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都开了口, 明天又能休息一天,容晓晓乐得笑弯了眼。
先前容婆子不乐意把屋子租出去, 现在恨不得让晓晓直接住下来,“以前那间屋子就是你爸住的,现在交给你, 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今日就住下来吧。”
容晓晓还没开口,罗建林就先道:“那屋子长久没住人, 怎么都得先收拾下, 你让容知青先回去清清行李,等明日从镇上回来再搬也不迟。”
容晓晓反握着容婆子的手,轻缓开口:“对嘛, 我带了不少行李过来,等会回去还得收拾一下, 也不迟这么一天。”
打算等人离开后就带着丑牛打扫下左侧的屋子。
平日里时不时会打扫, 但住人之前再收拾下更好。
容婆子对弟弟的事特别感兴趣,连着问了好多好多, 她问什么容晓晓就答什么。
但这里没人比她更懂容水根, 稍稍有些出入也不会有人抓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喜过了, 不到夜里容婆子就有些精神不振,容晓晓便扶着她进屋歇着, 一直伴着她入睡才出了屋子。
等她出来的时候, 外面的人已经散了。
来了一群人, 也不知道谁嗑着瓜子,瓜子壳扔得满地都是。
扫着扫着, 见面前多了一人。
他抬着脑袋直愣愣看着对方,久久没开口。
因为他不确定该继续叫知青姐姐,还是表姑姑。
容晓晓俯下身,握着拳头向他伸过去。
丑牛盯着伸在他面前的拳头,不由微微歪了歪头,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
容晓晓也没开口,拳头动了两下示意着。
丑牛犹犹豫豫,尝试着抬起手,也伸着拳头碰了过去。
拳头轻轻挨着拳头,让丑牛不由咧开了嘴角。
他还待要碰时,却不想对方的拳头挪开,放在他的拳头上方,然后张开手掌……
丑牛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掌心掉出,他下意识张开手去接,等看清落在手掌中的东西时,双眼遽然亮起,“哇!是糖果!!”
可随即又不敢接。
以前爸还在的时候他吃过糖果,特别甜特别珍贵。
糖果很贵的,他不敢接下来。
容晓晓轻笑着,示意他拿着,“这是表姑姑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神情变得慎重:“我是你的表姑姑容晓晓,以后多多指教。”
丑牛捧着一把糖果,站直身子脆声回:“表姑姑,我叫容予安!”
容晓晓一听,“挺好听的名字。”
小名就不做评价了,大名就蛮好听的。
丑牛显得有些骄傲,“是爸爸给取的名字,奶奶说爸爸专门跑去镇上请学校老师帮着取的。”
说着又有些失落。
他的大名好好听,可惜大伙都只叫他小名。
不过,小名是奶奶取的,奶奶说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如牛般健壮。
他特喜欢队里的老黄牛,所以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小名。
略显迟疑了下,他昂着头道:“表姑姑,以后我给你割猪草不收钱,不过虎娃子他们还是得要,我会盯着他们好好干。”
容知青是他的表姑姑,肯定不能收钱。
“那不用。”容晓晓道:“该收还是得收,出钱的也不是表姑,你尽管放心拿着。”
说起来她在回知青屋之前还得去猪圈一趟。
明天不干活,但猪圈肯定得有人。
就得辛苦焦港喂食和清扫了。
正好猪圈是在回知青屋的路上,容晓晓到了地方,焦港正靠在墙角啃着肉干,“你总算回来了,快说说,你真是丑牛的姑姑?”
瞧瞧,这才多久连他都知道了。
焦港想去凑热闹很简单。
大队的人也乐意搭理他,谁让他兜里有东西呢。
时不时递把瓜子,跟着又抓把花生,不少人乐意和他拉扯闲话。
当然了,他再大方也不舍得给肉干。
这玩意吃一点少一点,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寄,当然得省着吃。
容晓晓道:“是表姑姑。”
焦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差别啦。”
他往前凑了凑,“那这么一来你是不是也能算半个大队的人?”
下乡之前最怕的事是什么?
有很多件,但其中一件事就是怕大队的人排外。
他们大队还不算严重,同公社的罗庄大队排外特别严重,他们大队的知青住的地方还没猪圈好,分配的也是最脏最累的工种。
要不是公社那边监管着,罗庄大队的知青们真的没好日子过。
相比起来,红山大队要好很多。
但也不是能轻易融合进去。
要是在这边短住也就算了,可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不融入到这个大队,难不成未来的几年或者是十几年都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圈子里?
