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安心中揣着疑惑,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紧跟着来到公子府客厅小院。
刚一进来,远远地看到一排府兵,腰挎青铜剑很是威严。
一颗歪脖树下,扶苏动作很慢,轻盈的抬起步子,双手交叉推来揉去,举止很怪异。
一旁,站着谭老,贺军候以及赵康,几人同样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家公子。
褚安心中怪叫一声:“完喽完喽……”
“这一次,真的押错宝了。”
他脸色难看的走上前,声音沙哑的唤一声:“公子。”
扶苏瞧他一眼,见他眼圈发黑,一脸的疲态,完全没了昨夜初见时的精明劲,他简单的应一声:“来了?”
“嗯。”
“想是昨晚没休息好吧,瞧你那模样。”
“唔……”褚安犹豫一番,却没去接这话茬。
等了好久。
扶苏吐出口气,慢慢收了姿势,原地站定,而后抬腿剧烈活动几下,夸赞道:“这裤裆补上以后,就是舒服,至少不会感觉下面凉飕飕,也不会觉得空荡荡,真好。”
“那公子出恭的时候岂不很麻烦?”
“放屁,尿尿有什么麻烦的,你难道喜欢一劈腿就撒尿吗?”扶苏回怼一句。
赵康被怼的哑口无言,眨了眨眼,有些憋屈。
老谭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无奈道:“有辱斯文,公子,你不可以这样讲话。”
褚安更是看傻了眼。
堂堂祖龙的皇长子,说话竟然比还要糙,这…这这这……
扶苏自然也晓得自己又失言了,刚刚还有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那大街上流浪的狗呀,猫呀,还有那牲畜撒尿才劈腿就尿呢,此刻想想,幸好没说。
扶苏从一名女佣的手里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擦汗:“谭老,咱俩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只是说话粗鲁了一些,不过我并不是针对你们任何一人。”
“公子乃千金至尊,您说的话,老奴自是不敢反驳的。”
这语气,明显不服。
可扶苏也知道,自己突然变化这么大,连生活习惯,说话口音,还有一贯的做派都变了,换做是谁,都会怀疑的吧。
他不理老谭,只瞥一眼贺军候:“去准备马车,咱们一会就出发。”
之后,他抓起褚安的手腕,大步向客厅内走去。
此时客厅里早已备好了茶。
扶苏做个请的手势,让褚安入座。
褚安则受宠若惊,对方何等身份,自己区区一方属官,怎敢如此。
他慌忙闪身:“公子,折煞下属了。”
扶苏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褚安在恐惧什么,只好自己先坐,然后让他也坐下。#brr#一开口,便直入主题:“昨夜你向本公子表了忠心,本公子自是不会亏待你的,瞧,我一大早就安排人把你叫来,足见诚意了吧。”
“是,公子说的是。”
“好,那我先问你,上郡这地,有多少个县,多少人口,多少钱粮,驻军多少,奴役多少?”扶苏好奇的盯着他看。
褚安脸色微微一变,很是复杂。
他先是吃惊的瞧着扶苏,之后又在心里惨然一笑,若是从前的那个公子问他,他自然会慌不择言,用心禀告,可如今的公子,都说他变了,一个自甘堕落的人,问这些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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