误会,我就是在溪亭哥通讯界面看到你的。你们好像联系过几次,不出意外都是在最近吧。”
“嗯。”
林润声不想八卦她跟孙溪亭的关系,单单应了一声。
季菀同他一起乘坐电梯,不客气地问:“那你知道他是初濛的表哥吗?”
林润声顺手按了个楼层,淡漠地点头,“知道。”
季菀撩了撩卷密的长发,拖曳着尾音,若有所思,“哦……”
他们都住在复式结构的顶楼,距离一层还很远。电梯正好安装了巨大的落地镜供住户整理着装,季菀对着镜子观察他的表情,“我们以前跟溪亭哥都很熟,怎么没听过他提起你。还有初濛,她跑得最勤了,怎么也不认识你?”
“我跟孙溪亭高中只是校篮球队的同学,没有同过班。”
林润声毫不避讳地解释了她这个疑问。
季菀没完没了,“初濛那时候读初中,总爱跑到高中部给溪亭哥送水。那时,你都不在?”
“——你想说什么?”
镜中现出一静一动两道身影。男的斯文女的靓丽,都是里面难得的风景线。林润声徐徐打断她,张弛低缓的音线似拨动的琴弦,剔除杂质之后泠清缀余。
季菀顿住,唇角的笑容即刻收敛,“溪亭哥虽然不爱提别人,可对初濛总是话不离口。你们同在篮球队,你应该很早以前就晓得初濛了吧。”
“那又怎么样?”
两人起得都有些早,电梯迟迟没有上来人。自始至终空荡无比。
林润声顺理成章地反问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季菀在他要出电梯门的时候拦住他的去路,“初濛说,之前和她相亲的人是你。敢问林医生,为什么当时不拆穿她,这么久还要跟她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觉得有意思吗?”
曦光绵绵的早晨,空气清新。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下。
林润声挑起半边唇角,无意与她呛声:“那请问季小姐,身为朋友的你,为什么不自己赴相亲的局,偏偏要初濛代替你?”
“呵!”季菀精致的妆面此刻险些扭曲,但她在极力保持形象,沉声发问:“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在问你。”
林润声绕开她,“失陪了。”
季菀紧跟其后,“你最好不要再招惹初濛,她很单纯,不像你们这些人。林医生,我敬你是一个读书人才好言相劝。你如果许诺不了未来,就不要给人留有幻想。初濛已经为一次错误买过单,不能再为第二次。她的心没那么大。”
“你又怎知我许诺不了?”
清晨第一束光不偏不倚落在林润声身上,他深邃的轮廓烫染在熔金里,面部线条朦胧惊艳。不假思索地开口,亮如刷漆的眼眸,眼神笃定又赤忱。
季菀被这句话定格在原地。
随后,看他步履匆匆,长腿阔步迈出物业大门。
此刻,她不禁怀疑起自己。
刚刚他这么说,究竟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说:
林医生:不知道吧,原来都是一场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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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么么哒
第25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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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濛没有开通关机来电秘书提醒, 是以,她并不知道林润声昨晚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
她想着,既是他主动和她断绝联系, 那么她再不能不管不顾地去打扰他。
尽管,他有说过今天要到棠林来找她。
“初濛,今天你有时间吗?我约了天空主编祝盈姿, 对方愿意跟你见面。你需要下午两点到他们出版社一趟。”
“今天下午吗?”
闻迁办事十分利索, 她前两天才找他帮忙,他就打点好了关系。只不过这个点有些尴尬,因为她刚从云川回来。
闻迁听出了她的为难,特地问一句:“不行吗?”
初濛挠挠头,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两点赶到云川市中心, 肯定来不及。但她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如果你不方便,我去接你。”
闻迁即刻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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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德何能能让他来接,“不用了, 闻师兄,我自己能过来。只是麻烦你们多等我几分钟,我在棠林, 打车不是很方便。”
“你已经回棠林了?”
闻迁知道她要回去,没想到她回去这么快。
他断然撂下话:“你别打车了, 我刚好在交界处。马上过来!”
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他火速驱车。
初濛不便再推辞,换了身衣裳。
高文秀推门,“囡囡, 下午去哪里?要留你晚饭不?”
