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晶莹幸福的泪光。

    “怎么哭了？不愿意？”栗中月敏感得就像竖起浑身警惕的猫，一瞥见端木海的眼泪立刻心虚起来，“还是我把你弄疼了？”

    端木海摇摇头，深深看着栗中月：“不是，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碰我了……不管你是同情也好，愧疚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好，能在死之前把自己交给你，我很开心。”

    栗中月狠狠颤了一下：“海儿，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或许有一天，你会恨我的。”

    “我早就恨你了！”端木海的小拳头用力砸在栗中月胸口，“你欺负我！欺负我！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就总是躲着我！”

    “哪有！”栗中月觉得自己真冤枉，“自从师傅去世，我哪天没陪在你身边？什么时候躲你了？倒是你经常跟我闹脾气，动不动离家出个走什么的吧！”

    虽然栗中月知道，端木海每次出走的理由，都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我害怕！”端木海紧紧靠进栗中月怀里，“我怕哪天一睁开眼，你就不在我身边，已经离开我了，每次做噩梦，梦到的都是这个，时间一长，我都不知道哪个是梦，哪个是真……”

    栗中月的心痛得缩成一只小刺猬，吻吻端木海的脸颊：“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你别离开我。”

    “不离开。”

    端木海眼中闪着幸福的泪光，轻轻闭上眼，仰头迎合着栗中月的唇，异常乖巧。

    端木海的长相原本就属于性感妖娆的类型，栗中月是个全方位都很正常的男人，躺在怀里的是心中所爱，小东西显然是又不安又期待，如果说他没点反应，那才叫见鬼了，事实上，某人全身的血，都已朝某处奔涌而去，但他却没办法安心享受眼前的甜点。

    “海儿……”栗中月抓狂地抬起头，不再去看端木海诱人的肌肤，紧紧抿着唇。

    “嗯？”端木海迷离地睁开眼，紧张地看着栗中月。

    “海儿我不能这么禽兽！我他妈的真是个禽兽！”栗中月暴躁地推开端木海，“你爹是我杀的！我靠近你爹纯粹是为了替我爹报仇，我步步为营，每一个行动都是有目的的，为了算计你爹！”

    栗中月顿了顿声，艰难地说：“整个计划都很成功，只有你！是例外！”

    栗中月原本照顾端木海是为了取信于人，可面对那样一个天真无邪，总是缠在他身边叫哥哥的小女孩，栗中月怎么能狠下心肠？

    开始他对自己说，罢了，千错万错也不是端木海的错，报复个小姑娘岂是大丈夫所为？放过端木海吧！

    可慢慢栗中月却发现，端木海对他已经不是放过不放过的概念，那个萌萌哒的小姑娘，什么时候长大成人的？他对她的控制欲到了令人发止的地步，哪怕她只是跟其他男人说说话，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容忍极限受到挑战……

    自此，栗中月开始非常纠结，直到这刻，他才有点解脱的麻木感，压在心里多年的十字架，终于可以移走，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端木海怔怔看着栗中月掉下眼泪，“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说……”

    “你说？什么？”栗中月心里咯噔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端木海，“你……知道？”

    端木海没说话，轻轻推开栗中月，转到床里侧，留给他一个凄凉的背影。

    栗中月满心酸涩，一时揣测不到端木海的心情，只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是放纵后的恐慌，一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端木海的笑，栗中月就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天的太阳。

    “你先静一静，我们明日再谈。”栗中月几乎是狼狈地逃开端木海身边，背后迅速伸过一双小手，死死搂住他的腰不肯松开。

    栗中月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茫然转身：“海儿？”

    端木海低着头，无比乖软地伏在他怀里：“你刚才说不会离开我的。”

    栗中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怀里的柔软，生怕稍一用力，美梦就会破碎。

    端木海知道了真相？却没有怪他？栗中月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今晚不要走，陪我睡。”端木海缩得小小的，“栗中月，我害怕，你答应过我爹会好好照顾我的，你再恨我，也不会反悔，对不对？很早以前我就投降了，仇恨都是过眼烟云，失去的不能挽回，我屈从于现实的温暖，你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