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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刺青(第2页/共2页)

问,但问不出口。

    她欲要找郎中来看看,魏召南没让。他淡淡说:“让它留着吧,有多疼,才知道恨有多深刻。”

    留着它,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要权势。没了权势,他便会跟当年生他的宫女一样,毫无挣扎地被人轻轻捏死。

    魏召南见喻姝伸出小手,竟在摸手臂上的刺青。他又笑问:“夫人觉得好看?”

    喻姝知晓刺青是痛的,有时她也不懂,怎会有人往自己身上折腾这些东西。

    现在见魏召南结实的臂上竟有如此庞大骇人的一条白目蛇,稍稍被震慑了下。她问:“不疼么?”

    魏召南眉眼一挑,忽地将人抱起,放到床上。喻姝见他宽下外裳,扯开中衣领子,毫不避讳地露在她面前。

    喻姝愣了下,双颊窘红。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有人赤着半身......原来男人的上半身竟是这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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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的倒是大不相同,瞧起来要精壮有力许多。

    在魏召南微微侧身之际,她忽然瞧见那健硕后背上刺了只庞大的吊睛白额。

    整幅吊睛白额清晰眩目,虎目凶恶,五爪狂张,白纹纵横,恣意爬满他整块后背。

    背上还有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陈年疤痕。落在这样惊目的白额身上,显得脏乱骇人。

    喻姝问他疼么,这回魏召南才忆起被强按在凳上受刺的那日。只为了鄯王想要,只为了能活命,他几乎咬碎牙也没叫出声过,暴起青筋受了上万针。那一年寒冬,血在后背结了痂,惨不忍睹。他夜里疼得不能躺着睡。

    就像他跟喻姝说的,那是宫里折磨人的把戏。

    “自然是疼的。”

    魏召南说:“须先描于皮,再沾墨一针针深埋入肉......”

    “那殿下为何还要纹这个?”

    魏召南坐到床上捉她的手,把玩着,笑道:“夫人嫁我是受委屈了,你也看见过鄯王他们是如何待我,贱命一条从小都好养。可是夫人,我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所以只能听从他们的话,卑贱地依靠他们求生。

    喻姝的心没得一酸,她不爱他,却怜悯他。从见他受辱的那一日开始,她便宽慰他,想稍解他的痛楚。

    魏召南一直以为她只对他一人好,善待府人也是因为他,殊不知喻姝本就是个怜人的性子。该狠时便狠,该柔时便柔。就连对寐娘,她都可以出手帮一把。

    喻姝忽地上前,软绵绵的吻落在他唇角上。魏召南原本思绪万千,回想起过往所受的侮|辱折磨,他恨得牙根痛痒,想吃人拆骨。倘若有一日他们全族的人手无兵刃站在他跟前,他必定会全部屠尽,管它有无冤仇。因为这么多年的折磨,早就把他的心脏磨成了石头。

    面上虽还会附笑,却已经是个冷冰冰的人,唯一的选择便是自己,必要之时,他也会抛下每一个人。甚至那天问不出话,他好像真的能杀了寐娘。只是为了不让喻姝怕他,他才表现得温善。

    那么对于她......魏召南自己也不懂,喻姝在他心里究竟占着什么地位。她不过是他的妻子,离他稍近些,可是却能灼着他的心口,酸痛难言。

    魏召南微微仰头,松了口,滑进她的檀口中。他使了点力摩挲腰身,喻姝一痒,倏地跌坐怀中。他盯着她断气憋得透红的脸颊,飘飘然升起自洽之情,眉眼含笑:“腿跪酸了罢?”

    喻姝摇了摇头,揉着腰:“是痒......”

    他觉得她的模样甚是有趣,捞过她的腰身,按在怀里,想帮帮她,却被喻姝抗拒地推开了。他低低笑道:“比起寐娘,我还是更喜欢夫人些。”

    喻姝听得细眉一皱,本还对他存了点怜惜,现在又觉得他荒唐无情。

    此刻对她说这样的话,等下回对着寐娘,是不是也该掰扯起她来?喻姝被他按在怀里,挣脱不开,只好仰起小脸认真问他:“殿下若喜欢寐娘,怎不纳了做妾?”

    喻姝想讽他呢,可是他听不出来。不仅没听出,心里竟还很舒坦:她果然会吃寐娘的醋。

    他笑着摸她柔软的头发:“别醋了,我是真喜欢你的。”

    喻姝:“......”

    她也懒得和他说清了。

    喻姝想,男人都这样,魏召南果真不负风流的名号。跟谁在床上,就说喜欢谁......

    她有时候又觉得奇怪,他从前的日子既如此不堪,如今比谁都想要权势,为何还不顾自己风流之名?不管自己的名声。

    其实她觉得魏召南也不算很风流,她虽看不见他在外头怎样,即便他每次从怡香院回来身上都沾着脂粉味,可府里的美人们,除了寐娘,也没见他去过谁屋里。好像他最常去的,还是她屋里。

    即便嫁给他都四个月了,喻姝觉得,自己还是没看懂他。

    ......

    这一日除夕,快近黄昏的时候,喻姝一身命妇之制的翟衣,打点华重,乘着马车进宫。

    马车拉了厚重的帷幔,小小一块地方还算暖和,她身下还垫了软厚的被褥,手里围着暖炉子。

    昨天晚上,被她那么一亲,魏召南忽然又想做些事。可他每每行事之前,还是会有点恶心,依旧找了烈酒。魏召南自己灌了一口,又觉不过瘾,给她也强灌了几口,惹得人儿双眸红透透的。

    喻姝的容色本就长在他心眼上,灌了酒迷迷糊糊,这么绯红艳丽的模样更惹他喜欢。到后头时......

    喻姝头一回觉得此人太过放肆荒唐......

    不对,他原就是荒唐的,不然怎还会将沾了她血的帕子一直藏在里衣领子里,贴着胸膛。他甚至还往红梅花蕊里倒了酒液,亲自品酌,激得喻姝一直推搡他,将将哭了出来。

    平日里她总是守着礼,此刻被逼得什么都抛了,恨不能就地消失。一直推他哭着,到后头被耗得没力气了,只能做人砧板上的鱼肉。

    腊月天黑得早,马车停到宫道上的时候,夜风袭袭。今日难得雪停了,宫道扫出清溜溜一条。昏黄的灯光打在青石板地面上,拉得人影长长的。

    喻姝刚下马车,琰王府的马车刚好也到了。琰王骑在高马上,锦衣华裘,忽然深深朝她瞥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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