“外婆, 不用了, 我在外面吃饭。”
高文秀出去不久, 一只脚又踏了进来,“你确定要出去?上次那位从云川来的林医生过来找你了。”
“林医生?”
初濛刚收拾好行囊,果真在门外看到了那道清癯的身影。
只是仅仅两天,她为什么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要出门?”
林润声眉头紧锁,看到她整装待发的模样下意识地询问。
初濛嗫嚅:“嗯,有点事。”
他真的来了。
她受宠若惊。
直到现在,仍觉得是一场梦。
林润声的车停在门口,沾了不少的泥浆,鞋服滚落的草叶刺眼夺目。能看得出来,他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赶到这里。
昨晚电话挂得匆忙,他以为她最起码会对自己今天的到来有所上心。
可是她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他眉睫压了压,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握紧,一颗心飘在海面,又潜伏于海底。
“初濛,你觉得我昨晚是在开玩笑吗?”
他不想质问她,奈何控制不了泛滥的情绪。
他最近总是无意识地被打破将近三十年的底线,情绪喷发到不正常。
初濛不敢向前,仿佛前面布满荆棘。
她犹犹豫豫踱着步。
“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联系了。”
她到底说了实话,眼角微垂,以一种卑微者的姿态,更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
林润声深不透光的眼底幽暗凝聚,他不好彻底爆发,只能将憋紧的气息匀了一遍又一遍。
“跟我来。”
他捉住她那只未受伤的手。
金黄色的麦浪在田间翻滚。
两人迥异的身姿没在蓝天白云之下。
“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和你联系?你的脑回路就这么与众不同?”
林润声被她气得有些语无伦次。搜罗一下语言,他重新整理后方才开口。
初濛愣愣,“昨晚你不是挂电话了吗?”
“我挂电话那是因为……”
林润声忽然觉得解释已毫无意义。
他平心静气一会儿,整理好思路说:“你觉得我今天赶到这儿就为了看你一眼?”
“难道不是吗?”初濛没反应过来。
林润声屏息,头脑有些七晕八素。
他换了个话题:“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
初濛道:“我要去云川一趟,见个人。”
“见谁?”林润声瞬间警惕起来。
初濛刚准备回答,手机响了。
“初濛,我到你家门口了。你在哪儿?”
“闻师兄,我在……”
“闻师兄?”
林润声对这声称呼格外敏感。
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如火蔓延——“你是要见他?”
他眼睛里的怒火幻化成无形的钩索。
“没有,你误会了。”
闻迁在电话里听到他们俩在对话,本着男人敏锐的洞察力,他刻意放缓声音:
“那位朋友,不管你们在哪里,我只想见到初濛。请你让她回家。”
初濛心惊胆战地回了一声:“闻师兄,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不许去!”
林润声虽然没有同闻迁直接打过照面,但对这个男人始终耿耿于怀。他不能忘记初濛说起他的神情。满脸纠结却又毫不排斥。
初濛被他的怒意骇到了。至少,他以前不会这样。
“林医生,你弄疼我了。”
手腕牢牢在他手心里攥握,她抽了口气,隐约的疼痛感蔓延。
林润声骨节松了松,不再禁锢她。
海水一般深幽的瞳孔波澜万丈。
“他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来?他要带你见什么人?”
冷静过后,他才后知后觉方才冲动过了头。闻迁应该是来接她,而非见面。
初濛不想告诉他自己被一家出版社看中要去谈合作。于是,果断地撒了个慌。
“闻、闻师兄跟我是校友,我们要回去见老师。”
“你高中不是在成誉读得么,什么时候要去云川见老师?初濛,你就非得骗我?”林润声不遗余力地戳穿她。
那边,闻迁已然找到了他们。正往小路上赶。
“放开她!”
