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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做出选择
紫黑的魔气, 源源不断地从秋家向外涌出，铺天盖地，连夜幕星光都要被遮盖。
萧仞看着此处浓郁的魔气皱眉，这种程度的魔气, 即使是他也未曾见过。
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魔气弥漫中, 此地甚至给他一种脱离原本世界，被另一处意识所掌控的危机感。
从幻境中回来后，穆星辉一直没看到元溟的踪迹，他记得进入马车前方濯和元溟是往秋家后门去的，见方濯在街上，起初只以为元溟是暂时离开，可在此这么久后都迟迟不见元溟过来。
“方濯, 你在这里，大佬去哪了？难不成还在秋家, 没和你出来？”穆星辉不逗小凤凰了, 来到方濯身旁诧异问道。
方濯回过神, 与他解释，“进祠堂的时候前辈不许我进去，便将我送出来，至于秋家里面是何种情况我也不知。”
“遇到你们前，我正要去往秋家。”一直不知元溟的消息, 方濯锁眉。
“那先别聊了，我们赶紧过去。”穆星辉急忙道。
“你们是要前去那处吗？”一直安静的凤凰突然出声, 走向方濯, 对着秋家断所在地询问。
他的身形逐渐透明, 只能靠着灵力艰难维持。
缩在他手中的小凤凰懵懂起身, 歪头看着他，末了，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伸出翅膀紧张抱住他的手指。
然而它所抱着的手指却逐渐变得虚化，最终化为一片星点。
熟悉的场景，方濯心头一颤，还是将手伸过去。
“你……”
凤凰将依依不舍的小凤凰交到方濯手中。
方濯有了猜测，低声问：“你要走了？”
“嗯，我早已死亡，魂魄消散，留在此处的只是一缕残魂，被它闯入时所唤醒。”凤凰弯着身，告别般，指尖碰上小凤凰的羽毛，最后摸了摸它。
“能现出身形将它带回原本的空间，便已极为侥幸。”
“抱歉，只能陪到这里了。”凤凰直起身，温声道，“前面还有一段路，就由我来替你们打通，作为道别礼吧。”
许是巧合，即便前世他并未见过方濯，神态举止却与方濯相近，温润柔和，让人难以相信此等神兽最终竟被逼迫地做出行刺之举。
他的身上燃起一团赤红的火焰，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遍布全身的伤害逐渐愈合，羽衣溢出光彩，随后身形变化，融为一团优雅高贵的火状鸟影，火焰为羽翼，火星跳跃环绕，轮廓虚实不明，却能感受到一阵燎人的炙热。
绚丽而高贵。
一声凤鸣，响彻云霄。
凤凰展翅而飞，毫不犹豫冲向天际，化为一条贯天的红线，仿若接通天地，天上聚集的冤魂甚至还来不及逃窜，被便滔天的凤火泯灭。
“嘭——”
一声轻响，金光璀璨，满天焰火碎片四散落下，在将将落地之时，又再次爆开，焚尽地上行走的死尸，炸出五彩的光芒，如一朵灿烂而华丽的焰火。
小凤凰睁着湿漉漉的眼，仰着头，将这朵焰火深深刻在记忆中。
穆星辉怔怔看了许久，方才低下头，心中有些酸涩，这一途中的告别似乎格外得多，从月灵山见过的老婆婆，在月灵镇中遇到的父子，甚至是这个刚见过一面的凤凰少年。
凤凰是小凤凰的另一处时空来的。
看他身上的样子，经历肯定不会很好。
“你们的那个时空，我们过得是不是不怎么样啊？”
穆星辉悄悄问萧仞。
萧仞沉默不语，就在穆星辉以为他又是不想回答的时候，才轻轻开口：“是不怎么样，不只是他，有一段时间，仙界所有的天骄几乎都发生了事情，或是意外，或是叛逃。”
像他和元溟这般躲过围剿，成为魔修，存活下来的几乎少之又少。
一时之间，世间好似只剩下两种选择，要么死，要么成为魔修。
凤凰的焰火遍布月灵镇，如同不尽的灯火照亮前路。
凤凰陨落之处落下一根金红华丽的羽毛。
方濯将之接住，放到小凤凰的怀里，“他留给你的。”
小凤凰还在嗒嗒落泪，眼睛中的止都止不住，即便这样还是挪动着身，将凤凰的羽毛压在身体底下。
羽毛并不大，不是正常羽尾的大小，起先柔软顺滑，落到手中后收缩变小，也更坚硬，如配饰一般。
方濯给它前看了一眼，根据羽毛形状，思索一下后，哄着它道：“出去之后，将这个用绳子绑住，给你挂在脖子上可好？”
小凤凰乖顺点头。
萧仞遇过的事多，情绪调整得也快，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但多少还是有点伤感，因此穆星辉蹲在他身侧从纳戒中抽出手帕抹眼泪是，萧仞便没去抽他。
穆星辉见他看过来，从纳戒中掏出一个新的手帕，善解人意地递过去：“给，想哭就哭吧。”
都是自己，别不好意思。
萧仞眼睛瞥去，动了动剑。
穆星辉“嗖”得一下就把手收回去了。
收拾完不省心的自己后，萧仞抱剑站在一旁，越看方濯越感新奇。
元溟可从来都做不出这副哄人的姿态。
