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半空中走一样的。
装鬼的还在骂,扬言明天要他吃的饭都变蛆,说这是不敬祖宗的惩罚,陈二死后得下饿鬼道。
陈二哭得更惨了:“我没想惊扰祖宗,我就想咒死我那倒霉鬼的大哥!是他们!是他们说,必得回来祖宗坟地做法才会灵的!”
祝三听得额角青筋都起来了,看那个吊死鬼也没什么新花样,悄悄地离开了西面的院子。她没有完全沿路返回,而是翻身上了屋顶,一气跑到了临街的墙上,警惕地四下张望,见无人发现自己,一纵一跃,跳到了街对面的屋顶,从那里再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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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仙姑正在灯下做针线,祝三正在长个儿的年纪,衣服什么的还好说,反正穷人衣服不合体太正常了,可是祝三一天天的在外跑,鞋袜不合适就太不方便了。
张仙姑打算给她做双新袜子。
门被敲了两下,张仙姑听到熟悉的敲门声,放下了去拿黑布的手,匆匆去开了后门:“来了。”
来的正是祝三。
张仙姑忙不迭上下打量她:“怎么样?没伤着吧?”
祝三脸色不太好看地说:“我没事儿,不过明天还得出去一趟。”
张仙姑将她让到床上坐下,说:“先洗把脸泡个脚再说!”说着,要从墙上把锅取下来去外面生火。外面的灶是露天的,祝三勉强给它弄了个棚子撑在上面,但也是没门没锁的,每天做完饭就把锅再拿进来。
祝三道:“冷水就成。”自己去前面舀水,一面洗一面说:“有点眉目了。”
“难不难?”
祝三道:“要快!”
“嗯?”
祝三道:“爹从来没去过京城,对吧?这次也没有。”
“哪认得京城大门朝哪儿开?!怎么又扯上京城了?”
祝三道:“今天,我去那里听他们说,是陈二在京城听了人的话,要回来作法害他大哥才灵……”
“那你爹就不是主谋!”张仙姑这会儿脑子很清楚了,“顶多就是个从犯。他以前又与人不熟,多半是个半路混过去凑数的!那倒不妨了,判下来也就是挨板子,顶多充军流放,命能保住。行了,你歇着吧,明天别乱跑了。”
祝三摇摇头:“我还有点事要弄明白,放心,不去陈家了。明天我出去转转。晌午不一定回来。”
“你又要干什么?别想着白天探大牢啊!”
“不去的。对了,府衙那儿,知府和大娘子伤的伤、病的病,他们认定徐大娘和咱们是被歹人劫走了的。”
“呸!他们才欠叫歹人拐了去卖苦力,一天照三顿挨打!”话虽如此,张仙姑到底放心了,说,“你上街小心些,别叫他们在这个时候认出来。”
祝三笑了笑,心道:我不上街去,明天我得去陈家祖坟瞧瞧。这事儿不太对,啥法事啊,要往人家祖坟去做?
据她所知,要动祖坟的事儿确实跟子孙的关系极大。但是在祖宗里作法,只妨害一个子孙的,那可真是闻所未闻,一般自家人可不会这么干!谁不怕失手把自己也妨死了呢?
但是这坟地,很重要!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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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祝三收拾了货郎的担子,没带那两只匣子,只挑两个筐就要出门。
张仙姑问道:“要去做买卖?”
祝三道:“去城外寻摸点儿东西回来卖,顺便看看陈家祖坟。”
“你……”
“不碍的,”她拍拍两只半旧不新的筐,“我有正经营生呢。”
她不知道陈家的祖坟在那儿,却不慌张,挑着担子出去,在街上听到有人说起陈家的事情,就插一嘴:“别是祖坟埋得不好吧!”成功就挑起了话题,再引着人们说两句,就辨明了地方。
陈家祖坟又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离城有十多里地,她得靠腿走过去。
祝三也没得选,挑着担子一路狂奔到了地头才放下担子歇口气,从筐里摸出个葫芦喝了点冷水。她揭下斗笠扇着风,天气已凉,她愣是跑出了一身的汗。
祝三放下担子不由皱起了眉头――那场“法事”得有小两个月了,中间还下过雨,许多痕迹都没有了!
可是来都来了!
她从担子里取了香烛纸钱,意思意思地烧了一下,就开始四下游走。看到了几处焚烧过的痕迹,又看到了一些没腐败完的祭品之类。她抖了抖脚,这陈家宅子大、阴宅也大,走得有点累了。
她慢慢走着,忽然瞳孔一缩,往一个坟堆走去。陈家当官的人家,坟堆都比别人家的大!可是这坟堆不太一样!她继续走、继续看,心头的疑云越来越浓!
直到拨开一处草丛,她的脸沉了下来!
弯腰拣起了一只铜铃、两截玉簪,祝三从怀里掏出方帕子包了,正准备回去,却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抬眼看过,几个骑马的人好像是路过,她没在意,去找回担子准备走的时候猛然一惊――这群人是往这边来的!
她正要往坟堆后面躲藏,却听到很大的一声断喝:“喂!那边的!站一下,有话问你!”
祝三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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