那迟早会憋坏。
“也算是半个大队人吧。”容晓晓说着。
之所以会选择六石公社,就是因为六石公社的红山大队曾是容水根的家乡,也是想着她来到这边能有以往的亲戚和友人扶持下。
“真好啊。”焦港羡慕着。
容晓晓:“对了,明天我要去镇上,这里的活就交给你了。”
焦港傻眼,“啊?那明天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喂猪啊。”
容晓晓道:“明天虎娃子会给你送来猪草,你要手脚勤快点的就煮熟了喂给它们,你要想偷懒剁碎了直接喂也行。”
“这么简单?”
容晓晓点着头,“就这么简单,它们要是拉了记得清理,然后也就没其他事了。”
往简单的说,也就两个步骤。
喂食和清理,说起来确实也简单。
简单到焦港有些不安,“咱们这样喂猪行吗?别到了要宰杀的时候还掉秤了。”
“不会。”容晓晓道:“这事还得做一些准备,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那行吧。”焦港点着头。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真要出了事,责任他肯定不担,但他可以出钱。
然后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有好奇,同样也有些佩服。
总觉得容知青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
容晓晓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饱读诗书吧。”
她读得书可多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又或者是年代小说,看了没有上千本也有大几百本。种田文中的养猪内容还少了?
方法多的是,一个不行就试下一个!
焦港钦佩,“你可真厉害!”
原来他养猪伙伴这么厉害,读书的时候一定名列前茅啊!
交代后,容晓晓打了招呼便先回知青屋。
有不少东西得收拾一下,庆幸有一个大包还没解开,不然工作量更多了。
回去的路上,容晓晓正复盘着。
住房的问题解决了。
轻松的工作也大概拿下。
等搬了家和二姑一块住着,她就能过过清闲的日子,还能作为半个大队的人走家串户,听听一些有趣的八卦,凑凑一些热闹的场合。
再靠着空间,提升自己的伙食和生活环境。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都考虑周到,简直完美!
“容知青!”白曼从一处山坡走下来,“好巧,你也是回知青屋吗?咱们一起走吧。”
容晓晓抬眸,对着她笑了笑:“好呀,刚刚都没发现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买的篓子和竹席都没带走呢。”
“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白曼走到她身侧,“东西也太多了,等明天我再去容婆婆家里拿。”
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人。
在容婆子家看到容晓晓时,她本以为这人的目的是不是也是容家祖孙。
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看到认亲的现场。
这件事上辈子是绝对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是走散多年的亲戚,为什么上辈子他们没有相认?
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有些慌乱,所以才心慌意乱的离开。
待在这周边冷静了好久,浮躁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不确定容晓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只要容晓晓的目标不是容正志,她便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再有他们两人都姓容,容家和容家多少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块。
所以,就算不确定容晓晓的身份,她也不会是她的竞争对手。
“我没想到你会是容婆婆的侄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容晓晓如实回答,“多亏了陈婶子,她跟我说了丑牛家的一些情况,恰好和我了解的有些相似,所以才会上门确认。”
“原来是这样。”白曼缓声,似有所指,“那你挺幸运的。”
能和容家祖孙成为亲戚,哪怕最近几年会过得艰难,但熬过去后就能见到阳光了。
容晓晓偏头。
不是很理解‘幸运’是指的哪方面。
这句话后,两人显得有些安静,彼此都没说话。
一直到前方怒气冲冲跑来一人,看着两人,大声问道:“你们谁是白曼?”
容晓晓毫不犹豫,抬起脚朝着后面退了半步。
这一下,来人不再怒视两人,而是死死盯着白曼,“你就是白曼!”
白曼:“……”
“你就是盛左元的对象?”袁馨上下打量着这人,很想从眼前这人身上找到不好的地方。
可发现从样貌和穿着上来看,完全挑不出错来。
这让如此骄傲的袁馨更没法接受。
她是大队会计的小女儿,哪怕出生在农家,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受过苦,其他同龄的人,谁不是早早就下地干活,谁穿得不是洗得发白还打上补丁的衣物?