发散思维，萧仞试着将方濯哄人的样子套在元溟身上，不由得沉默了。
“……”不像哄人，像是要杀人。
见方濯已经哄好了自家的小鸟，他才开口道：“走，去秋家，找元溟。”
最先穆星辉和方濯是直接说话，没有传音，从他们的话中，很容易便可做出推断。
穆星辉跟着应道：“对对对，找元溟。”
“等等……元溟？”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大佬，大佬叫元溟啊。”
方濯眼神微动。
萧仞也没料到他们是这么个反应，走在前面时微微偏头，奇怪道：“你们不知他的名字？”
穆星辉：“方濯知道吧？”
元溟和方濯形影不离，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在一起，他都是直接叫大佬，没有去问过名字，现在想来方濯也从未喊过元溟的名字。
“我……不知……”方濯垂下眼帘，说话很慢，每一个字说出时都很费力的样子，“他未和我讲过。”
元溟从没与他说过自己的姓名，从始至终，只有他问时元溟才会说出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元溟是魔修，有仇敌，但他甚至连元溟当初是因何身死的都不知道。
方濯问，“元溟也是你们世界中的人？”
他想起御虚城落脚吃饭的酒楼中，元溟走后他去问的那一桌魔修，所有魔修皆说从未听过蝴蝶魔印的事，此事便有了解释。
元溟给他们讲的故事不是这个世界中所发生的，因此那些魔修才会从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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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萧仞放缓脚步，看了方濯一眼，指尖轻敲剑鞘，显然没想到元溟的嘴这么紧，瞒得挺好，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另一世的自己。
如果不是这次空间融合的意外，元溟难不成还打算瞒一辈子？
萧仞不知元溟是怎么想的，怕坏了他的打算，抢在方濯和穆星辉开口前，道：“剩余的事，你们自己去问元溟。”
方濯碰上手镯的紫玉，指尖微凉。
“……好。”
秋家祠堂，一排排灵牌摆在桌上。
元溟自觉好意，送走方濯后他又在外面站了一会，给秋糖解决秋鹏运的时间，进来时意外发现秋鹏运竟还没有死。
行吧，好心白费。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指不定是想对付完他再慢慢解决，元溟安慰自己。
秋鹏运被拖进祠堂时，秋糖给他设下的暗示被打破，此刻才发现自己完全被秋糖利用了一番，兜兜转转竟还是回来了。
发现了这件事，秋鹏运想要杀人又不敢正面去找秋糖，脸色异常难看，五颜六色的精彩极了。
秋家那么多人都不是秋糖的对手，他一个人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秋鹏运心中怀恨，看着秋家先祖令牌处的一个木盒，亮起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偷偷移过去。
元溟往他那里扫了一眼，便不感兴趣了，左右都是秋家的事，秋糖自己选择就是。
“秋糖？”
站在中央的少年颔首。
“这个世界的秋糖已经死了吧？”元溟淡淡问。
马车中的结界只能瞒过方濯和穆星辉，却瞒不过元溟。
他们是从后门前进来，元溟会发现此事秋糖并不意外，他道：“毕竟我的实力不如您，只有这个世界上的自己死了，才能不被世界压制。”
窗外，不远处传来一声凤凰的鸣叫。
秋糖看去，琉璃般的眼眸被焰火照亮，璀璨夺目，“正如这只凤凰一般。”
他们都已做出选择。
作者有话说：
写起来一卡一卡的，手残咕咕在努力了，争取两三章内结束
第41章 魔印因何生
祠堂一时安静下来, 秋鹏运缩在角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秋糖杀了自己，难道还有另一个秋糖吗？
这个秋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秋鹏运云里雾里弄不清，也便无暇去顾及这些。
不管怎么样，秋糖都是不正常的, 整个秋家都被他毁了, 想到这, 秋鹏运眼中恨意不减丝毫。
“尊上实力强盛，自己便可以发使出实力，而我做不到。”秋糖说。
月灵山倒塌后，空间融合开始，他才能进入，甚至需要吸取凡人体内的力量才能艰难维持己身。
