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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bsp; 可无论如何,这条路她定是要走下去。

    她不会全然依靠她的?夫君,她会自己强大?起来。

    强大?到可以面对一切。

    这般想来,沈青枝忙定了心。

    这首辅夫人她要做,江家?主母她亦要做,包括四月香,她更是要做大?做火。

    谁说嫁个好人家?便是走上荣华富贵,一生都不用愁。

    她不要靠任何人,偏生要靠自己的?力量。

    如此,沈青枝不卑不亢,依偎在男人身边,莲步姗姗进了那大?厅。

    彼时,江家?人都已到齐。

    刚入内,她便察觉到无数目光汇聚在她身上,深思,惊艳,打量,嫉妒,种种目光让她颤栗了下。

    但她很快稳定心神,她不能慌,不能乱,她要自信,只有这样,才能夺得尊重。

    确实,真正?的?尊重,不是因为?她身边权势滔天的?男人,而?是她自己本身的?威严。

    “这便是枝枝吧。”坐在高位,容颜绝艳,气质高雅的?女人徐徐开?口。

    她生得极美,一身华服,妆容精湛,眼神里不乏惊艳。

    也确实,沈青枝这样的?绝世美人,走到哪都是引人瞩目。

    她在打量沈青枝,沈青枝也在看她,她猜那女人定是江聿修的?母亲,大?长公主宋清筠。

    但其实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李知音。

    那是她方生下来的?名字,但却被太后母家?献给了太后。

    于是先帝便给她取名为?宋清筠。

    那也是一个不可一世传奇人物。

    在她身边坐着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男人在一众女人堆里存在感?极低,性格也较内敛,目光淡淡,并无多大?情绪。

    沈青枝猜他便是这江家?上一任家?主,江聿修的?父亲江仁放。

    “枝枝见过父亲母亲。”沈青枝徐徐欠身,向两人行了礼。

    那大?长公主目光还落在她那张娇媚倾城的?脸蛋上,再看她那身子,虽纤细,但那随着呼吸颤动的?柔软处却是饱满圆润,她眼尖,在那露出来的?雪肤上,见到了小?小?的?红色痕迹。

    纤指轻叩了叩木椅,她缓缓笑了笑,“枝枝可真是漂亮,难怪本宫这不近女色的?郎君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话落,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首辅大?人,却是揉捻着姑娘的?手指,眼神凌厉地落在那高位之上的?妇人,沉声道:“母亲说这话未免太过妄断,这话说出口,便让他人误以为?是枝枝以色侍人,可枝枝确是美,但她的?心更美,这世上让人真正?的?动心的?,从来不是皮囊,而?是灵魂。”

    沈青枝听闻,忙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里瞬间起了雾。

    那大?长公主被他这话说得愣了愣,她知晓她这儿子嘴皮子厉害,也是将那姑娘视为?珍宝,可不曾想过,她随口一句话,便被他当成了把子。

    其他人不知,她可知,她这儿子其实是杀鸡儆猴。

    倒是真好啊!

    “姑母,确是这位妹妹瞧着眼睛就知聪慧善良,得此贤媳,画儿都为?姑母感?到高兴呢!”

    彼时,沈青枝才将目光落在那大?长公主身边那口齿伶俐的?女子身上,她一袭水蓝长裙,清丽婉约,声音清凌,与那大?长公主关系及亲密,就依在她身侧。

    沈青枝猜,这便是江府表姑娘。

    宋清筠生母家?的?姑娘。

    “还是画儿嘴甜,比那小?子甜多了。”

    大?长公主笑着拍了拍李莺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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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

    顷刻间,她的?态度,以及谁在她心里孰轻孰重,便借此表明了出来。

    那江聿修见状,也只是握紧了沈青枝的?纤腰,将她往怀里靠了靠。

    齐嬷嬷端来茶,朝着沈青枝挑挑眉。

    沈青枝领悟过来,忙端着茶水去敬茶。

    走到一半,却是见身旁那人不见了,忙回头?看,却见那首辅眼神薄凉阴鸷地盯着那家?眷中的?一人。

    他转动手中的?扳指,轻声道,“大?伯母,要是不想要这舌头?,吾大?可今日就可帮你割了。”