他见到林润声第一面同样表现出莫大的敌意。
林润声将初濛护住,面上纹丝不动,一双锐眼却将他从上而下打量个透彻。
他并未对闻迁回以只言片语。
初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好意思,闻师兄。”
她率先跟闻迁道了歉。
闻迁支手将她拉了过来,“走吧。”
无视林润声的存在。
林润声唤了声:“初濛。”
初濛回头,脚步有片刻的微挪。
“抱歉,林医生。我是真的有事。”
她很想跟林润声说清楚,但这种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田野间的麦浪翻出比阳光更瑰丽的颜色。
林润声双眼微阖。
金辉洒落向隽逸的面庞,深埋的眼睫下,星芒,无声冷却-
出版社没有一天不忙碌。
祝盈姿自上任以来更是没有一天睡过踏实觉。
从选题到报审到文字校对,每个环节她都要跟进。有时,她恨不得自己是个机器人。
超出时长20分钟,前台告诉她,约的那名作者终于到了。
要是往常,她一定将人体无完肤地数落一顿。
可是今天她不能。
只因对方是闻迁带过来的。
她笑着将他们迎到贵宾室。
“祝主编不好意思,因为我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
第一次进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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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初濛不知怎么开口,上前就像祝盈姿表达歉意。
祝盈姿冶丽的眼眸瞥瞥她,再瞥向闻迁。
“哪里话,我跟闻总谈不上很熟,但到底承了我们池总的面子。你能来,我很荣幸。”
她开始就初濛的书探讨起来。
“你向柚子报了三万番外,看这样子,这个月好像确实有些难度。”
以往都是作者为了逃避交稿使出各种雕虫小技。这回来真的了,祝盈姿倒也不好强人所难。
“没关系。反正刊号暂时下不来,这个月就先这样呗。你好好休息。”
“感谢祝主编理解。下个月我一定交稿。”
初濛喜出望外。
祝盈姿注意力转移到闻迁身上,“闻总,为这点小事劳烦你亲自过来走一趟,是我们办事不力。这样吧,我在附近订了间餐厅,您可否有时间赏个脸,我请二位用个餐?”
“抱歉,我有事,今天恐怕不行。”
祝盈姿丝毫不介意。
她美目一转,将话头转到初濛那里:“你呢,也赶时间吗?”
才请人帮忙这么快拂面子不好,初濛没好意思拒绝,“我都可以。”
倒是闻迁迅速接话:“抱歉,她跟我一起的。我待会儿得送她回去。”
“好。那我们下次再约。”
祝盈姿是个通透之人。
老板的朋友不能得罪,同样的,老板朋友的女朋友更不能得罪。
初濛在从贵宾室出来的那刻有人撞了她一下。对方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
“不要在意。她是我们这里新编辑,果夏。”
旁边有人提醒她。
“果夏吗?”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
撇闻迁一步,追了上去。
“您好,我是浮衫。”
用了笔名而非真名。
果夏顿足,“我知道你。”
初濛抬起那只受伤的手腕,向她深鞠一躬,“抱歉,我并非有意拖稿,实在是最近没法打字。我更不是有意针对您,请您见谅。”
“不必跟我道歉。你都告到主编那里去了,我还能说什么。”果夏依旧没有好脸色看。
初濛自知理亏,无从反驳,一个劲儿低着个头无所适从。
果夏嘴角浮现一丝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半点没变:“有人就是不一样,拖稿都这么有底气。谁知道你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不就三万字嘛,怎么就跟我为难你似的。”
“这位女士请你注意言辞,你还在公司。”
闻迁听到她们的谈话,从虚掩的大门进来,面色沉得如同一滩稠墨。
果夏白了他一眼,跻身出去。
初濛感觉到自己十分差劲。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自私自利,做事之前不顾及他人感受。
闻迁洞悉了她的心思,“别有压力,你有理有据,有特殊情况,不算做错。”
他语调平缓,似是给她下了一根定海神针。
作者有话说:
高考日,祝各位莘莘学子金榜题名,旗开得胜!
