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8
许芳菲觉得,郑西野身上有一种魔力。
这个男人,欲起来的时候很野性,色.气撩人,强势蛮横。但矛盾的是,他偶尔又是如此纯洁澄净。
单位门口那个风轻云淡的颊吻,让许芳菲的心跳久久未平复。她小脸红彤彤的,内心悸动慌乱里交错着温暖的甜蜜,脚下步子也有点儿飘,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郑西野告别,再如何走回的宿舍。
洗完澡,吹完头发,许芳菲在卫生间里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双颊红霞未褪,眼眸清澈明亮,眼角眉梢都流淌着幸福的气息。怎么看,都是泡在蜂蜜罐头里被娇宠着的模样。
许芳菲禁不住露出个傻笑,捂住两腮。
她真是,好喜欢好喜欢他呀。
喜欢到想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喜欢到想要融入他生活、工作的点滴,喜欢到,想要与他共同面对每一次挑战与危险,与他并肩同行征服每一座险峻的山峰,陪伴他,守护他。
静默数秒后,许芳菲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坚定的微笑。然后走出洗手间,坐回床沿,拿起手机给梁雪打了个电话。
嘟嘟几声,接通。
“喂,芳菲。”梁雪悦耳清亮的嗓音从听筒彼端传出。
许芳菲笑起来,柔色说:“梁雪,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这夜猫子平时几点睡觉,你还不了解吗。这才九点不到欸。”梁雪也笑,顿了下,询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许芳菲垂着眸,手指轻轻捏着方块被一角,迟疑道:“之前我听班长说,你现在干的是行政岗。那,一般来说,哪个单位要招人,具体有哪些要求,你了解的消息应该比我们技术岗的多一些,是吧?”
“嗯。”梁雪应了一句,有点担心,“你怎么忽然想了解这方面?在十七所待得不开心,想重新找地方?”
“不不,不是。”许芳菲连忙否认,“十七所这边什么都挺好的,领导、同事,都很好,我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梁雪:“那你干嘛打听这些?”
许芳菲:“个人原因。”
“好吧。”梁雪没有多问。关系亲近的同窗战友,没有必要绕弯子,她很快便开门见山,问道:“你想打听哪个单位?”
许芳菲静了静,直说道:“我想去晋州,我大一教导员的原单位。”
部队人员保密意识深入骨髓,哪些信息能够在电话里透露,哪些关键词一字不能提,彼此之间相当默契。
梁雪闻言,倏的怔住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想去那儿?”
许芳菲:“嗯。”
电话那头的梁雪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艰难消化这一信息。然后道:“前几天我们这边听到了一些消息,应该快了。到时候你们单位估计也有信儿,我帮你留意着吧。”
许芳菲展颜一笑:“谢谢。”
“咱们这关系,你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梁雪噗嗤一声,继而顿了下,接着道:“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儿虽然是咱们这一行的天花板单位,但苦也是真苦,你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
许芳菲笑着回话:“听你这话说的。那边要求那么高,我想去也不一定能去得了。”
梁雪:“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咱们这批次最拔尖的几个学员之一,如果你真有想法,申请提上去,通过的概率还是很大。”
许芳菲听出些许弦外之音,眨眨眼:“怎么讲?”
梁雪那头迟疑了下,清清嗓子压低声:“我偷偷告诉你吧,听说这次那边招人,主要招的就是信侦人才。首先,你专业对口,其次,你全科成绩都是优,据我判断,你没准儿真有戏。”
许芳菲一听,大为欣喜:“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梁雪:“反正我这边随时帮你关注一下。咱们保持联系。”
“好!”
电话挂断。
从梁雪那儿得来的消息,令许芳菲精神一振,格外的兴奋愉悦。她脸上洋溢开笑色,捏着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喝两口,看见微信里弹出一条信息提示音。
发信人是杨露。
“……”许芳菲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手指点进去。
杨露:姐妹,我的鞋垫子拿到了吗?