    声音低沉,如清泉潺潺。

    但却令人感?到窒息般得恐惧。

    那大?房夫人听闻,忙红了脸,畏惧万分?地缩了缩身子。

    她不过嘟囔一句,“矫揉造作?的?玩意?儿。”

    便被那人听见了,竟如此不近人情,当众要割她舌头?。

    她连忙捂住嘴,当下觉得舌头?都有些拔凉拔凉得疼了起来。

    在场众人,都听见了这话,一阵唏嘘,也便无人开?口。

    沈青枝未听见男人那话,只晓得那边气氛有些僵硬。

    江聿修也没让她等多久,待至给了那人一点?教训,他便双手负于身后,走至她身边,亲昵地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夫人久等了。”

    此刻这人文质彬彬,斯文矜贵,体?贴温柔,哪有一丝方才放狠话的?阴鸷。

    这人是来变脸的?吧?

    大?房夫人心道。

    这厢,沈青枝也没问他方才发?生何事,那人也不想让她看见他阴鸷凶狠的?模样。

    两人刻意?回避此事儿,忙往那主位走去。

    大?厅此刻寂寞无声,听见方才男人那话的?人都噤了声,不敢多言。

    人人自危,心惊胆战。

    沈青枝从男人身边接过那茶端至大?长公主面前,轻喊了句,“母亲。”

    她声音细腻,像是山谷间轻吟的?黄鹂,让人听着便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大?长公主应了声,沈青枝忙将那茶水递给她,却是脚下似钻来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她一个没注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子被人扶住,那茶水却是撒了大?长公主一身。

    第63章

    沈青枝吓懵了。

    新妇初次上门,便撒了人一身茶水,虽不滚烫,也有些温度,这一下上去定是要红上一片的。

    她心?中慌乱,再看时,那“罪魁祸首”已逃之夭夭。

    茶还未敬完,大长公?主?就来了火,她“啪”的一声?,用力拿起沈青枝手上的茶碗,摔了出去。

    那茶碗在地上破碎开来。

    大厅里的众人一阵唏嘘,都在等?着?看那新妇的热闹,但碍于首辅大人陪在她身边,也无?人敢吱声?。

    大长公?主?盯着?面前摔碎的茶碗,蹙眉冷视一圈众人。

    “这猫是哪儿?来的!”语气威严,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沈青枝颤了颤,往后退了一步,男人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护在怀里。

    “不怕。”他轻声?道。

    沈青枝点点头,依在他身旁抿了抿唇,神色紧张。

    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男人搁在她身侧的手力气大了些,他垂眸望向面前端庄优雅的妇人,沉声?道:“母亲,这事儿?聿儿?自会查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有意还是无?意,定会给母亲一个交代,吾妻无?辜,望母亲莫怪罪。”

    其实他这话说得很委婉了,充分给了大长公?主?面子,也不至于让她下?不来台,同时也摆清了自己的态度——护妻。

    大长公?主?扶额轻叹。

    沈青枝看着?那妇人脸色有所好转,忙趁机开口:“母亲可?曾烫着??先去换身衣裳吧!”沈青枝躲在男人怀中,感受着?他滚烫的心?跳,她也静了下?来,忙第一时间关心?起那位夫人来。

    大长公?主?深吸口气,压下?心?里头的愤怒,抬眸看了沈青枝一眼,“枝枝不必害怕,母亲不怪你。”

    她当然不怪这姑娘,想必她定不会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这计谋。

    而这猫,从何处来,为何而来,是她应该去查的问题。

    她不可?能将气一股脑撒在沈青枝身上。

    “姑母,息怒。”一旁温婉可?人的表姑娘忙搂过她的胳膊,依偎在她身边,窃语道,“姑母,画儿?倒是识得那猫儿?。”

    “嗯?”大长公?主?睨了她一眼,问道,“这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是阿挽前阵子捡回去的没人要的野猫罢了。”李莺画缓缓开口。

    那阿挽是三?房家的小女儿?,是个哑女,却是心?地善良,经常捡些流浪动物回去,以至于没少被三?房夫人说。

    听到阿挽的名字,长公?主?皱了眉,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追问这事儿?。

    难道她还要质问一个哑女?

    那不是让人笑话?

    倒是一旁的江聿修眼里闪过凌厉,据他所知,江挽是爱救助一些流浪动物,但她那院子离这儿?也有些距离,且她常年不出院子,这猫怎会悄无?声?息出现在这儿?呢?