明晚压一下字数,11点更新。
第26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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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迁送初濛的路上接到一通商务来电。他没法按原有的计划送初濛回棠林, 初濛表示,她可以自己回去。
云川的天气说变就变。
下午还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暮至, 天空就似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时间的飞逝中快速沉淀。
残阳裹挟在滚滚云嶂中,今夜想来又是一场疾风骤雨。
棠林暂时回不去了。
初濛联系家里, 准备在附近订个旅社将就一晚。
季菀过来找她, 非要让她去自己的新家。
这是她新租住的房子——流上嘉都,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以她现在的身家,住这样的房子绰绰有余。
“哎,其实我原先那房子也不错,只不过房东儿子要结婚, 她着急卖,才跟我商量让我搬走。濛濛,我住这里的事你别跟其他人说, 我可不想有人打扰到我的生活。”
玄关处,她从鞋柜拿了一双新拖鞋给初濛。一边脱去大衣一边向初濛叮嘱。
初濛知道她意有所指,碍于最近总忙碌自己的事, 倒忘了她跟赵竞那一茬。
“我都没问,你跟赵竞怎么样了?你们和好了吗?”
季菀阖了一下眼, “就那样呗。前几天见过一次,谁也没搭理谁。”
“菀菀,对不起。最近我太累了,没顾得上你们。要不我找个时间约赵竞出来, 你们谈谈?”
“谈什么谈, 她都那样了, 我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季菀不是个爱记仇的人, 但是赵竞那日的表现确实伤到她了,令她难受许久。
她往沙发上一躺,整个人糟心又疲倦,“你和赵竞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计较这么多。可她说话口无遮拦不是一两天了,我没法不往心里去。濛濛,现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跟她绝交,又舍不得。”
“别。”
绝交这种话太严重了,初濛也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你也说她说话没有心眼,可能她就是一时口快罢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她不可能不清楚。你这么好,我们都相信你。”
“是你相信我,不代表她。”
季菀不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转头说:“对了,你猜我今早碰上了谁,就在我家对面?”
“谁?”初濛被勾起了好奇心。
季菀张口就说:“林润声,我今早一开门看见他从对面房子里出来。”
“他?”
初濛顺着她的话捋了捋思绪。
先不谈论他是否住在这里,就是云川市中心到棠林古河村的距离,单程也要三个小时。
莫非林医生是特意去找她,兑现昨晚的承诺?
她瞬间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菀菀,不跟你说了,我去打个电话!”
她找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
然而,一直出现无人接听状态。
她接连打了三个过去。
几分钟后,有人接了——
“您好,林师兄在忙。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是程慕衡的声音。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程慕衡接了电话!
初濛狼狈地挂断。
持续好久,她大脑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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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停滞阶段。
须臾,她心脏收紧,紧接着猛然一抽,疼痛措手不及。像是有人用镶了钉子的鞭条在狠狠笞打一样。
林医生和程慕衡在一起,他们已经能够亲密无间地接对方的电话……
这条讯息一旦侵入大脑,无论如何都磨灭不去。
季菀听到阳台没了动静,第一时间过来找她。
“怎么了,濛濛?”
初濛捂住胸口,差点透不过气,“我头有点疼,想早点休息。”
季菀观察到她脸色的微妙变化,又注意到她紧抓在面前的手机,忙夺下手机。
给林润声的去电一眼就能看见。
“我问问怎么回事儿。”
“不要——”
初濛失控叫了一声,抢了过来。
“……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半分钟后,她才失魂落魄地留下这句话。
季菀无意于插手别人的私生活,但对方是初濛,她最好的朋友,不一样。
她明明早上才警告过林润声。
不对,她似乎忘记了,是她刚刚透露了早上碰到林润声的事情。
对面即使住得不是林润声本人,应该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本着给初濛讨说法的原则,她火速敲响了那扇门。
萧若何刚巧在家——
经历了昨晚一晚的兵荒马乱,他颓废了一天。
看到季菀,身上的火苗又瞬间点燃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
他欣喜地跟季菀寒暄,季菀起先感到惊讶,可是没过多久,冷漠一览无余。
“是你,那就不奇怪了。”
萧若何下意识地请她进屋,季菀闻到满屋的酒气,禁不住捂鼻,“我没空跟你说话。把林润声联系方式给我。”
萧若何狐疑地看她两眼,“要润声联系方式做什么?”
季菀目光倨傲,“给不给?”