元溟了解方濯，被传送出去, 照他的性子也会往这处赶，他无意让方濯陷入此事,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不能在这和秋糖纠缠, “空间融合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秋糖摇头，“只是恰好这里被选被世界的融合点，所以才选中我。”月灵镇中的人吃了这一世秋糖产生的净灵石碎片，方便他下手。
元溟皱眉，想到前世秋糖手中被强留于世的幽魂, “这一次，你还是为了你的家人？”
提起这个词语, 秋糖寂静的眸中泛起点波澜, 刚想要说话, 却是身体一动, 心口冒出了一个刀尖，血液沿着伤口流下。
秋鹏运终于得逞，狰狞大笑道：“什么家人，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这个灵器可以将你心中的恨意转化为攻击。”秋鹏运看着灵器上印刻的法纹开始运转，光芒逐渐亮起，哈哈大笑。
“秋糖，谁让你还把我弄回来的。”
“明明让我离开，这里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只是想出去，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他猖狂大笑，头发披散，状若疯魔，目光落到秋糖心口的刀上时，笑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指尖颤抖，“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起效果。”
不应该的，这把灵器可是道器级别的！
“如果，我并没有恨呢。”秋糖说。
“为什么没有用，我都看到了，在祠堂中，明明是他们要对你下手的时候，你才出的手。”秋鹏运恍惚道。
月灵镇上的事情引起了秋易的警惕，既然这里的人身上发生的改变，那么他们这些秋家人身上会不会也有异常。
秋易翻遍古籍，终于寻出了一种可能有效的解决方法。
秋糖看着自己插在心口的刀，目光平静。
前一世时，和现在并无二异，秋家吸收净灵石中的灵液，再将净灵石碎片拿去贩卖。
他与秋鹏运从外面后来，秋鹏运因为私自带他离开这里，被秋易禁足。
许是知道这次所做事和以往不一样，想求先祖庇护，秋将他带来祠堂。
冰冷的刀身上划过。
鲜血的气味露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咽下口水。
他们甚至不满足于缓慢的刀子，直接扑上来啃食。
撕裂啃食的剧痛袭来，被分食时，手脚被捆住的秋糖安静地看着他们。
疼痛中，他恍惚记起，这是自己从前和爷爷在一起时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秋糖问，“你们是要吃了我吗？”
秋易说：“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秋糖偏头，固执问：“可是这样，就不能在一起了。”
秋易道，“我们吃了你，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融为一体，不就可以跟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秋糖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却无法反驳。
即使他现在怎么得像人，但是他身体的缺陷在他遇到这种没有参考依照的事上反应迟钝。
他就如同一个设定好的傀儡，依照他人的命令行事。
被吃等于在一起。
秋糖恍惚地想，可是吃了他的人，全部都会死亡啊。
——秋糖，你要和家里的人一直在一起。
爷爷的话回响，秋糖开眼时，秋家的人已经捂着喉咙倒下去而来。
他的身体虽然可是产生净化灵石，但是过滤出来的毒素都进入到他的身体中。
吃下他的人必死无疑。
心口处，魔纹游动，交织出一只华丽神秘的蝴蝶，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这里死去的人，缓缓伸出了手。
爷爷说，要一起在一起。
可是他们都死了……
残存魂魄被从体内一点点扯出，撕裂灵魂的痛楚让他们忍不住哀嚎。
秋糖划开自己的心脏，取出净灵石，将他们装进去，净灵石的灵液滋润供养着残魂，但又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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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将他们治愈。
存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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