    这便是里头的奇怪之处。

    但还未等?他想明白,那边就催着?他们敬茶了。

    虽被一只猫打乱了时辰,太好歹也是有惊无?险。

    而这事儿?却还是在沈青枝心?里留了了阴影,天知道,她方才被吓得有多惨,恨不得将那水全部洒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洒在那大长公?主?身上。

    幸亏她未追究,不然沈青枝肯定是要被训依誮诫的。

    齐嬷嬷重新端上茶碗,沈青枝忙给这两位长者献上。

    这事儿?过后,那大长公?主?去更衣,湿淋淋的衣裙实在不舒适。

    那贴身嬷嬷跟在她身旁,两人窃窃私语。

    “公?主?,依老奴看此事与夫人无?关。”

    “何以见得?”大长公?主?问。

    “那猫可?是府里的,她一个从未来过府里的娘子,怎会让一只猫搅乱了敬茶宴?”那嬷嬷细声?答道。

    大长公?主?垂眸看了眼湿淋淋的衣裙,摇摇头,“可?她若是收买了府里人呢?”

    “那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年迈苍老的声?音传来,大长公?主?愣了神。

    对,动机,那制造混乱之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得利者是谁?受伤者是谁?

    这一切她得让聿儿?好生查查。

    前头两人低头交耳的一幕传来,李莺画皱眉,刻意放慢脚步跟在两人身后,余光撇见那新妇依在首辅身旁,二人亲密交谈,男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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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俯身凑向她,垂听她的细语。

    这温柔耐心?的模样,何尝有一丝从前阴鸷权臣的模样。

    李莺画咬咬唇,随后她的视线幽幽落在那沈青枝身上。

    身若拂柳,腰肢纤细,恐怕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人吹跑。

    心?里嗤笑声?,真是什么玩意儿?也能做那人的正妻。

    “瞧瞧,这夫人,身姿窈窕,眉目如画,真美啊,让人挪不开视线。”

    “咱大人玉树临风,隽美无?俦,两人般配得很。”

    “许是要不了多久,咱公?主?就要抱孙儿?了,你说是小公?子好,还是小小姐好呢?”

    “自是小小姐,和夫人一样美。”

    “我倒觉得和大人一样隽美也好呢。”

    身后传来丫鬟的窃窃私语,李莺画皱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什么般配,抱孙,一群不懂事的婢子,简直一派胡言!

    夏日炎炎,连风都被暑气消耗,只剩下?无?穷的热意袭来。

    这天啊,还是躲在摆着?冰块的屋子来得肆意。

    沈青枝跟在男人的身后往他的院子走去,准备凉快凉快,除了晚上的家宴,便无?其他事儿?了。

    江聿修名下?房屋住宅众多,这处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考虑到近来夏日燥热,已安排人送来冰块降温。

    美人伴在他身侧,借着?他高?大的身躯挡着?阳光。

    他生得高?大,将她裹在怀里,微弱的光照在她与莹白漂亮的脸上,独属于男人身上鹅梨果?混着?清莲的香气袭来,她觉得有些热了。

    在她愣神间,一只雪白通透的猫儿?自她面前飞快驶过,像是箭狠狠射出去般。

    她吓了一跳,忙搂住男人精瘦的腰,“大人,猫。”

    “嗯。”江聿修淡然点头,“是三?房小女儿?的猫。”

    “啊?”沈青枝有些愕然,“原来大家都认识。”

    “嗯。”江聿修轻轻捻了捻她的手指,眼眸淡淡地扫过那猫飞过的身影,“这猫实在可?疑。”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大人,你说这猫是人为还是它自个儿?跑来的?”沈青枝抬眸问他,因为天热,她觉得浑身都黏糊糊的,但那人身上冰冰凉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她的目光太过单纯,如阿挽一般纯净不染世俗。

    可?就是这样的纯洁,才让阿挽老是被人当成靶子。

    他可?以守护她,可?是万一呢?

