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脸涨得通红的大主教,继续下令:“阿兹奎塔少校,命令所有炮台做好射击准备!”
在比农多受了伤的加斯帕尔上尉领命后,立刻带着土著兵出了城门,但是日本町的头目报告说:日本武士正在跟着比拉贡上尉,在巴石河岸边执行任务.加斯帕尔上尉急于雪耻,等不及日本人来汇合,就径直向巴里安市场区冲去。
巴石河岸边,日本町旁的一片河滩上,大群的倭人聚集在岸边,成半月形围住了中间一大批跪着的生理人富商。
在这个时代,日本町是和华人的唐人街一样,遍布在整个南洋地区的。而且,倭奴在东南亚也是很普及的,澳门就有很多的倭奴,明朝地方当局曾明令禁止澳门葡人蓄养倭奴。不过,尹峰在澳门时,还是看到不少葡人的家里有倭奴,地位只比黑奴高这么一点。真正的日本武士很少会到南洋日本町去生活,日本町的居民大多是商人、工匠和船员、做佣兵的lang人武士,被拐卖的倭奴,还有不少因为丰臣秀吉禁天主教政策而流亡的日本天主教徒。在吕宋居住的日本人,还有一批专门和华商做生丝转口贸易的日本商人,他们来巴里安买生丝,然后运到日本赚大钱。
总之,眼前这几百名倭人,真正的武士很少,领头的十几个lang人虽然都带双刀,但都剃了头;标准的武士头不见了,留下的是西班牙人式的短发他们都是日本人天主教徒。
这些倭人正在干他们最拿手的好事:砍人头。
那些被一对对背靠背绑着跪在河滩上的生理人,就是那些去马尼拉请愿的泉州安海富商代表。胡安.德.比拉贡上尉带着两名西班牙士兵和00多名倭人把他们押到了这里,在巴石河边送他们去天堂。
从通多战场及时逃回来的弗洛雷斯修士作为临终忏悔神父,对自己的神圣职务很不耐烦。这批华人富商中不少是常驻巴里安的华人基督徒,临死前有权得到忏悔。
但是,佛洛雷斯修士面前的这些生理人基督徒都已完全处在绝望和懊悔中,无论他怎么循循善诱,要他们交出财产以得到拯救,可这些人不是冷漠以对,就是歇斯底里地哭叫,抑或是唾沫横飞的痛骂诅咒。最后他放弃了自己的圣职,站起身对比拉贡上尉说:“主教大人早就说过,这些生理人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基督徒。他们既然不愿得到拯救,很好,上尉,我想是时候送他们去地狱了!”
比拉贡上尉对围在身边的日本町首领们说了几句,一名年纪约40左右日本武士打扮的倭人首领向上尉弯腰鞠躬,然后转回身大声喊了一声,早已等不及的lang人武士们拔刀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去了最前面一排的生理人头颅。跪在河滩上的华人们爆发出一阵惊叫。
就在这时,一阵“呯呯啪啪”的枪声由河滩右侧爆发出来,在外围看热闹的日本人顿时倒下了几十人。
“怎么回事?”佛洛雷斯修士惊讶地张大了嘴。日本人则乱作一团,那些执行砍头任务的lang人们高举着倭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里离马尼拉城不过四分之一里格(欧洲古距离单位,1里格约等于4.8公里),但是马尼拉城在人群的后方,河滩的东南方向,这枪声则是传至人群的右侧。
“那边有人!”在外围的一名倭人叫起来,吃惊地指着右侧河滩茅草丛方向,那里似乎有人影晃动,茅草丛上空有淡淡的硝烟腾起。
倭人的武士首领大步走到前面,排开众人想看个究竟。谁都没有想到会遭到袭击,而且是华人的火绳枪袭击。尹峰的火枪手队造成的困惑是西班牙人的内部秘密,西班牙军队并未把叛乱者有火枪手队伍一事透露给一般民众。所以,倭人无论如何想不到会遭到火绳枪的射击。00多日本人中只有50多人是带刀的lang人武士,其余是临时动员来的拿竹枪的倭人平民,他们遭到射击后有的后退,有的去救伤员,有的原地发呆,乱哄哄折腾了一分钟左右。
比拉贡上尉也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阵齐射又爆发了,呯!
河滩右侧的茅草从已被火药燃烧后腾起的硝烟遮蔽。这起码是近50只火绳枪的齐射才能制造出的烟雾。煞那间,还在探头探脑观察情况的武士首领被当胸打出几个血洞,一声不吭仰面倒地。同一时间,0多名倭人惨叫着倒地,连比拉贡上尉的左胳膊上也中了一弹。
同一时刻,有几百人同声大喝:“杀!”,大片的茅草抖动分开,排列整齐的三列华人火枪手站直了身子,大步走出了茅草丛,第一排的火绳枪手都披挂着缴获来的西班牙军队盔甲,他们一边向前走一边快速装弹药。长期反复的训练,使这种装弹药的操作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可以一边走一边进行。
火枪队的两翼,200多名华人战士也涌了出来,手持刀剑棍棒,分别向两边展开队伍,准备包抄日本人。
尹峰就站在队伍的中央,指挥着全体人马展开:“海上的弟兄们,预备!”
林晓也在火枪队中大声发令:“预备!”
火绳枪队立定,前排下蹲跪姿端枪瞄准,后两排站立端枪瞄准。
“放!”
“呯!”第三次齐射中所有的枪几乎是同时发射的。这次双方的距离更近了,混乱的倭人人群中,又有大约40多人猛然间倒下。于是,倭人立刻炸了窝一般四散奔逃,只有行刑的lang人武士有二十几人集合起来,挥舞着手中倭刀,主动前来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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