就她能什么事都不干,家里养着她顺着她,就连其他外人都说会计家的小闺女模样长得周正,就跟城里姑娘似得。
好多小伙子更是看她一眼就立马脸红。
可袁馨瞧不上他们。
从小她就想嫁到城里去,可她在大队再好,也没法成为城里人。
眼见着年龄越来越大,再不找个人家就得熬成大姑娘,相看了这么多次,袁馨是一个都没瞧上,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将就一下时,她看到了盛左元。
她对大队的知青不陌生。
时不时也能碰上几回,虽然这些都是城里来的人,但真要比起来还不如大队的汉子们能干活,真要嫁过去保准会跟着吃苦。
可盛知青不一样。
当她看到盛知青的第一眼就入了迷。
她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光样貌好,穿得也好。
袁馨可是听其他婆子说了,就盛知青身上衣服裤子,一身加在一起怕是得好几十块。
而且这还不止一身。
每次看到盛知青时,他身上穿得衣服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带了多少衣服过来,想来他的家境特别不错。
当时她就起了心思。
哪怕是知青,跟着条件这么好的知青,嫁过去了也不会吃苦头。
这几日更是时不时找机会接触盛知青,盛知青对她很是客气,但也没拒绝过她的接触,这让她萌生了一些期翼,想着盛知青会不会也喜欢她。
可袁馨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跟家里提起后,却被告知盛知青已经有了对象,想都不想就跑出家,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盛知青。
除了不是城里人之外,袁馨不觉得自己比谁差。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白知青……
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丝退意。
可当脑海中浮现盛左元的身影时,退意消散,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口:“一看你就不是能干活的人,下乡知青那是让你来干活而不是来享福的!”
白曼微微眯眼,“小队长都没说我干活不努力,你有什么资格说?”
她这话还真没作假。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一个能干活的人,家人不忍心她下乡,也是觉得她生来都是娇生惯养,又哪里干得了这些重活?
可是上一辈子不是。
再苦再累再脏的活她都干过,咬咬牙也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重生来过,这具身体还没经历过干活的滋味。
但她早就习惯了苦和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坚持,或许做的没有其他人好,但也绝对没偷过懒。
袁馨才不相信她的话。
就这娇滴滴的样子哪里是干活的人?
这时,容晓晓插了一嘴,“我作证,白知青还真没偷过懒。”
论干活,新来的六位知青里面,白知青绝对排的上头名。
瞧瞧,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小脸就没最开始那般白净了。
袁馨被哽了一下,又想开始找其他的麻烦。
可不管怎么想,她都找不出一个不好的地方,最后憋的脸上通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白曼问她,“你喜欢他?”
被问的袁馨却不敢开口。
一开始怒气冲冲,紧跟着对比之后自己哪哪都比不上,这会气焰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支支吾吾道:“我喜、喜欢他之前,并不……并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他明明对我很好很好。”
很是难堪。
自己就像是一个插足的坏蛋,脸都丢尽了。
白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行啊,你要喜欢让给你就是。”
“啊?!”袁馨猛地抬头。
整个人特别懵,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你你……你说要把他、把他让给我?”
白曼点了点头,“我看他对你挺好的,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早点把亲事给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们封一个大红包。”
说着,瞟了旁边正在看热闹的人一眼,“容知青作证,我保证说话算话。”
容晓晓不嫌事大,举起手大着嗓门道:“我作证!”
刚刚憋着没哭的袁馨感动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你真的愿意成全我们?”
白曼当然愿意,恨不得直接拱手将人送出去。
不过她还是善意的提醒一句,以防这个傻姑娘如同上辈子一样被盛左元骗的特别惨,“我说了就不会反悔,盛左元朝三暮四,对爱情不忠,我为什么要留念?”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白曼冷哼,“你是自己说他对你很好吧?还是骗你他没对象?他既有对象还对你那么好,这不是对爱情不忠是什么?”
“他、他……”袁馨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白曼又瞟了凑热闹的人一眼,“你说呢?”
容晓晓单手搭在下巴上,一脸深沉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嘤!”袁馨再也绷不住,捂着脸逃离。
容晓晓双手抱胸,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摇着头感叹,“还是小姑娘呢。”
这点战斗力,以后有得学。
白曼冷哼一声。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了这一插曲,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还是很安静,都没过多的言语。
但也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尴尬和生疏。
容晓晓认亲的事在知青屋这边也迅速传开。
时不时就有人来问一个问题,她都是很好脾气的回应,一直等吃了晚饭后才回到屋子里收拾行李。
期间,杨娟离她远远的。 <center><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center>
哪怕很想阴阳怪气几句,但最后还是憋住了。
她实在是搞怕了,巴不得容晓晓赶紧搬出去。
等她一搬,再等蔡少英嫁了人,整个屋子就是她一个人住,要多宽敞有多宽敞,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一个人住一间屋过。
容晓晓的行李不难清。
也不需要叠放的有多好,全都一股脑塞进布袋中,塞着塞着她突然愣住了。
扯了扯布袋发现这个尺寸完全可以当做盖被呀。
她干嘛还另外花钱买布头?
难怪妈花钱专门做了这两个大布袋,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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