    万一他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面对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坏人。

    江聿修叹了口气,终是薄唇轻启道:“枝枝,如今你第一日来此地,便有人对你来了个下?马威,日后,可?能还会有第二次,若这人抓出来,你不可?轻饶,免得失了威严,在这高?门大户里,威严最为重要。”

    男人垂眸,目光如炬,神色认真,沈青枝被他突如其然的正经吓了一跳。

    她忙点头,“枝枝知晓。”

    如今,她是这江府主?母,背后定有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自是要竖起威严。

    平常女子家,可?能背后有庞大家世,而她的背后……

    她有江聿修,还有四月香的姐妹,还有香山。

    “那大人,我们……”她话还未说完,便瞧见不远处那裴夫人在裴琳琅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沈青枝见到裴琳琅有些高?兴,刚欲与她说话,便见那裴夫人神色不悦地换了方向走去。

    她颦了颦眉,有些困惑,却是下?一秒,听见那男人温柔的声?音。

    “还疼吗?”

    “嗯?什么?”

    沈青枝不解。

    “我看你走得很慢,是不是那处不舒服?”

    沈青枝忙领悟过来他说的,忙羞红了脸。

    “我抱你。”

    下?一秒,她被男人腾空抱起。

    她吓得赶紧搂住男人的脖颈,左右环顾了下?。

    “我就知道这姑娘是个不安分的!”

    裴夫人眉头微蹙,手里还紧紧拿着?帕子,她目光落在小鸟依人的沈青枝身上,里头装满了不悦。

    她瞧不上沈青枝没错,她身份低微,空有皮囊。

    可?她怎么也未想到,她这亲弟弟会这么打她脸,竟是抢了自个儿?外甥的未婚妻!

    瞧那姑娘依偎在那权臣怀里,眉眼低垂,柔顺乖巧的模样,真是让人恼火。

    偏生碍于那嫡亲弟弟的面,她还不能将这不悦表现出来,只能在背后戳她脊梁骨。

    裴琳琅知晓她母亲的心?思,忙将她拉到一边,皱眉看着?她,“母亲,你做甚呢?枝枝现下?是我舅母,您的弟媳,您怎么可?以那样愤怒地盯着?她?方才府中舅舅怎样惩戒背后嚼舌根的人,您是看见的,那可?是他大伯母,他尚且不顾情面,您和他从小便不亲,您的下?场您自个儿?想!”

    “你这丫头,就知道向着?外人!她可?是背叛了你哥哥!”裴夫人眉头紧锁,鼻孔气得往外冒气,一双眼直直盯着?裴琳琅。

    裴琳琅松开拉着?她的手,语气不悦道,“娘,是我哥哥先背叛的,且这婚约枝枝压根未同意!你可?不能睁着?眼睛……”

    “睁着?眼睛什么!”裴夫人大怒,狠狠掐着?她的耳垂,怒骂道,“你是想说你娘胡说八道是吗?”

    裴琳琅被她掐得腰都直不起来,她弯着?腰,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裴夫人,“是,母亲就是胡说八道,你压根没想过我哥在外头左拥右抱,枝枝在上京受到怎样的委屈!”

    “而且枝枝从不曾答应这桩婚事,你们强娶强卖!“明摆着?的强取豪夺,要不是她舅舅出手相助,枝枝定是要被众人唾弃。

    可?她母亲竟还帮着?她哥哥说话,简直就是让人生了一肚子火气。

    那裴夫人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两眼像是有火球在燃烧。

    气氛涌上心?头,脸上腾地烧得通红。

    裴琳琅趁机从她手中挣脱开,往沈青枝那边跑去。

    幸亏她跑得快,不然她娘亲定是要将她打得半死?。

    不过她跑到沈青枝那边时,才发?现,她的好友已被她舅舅抱着?进了那院落。

    可?……

    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抱着?,枝枝是受伤了吗?

    她不解。

    第64章

    蝉鸣骤起,灼灼荷花亭亭玉立开在水中,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两?人经过江聿修门前的荷花池时,他告诉她,曾经在那里,他差点淹死。

    沈青枝诧异地搂住他的脖子,“是你幼时之事?吗?”