许芳菲皱了下眉。
江源受人指使给她下药这件事,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性质无疑恶劣。以杨露的性格和火爆脾气,如果知道自己曾让她陷入险境,必然会极其自责,甚至极有可能,还会找上江源大闹一场要说法。
好友好不容易才从火坑中脱身,从许芳菲的角度出发,她既不想让杨露自责担心,也不想让杨露再和江源有任何牵扯。
所以……
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法,是瞒住杨露。
思索着,许芳菲敲字回复:【拿到了。】
许芳菲:你看是我先帮你收着,还是我之后抽空给你寄回凌城?
杨露秒回:你先帮我收着就好,下次见面再给我【亲亲】
许芳菲:嗯嗯好【亲亲】
两个女孩发微信闲聊起来。
因着杨外婆的遗产分割,这段日子,杨家上下闹得可谓鸡犬不宁。杨露才刚承受过亲人离世与失恋的双重痛苦,又遇上这些糟心事,心情别提多苦闷,满肚子苦水无处倾诉,只能朝许芳菲大倒特倒。
许芳菲心疼又无奈,只能尽力开导安慰。
最后,杨露发来一条语音,说道:“宝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妈回来了,我去看看。”
许芳菲回了个拥抱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快九点半时,许芳菲换上干净军装准备去点名,临出门时看了眼微信,刚好看见被她置顶的天空头像,弹出来一个小小的红色数字“1”。
许芳菲眨眨眼,指尖挪动,把那个小“1”戳开。
郑西野:点名了?
许芳菲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开开心心地回他:刚换完鞋子,还没出宿舍门。
许芳菲:你不是说要去见个老朋友吗,还没去?
郑西野:到地方了。
许芳菲:哪个老朋友,我见过吗?
郑西野:见过啊。
“……”许芳菲盯着手机屏,目露惊异,又回:谁?
郑西野:你就见过一面,应该没印象了。
许芳菲丝毫没有怀疑:哦哦。
郑西野:一会儿点完名早点上床睡觉。
许芳菲:嗯嗯。所以你给我发消息是为了?
郑西野:我这儿完事估计晚了,怕你等我,提前跟你说一声。
郑西野:乖老婆,晚安。
许芳菲脸突的红起来,羞赧而甜蜜,囧囧地回他:晚安。
晚上九点半,部队营区已静谧无声,大都市的夜生活却才将将拉开序幕。
云城西郊蒋宅。
竖立着石像鬼尖刺的沉重大铁门朝两旁开启,随着音浪呼啸声的戛然而止,一辆银灰色布加迪威龙驶入别墅园区,停稳。
后座车门打开,蒋之昂搂着一个穿超短裙的网红美女下了车。
他两颊沾染着醉酒后的酡红,眼神恍惚,脚步不稳,浑身酒气冲天,只能在怀里女人的搀扶下勉强迈步,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
“喝,给老子喝!”蒋之昂咬着烟,大着舌头骂骂咧咧,“再开一瓶皇家礼炮!”
“昂少,饭局已经散了,你已经到家了。”网红美人使出全身力气扶住他,挤出媚笑,试探说,“我今天胃有点不太舒服,能不能先回去?”
蒋之昂闻言,眯起眼,一把揪住那女孩儿的头发猛将人拽到跟前,轻声说:“回?回哪儿?”
女人花容失色,看着离自己脸蛋近半公分距离的火星子,吓得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哀求道:“昂少,我还有其它姐妹,我可以让她们来陪你,我真的不太舒服……”
话音未落,狠狠一记耳光便打在她脸上。
美人踉跄着跌坐在地,捂住脸,惊恐而无助地哭起来。
“三八,给脸不要脸。”
蒋之昂嗤了声,正要继续说什么,屋子里却疾步走出来一个穿黑西服的外籍壮汉,用英语恭敬地说:“老板,有客人在等你。”
蒋之昂眼神里泛出一丝疑惑,眯眼:“谁?”