萧若何哪敢在她面前放肆,乖乖就范,“给,我这就给。”
季菀避开他,很快拨了那通号码。
这下不是程慕衡在接,而是林润声本人接到了这通电话。
“你是?”
季菀直截了当:“林润声,我不管你今晚用何种方式伤害了初濛,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联系她。她不会跟你玩任何游戏,也请你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
“季小姐,麻烦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
“你怎么你心里没数吗?”
季菀还在跟他舌战,那边初濛推门,听到了她在过道的谈话。
“是林医生吗?”
她示意季菀将手机递过来。
季菀当然没从,倒是萧若何插科打诨,搅了他们的谈话。
“有什么非得这么质问我们家润声,当面说不好吗?”
他抢过手机便说:“润声哪,是哥。你快来,初妹妹在这里呢!”
萧若何是个没开眼的,说完这句火速挂断。
季菀踢了他一脚,实在拿他没办法。
初濛没躲得掉。
她不想见林润声,原本想在他来之前溜走。
殊不知,此时,他人正在楼下。
林润声早上走得急,将手表落在了萧若何这里,这时过来取。
他一上来见到初濛,四目相对,气氛霎时凝结。
萧若何很会看眼色,觉察到事情不一般,忙大手一推,将林润声和初濛反锁在家里。
偌大的复式楼层空空荡荡,头顶那盏半垂地水晶灯像是失了灵魂。
初濛想跟林润声就中午的事向他道歉,但一联想到程慕衡,心思消了一大半。
她缩在沙发上,并不说话。
林润声神情冷峭,薄唇轻抿的时候,整张脸看起来疏离漠然。他在沙发这一头,双腿盘曲交叠,沉默地盯着她,不怒而威。
“我记得,今天是你甩手而去的。这会儿不搭理我,是在跟自己生气吗?”
他几乎不怎么跟她开玩笑,现下,低沉的声线传来,初濛只觉得耳朵长了一根刺,很不舒服。
她不理他。
鼓腮嘟嘴,像只气极的松鼠。
林润声目光逡巡,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打给我了?”
初濛闷头,既没承认亦没否认。
林润声心一下软了下来,语气不再紧绷绷地,添了几分松弛感:“我从医院出来,之前没留意。初濛,是我不对,我下次不会不接你电话。”
初濛没好气地道:“你林医生日理万机,忙很正常。不过你别用这么撇脚的理由,那样显得我很愚蠢。”
林润声并不知道那通已接来电被程慕衡删掉了,可他更没有理由认为是初濛在无理取闹。他斟酌了片刻,循着话问过去:“为什么这样说?”
初濛鼓腮撇嘴,就是不发一语。
林润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看着我的眼睛,初濛。”
他这回不再有好脾气了,眼尾泛起薄薄的红,眼眸荡起雾气。他无视分寸掰正她的身姿,自带一股凌冽的气场,冷致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初濛全身束立防备,打算与他抗争到底。可她终究高估了自己,仅一秒,就成功败北。
他的气势实在压迫至极。
“我打电话,你正跟别人在一起。这点你还要否认吗?”
她根本没有立场用这种口吻问责他,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林润声按兵不动的神态终于稍加松懈,面部表情亦有所缓和,“你是说程医生吗?那时我正在交接班,不知道她会来。”
他应该没有说谎,理智告诉她,她可以相信。
可是情感不允许。
初濛明白,她心里结结实实住了头野兽,一旦有外敌侵入,随时保持警惕状态。
程慕衡就是她的天敌。
“我该回去了。”
她没有回答或者否定,欲推开他的手。
那只佩戴术具的手臂却完全使不上力。
林润声大脑不容有片刻的迟疑,脸色较之方才,更要沉郁难堪。
他周身散发一股戾气,顷刻理智被剥夺,眸眼眯起的时候,紧缩的瞳孔涌满冷寂寒霜。
刹那,指尖插进她后脑勺的发丝里,他抬手用劲,将那张莹白的面庞与自己正面相迎。
之后,他再也顾不了了,微冷的唇覆上那片柔软,甘甜灼人的气息瞬间逼近心里。
初濛心上雷鼓轰鸣。
唇瓣贴合之际,她直觉那人疯了。
低头喘息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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