    总之绝不可能是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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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是权倾朝野的?首辅,手?握重权,且有能?力保护自己,绝不可?能?淹死。

    江聿修点头,一双眼眸里满是淡然,“年?幼时软弱,母亲也终日?忙于处理府中大?小事?物,得罪不少人,那时我便沦为后院夫人的?眼中钉,许多人想要痛快除之。”

    “所以,后来你才决定变强大?吗?”她问。

    “嗯。”

    经过一处石林假山,那里有青烟缭绕,水雾喷洒,在炎炎夏日?,尤为凉快。

    走上一座青雾缭缭的?石桥,紧接着走几步青石板路,便到了荷园。

    这亭台楼阁如在画中,四?周姹紫嫣红,佳木茏葱,甚为惊艳。

    “这儿比起首辅公馆好像花更多了。”沈青枝淡淡道。

    “那枝枝以后住这儿?不过这里人多嘴杂,大?宅院里头住着的?人太多,总有些纷争,我母亲便是被烦得躲去襄阳的?。”

    “啊?”沈青枝愣了愣,漂亮的?眼眸里满是震惊,“竟是连大?长公主?都?被逼走了?”

    “人闲了,嘴巴就不闲了。”江聿修说道。

    沈青枝摇摇头,抓紧他胸口的?长衫,轻声道,“那我还是不待在这儿了,公馆挺好的?,清净。”

    “想住也是可?以。”江聿修垂眸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枝枝的?。”

    想到他从前差点被淹死,看到他此刻的?笑容沈青枝便有些心疼。

    今日?她第?一日?上门,便遇到这事?儿,她知道,这是有人不开心给她下马威呢。

    沈青枝依偎在男人怀中,听着他滚烫的?心跳,方?觉得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

    躲在暗处的?那些嘴脸,一旦光照进黑暗,便会无处遁行。

    两?人到卧房时,沈青枝才从他怀中挣脱开。

    江聿修推开门,又搂着沈青枝的?腰将她带了进去。

    这屋里,凉爽至极,和屋外形成鲜明的?对比。

    屋内帘子已拉上,梨花木桌上摆了两?杯茶盏,窗边的?香几花架上摆着插着一株绿藤的?小梅瓶,以及淡青玉炉,淡淡清香徐徐从那处传来。

    床榻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件主?人家的?寝衣,沈青枝拿了她的?那件,到屏风后换了起来。

    纵然两?人已亲密无间,她还是有些羞涩于在他面前换衣。

    她躲在屏风后,脱着身?上这件烟粉色襦裙,脸色通红,“大?人,你不要看。”

    江聿修端坐八仙桌前,饮着茶,点点头,“嗯。”

    目光却是直直落在那透着光的?屏风上。

    他倏然想起,上次他去兰时序,也曾见到美人更衣,这次他的?身?份更为光明正大?了。

    一道微光自窗间照进屋内,恰巧落在了那屏风上,江聿修清楚看见那道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的?身?影正在系着胸口的?带子。

    长指轻叩桌面,他倏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又端起茶喝了起来。

    江聿修不是什么?纵情?声色之人,在军营时,为了缓解压力,与舞姬行乐那是常事?,但他却清心寡欲,从未召唤过舞姬。

    甚至一眼也不屑落在那些姑娘身?上。

    但如今,他却觉得自己中了她的?毒。

    沈青枝很快将衣裳换完,这件交叉领小衫,很好地将她身?材显了出来,长裤衬得她那双腿又直又长,江聿修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穿长裤,不禁有些新奇。

    “大?人,这衫子好像有些小。”沈青枝出来,低头看着雪白处,那里好像变得更为明显了,因为有些短,她的?纤腰露在了外面,无论她怎么?将这衫子往下扯,都?还是嫌短。

    大?抵是估算错了她的?围度。

    江聿修心想,但他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他从不对人的?外貌指手?划脚,当然也不会去评论妻子的?身?材。

    “枝枝,过来喝茶。”

    他将眸子从她身?上挪开,将身?旁的?椅子挪了出来,让她坐下。

    沈青枝走至他身?边,却是未按常理出牌。

    这人太过冷静,一双眼眸平淡如水,毫无情?绪。

    她觉得自己没有被得到尊重,嘟囔着嘴有些不悦,直接坐在了那男人腿上,长腿环绕住他精瘦的?腰,一双眼眸楚楚可?怜,“大?人,枝枝觉着这样坐比较舒服。”

    她红着脸依偎在他身?上,心跳倏然加快。

    其实这么?做她是不好意思的?,但是自尊心告诉她,就得这么?做。

    撩拨他,让他眼神里充满她的?身?影。

    为她发狂。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蜜桃臀,“枝枝愿意坐哪都?可?。”

