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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12. 启明制造厂 我是你的其次(第1页/共2页)

    陈子轻脑子一空。

    虽说他是个gay,但他什么也没尝过,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掐脸,被一个同性,高高挺挺长得好看就多了张嘴的帅同性。

    又比上次给他抠人中更近,近得呼吸相融,能看清对方眼皮上的褶皱线条跟眼周的纹路,还有瞳孔里映着的自己,不止暧昧,不止亲密。

    多少都能掀起那么一点

    要不是直的,他真要往歪的地方想了。

    宗怀棠见眼皮底下的人脸色变来变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玩头,他刚要戏弄两句,猝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迅速收回手拉开距离。

    陈子轻揉着脸上被掐过的地方“我翻白眼是我的人身自由,没有招你吧,宗技术,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强词夺理。”宗怀棠低头看指腹,搓了搓,古怪地想,我不会是有病吧,我掐一个男的脸。

    我就是有病。

    缺觉了吃撑了都有可能。

    宗怀棠侧头,视野里是不远处那片竹林旁的土墙,有土蜂在飞,他的目光百无聊赖地落了上去。

    陈子轻腿岔开两手撑着,大刀阔斧地吐了口气“你不怕我把你在这装你哥的事说出去”

    宗怀棠说犯困就犯困,眼皮耷拉了下去“真逗,谁不知道”

    陈子轻“”

    也对,出了名的,厂长作为当事人都不阻止,他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

    毕竟至今没出乱子,就算有想法又能怎样,根本找不到可以发挥的支点。

    陈子轻说“但你在私下里假扮成他娱乐娱乐就算了,正事上不合适吧,你们是两个人,两个角度两个身份,你这样属于干扰。”

    宗怀棠伸了伸左腿活动活动“向师傅言之有理,我会把你的这番话带给你无所不能的厂长,请他择日就这件事写份报告给你,好吗”

    陈子轻抽抽嘴,阴阳怪气什么。

    日光明媚地洒在园子里,铺在水泥路上,往阴凉的树荫下钻,宗怀棠闭着眼昏昏入睡,却在下一秒出声“我们向师傅在工会是板报担当,厂里有个什么通知或者活动都是你写的,现在怎么常用字也错”

    陈子轻心里一突“谁没个粗心大意的时候。”

    宗怀棠把左腿叠放到右腿上面,悠悠闲闲地笑“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陈子轻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了,怕破绽漏一筐子。

    “我重写。”陈子轻收走道歉信装进兜里。

    宗怀棠的眼帘撩起来点,透过那条细窄缝隙盯他“麻烦认真点。”

    陈子轻敷衍“ok。”

    宗怀棠坐直了,一副反应很大的样子“哟,洋文啊。”

    陈子轻“”

    宗怀棠转了转厚重木桌上的玻璃杯“向师傅什么时候喝了洋墨水,吃独食偷偷进步不带上同志可不好。”

    陈子轻无语,很无语。

    树荫下再次静谧。

    陈子轻闻着馥郁芳香去拽头顶洋槐花,摘了串要开又没开的,用牙咬一朵吃,甜甜的,他忽然蹦出一句“我没见你哥装过你。”

    宗怀棠不咸不淡“他不会演瘸子。”

    陈子轻一噎“我想象不出厂长装你的样子,他成熟稳重,不像你这么嗯”

    “嗯什么”宗怀棠无所谓地笑,“轻浮不着调”

    “我可没说。”

    “哼。”宗怀棠把报纸剥开盖到脸上,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午睡。

    陈子轻走出树荫站在太阳下吃着洋槐花,宗林喻跟任务无关,也不涉及那五个标注,就没必要特地凑上去,他又不是原主向宁,有那种盲目的崇拜之情。

    厂里这么大,厂长不找他,他不去找,好几天甚至一个礼拜碰不上面很正常。

    除非是开全体大会,或者被单独叫过去。

    好像是宗林喻上个月外出了几天,之后就没有开过一次全体大会。

    以宗林喻的处事风格,没公事的话,不可能找哪个职工唠嗑。

    所以目前为止,他没见过真正的宗林喻。

    无论是当大哥的,还是那对双胞胎同时出现的画面都只在原主的记忆里。

    这不重要,他只在乎任务目标。

    “我走了。”陈子轻吃完一串,又薅了串洋槐花拎在手里晃,白白胖胖的花,羞答答地垂着。

    暖风里隐约有一道懒声问“再见用洋文怎么讲”

    陈子轻脚步不停就要拐弯,他有点耻于自己跑到姥姥家的发音,默念了几遍才喊“odbye”

    宗怀棠拖着调“古德拜”

    陈子轻从他嘴里找到了安慰,神采飞扬“古德拜”

    平常的傍晚,院子里这一窝那一拨地聚着,压压腿转个呼啦圈,溜一溜消消食。

    陈子轻在水池洗饭盒,油咕咕的黏在手上,他问人借了点卫生纸把饭盒边角抠抠擦擦,外面传来了乐声,是刘主任的三徒弟白荣在拉手风琴。

    走廊不时穿梭着轻松的脚步声,有人打了热水回来,有人正要去,他们擦到面就停下来唠一会,要是有加入进来的,那一起唠。

    楼下的景象大同小异。

    孙成志不知从哪浪回来的,他把自行车撂楼前,摸了把大杠,卡其色八角帽压着油得发亮的刘海,明明浓眉大眼,表情却甜蜜又猥琐。

    台阶上蹲一排的工人哄笑。

    “孙师傅,大杠坐过哪个姑娘啊”

    “哈哈哈,擦得啥啊,这么大风都没把香味吹没。”

    “那还得是雪花膏”

    “香死了吧。”

    “孙师傅魂儿让雪花膏勾没喽。”

    “滚蛋。”孙成志唱着歌进宿舍楼,歪七八扭的粤语,“龙班,龙老,满雷偷偷”

    “塞干洗偷偷压品秋老”

    “西黑,西扫”

    他抓两下咯吱窝,放到鼻子前面闻闻,边唱边进了一个宿舍。

    常被他搜刮的工人见到他就投降“我这没吃的。”

    孙成志在宿舍里走动,走哪儿闻哪儿。

    “真的没,你别闻了”

    “瞒谁都别想瞒老子。”孙成志抓起他垫在床上的棉被,找到了一袋藏得很隐蔽的牛肉干,在对方拍着鞋底的嚎叫中得意地走人。

    天黑以后过了一段时间,宿舍陆续熄灯,只剩走廊有灯火。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声嘶力竭地吼叫。

    “抓到了”

    “都快出来看啊拉电线的人抓到了”

    陈子轻放在被子上的褂子都没拿,他穿着白背心就跑出去了。

    东边走廊停电了又被接了上去,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嘈杂声十分激烈,陈子轻挤进人群,他在看到被抓的人之前,一直勾勒的是个身材小比较敏捷的形象。

    因为走路轻,猫一样,听不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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