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都司所属浯屿水寨把总沈有容与铜山把总张万纪,率领福建水师的20多艘战船正在澎湖列岛避风。这是位于澎湖岛、白沙岛与西屿间的马公港,这是澎湖列岛最好的天然良港。沈有容和部下在澎湖岛上妈祖宫的汛兵营房内一起吃着干粮,等着风小一点了就准备出航。
他们已经在此等了整整两天了,夏季的台风也没完没了刮了两天,今天早晨才开始慢慢减弱风力。
为追击一股行踪诡秘的倭寇,他们由福州浯屿水寨出发,已在台湾海峡行驶了10天。兵营周围都是风雨声,0来岁的铜山把总张万纪郁闷地看着远处的海湾。那里就是后世有名的澎湖湾。
他走近40多岁的沈有容,看着这个执军纪甚严的骁勇战将,犹豫了一下说:“士弘兄,如此大风,那伙倭寇应该早就远去广东一带了把?”
沈有容字士弘,武举出身,曾经在蓟镇戚继光手下做过小军官,后来在刘家口以所部29人对朵颜部骑兵000人,以鸟铳射杀70余骑,阵斩6人,一战成名。可惜他为人太过正直,甚至上书言国事边事,虽然战功卓著,但一直不得升迁,最后不得不辞职回乡。4年前,福建巡抚金学曾非常诚恳地再三延请他来福建,于是他就成了浯屿水寨钦衣把总。
他长年在北地边关第一线作战,习惯了步战,忽然成了掌管水师的军官,还是不太习惯的。而且,浯屿水寨前任把总是吃空饷出了名的,所谓水寨战船居然只有规定数额五分之一。沈有容下了大力气整顿,颇有成效。但是兵可以征调,战船却没法从其他地方搞来。所以,这次出航追击倭寇,一半以上的战船都是买来的商船充数。
闻得同僚的询问,沈有容皱皱眉头道:“应该跑不远。倭寇的八幡船耐不得风,此刻一定也在哪处海岛避风。待风停了,我的船一直往南追,张兄的战船可在附近搜索一下。”
张万纪吸了口气,无言地退回。没什么好说的,这沈有容言下之意就是:他是一定要追击到底的,你张把总就自己看着办吧。张万纪心想:真是个死不回头的牛脾气,难怪在北边干了20多年军伍,还是个把总而已。
风又刮了一整天,在晚间终于停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空气格外的清爽。水兵们纷纷上了船,解缆升桅,准备开船出海,继续追击倭寇。
作为先锋的二号福船由沈有容亲自坐镇,首先出了马公港,现在的风向是西南向,战船要往南出澎湖湾,就得戗风而行。忽然,沈有容的一名亲兵在船头大喊起来:“大人,大人,船,一只船!”
沈有容大步奔到船头,立刻看到澎湖湾东南边一处小海湾里,距离水师船队大约里地左右的海边,停泊着一只十五六丈长的大船。他忙问一边的向导渔民郭义:“这是什么船?”
渔民郭义没有马上回答,反复看了一会说:“大人,看外形不是倭寇的八幡船。”正宗“大和型”倭寇船常挂八幡大菩萨旗,所以一般叫它八幡船。
“这艘船起码是两千料的,看样子是西洋番人的商船。”一名亲兵犹疑地说。
“他们船上的桅杆还没竖起来,啊!”他叫了一声,沈有容疑惑地看看他,郭义紧张地趴到了船舷上,用吃惊的口吻说:“他们的桅杆竖起来了,竖的很快啊。他们一定也发现我们了。”
沈有容转头向那奇怪的船看去,却见这艘船已经迅速竖起桅杆,并正在迅速展开他们的帆。郭义吃惊地说:“这只船很古怪啊,竖起桅杆的速度很快,张开帆也这么快。我所知道的最好水手也做不到啊!哦!他们的帆像是我们鸟船的快帆!”
沈有容极目张望了半天,觉得这船确实有古怪,在发觉有水师船只出现后迅速起锚张帆,往外海驶去,摆明了不想和大明水师打个招呼。这艘船应该和福建水师船只同时在澎湖湾避风,双方相隔不过五六里地。
“下令,追上去巡缉!”
旗兵用旗号通知了水师船队所有船只,连铜山把总张万纪的船也列队转向。
由于必须往南驶出澎湖湾,所以追击者和被追击者都是面临侧风,必须戗风而行作之字形运动。但是那只古怪的大船上,三根桅杆既有悬挂横帆也有纵帆,使调动船帆迎风的工作简化了很多,所以这艘船虽然比水师船队任何一只船都要大,但在行驶中出奇的灵活。
在澎湖湾口,古怪的大船已经慢慢和水师船队拉开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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