    沈青枝抿了抿唇,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问道,“大?人,您还未告诉枝枝您为何落水。”

    话落,便感觉身?下的?手?掌僵硬了片刻。

    “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她自以为自己很通情?达理了,虽然她很想听,但却是能?理解他的?感受。

    年?幼时的?伤疤,或许在今日?仍是心头的?意难平。

    男人缓了片刻,没有说他的?事?儿,而是告诉沈青枝关于阿挽的?事?儿。

    “阿挽本会说话,是有人给她下了一剂药,让她从此再也无法开口,这高门大?院,人面兽心,谁也不知那人背地里是什么?样,这也是我不想让枝枝过来住的?原因。”

    沈青枝听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阿挽的?失音竟是人为?”

    “嗯。”他拖起她的?蜜桃臀,将整个人往身?上靠了靠,沈青枝忙搂住他的?脖颈,将头架在了他肩膀上。

    屋子里昏沉暗黄,阳光唯有从帘子的?缝隙里穿透进来。

    但人在黑暗中,视觉减弱,心也更容易静下来。

    江聿修抱着沈青枝,与她讲起那件秘事?来。

    “这大?门大?户里,可?不止阿挽被害,而吾,也是一天夜里,被人扔进了湖里,那日?狂风暴雨,院子里起了水,母亲陪着父亲去救灾,留年?幼的?儿,独自在屋中就寝,结果有人趁乱将那孩子扔进了河里。”

    他说起此事?来风平浪静,可?沈青枝却是清楚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与呼吸的?紊乱。

    她抬头凑到他光洁的?脸颊上亲了亲,贴着他的?脸颊,她开口道,“过去了。”

    大?抵是气氛温馨,人的?心也很容易在这样的?氛围里被抚平,起码江聿修觉得他的?心舒畅了不少。

    从前他看见那条溪流,心中便满是仇恨痛苦。

    他永远忘不掉,那日?起了大?水,荷花池水浑浊且多,他被汹涌澎湃的?池水包围,几近窒息,如若不是飘到了一处石阶上,被一女医所救,他早已不知冲向何处了。

    这么?多年?,以为自己不会提起,但今日?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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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告知于她。

    那事?儿,其实是府里的?隐秘事?儿,碍于背后那始作俑者,大?长公主?为了庇护那人,硬生生将此事?压了下去。

    这事?儿成为他永远难以释怀的?事?儿,对大?长公主?他也永远不能?原谅与亲近。

    “是谁……”沈青枝揉着他的?脸,甚是难过地问,“是谁想要杀害那么?小的?孩子。”

    江聿修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母亲宁死也不愿告知那始作俑者是谁,甚至趁我年?幼,将身?边的?人全部遣送,重新换了一批新人,只为了让我查不出真相。”

    沈青枝愣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大?长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儿子险些被害,而她却是为了他日?后查出真相,竟是将人证全部遣散。

    “会不会公主?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开口。

    心中大?惊失色,也难怪江聿修看上去便和那公主?不亲近的?模样,原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他又是摇头,眼眸里满是忧伤与无奈,“她不愿说,她甚至以死逼我不要去查真相。”

    “那你查了吗?”她问。

    “有暗自调查,但牵扯这件事?儿的?都?已找不到了。”

    毕竟这事?儿过去多年?,那些真相早已随着那些人不见了。

    “真相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的?。”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

    其实这事?儿还是有些端倪,就比如消失的?这些人竟与双胎失踪案有牵扯,那些人一个个被暗杀,他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远。

    不过这事?儿牵扯太多,还不是拿出来说的?时候。

    两?人用完午膳,江聿修便被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喊走了。

    临走前,他还亲亲她的?脸蛋让她不用多想。

    沈青枝哪儿能?不多想,她被他这事?儿说得心里难受得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是年?幼的?他在汹涌湍急的?池水里害怕绝望的?模样。

    她看着床顶发着呆,想起了后院的?阿挽。

    那也是个可?怜之人。

    听闻那事?儿之后,那姑娘便甚少出院子,总觉得暗处躲藏着凶猛的?野兽要将她吞噬。

    整个人都?被祸害得不成样子。

    作为当家主?母,沈青枝决定改日?去拜访下她。

    却是,她还没去拜访江挽,江挽便已提着果篮登门拜访来了。

    “咚咚咚”沈青枝是被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惊醒的?,彼时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陷入梦香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以为是江聿修回来了,连鞋子都?未穿上,便起床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极为小巧精致的?脸。

    她着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眼神里满是惊恐,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将手?上的?果篮递给了沈青枝,同时递给她的?还有一封信。

    这姑娘不开口说话,只用眼神和手?势与她交流,她再三?指了指果篮里的?信,又冲她眨眨眼,沈青枝忙领悟过来,她接过那果篮和信,开口问道,“是阿挽吗?”