雇佣兵回答:“说是温姨的干儿子,您的好兄弟。”
“……”
短短几个字,直把蒋之昂嘴里的烟都给惊落在地。他目眦欲裂,揪住壮汉的领带,狠声,一字一句地问:“他在哪儿?”
“在佛堂,和太太在一起。”壮汉回答。
“操!”
蒋之昂暴怒,半秒钟不敢耽搁,大步流星直奔一楼的佛堂。摆在楼梯拐角处的清乾隆花口瓶被狠狠一脚踹翻,骨碌碌顺着阶梯往下滚,眨眼摔粉碎。
一路箭步如飞地狂奔,等蒋之昂带着滔天杀气冲到佛堂大门口时,看见了如下一幕。
佛堂内光线昏暗,蒋母温世淑捻着佛珠坐在雕花木椅上,双眸微合,神态惬意。在她的脖颈与头颅间,游移着一双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郑西野垂着眸,神色专注而平和,正在给蒋母做头部按摩。两枚翡翠玉扳指,分别套在他左右手拇指的内侧,晶莹剔透,在一片暗色里泛着翠绿色的寒光。
森然阴冷。
短短几秒,蒋之昂背上汗毛倒竖。他清楚地看见,在翡翠扳指的外侧,有一处锋利无比的尖角。
缅甸翡翠玉,硬度在7以上,削尖之后堪比利刃,轻而易举便能杀人于无形。
“……”蒋之昂惊惧到极点,眼也不眨,眼神锁住郑西野,留意着他手上每个动作。
郑西野倒是目不斜视。他认真帮蒋母按摩,随着每一次按摩的手法,翡翠玉扳指平和而顺滑地从掠过温世淑的太阳穴、耳后、以及脆弱无比的颈动脉。
蒋母笑容满面:“还是你这孩子会想主意。我年纪大了,颈椎压迫脑神经,求医问药,好几年都没见好,普通的手法按摩,对我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你这扳指一带,按起来舒服多了。”
郑西野缓缓勾起唇角:“温姨,等昂仔回来,我把这套手法教给他,顺便把这对儿扳指也给他。让他有空就给您按摩。”
“那小子?算了吧。”
蒋母笑着轻叹,“蒋家几个孩子,你最懂事,昂仔最混球。他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哪儿还指望他孝顺我。”
郑西野柔声:“昂仔就是皮了点儿,其它都挺好的。”
佛堂入口,蒋之昂瞋目切齿,死死盯着郑西野和他手上锋利的翡翠扳指,全身的神经都紧绷成一条弦。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精神酷刑总算结束。
蒋母睁开眼,看见蒋之昂回来,立即笑道:“昂仔回来了。你们两兄弟好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想说,坐下聊。我下午的时候熬了燕窝汤,去盛给你们喝。”
蒋母说完,裹着披肩笑盈盈地下了楼。
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蒋之昂满腔的愤懑怨恨无处宣泄,急火攻心,拔出一把弹道刀便奋力朝郑西野刺过去。
郑西野侧过身,轻轻松松躲过,顺带一个反钳便将他撂倒在地。
蒋之昂被压制得动不了,眸中掠过一丝阴鸷之色,摁下弹道刀的开关,锋利的短刀带着巨大冲力迸射而出。郑西野凛目,身形后转险险避开。
吧嗒。
短刀刺入背后的柱体,刀柄轻晃。
郑西野冷笑讥讽:“你的格斗是我教的,弹道刀也是我教的。你哪来的自信跟我动手?”
蒋之昂怒问:“你怎么进来的!”
郑西野:“温姨亲自到大门口接的我。”
“这是蒋家。”蒋之昂被压制得动不了,一口牙齿咬得渗血,恶狠狠道:“郑西野,你胆子够肥的,居然还敢回来。这栋宅子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我要你死太容易了。”
郑西野一把抓起蒋之昂的头发,轻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
蒋之昂愣住。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十点半之前我没有从这里出去,立刻会有警察进来找人。”郑西野拿手背拍了下蒋之昂的脸,感叹道:“蹲了四年牢,老大不小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丁点儿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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