    那姑娘笑着点头,张嘴无声喊了句,“嫂子。”

    沈青枝脸红了下,忙拉着她进了屋。

    第65章

    纵容阿挽已失音,但她笑容清甜,举手投足间都含着大家闺秀的雅致与淡然。

    那场灾祸带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带走她的天真无邪。

    她像是朵被人掐了花瓣的鸢尾花,傲然生长?,不计前尘。

    沈青枝关?了门,让冬葵端来?一杯茶,又拿来纸笔与阿挽交流。

    阿挽将果篮递给冬葵,纤长?漂亮的右手做了个往嘴里送东西的动作,冬葵忙领悟过来?,提着果篮去洗了。

    “坐。”沈青枝转身对她说。

    她比阿挽要高挑一些,身姿纤细,婷婷袅袅,走动间身上的淡淡清香徐徐散发,阿挽红了脸。

    面前这小女郎生得精致,比起寻常纤细苗条的女郎,身上更为软软香香的,特别是她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微微起伏的雪白。

    明明生得妖媚,但她那漂亮的狐狸眼里却满是真诚和干净,这番娇柔模样,也只有她那权倾朝野的兄长?方可配得上。

    且这嫂子性格温柔,细声细语,尤其?她的眼睛,让人看着便觉着心中舒适。

    阿挽心里松了口气,忙抬头对她甜甜一笑。

    “谢……”她红唇微张,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但沈青枝仅通过她的唇形,已知晓她的话。

    “无碍。”她安慰一笑。

    视线落在桌上的信封上,沈青枝纤纤玉手沾过那信笺,朝她眨眨眼,“这信可是给你那兄长?的?”

    阿挽皱眉,有些慌乱地摇头,双手一直摆啊摆。

    沈青枝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阿挽神情终于松懈下来?,点?点?头。

    沈青枝打?开那信笺,一股子茉莉清香扑鼻而来?,她对气味异常敏感,茉莉质朴纯真,倒和面前这姑娘有些相?似之处。

    淡黄色信笺打?开,沈青枝发现这信笺上只写了几?行字,“主母,我失音并非我所?愿,关?于我失音一事,这是我那日抓到的衣角,有些事儿我已忘记,像失忆一般……事过已久,大长?公主不予声张,也不许我找兄长?,求主母为我伸冤。”

    这姑娘字迹娟秀,和她人一样小巧怡人,可这字里行间的委屈却是让沈青枝微微一怔。

    她抬眸望了那姑娘一眼,便见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委屈巴巴的。

    沈青枝呼吸一窒,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大长?公主将这些事儿的都压了下去。

    恐怕阿挽也是非自愿常年?待在院子里,她只是被禁足了。

    这般想来?,沈青枝顿时毛骨悚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大长?公主作者?处理这事儿的方式是将两件事儿都压了下去,她究竟是在护着谁?

    沈青枝又拿起那片衣角,举起来?放在光线下照了照,是绛紫绸缎,面料精致,缝制完美,定?是出自富贵人家。

    她放下那片衣角,坐直身子看着阿挽,细声说道,“这事儿我定?会暗中帮你查看,阿挽放心。”

    阿挽红了脸,欲要下跪,沈青枝忙起身弯腰扶住她,小脸紧张兮兮,红了满面,“切不可,我又不是老天爷,你不必跪我,阿挽,你并不低人一等的,这世间,唯有创天造地的老天爷值得我们去跪拜,你我皆是人,不必看轻自己。”

    这一席话说完,她自个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更别提阿挽,自打?失音之后,别人都瞧不起她,打?她骂她,但面前这女郎却说她并不低人一等。

    阿挽红了眼,晶莹剔透的眼泪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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